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外傳

第5章 都是考試惹得禍

　　期末考試終於到了，師生們都很期待。雖然這是黎明前的黑暗，但黎明是必定會到來的。因為不管考試準備多麽艱苦，考後總結多麽為難，師生們都是要休個長假的。爽！

　　老師和學生都身經百考，考試規則、應考技巧都是他們在記憶倉庫中儲存好了的，隨時點擊出來即可。方老師沒有料到，犯規的是七班1號種子韋瑋和女班長蔡丹琴。剛考完數學，關於她們舞弊的傳聞就已經沸沸揚揚了。我們的學生也繼承了一些國人說閑話和好熱鬧的傳統，好不容易逮著點事，就樂此不疲了。七班學生更是將此事當成了緩解緊張情緒的藥劑：“方老師，蔡大班長和No。1考數學舞弊。”“她們考試時抄答案。”“放心，我一定好好處理！”方老師邊應對打報告的學生邊往傳達室走。她知道，這兩個人爭強好勝，死要麵子，絕對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向老師說明這件丟臉的事，她們會先偷偷溜回去，再作打算。方老師在校門口守著她們。

　　果然，方老師剛在傳達室坐定，就瞅見韋瑋和蔡丹琴往校門外走。“蔡丹琴！”方老師起身走出傳達室，站定，盯著她們。這二位很無奈，朝方老師走來，故作鎮定：“什麽事？老師。”“嘿嘿……”邊上立即圍上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方老師挖苦起好事者們：“不錯嘛，真會關心同學。放著自己的考試，不去做準備，百忙之中擠出時間關心別人怎麽被老師批評。”有學生知趣，退了出去，說：“不看了，不看了，回去複習吧。”其他學生也就跟著出校門回家去了。

　　蔡韋二位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方老師揶揄道：“喲，低頭幹什麽？都成大明星了，應該高興啊。走吧，到辦公室給我講講你們是如何一考成名的。”這二位對視了一下，伸伸舌頭，乖乖地跟在了老師後麵。

　　“老師，我坦白。你能不能從寬發落？”蔡丹琴是個外向型的辣妹，處事向來果斷。“如何從寬？”方老師收放自如，穩坐釣魚台。“不要告訴我家長，不要處分！”辣妹哀求。“我喜歡處分你們嗎？”方老師欲擒故縱。“不喜歡！方老師對我們最好了。”韋瑋也開始討好。方老師又晃一招：“不過，你們告訴我，如果我不告訴家長，那我該告訴誰呢？誰可以代替你們的家長呢？”這二位異口同聲：“方老師，您處理就行了。”“好吧，那就聽我處理。”方老師笑笑，又說，“你們還沒告訴我作案動機和作案過程呢。”“我先說，老師，我冤死了！”韋瑋搶先申訴，這次考試，正好我們在同一個考場，而且恰巧又是前後桌。看完考場，蔡丹琴就再三要求我考數學時照顧一下她，我沒有答應。結果，考數學時，她一個勁在後麵踢我的凳子，害得我沒法正常做題目。我又不想報告監考老師，免得影響我們班的名聲。實在沒辦法，我就傳了兩個答案給她。

　　哪知道，這個時候，監考老師倒是發現了。“哦，怪可憐的，還挺愛班。蔡丹琴，你說呢？”方老師把球拋給了蔡丹琴。蔡丹琴趕緊表白：對對對。我也是怕考不好，影響班級平均分。

　　“還有你的個人排名！”方老師冷不丁又殺出一槍。蔡丹琴大大咧咧地也就承認了：那當然，我是班長，考得太爛可不太好。但我這數學一下兩下又上不去，不像語文，總是考優秀。

　　我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方老師趁勢教育：愛分之心，生皆有之啊。可是，學生愛分，要取之有道啊！你認為你做得光彩嗎？這是不是配得上班長的稱號呢？你這種行為是愛班級的表現嗎？”蔡丹琴被點穴似的，低聲說：老師，我錯了。

　　韋瑋也說：“以後我再也不知錯犯錯了。”方老師追問：“你們真認識到了？”二人說：“真認識到了。”方老師又逗他們：“那就這樣吧！”二人歡呼。方老師殺個回馬槍：“你們一個是班上的一號種子，一個是班長。這榜樣可夠好的！”二人又無語。蔡丹琴隻得說：“方老師，你處理吧。”方老師套她的話：

