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高四——高考其實就是那麽一回事

我們最忠誠的朋友

　　韓逸真是個忠誠的朋友，雖然有時一張嘴，就原形畢露了。但是對於他，我們有著極大的包容心，因為要是你看到以下這一幕，也會感動的。

　　“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一個人霸占著三個人的位子！我們這麽早過來，位子應該是我們的。”

　　“可是我比你們還早，所以我占的位子應該是我的。錢我也付了，沒道理責備我啊，你們不是要人多欺負人少吧，叫司機叔叔評評理。”

　　韓逸啊，司機叔叔哪會給你評理呢！還好我們及時趕到：“對不起啊，大家，我們剛剛去買了瓶水。”其實我們一下課就急忙跑來車站坐車，遠遠看到跑在前麵的很多人，心裏還很擔心隻能乘下一班了。到了車站，就看到了這一幕。看到韓逸頂著人民的指責和唾罵，不屈不撓的幫我們守著位子，真是感動之心溢於言表啊！車子開動了，車上的氣氛才恢複平靜。

　　“還好你們到了，那群人裏麵還有樂山一中這屆高二辯論會的最佳辯手呢，要是司機大叔開了口不幫我，我們就真的要把位子讓給別人了！等下一班車還有足足一小時，多浪費時間啊。”

　　看著韓逸認真的表情，我和尹璐止不住地笑。“韓逸，你早上問我們這禮拜要不要回家，我們還嫌你事多把你趕下去。真是謝謝你啊！對了，你家李彥臣怎麽不回家呢。”

　　“她這次考試沒考好要在這裏多複習下。”

　　“她沒考好，那你考得好嗎？”

　　“一般吧，壯肥，聽說你考得很不錯，是吧？”

　　“嗯，我們倆都進了前二十。這次考試前我們進行了突擊複習。”

　　“下回突擊複習，你們也叫上我們啊，早知道起初大家就在一個班好了。我手上有省裏前10重點高中的複習資料，下了車我就帶你們去複印。”

　　有那麽一刻，我對自己說，我以後一定要創造出自己的價值，不隻是為了自己，也為了這些周圍的朋友們。下了車，韓逸難得的大方：“走走走，我請你們去醬老頭吃東西去。”

　　“看看，你的資產階級的作風又出來了！還是回去吃吧，我奶奶在家等我呢。”

　　“是啊，我爸媽也說熬了湯等我回去喝。”

　　“好好好，那就下次，下次去吃。”

　　看著韓逸打車回家的背影，心裏真是有那種說不出來的踏實，他就像是我和尹璐永遠不會失去的朋友，很牢靠的一份友情，雖然已經沒有當初剛在一起玩的新鮮感。一份友情，要不打折扣地維持兩年，光靠一時的熱情是不行的，維護它靠的是我們心底的最真誠的感情。和韓逸長期相處的人都常常覺得他像個商人，我和尹璐也不例外。這有一部分因素源自於他父母，韓逸的媽媽是溫州人，水泥廠老板，爸爸從年輕時就一直做建材生意。晏子不是雲過：“桔生淮南則為橘，桔生淮北則為枳”？在耳濡目染了水泥和鋼材的生意以後，韓逸的今天是順理成章的，當然這種小商小販的性格也不排除血統問題。

　　高三時韓逸曾經打著賺同學們錢的主意，那時候我們都買海澱出的《押題卷》、《最後一卷》那種完整係列的卷子做，先是幾個人買，接著，好口碑被一傳十，十傳百，在市裏賣到脫銷。韓逸倒是有做生意的頭腦，他托他在縣裏的朋友打聽縣裏的情況，得知縣裏這種卷子有剩餘，就和縣裏書店的老板協商以六折的進價進到市裏，然後九折賣出，憑著差價他倒是小賺了一筆。可是突然有一天，韓逸縣裏的朋友對他實行揭露政策。雖然現在想想，這就是一種商人的做法，他要是去參加什麽《贏在中國》、《創智贏家》這類節目，說不定還能獲個最佳銷售獎。怪就怪學生時代大家都過於單純，哪吃得消韓逸這一套！於是全班集體譴責他：“連幾年的同窗都不放過，一點互助友好的心都沒有，反而趁虛而入，訛了身為未成年的我們。”事發後的幾天，妙子同學在教室天天衝著韓逸喊：“孽畜，拿命來！”還有端著掃把把韓逸逼進廁所的日子。好在韓逸像塊鋼鐵一樣堅強的存活了下來，並且在數日後，自己掏腰包為班上添置了幾把新拖把和幾塊手感頗好的抹布，又成功樹立了良好形象走進集體。不過，妙子同學要是知道我說他像鋼鐵，她一定會說：“他就是鋼鐵，也該是鏽掉的廢鐵。”

　　今日非昔日，此時非彼時，現在的我們都在成長。雖然此時我正無情地揭露韓逸罪孽深重的一樁醜事，但就算在那時，我和尹璐也都暗地裏背叛人民集體和他保持聯係。要不怎麽說“把韓逸當作我們最忠誠的朋友呢？”

　　秋天的天氣多少有些幹燥，我和尹璐明顯感覺皮膚很幹。晚自習時候又忘記把唇膏帶來了，嘴巴幹得叫人難受，尹璐不停地舔著嘴唇。還沒有下課，我們隻好借著上廁所的名義，跑到小賣部去買了水，可是喝水並沒有對嘴唇的幹裂立刻奏效。

