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高四——高考其實就是那麽一回事

回眸高四——高考其實就是那麽一回事

　　楊怡

　　現在是暑假，進出校門的人並不多，隻有些來補課的學生偶爾走到公告板前看一眼。這是我和尹璐知道高考分數後第一次來學校，校門口外的公告板還貼著錄取的榜單，應該還會繼續貼好一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來看待這張給很多人帶來成就的榜單的，但肯定不是他們的這種心情：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來排練新學期的第一次升旗儀式的，看了沒多久就東一句西一句議論開了：“我就以他為目標了，分數好高啊！”“你們看這個人運氣真不錯，分數不怎麽樣卻還能上這麽好的學校。”“這是什麽學校啊，聽都沒聽說過，我以後堅決不去這種大學！”“這後麵的半截都可以省了，分數和學校都沒什麽看頭，太讓人失望了吧”……他們讓我想起了高三第一天開學時的場景，一手拿著飯團一邊喝著酸奶，眼神裏全是一種看熱鬧的心情，觀望著榜上的分數和大學。不過這些已經都是曾經了，現在的我們才明白自己曾經指指點點的這頁薄紙原來定奪著很多人的人生，有上榜的人也有落榜的人……

　　“尹璐，藝藝，快上車了，和房東老太太約了下午兩點。快要來不及了！”是韓逸在不遠處喊。

　　高考是這麽一回事，開考的時候覺得自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考後很可能就是生不如死。有一群人在考砸了後或多或少懼怕於高考失利的黑暗麵，決定讓高考徹底成為生命中的過去時，於他們而言，退一步也就隻能是海闊天空了。可是還有另外一群人，誓不悔改地還想經曆那麽一次死去活來，其中又包括三種人：第一種，填誌願期間遺憾度大於百分之八十，總覺得自己不夠明智的選擇辜負了自己以前的那麽多年，滿懷信心地走進補習班，一P股坐下，喊著：“不就是一年嗎，就等著明年的高考了”；第二種則是複習期間不理想的，痛定思痛後總結了自己的不足：“英語詞匯要爭取突破七千，首攻閱讀英語和數學，再不能讓幾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了”；第三種則是不得不，一考完就開始老大徒傷悲了，高三過的比高一高二還輕鬆：“我一定要好好做人，洗心革麵，跟著高考倒計時來個奮筆應試”。我和尹璐屬於第二群人中的第二種。高考後我們先是各自在家痛不欲生，接著相約到外麵抱頭大哭了幾次，在這段心靈受創期，我倆除了更深刻地體味到眼淚是鹹的傷心是自己的以外，一無所獲。清醒覺悟過來的某一天，才痛定思痛給自己製定了複讀計劃。“市五中絕對不能再呆了，一中，二中也不行……”為了擺脫高考失敗的陰影，市區裏的所有重點高中都被我們列進了黑名單。

　　在樂山縣內有一處這樣的住宅區。過了樂山一中大門口的街道，出了一條小路，向西走個七八分鍾就可以聽到房子裏主人們養的狗在叫喚了。一棟一棟的房子並不像是城市裏的住宅區那麽整齊地排列著，隻是由於地形的原因圍繞著一塊空地相互挨著，看上去很集中。從房子裏走出來的有學生，有提著籃子上街買東西的老人，也有大熱天裏爬到樹上摘棗子的小孩兒。這其中有一處建的最高的房子因為六層樓都貼了很亮的藍色瓷磚而顯得更加突出。下午兩點了，睡在這棟房子一樓的老太太正好醒來。

　　還記得高一時的我以一個悲劇性的肥胖形象在這裏有著無比慘痛的回憶，但是兩年多過去我已經瘦了下來，也算抹平了心中的一些自卑。“現在要忍住一切把書讀好，樂山一中的教學質量畢竟是有曆史見證的，本科升學率每年在全省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可是出了名的博士縣啊！你們兩個人讀書生活都有個照應，我們也就放心了。”這是四位家長反複強調的重點，看著房子滿意了他們比我們還先奔進了高四的主題：好好學習，好好生活。“那勞煩父母大人幫我們租個房子，付個飯錢。剩下就等著我倆書寫成功篇章了！你們先回去吧，過幾天就要開學了，我和楊藝還要收拾呢……”尹璐看到他爸爸又想說些什麽，急忙搶先開口，堵住大人們還準備說的滔滔不絕的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