　　“舞弊不僅是行為，還是思想問題。學校自然會公榜判零分。班級聲譽也受到影響，你們怎麽向同學們交代啊！”“對不起，方老師，我們對不起班級。我們在班上檢討，任由同學們處罰。”二人不再慶幸，變得有些沉重。方老師歎口氣，總結了意見：好吧，除了家校聯係，其他的就看同學們的意見吧。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讓行動來證明這一切，讓時間來淡忘這一切吧！

　　經過兩天封閉封卷流水集中評改，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三天後，將如期舉行家長會，分數成了全校工作、議論的焦點。所幸在平均分、優秀率、及格率上，方老師的兩個班都保住了年級前三名的位置，而且她那個實驗班還超出市平均分、優秀率和及格率許多，平行班雖然在這三項上低於市裏的平均值，但在平行班中暫列第一。關心排名和一分兩率，已成了老師們的考後重點。方老師雖不熱衷，但也得看到不落後才能放心。唉，學校在每次大考後都要給老師排排座，並且集中全校教職員工召開質量分析會，將成績懸於大屏幕上仔細分析和比較。考差了，誰臉上掛得住？所以一涉及分數，老師們的關係就非常微妙了。這不，對麵的袁老師喜形於色，旁邊的鄧老師卻愁眉苦臉。如果有好事者再挑起相關話題，可能怨恨就會從此埋下。方老師不參與議論別人，也不希望成為別人議論的話題。方老師以實力做著證明題，她也以低調避開一些世俗的鋒芒。

　　家長會怎麽開呢？因為有關方麵有規定，不能對學生和家長公布名次。沒關係，家長會難開仍次次開，隻要妥善處理家長關心的話題就行。方老師的原則是多做事、少說話。

　　她喜歡讓學生主持，讓家長提問，就像開記者招待會一樣。

　　時間盡量控製在一節課，以免一些家長厭煩。

　　家長會後，總會有一些家長主動留下來，想找老師單獨談談自己的孩子。有的會提座位上的要求；有的會打聽小孩的年級排名；還有一些家長會提出家教請求。

　　方老師不願接家教。平時上班，忙得連跑廁所都緊張兮兮，難得有個雙休日，她太想休息休息，陪陪家人了。再說，方老師平時上課習慣毫無保留地教授學習內容，家教的時候如果再重複上課講過的知識點，她總覺得是在蒙錢，於心不忍。從學生來說，主動補習的也不多。倘是那些真心補習的學生，家教自然會有效果；但被動補習的學生，仗著有家教，上課也不聽講了，作業也不認真做了，反而於學習無濟，而且影響正常的學習風氣。所以，方老師很少帶家教。期中考試後，她已經婉言拒絕十多個這樣的請求了，但這次，她卻有些猶豫。

　　期中考試後，侯少峰和劉川的家長就纏著方老師要求雙休日補習。方老師真誠地說：“搞家教，我們還可以創收。但我真的以為沒有必要補習。在課堂課外，我該講的都會毫無保留地講；該練的會從嚴要求他們練。隻要他們上課認真聽，積極配合老師，課後虛心主動地問，成績應該是上得去的。說心裏話，我非常樂意學生主動問我，哪怕是極小的問題，我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就是不知道的，我也會多方尋求答案。真的，我上一屆第一名的學生就是這樣，他根本就沒有在外麵補習過文化課。你們都可以打聽到的，試段時間，好嗎？”

　　侯少峰家長等不得，在外麵找了一個補習班。那個班有四五十個學生，老師名氣也大，除了真才實學，還能倒騰一些考試信息。侯少峰上了那個補習班後，總會神神秘秘地找方老師：“老師，我們老師說了，這次考試會考……”“行了，侯少峰，謝謝你！隻是，考試題型，市裏開教研會時會公布的。”方老師比較古板，她喜歡憑實力競爭，她怕知道信息後自己會經不住誘惑，所以她總是不等侯少峰說完，就製止他要透露的誘人內容。侯少峰好心試了幾次，見老師不感興趣，也就不再做這個好心人，自己資源獨享了。

　　然而這次期末考試，侯少峰栽了，栽在了他那百分之百準確的考題信息上。他背了一篇作文，卻不幸與別班一個在外補習的學生撞車。根據中考作文規則，兩個人的高分作文都被判為零分。劉川呢？他在家長的督促下，主動學習，果然考出了優秀成績。

　　收不收學生呢？自己不接他們補習，他們都會像劉川那樣嗎？果斷的方老師猶豫苦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