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喬恩和張靜的婚禮在一家四星級酒店舉行了。
披著婚紗的張靜比平時漂亮了許多,人真是“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啊。喬罌一直陪著嫂子忙前忙後,她作為張靜的伴娘,似乎收獲到更多傾慕的目光。
主持婚禮的司儀是喬恩的哥們,他風趣幽默的話語引來一陣陣笑聲,喬恩和張靜被迫在眾目睽睽之下熱吻,眾人曖昧地鼓掌起哄,喜慶氣氛久久沒有散去。
婚禮儀式結束後,親友們開始喝酒、吃飯,喬恩和張靜一起舉杯給所有親友敬酒問候,喬罌看到親屬席上的父親喬明亮和母親徐櫻滿麵紅光,笑逐顏開,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喬罌感到非常寬慰,因為她很久沒看到父母這麽開心了,而現在哥哥終於成家了,兩位老人的心病也隨之去除。
婚宴上,喬明亮和徐櫻和親家公婆頻頻舉杯,談笑風生,已然忘了親家過去因為喬恩沒有房子不肯下嫁女兒的過結,喬罌感到有些悲涼,這是這次婚宴中她唯一無法釋懷的事,但是隻要哥哥將來能夠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喬罌也就不計較太多了。
喬恩的婚宴上,來了喬罌的幾個關係較鐵的同學和朋友,季明在喬罌的同學席上掀起了一輪一輪的氣氛,從而帶動了周邊的桌席,喬罌知道這是季明的拿手好戲,婚宴在一片歡聲笑語和推杯換盞、躬籌交錯中快樂地舉行,桌上的食物雖然已經被消滅,但是人們似乎意猶未盡。
在季明的房子裏,和喬恩張靜關係較好的親友鬧起了洞房。
季明和喬罌遠遠地看著那啼笑皆非又妙趣橫生的一幕幕鬧劇,他們相視一笑,心有靈犀又如初見時的情懷。季明憧憬著他和喬罌的婚禮,相信不久的將來,今日的喜慶定會重現天日。
和喬罌和好後,季明的事業如日中天,他每天都以非常充沛、鬥誌昂揚的姿態出現在公眾麵前,在台上侃侃而談、倜儻炫目,大家擠破了頭要去聽他的演講,聽他的演講不僅是一種享受,更是一種對人生、對生活、對事業、對愛情等是有益的啟迪,加上季明英俊瀟灑,知識豐富,形象、口才俱佳,因而他成為圓方公司首席講師。曾經有不少公司想出重金挖他過去,他為了表示忠誠,都婉拒了他們。老板為了能長久地留住他,不僅給他加了薪水,還給他10%的幹股,並承諾年底會兌現。這樣一來,季明的收入又增加了許多,他已經擠身高收入行列。
喬罌也找到了新工作,由於兩人工作都忙,她和季明一周見一次麵。有一天,季明對喬罌說:“親愛的,你現在最想要什麽?”
喬罌一愣,想起了一年前季明也問過她此類問題,她感到有些奇怪,“什麽意思?”
“你最大的夢想是什麽?”季明做出出慣有的神秘莫測的表情,喬罌感到他似乎又想愚弄自己,她說:“你有什麽話請直說,我的季大師,別把我當成你的學員好嗎?”
季明哈哈大笑,說:“難道你不想做我的學員?說實在的,當我的學員你一定會受益匪淺。”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
“房事兒。”季明壞笑著,喬罌白了他一眼,說:“本姑娘現在對房事兒不感興趣。”
“不感趣就算了,那我不說了。”
“不說拉倒,我才懶得聽呢,”
季明故意不往下說了,他默默地抽煙,偶爾會觀察喬罌的表情,喬罌心裏藏不住事,由於年輕,好奇心也很強烈,看到季明不說話了,反而撩起她一探究竟的欲望,“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嗬嗬,真想聽啊?”
“討厭,快說,不說我走了。”她站起來裝作要走,季明連忙拉住她,說:“小樣兒,還裝生氣了,好好,我跟你說,坐下來。”
喬罌坐下來,季明說:“親愛的,我想再買一套房子,你看怎麽樣?”
