七班外傳

第20章 頭“楊”之痛

　　楊洋自從接替了鮑強之後，就被劉川、“小開心”等人戲稱為“領頭羊”了。自我感覺不錯的楊洋欣然接受了這個稱號，有時，楊帆他們叫“領頭羊”時，楊洋甚至會“咩”一聲答應。方老師提醒他：“可不能這麽隨便，應該注意場合，要不然你就沒有威信了。”楊洋愉快地答應道：“老師，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要說楊洋的工作，可真是盡心盡責，隻要打了預備鈴，他就站在講台上，大聲叫道：“上課了，大家快進來！”叫了幾遍，見人還沒來齊，他就一個個把人拉進來，威脅道：“再不進來，記你遲到！”

　　他在黑板上用白粉筆記下沒做好課前準備的同學名字，用紅粉筆記下表揚的名單。鐵麵無私的楊洋就得罪了頑皮的學生，“小開心”他們說：“楊洋，你不要太神氣了，你總有讓我們抓到把柄的日子。”可不是嘛，楊洋很快就成了劉川、“小開心”、程久虎等人的攻擊對象。人的缺點是很容易找到的。

　　楊洋信佛，非常虔誠。白白淨淨、圓臉大眼的楊洋把念經稱為做功課，念經時還要轉動佛珠，敲響木魚，眉宇之間透著神聖與莊嚴。方老師也和很多中國人一樣信佛，但還沒到這種程度，她提醒楊洋：“心誠則靈，不要把法具帶到學校來。”可楊洋有時忍不住，還是把木魚帶到班上，淘氣的“小開心”就會從楊洋的抽屜裏掏出木魚，敲著玩。楊洋這時便會怒目相向，要求拿回法具，“小開心”就會邊敲邊叫：“哦，楊洋念經了，楊洋念經了！”楊洋就在後麵追。大家在一旁看著熱鬧，嘻嘻哈哈。

　　沉醉於佛教中的楊洋不知怎麽搞的，成績總是在六七十分徘徊。方老師說他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楊洋總是撒嬌：“哎喲，老師，我會用功的嘛，你相信我嘛。”方老師很喜歡楊洋，他總是像兒子一樣依戀自己，便嗔怪道：“沒有成績，怎麽起模範帶頭作用？”

　　學期結束，又要選班級星了。方老師有意讓楊洋當“優幹”，在投票之前動員道：“為了保證有更多的同學得到肯定，我們選中的同學不重複當選班級星。我們有的班幹部在班級管理中可能觸及一部分同學的利益，得罪了一些同學，但請同學們站在班級的高度，投下公正的一票。”靈光的“小開心”叫道：“方老師，你就直接說選楊洋當優秀班幹部得了。”

　　方老師反問道：“我說了嗎？是你說的吧。不許插嘴！”楊洋當上了優幹星，但劉川他們很不服氣，說方老師偏心，楊洋成績不好，又念經，憑什麽選他。可是，劉川啊劉川，無記名投票，票是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裏呀！

　　醒悟過來的劉川他們在評選團員時，終於沒有投楊洋的票，楊洋噙著淚水接受了現實。方老師硬下心來開導楊洋：

　　“這次落選，你先要找自己的原因，注意工作方法不要高高在上；還有，你的學習是不是亟待提高？”楊洋哭著說：“老師，你看我的吧！”

　　接下來幾天，楊洋的作業幹淨漂亮，他還時常向方老師電話請教學習問題，方老師高興得就像兒子有了進步一樣。

　　自習課，方老師察看時，教室也很安靜。方老師真想知道班上紀律怎麽會這麽讓她省心。

　　終於有一天，謎底揭曉了。方老師接到一封匿名信：

　　親愛的方老師：

　　你好！

　　你別問我是誰。但我要檢舉班長楊洋，他弄虛作假。你開會離開時的自習課，楊洋就為我們把風。當楊洋坐在講台上的時候，程久虎、楊帆等人想下位就下位，連蔡丹琴都會自由走動，魏晃、劉川一節課都上好幾趟廁所。我們想做作業，可就是被他們影響得靜不下心來。當你開完會往教室走的時候，坐在講台上的楊洋一眼就能看見你，他就提前通報：

　　“方老師來了！”然後，興衝衝趕回來的你就看到了我們安安靜靜做作業的假象。

　　老師，撤掉楊洋吧，給大家一個教訓。

　　方老師痛心不已，自己對楊洋的溺愛反倒成就了楊洋的心計。方老師把楊洋找到辦公室私下談心：“楊洋，你上自習課怎麽要求的？你與我說實話！我可是拿你當我的兒子啊！”楊洋又哭了：“方老師，我曉得你早晚要知道的。嗚嗚，班長不好當，得罪人，我不想他們罵我，就順著他們了。”方老師意味深長地說：“他們？班上全是他們嗎？那麽多好同學啊，你怎麽不考慮人家的利益？班長雖然不好當，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當得了的。好同學意見很大，你說怎麽辦吧？”楊洋抬起頭，堅定地說：“方老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在班會上宣布撤了我的班長，以我的教訓警示他們，好嗎？”方老師拿出紙巾，拭去楊洋的眼淚，說：“那就這樣吧！你也好一心一意學習，答應我，好好學習，證明你是好樣的，好嗎？”楊洋說：

　　“好！”

　　方老師宣布撤掉楊洋時，那夥違紀者非常震驚，他們極力維護楊洋，蔡丹琴以為方老師沒有發現她的變化更是力挺楊洋：“楊洋同學工作認真負責，不當班長太可惜了。”方老師冷笑：“恐怕是對你來說太可惜了吧？”然後方老師逐一點出那些自由分子，說：“看來，你們也該享受一下做班長的滋味了。”劉川他們馬上喜形於色：“我們誰當班長？”“都當！輪流當。”方老師宣布了新的任命：“從現在開始，施雨同學當班長，其他非班幹部的同學輪流當值周班長，一周一換，協助施雨同學工作。對於值周班長的表現，大家班會時總結打分，公開在班級表現欄裏。”

　　七班又暫時歸於平靜了，大家開始用心準備期中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