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尋

第六章 為了實現夢想 四處奔走遊說

　　田一波十分無奈地回到家鄉，百無聊賴地度過一段時間。他深刻地意識到，他要在未來的人生道路上應該成就一番事業，然後才有資格和瑪麗談情說愛。如果他沒有成就一番事業，也許不難想象，他和瑪麗之間的戀情猶如天方夜譚！他暗自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感到隻有走經商道路，才可能改變自己家庭貧困的麵貌。他們村有很多人現如今在洛陽水果批發市場經商致富了，他這麽思慮一番之後，又一次來到洛陽，找到過去的親朋好友，跟隨他們學習販運水果的生意。三個月後，他熟悉了經營水果生意的業務，可是他因為家庭貧窮，父母親無法支持他走經商的道路。為了籌措經商的資金，他絞盡腦汁，經過一番苦思冥想之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貸款。他年幼無知，哪裏知道現如今的社會關係十分複雜，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淡薄得像是一層紙，想貸款經商十分困難。他不懂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更不懂得在銀行貸款有多麽困難。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尚且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貿然獨自一人到中山縣農業銀行，可是他過去沒有貸過款，更是不知道找誰解決問題。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在銀行門口轉來轉去。恰巧這時候，田家灣村的王二貴突然從銀行走出來。王二貴是他們村的大能人，他外號“磨動天”，前幾年在城市開辦了一家旅館，然後招聘十幾個從鄉下來的模樣俊俏的姑娘，明目張膽掛羊頭賣狗肉地賺黑心錢。後來因為他和一位有幾分姿色的女人來往親密，被他妻子發現。他的妻子不堪忍受他不檢點的叛逆行為，和他大吵大鬧幾次之後服毒自盡。王二貴如夢初醒，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從城市回到鄉下，又與一位離異的鄉下少婦結婚度日。那位少婦當初之所以離婚，原因是她和單位的領導在辦公室通奸，被身邊的同事們發現了。常言說，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裏。醜聞不脛而走，很快在中山縣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後來她的丈夫發覺了她不檢點的行為，不堪忍受戴“綠帽子”的恥辱，就一不做二不休地和她離了婚……再後來，王二貴和那位離異的少婦經他人介紹相識，最終走到一起共同生活。他的老嶽父在中山縣銀行擔任副行長的職務，王二貴也不是吃幹飯的鄉巴佬，他過去在外走南闖北，過的獨木橋比平常人走的路多，心眼兒自然十分活絡。他依靠著老嶽父的人際關係，暗中順著杆子往上攀爬，幾經周折之後在銀行謀到一個職位，手中雖然沒有掌握多麽大的權力，但是在銀行內部混得也是有聲有色，在別人眼裏也算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

　　王二貴瞧見他在這裏轉悠，一番寒暄之後，開口問道：一波，你今天到中山縣銀行來，有啥事情？

　　田一波望著田家灣村的“磨動天”王二貴，喜出望外地掏出一支香煙遞給他，繼而十分懇切地對他說道：二貴叔，我來是想了解一些貸款的情況。

　　王二貴端詳他一番，十分驚訝地問道：你了解這個幹啥？

　　田一波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想……我想貸款經商。

　　王二貴哈哈一聲笑，不以為意地對他說道：你想幹什麽生意？

　　田一波回答：我想到洛陽做水果批發生意，暫且需要貸兩萬元的款。

　　王二貴又十分坦誠地說道：你想貸款做生意……也可以！可是……貸這麽多款，必須經過銀行的行長親自批準。如果是貸三兩千元，我就可以給你想辦法解決。

　　田一波聞聽此言，焦急萬分地問道：二貴叔，我希望貸款經商，可是我年幼無知，經曆的事情不多，銀行的行長我不熟悉。

　　王二貴嘿嘿一笑說道：你不熟悉不要緊，隻要你肯下工夫就能夠熟悉，隻不過你這麽小的年紀，一次需要貸這麽多的款，就看他肯不肯答應。如果他願意讓你貸款經商，剩下的一切事情都好辦。因為咱們那一片兒的具體業務是我負責。

　　田一波又十分懇切地乞求道：二貴叔，隻要能貸出款走上經商的路，無論多麽困難，我都要義無反顧地朝前走，請您幫助我想一想辦法吧！

　　王二貴收斂起笑容，神情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對他說道：銀行的行長是盧玉山，他家住在中山縣銀行家屬院，你到他家中找他去吧！你見到他就對他說是我讓你找他，看他怎麽對你說。隻要他答應貸給你款，你再回來找我！