喬罌難以置信地望著季明,黑亮的雙眼瞪得溜圓,“季明,你不是癡人說夢吧?”
“你看我像嗎?不過我說的不是現在買,而是不久的將來。”
“你,你攢夠錢了?”喬罌感到不可思議,她想起了季明第一套房子是傍富婆才買到的,她隱隱有些不安。
“不太夠,所以還要等一段時間,但是,親愛的,離那天不遠了。”
“真的?”喬罌還是不敢相信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季明能夠掙夠一套房子首期的錢。季明用力地點點頭,“喬罌,你要對我有信心,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年半之前那個剛走出校門、一窮二白的季明了,我現在是高級白領,領著無數人羨慕的高薪,明白嗎?”
喬罌懵懵懂懂地點頭,季明接著說:“我現在掙到的錢可以說是全部靠實力得來,非常幹淨,你可以放心去花。”喬罌心想難道他過去掙的錢都不太幹淨?她想起了他和那個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女人那段風花雪月,但喬罌沒想去揭穿他,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三個月後,當季明把一套嶄新光亮的鑰匙放在喬罌麵前搖晃時,喬罌感到有種暈眩的感覺,仿佛在夢裏,感到幸福來得總是那麽令人措手不及,看著陽光下發著炫目異彩的那串通往幸福生活的鑰匙,喬罌熱淚盈眶,在季明含笑的目光下,喬罌顫抖著聲音道:“季明,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親愛的,這一套房子真正屬於我們了,這套房子比你哥那一套還要大還要漂亮,你要是不信,我們現在就去看。”
喬罌把那套鑰匙緊緊地抓在手裏,激動地說:“走,去看。”
季明新買的房子在另外一個新開發的大樓盤,是一套帶精裝修的房子,也是時尚混搭風格,季明一看裝修風格很對他胃口,他帶了徐律師看過後沒什麽問題,就交了首期二十五萬元定了下來,他看中這套房子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小區的物業管理很完善,有學校、醫院、銀行、郵局和大型超市,加上小區的花園也非常漂亮時尚,處處洋溢著生機勃勃的青春氣息,非常適合年輕人居住。
喬罌久久地徜徉在新房裏,閉著眼睛呼吸著清新空氣,站在大大的陽台上,她放眼望向樓下多姿多彩的花園,仿佛身上世外桃園,她情不自禁地在大大的客廳裏翩翩起舞,舞步旖旎,眼波流轉間,千嬌百媚,萬種風情隨之而來,季明都看呆了,他不禁熱烈地鼓掌,為了自己的成功也為了喬罌的美麗,更為了將來的幸福生活。
當季明和喬罌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季明接到季雷的電話。
“哥,最近怎麽樣?還好吧?”
“還不錯,你和喬罌有空嗎?”
“有啊,怎麽了?有事啊?”
“有事,給你們介紹個人。”
“誰?是不是我未來的嫂子啊?”
“嗬嗬,見麵後你就知道了。”
季明和喬罌萬萬沒想到季雷和王梅婷會手拉著手出現在他們麵前。
當看到麵若桃花的王梅婷小鳥依人地靠在季雷身邊,臉上帶著繾綣動人的微笑時,喬罌感歎愛情的強大力量,竟然讓一個相貌平常的女子在短短的時間裏綻放出動人心魄的姿彩。
在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坐定後,他們開始了一場特殊卻可笑的對話。
季明先是輪翻地盯著對麵的哥哥和未來的嫂子,裝作嚴肅,儼然像個法官一樣“審問”他們:“你們兩個潛伏夠深的啊,比起餘則成,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應該向我們老實交待你們的地下活動啊?具體來說,就是你們這種,戀情是從何時開始的?要如實回答,因為你們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季雷和王梅婷怔了怔,很快悟出個中味道,王梅婷和喬罌相視一笑,季雷也裝作嚴肅回道:“我們的戀情從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就開始了,在沒有妨礙任何人幸福生活的前提下,我們的戀情是正當的,是合法的,請法官明察。”
兩個女孩捂著嘴笑,季明開始“發難”王梅婷了:“王梅婷,我應該叫你一聲嫂子。”他憋住笑轉向喬罌,“你也一樣,以後要改口叫她嫂子。”然後又轉向王梅婷:“嫂子,請問你看中我哥季雷哪一點了?”
