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外傳

第12章 磨難英語

　　開學伊始，就有消息靈通人士拉著方老師，神秘兮兮地探問：“嗨！聽說你們班換英語老師了？”七班英語成績總是在年級墊底，難怪大家這麽關注。方老師平時總是盡量將矛盾壓縮在班級內，也許是領導也在關心七班吧。有所意料但尚未得到正式通知的方老師笑笑，搪塞道：“換老師？教務處沒通知我！你們聽誰說的？”“我還以為你知道呢！開學了，你都不多到領導那兒探聽探聽消息？會通知你的。還有，是不是你讓家長到校長那兒告狀的？”“告狀？唉，都是同事，何必呢？”方老師知道了，終於有家長等不得，繞過方老師直接去找校長解決孩子的英語問題了。方式有些過頭，但人家也是為了孩子，方老師有什麽辦法呢？魏老師會怎麽看自己？方老師很想解釋，但誰相信呢？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令方老師沒想到的是，七班的新英語老師竟是正走紅的齊老師。別看她年紀不大，但很懂得為自己找市場。自信主動使她贏得了各種參賽機會，並讓上級教育機關對她有了好印象。而今，她與教研室走得很近，學校領導也從來沒有讓她教過平行班。學校派她出馬，可見“上帝”的威力之大。

　　不管怎麽說，齊老師還是很受學生歡迎的。她的課靈活，互動性強，學生們也因為有了更多的發言機會，很快轉變了對英語的態度。隻是，走紅的齊老師太忙了，隔三岔五就要去局裏幫忙，學校尚且奈何不得，更何況方老師呢？

　　齊老師找方老師協助來了。

　　“方老師，我明天上午要去評課，你幫我頂一節課吧！”齊老師的語氣似乎不容商量。

　　“行，你去吧，我上語文課。”對任課老師的要求，方老師總是盡量滿足。

　　“哪天我有空，你得還課！”齊老師補充要求。

　　“可以！你提前打個招呼就行，盡量保證每天都有主課。”方老師也笑著提出了要求。

　　齊老師經常有事，換課的事情也就頻繁發生。但齊老師畢竟是齊老師，她把羽露、施雨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當她臨時有事的時候，羽露、施雨可以協助她完成練習計劃，甚至把試卷批改出來。齊老師還會與學生們做交易，學生達到她的某個要求，她就會給學生看英文卡通片，或給表現好的學生做海報貼在教室。就這樣，學生們在一種比較輕鬆的氛圍中學習英語，兩次大考下來，盡管七班英語還是年級老末，但與前麵班級的差距逐漸縮小了。

　　但七班的英語似乎注定要曆經磨難。

　　這天，方老師在校門口遇到教務校長，她挺認可這位沒有架子的校長，就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龍校長，你好！”哪知龍校長卻迎了過來，說：“方老師，正好要找你商量個事。”“什麽事，龍校長？”方老師爽快地問。“是這樣的，高中部的栗老師病了，可能要請一段時間的假，我們想讓齊老師代課，但你也知道，齊老師事多，頂三個班的課會很累的。所以，我們隻有讓她放掉你們班。”龍校長傳達著學校的安排。“這……”

　　方老師有些猶豫：“放掉我們班？龍校長，你也知道我班上英語才穩定下來，中途又換老師，會不會有影響？”“是啊，可是，我們總不好讓齊老師放掉實驗班吧！再說，齊老師早晚是要到高中發展的，這次，正好有個機會過渡。從學校大局來說，隻有這樣調整了。”龍校長站在學校的高度同方老師商量，方老師隻好接受了：“那麽，誰來接呢？”“英老師。她對你們班印象還挺好的。”龍校長看方老師服從了學校的安排，很是高興。“哦，英老師。”方老師心裏認同了大半。她曾在七班教過課，還誇七班紀律好呢。再說，英老師從事過多年平行班英語教學，對平行班的教學應該是有豐富的經驗，更不會對平行班有偏見的。方老師釋然了。

　　英老師上課有個規矩，學生必須保證絕對安靜。老師要求發言，學生才能舉手。否則，她就會停下課來，整頓紀律。

　　這一招在她原來教七班時見了效。也難怪，初一時學生初來乍到，英老師又是代課，互動少就少些唄。

　　可是齊老師的輕鬆快樂英語讓七班再也靜不下來了。

　　英老師很是生氣，也很納悶：“怎麽回事，你們初一的時候多懂事啊！怎麽到了初二就變成這樣了？”學生也紛紛到方老師這裏訴說英老師的不是，作為班幹部的羽露、施雨竟然也表示不願意上英語課了，方老師該怎麽辦？

　　矛盾終於一觸即發。

　　這天，方老師正在秦老師班上上課，鮑強在門口示意有事。方老師停下課，走出教室問：“什麽事？上課呢！”鮑強有些幸災樂禍：“出大事了，英老師在教室外麵哭，不上課了！”

　　方老師設法叫來秦老師頂班，自己跑到了七班。

　　英老師擦著眼淚，胸口急劇起伏，說：“不能教了，再教我心髒病要發作了！”方老師撫著英老師的肩，安慰道：“英老師，別生氣了，跟學生生氣，我們有幾條命啊！”英老師緩了緩氣，說：“教了幾十年書，沒碰到這樣跟我頂嘴的。叫他們不要講話，竟然幾次都停不下來，差生這樣也就罷了，歐陽輝竟然也跟著笑。這是什麽態度！”方老師勸道：“英老師，要不，你先回辦公室休息一下，消消氣，班上先交給我處理。”施雨護著英老師回辦公室去了。方老師進教室查問情況：“你們為什麽氣老師？沒有英語成績，怎麽升學？”大家收起笑，相互看看，不說話。楊帆站起來說：“方老師，我們其實夠安靜的，可英老師不滿意，太悶了，我會打瞌睡的。”管德柱也說：

　　“我們請英老師放鬆一些要求，並告訴她，我們以前的英語課很活潑的，語文數學課也很輕鬆，哪知英老師叫道：‘別的老師可以任你們胡來，我可不行！’你說她說得多氣人。”其他同學也附和。方老師無語，但她必須維護英老師：“每個老師的風格不一樣，你們必須適應老師，知道嗎？我們的英語經不起折騰！下了課，歐陽輝、英語科代表和班長都去辦公室，代表班上給英老師道歉。下次英老師到班上上課，全班向英老師道歉！”

　　課後，施雨無奈地給方老師匯報：“英老師不接受我們的道歉，她說她要向校長匯報，不教我們班了。”唉！中途罷課，這不是在為難七班嗎？方老師無奈，隻得親自向英老師道歉。英老師說：“這與你有什麽關係呢？我隻是生學生的氣。”方老師不禁想到自己這麽多年在學校的位卑言微，深感做人之難，不禁悲從中來，長歎一聲，走出英語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