　　田一波聽王二貴說罷，他感激萬分地辭別王二貴。到了晚上，他特意買來好煙好酒前去盧行長的家中，如願以償地見到了銀行行長盧玉山。盧玉山雖然身為中山縣銀行副行長，可是他為人處事格外平易近人，說話不撇官腔，辦事兒不擺官樣。田一波坦陳了他貸款經商的願望。盧玉山十分熱忱地對他說道：你這麽小年紀，想在銀行貸這麽多的款，暫時不好辦理。你先回去吧，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田一波不知如何是好，他沒有獨自找人辦過事兒，也不懂辦事的規矩。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轉眼間長出一臉絡腮胡子，顯示出自己成熟的一麵來，抑或是充分地展現出自己在人情世故方麵的練達。

　　從此以後，他隔三岔五地提著禮物到盧行長的家中，懇請盧行長的支持。盧玉山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強調說，讓他回去等一等。

　　時間過得飛快，幾乎一轉眼工夫，三個月的光景已經悄然過去。田一波開始跑貸款的時候，是炎熱的夏天，現在已經是秋天，正是做水果批發生意的好時節。田一波為此坐臥不寧，寢食不安。他唯恐貸不出來這一筆款，錯過了經營水果生意的好時候。有一天他和平常一樣，躊躇滿誌地來到中山縣農業銀行，懇求盧行長貸款。盧玉山徹底被他的一片誠心所感動，他說道：這些日子，你為了貸款，時常奔走來去，也夠辛苦的了，你現在去找王二貴，對他說，就說是我說的，讓他給你辦理貸款的手續吧！

　　田一波聞聽喜出望外，感激不盡地辭別盧行長，急不可待地來到王二貴的辦公室。王二貴聽他說罷，猶豫不決地對他說道：你現在年紀小，我把這麽多的錢財放貸給你，有點不放心，可是你為了貸款這件事情，已經付出了這麽多，我如果不幫助你，感覺過意不去，既然事已至此，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你現在回去，把這一件事情對你的家人說一說，讓他們給你做個貸款擔保人。不然的話，無論如何，我今天也不能倉促地給你辦理貸款手續，因為你還是一個孩子，這麽小的年紀……

　　王二貴沒有把話說完，就轉身走了。王二貴不鹹不淡的一番話，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毫無疑問，王二貴又給他出了一道難題。因為他畢竟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過去隻不過在大城市裏走了一遭而已，現如今想貸款經商，這完全是他個人的行為，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跟父母親商談過，過了一輩子窮日子的父母親，他們怎麽可能同意他貸款經商呢？田一波不由自主地陷入到無底深淵，他感覺貸出款的希望十分渺茫。田一波苦思冥想而不得，六神無主地回到他一貧如洗的家，對他的父親田永生陳述了一切。田永生是一位憨厚老實、沉默寡言，一輩子與土地打交道的莊稼人。在過去的日子裏，他的生活雖然過得十分拮據，但是他從來沒有欠過什麽債。他這一輩子，也從來沒有經手過這麽多的錢財。田永生聞聽此言，他十分驚訝地問道：你貸款，想幹啥？

　　田一波的內心為此感到忐忑不安，他吞吞吐吐地麵對父親說道：我貸款……是想……想做生意。

　　田永生又問：你需要貸多少款？

　　田一波雖然擔心父親會拒絕他貸款經商，麵對老實巴交的父親，他還是支支吾吾地說了實話：我想……貸……貸兩萬……

　　田永生聞聽此言，目瞪口呆。他做夢也不曾想到，他的兒子竟然這麽膽大妄為。因為這兩萬元的貸款無論是對於他，抑或是對於他們這個一貧如洗的家庭，都不是一個小數目，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他審視一番膽大妄為的兒子，仰天一聲苦笑，情緒異常激動地對他說道：你年齡不大，野心不小……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在銀行貸款經商，有本事哪怕是上天哩！關於你今後的生活，我一概不管，你仔細想一想……像咱們這樣貧苦的莊稼人，萬一賠錢了咋辦，能經得起你這麽折騰嗎？

　　田永生說罷這一句話，氣咻咻地扛起鋤頭，徑自往門外走了。

　　田一波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心裏產生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楚。他感到眼前的生活亂如團麻，一個鮮活的“愁”字在心頭縈繞。一位生長在農民家庭的沒有念過幾年書的少年，一個滿頭滿腦想掙脫貧窮生活枷鎖的癡狂者，渴望貸款經商卻又得不到家人的鼎力相助，那又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感觸？即便是他擁有一顆金子一般純真的心靈，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奮鬥，可是在殘酷無情的現實生活麵前，儼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麽順理成章。田一波渴望走貸款經商的道路，他的父親斷然地拒絕了，不願意支持他貸款經商。他為了取得貸款，思前想後，最後不得不鼓起勇氣找他的二叔田永治，懇求他的幫助。