王梅婷早料到今天見麵一定要經曆一翻尷尬,她早已做好了準備,她微笑著說:“回季明,我看中季雷的是成熟穩重,正直善良,不像季明這麽油嘴滑舌。”
季明感到不滿意,沒想到王梅婷會把苗頭指向自己,他向喬罌發來求助信號,可喬罌裝作沒看見,他隻好硬著發皮繼續“發難”王梅婷:“嫂子,你怎麽看待人們常說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個觀點?”
“你這個問題與本案無關,我拒絕回答。”王梅婷顯得非常機靈,喬罌看著季明壞笑,季明說:“喬罌,嚴肅,這是法庭調查,不許笑。”
喬罌實在忍不住了,說:“你就別貧了,你真是本性難改,抓住機會就貧,真要命。”
“你非但不幫我,還胳膊肘往外拐。”季明裝作憤憤不平,轉向季雷:“季雷先生,請問你為什麽會愛上王梅婷小姐?你可以發揮,給你五分鍾暢談戀愛感受,讓我們幾個八零後也了解一下你們七零後的戀愛觀。”
“哈哈。”季雷大笑,“季明,你小子拿你哥開涮,我拒絕回答。”
兩個女孩捂嘴笑,季明裝作無奈和委屈,說:“唉,我現在四麵楚歌了,成了孤家寡人了,連喬罌也拋棄了我。”說完,他摸索著掏出一根煙,點上,然後裝作鬱悶地抽著,喬罌冷笑一聲,說:“你就別裝了,這桌上的人哪個不了解你?你裝得再可憐也沒人同情你。”
季雷和王梅婷含笑地望著季明,季明感到再裝下去就沒勁了,他笑了笑說:“剛才有冒犯的地方,請你們原諒,我隻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也是為了讓大家不太尷尬,我壓根就沒想到我哥會跟我同學搞一起……”
看到王梅婷臉羞紅了,喬罌趕緊打斷季明說:“季明,注意措詞,搞到一起多難聽。”季明哈哈大笑,“我們都那麽熟了,還那麽一本正經幹什麽?哥,你說對不對?”
季雷笑著點點頭:“話是這麽說,但是季明你也別太過份,要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
“好了,不貧了,我們先點東西吃吧?”季明向遠處的侍者打了個響指,侍者拿著菜譜過來,他們點了些菜吃。然後一邊吃一邊正兒八經地談到將來,甚至談到結婚的事情。
半年後,季明和喬罌還有季雷和王梅婷舉行了一場隆重的集體婚禮。
婚禮還是在喬恩結婚那個酒店舉行,大家在酒店門口焦急地迎接著兩對新人的到來,已經守候多時了。隨著九個音樂人拿著薩克斯合奏《婚禮進行曲》響起,兩對新人踩著紅地毯翩翩而至,人們歡呼雀躍,鼓掌歡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沒有人會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底下站著的汪洋,他前不久收到喬罌寄來的結婚喜貼,他肝腸寸斷地大哭了一場,原本不想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的,但是最終因按捺不住想看看喬罌穿婚紗時是什麽模樣,他還是悄悄地來了,卻沒有打算進入婚宴大廳,隻是遠遠地觀看,並把隨了一份沒有署名的禮金,暗中祝福喬罌能夠幸福長久。
汪洋眼裏泌出的些許光亮,是愛斷情傷的結晶,也是長久暗戀結束的標誌。沒有人注意到他,他看到季明攜著喬罌的手步入酒店婚宴大廳後,他也黯然離去。從此,喬罌沒有了汪洋的消息,幾年之後聽說他離開深久市了。
那天來的親朋好友很多,四家的親友擠滿了整個宴會大廳,熱鬧非凡。人們欣喜地看著台上四位新人,英俊瀟灑的新郎兄弟倆臉上帶著微笑,氣定神閑,有種榮辱不驚的氣質;新娘們笑靨如花、婉約動人,舉手投足間可見良好的修養和大家閨秀的風範。眾人不禁看呆了。
搞笑而熱烈的婚禮儀式更是深深地吸引著人們的眼球,一時間,掌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季明和喬罌其實是不太喜歡這種結婚典禮的,但是耐不住父母的要求也隻好照做。