　　“閨女，你們去過鄉下嗎？”

　　“去過。”

　　“見過地裏農民扔掉的老蘿卜嗎？”

　　“怎麽了，三媽，是不是要給我們帶蘿卜吃？”

　　三媽大笑我們會錯了意：“你們倆的臉就像地裏的老蘿卜啊！為娘的真是不忍心細看，你們城市人的臉怎麽就那麽金貴呢，今天一天又是說要帶護手霜，又是要帶唇膏來時刻準備著，看你們平時塗塗抹抹的也不少嘛！特別是你啊，胖閨女，你臉上那是什麽情況啊，那麽多痘痘。你們看看三媽我，臉上白裏透紅，不敢稱水汪汪的皮膚，好歹也算膚質良好吧。我在家什麽都吃，什麽都不用。皮膚幹的時候，我們鄉下就把吃剩下的柚子皮拿來搓手搓臉，都不知道多管用！”

　　隔著個孫建平，二媽在自己位子上，還在認真地寫作業，並沒有被幹擾。三媽看來是想把二媽拉進自己的統一戰線：“看看你們二媽，皮膚比我還上一個檔次呢，也可算是原生態的皮膚，多好啊！仔細看看。”

　　“我可是在家天天用大寶SOD蜜的！”二媽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讓我和尹璐笑得不行。

　　“三媽，你的皮膚是沒有什麽問題，你那是天生的。我臉上也的確是一臉痘痘，但是也是天生的。我告訴你吧，這是我媽18年前不小心犯下的大錯。那個時候她懷著我，嘴巴特別饞，別人懷孕挑挑食，吃點酸的甜的也就算了，我媽偏偏就喜歡吃油炸的，天天拿著肚子裏的孩子要挾著我爸去街上買煎餅給她吃。這不，我臉上的痘痘長了三年了，他們都說我天生長痘痘的體質。況且，我現在正值青春期，這痘痘可是肆虐著呢！”

　　“看來你媽為你做的貢獻還真是全麵啊，方方麵麵都照顧到了！”

　　我裝著一臉無奈的表情看著三媽。“說說尹璐吧，怎麽能放過她呢？白白讓她笑了那麽久，她已經笑累了吧？”

　　下課鈴響了，二媽和孫建平換了個位子，挨著三媽坐。“反正現在下課，我們就皮膚問題，搞個民意調查，看看大家都是怎麽護膚的，我看李慧，誌翔的皮膚就挺好的。管瑤就更不得了了，都可以去做護膚品廣告了。”

　　“對啊，壯肥是使用前的皮膚，管瑤是使用後的效果。”

　　“那尹璐你就是治療期中的皮膚狀態。”這樣一鬧，大家都開始議論紛紛了。

　　李慧：“我覺得最省錢的護膚就是多喝水。你們看，我每天都帶一個保溫杯。”

　　楊淩淩：“你知道我們這裏的特產，野生葛粉。我哥哥工作的工廠就是生產野葛的。葛粉對降火、解酒、調理腸胃都有一定的功效。所以，有些人就每天泡點喝調理身體，也可以祛痘。我有個朋友，臉上和你一樣，喝了半年，就好了，再沒長了。而且，葛粉還有一個功效……”她招呼我把臉靠過去：“葛粉還能豐胸呢，裏麵含有黃銅素。”

　　“嗯，我知道，葛粉真的很好，但是你說的那個功效倒是剛剛才聽說。”

　　“姑娘，不能大方點，讓大家都聽見嘛！什麽功效，還隻能個別透露啊！”楊淩淩有些不好意思了，靦腆地回過頭去。然後突然又轉過頭來：“楊藝，可別和他們說啊！”

　　“楊淩淩，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啊？”尹璐拉著楊淩淩。看著楊淩淩，在眾多女生中獨信我一人的表現，我倒挺得意的，主動為她解圍：“三媽，女生不能有悄悄話了啊？你作為長輩，怎麽這麽不開明呢？”

　　小眼睛和周路坐在二媽、三媽身後，也跟著加入了我們的護膚心得討論。“楊藝，我和你說，我以前也是長了很多痘痘的，你不相信問周路，後來我女朋友就管著我，不讓我吃辣的，甜的也少吃，而且有一個偏方，就是睡覺前用黃瓜加蜂蜜敷臉，然後就好多了。”

　　“是啊，而且他們說多運動對皮膚好，你就每天和尹璐下去跑幾圈就行了，既能減肥又能對你的臉上痘痘有幫助。我還知道一個方法，就是每天多吃獼猴桃還有喝綠茶，把生蘆薈的粘液塗在臉上也很有效。”

　　“哎呀，所有護膚心得大公開變成祛痘方法大搜集了嗎，我的皮膚問題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大家都想拯救我了嗎？”

　　上課鈴響了，大家才恢複了平靜，繼續做作業。

　　“尹璐，開心吧！在我的襯托下，你這樣的皮膚都變成零問題了。”

　　“不僅是你，還有劍媽，你沒看，他裝作睡覺，其實是豎著耳朵偷聽呢，他那一臉痘，沒比你好多少！”

　　“尹璐，你太不孝順了，連劍媽也變成襯托你的了。”

　　“劍媽……”尹璐趕緊捂住我的嘴：“我錯了，美人，我怎麽能忘了過去你和妙子同學可是我們高三12班的傾國傾城啊。”看到劉英老師進來了，我們這才真正安靜下來，我和尹璐把文綜拿出來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