好不容易捱過儀式的折騰,四位新人落座,然後就開始了綿綿不斷的敬酒、推杯交盞,說些客套話。季明和季雷倒是應付自如,倒是害苦了喬罌和王梅婷,她們不勝酒力,沒喝幾杯就已經臉色酡紅、頭暈眼花了。兩個伴娘替她們擋了幾杯酒,然後想了個絕妙的折退了出來。喬罌和王梅婷在伴娘的“掩護”之下躲進了特地為她們準備的休息室。
在休息室裏,喬罌感覺神誌有些不清醒,她對同樣不太清醒的王梅婷說:“我,我發誓我這輩子就結這次婚。”
王梅婷笑道:“我也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話音剛落,她們頓覺得這話有些不妥,然後就哈哈大笑了,笑畢,喬罌說:“不對,我們倆是新娘,怎麽能大笑特笑呢?我們要矜持,矜持!”
王梅婷指著她笑道:“喬罌,你真是醉得厲害,哈哈。”
“還說我醉,你不是也醉了?”喬罌說,“不對,我們是新娘,怎麽能躲起來呢?走,去外麵招待客人。”她說著想站起來,卻感到暈暈乎乎地有些打飄,王梅婷拉住她:“你別逞強了,外麵的客人有你家季明接待,你就安心在這兒休息吧。”
喬罌迷離著雙眼瞅王梅婷說:“還我家季明,你以後不是季明的嫂子麽?哈哈,你也是我嫂子,我還是叫你一聲嫂子吧。”
“得,得,別這麽叫我,我感到不適應,喬罌,我們說好了,以後我們還是以名字相稱吧,叫嫂子多難堪啊。”
喬罌大笑:“怕難堪,嗬嗬,早幹嗎去了?你真逗啊,嫂子……”話還沒說完工,喬罌感到上下眼皮地打架,她眯著雙眼睡著了。
婚宴廳裏,季明和季雷南征北戰,連喝了幾十杯都沒有醉態,哥倆兒的酒量驚人,令在場的男賓們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家漸漸地不敢和他們對喝了,生怕自己不留神喝倒了。
季明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有個接待人員走過來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季明吃驚地盯住他,臉色變得蒼白,然後起身隨他走到酒店門外。大家喝得興奮難耐,季明的離席並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季明站在富麗堂皇的門前,放眼望向那個找他的人,卻沒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正當他感到有些焦慮不安時,一個全身黑衣、頭上戴著一頂黑紗鬥蓬、手裏拿著一把黑雨傘的女子走向他,看著這個裝扮得如此怪異的女子,季明感到驚悚,不由地後退幾步。他怔怔地看著她,隱約見到她眼角的落寂和唇邊的淒楚。季明頓感不安,那女子說話了:“我今天是來送禮物給你的,祝你們幸福,禮物請笑納。”說完把手裏的雨傘遞給季明。
季明感到她的聲音如此熟悉,卻如天籟之音般的蒼涼哀婉,他心裏猛地顫動一下,意識變得有些遲鈍,手不聽使喚似地伸過去,接過雨傘,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怪異的女子卻走下台階,飄然而去。
看著她窈窕多姿的背影,季明頓悟,她是晏婷——他即將忘掉的、風情萬種的女子,深愛他卻又對他施加暴力的女子。而今天她如此不合時宜地送給季明一把雨傘,她到底想向季明表達什麽呢?
季明怔怔地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旁邊的接待人員對他說:“你該進去了。”,他才恢複了意識。接待人員對他說:“季先生,婚禮上收傘不太吉利哦,你這把傘讓我暫時替你保管吧。”
季明把雨傘給了他,然後回到了婚宴大廳,泰然自若地與賓客們喝酒祝興,似乎沒有出現過任何枝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