　　田一波的二叔田永治，是一位教了半輩子書的中學教師，他幾乎把自己一生的青春年華，都無私地奉獻給了教育事業。現如今的學校裏，有一大部分中學生，都是他當年教過的學生的後代子女。田永治的辛勤付出，也同樣受到應有的尊敬，平時走在大街上，四十歲以下的村裏人見了他，都異口同聲地尊稱他為田老師，這也是他這位清貧一生的教師所引以為榮的。更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在前幾年，由一位民辦教員轉為國家專職教師，工資和二十多年前相比較，生活水平明顯有所提高，現如今生活過得十分滋潤。此時此刻，田永治坐在綠樹成蔭的院子裏，獨自品著竹葉浸泡的清茶，優哉遊哉地享受著幸福生活。

　　田一波來到二叔田永治家中，開門見山地陳述了貸款經商的想法。田永治聽罷，沒有直截了當地拒絕他，而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對他說，你想經商沒有錯，但是貸款經商我不讚成。因為你沒有做生意的經驗，自己又沒有做生意的本錢，依靠貸款做生意，想一口吃成個胖子，這事兒不好辦，承擔的風險太大，將來以後你萬一賠錢了咋辦？你看咱們村的趙根富，他家中現在很有錢，生活過得十分富裕，這可是他一年四季在家中磨豆腐，起早貪黑掙來的；咱們村裏的田順發，他們的小康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十分滋潤，可是在咱們田家灣村，誰還不明白，早在十幾年前，田順發趕著毛驢遊街串鄉，到集會上賣鍋碗瓢盆才發的財。可是你和他們不一樣，首先你不是依靠打工掙錢，走致富的道路。你做事不結合自己的實際，不知道從自身的經濟條件考慮問題，一味地憑空設想自己的人生道路，這種考慮不周的做事態度，將來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我奉勸你回去仔細想一想，等你想好以後再說……

　　田一波在窘迫的生活麵前，感到舉步維艱，進退兩難。他深刻地意識到，他二叔是委婉地拒絕了他的懇求。其實田永治所告誡他的話，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在這些苦悶的日子裏，他關於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每天睜開眼睛在想，閉上眼睛還是在想。可是他胡思亂想那麽多，對於改變貧困的現實生活又有什麽作用呢？田一波聽不進田永治所講的大道理，因為他對未來有自己的想法。田一波總是以為，一個人無論做什麽事情，無論他思考的問題多麽成熟，或者時機有多麽美好，如果他一味地瞻前顧後，被一種前怕狼後怕虎地思想所左右，無法把美好的理想和計劃付諸實施，讓實踐去檢驗一切，他永遠也無法擺脫貧困的生活，永遠也沒有成功的希望。尤其像他現在這種生活狀況，如果他選擇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生活態度，將來能有一種怎樣的好結果？能有怎樣的生活出路呢？田一波辭別二叔田永治，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到家中，神情恍惚地度過一個難眠之夜。第二天醒來，他匆忙地洗漱完畢，走進廚房盛一碗玉米粥，又拿一塊兒蔥花油餅，蹲在院子裏狼吞虎咽地吃起來。田一波的母親翟香梅，是一位目不識丁的鄉村婦女，這個家讓她操碎了心。這些日子裏，田一波在家中奔來走去，她看在眼裏，急在心頭。此時此刻，她徑自朝他走過來，心情沉重地問道：你這段時間老是跑來跑去，這是跑啥哩？

　　田一波凝視著愁眉不展的母親，咬一口蔥花油餅，猶豫不決地對她說道：我沒有跑啥！

　　翟香梅感慨道：我咋聽你爸說，你想貸款呢？

　　田一波麵對母親的詢問，悶悶不樂地回答：我是想貸款呢。翟香梅又無奈地抱怨道：你呀！百事不成！當初你不安心上學，一心二心非要當一個木匠學徒，後來你又半途而廢，要到洛陽去。現在你又放棄不幹了。我看你這一輩子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瞎胡折騰！翟香梅惱怒地說罷，陰沉著臉色走開了。

　　田一波麵對不理解他的母親百口難辯。俗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隻想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做給母親看。在未來的日子裏，如果他不能夠成就一番自己的事業，也就永遠無法取得母親的歡心。母親這麽看待他，瑪麗和她的姐姐瑪菲不是以同樣的目光看待他的一言一行嗎？

　　田一波傾聽著母親的抱怨，他啞口無言地注視著母親轉身離開的背影，淚水不由自主地順著麵頰滑落下來，滴落在他的飯碗裏。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田一波暗自思忖，在未來的生活道路上，無論是一種怎樣的幸福或是不幸的結局，我都要堅定不移地朝前走，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了。

　　田一波這麽一番思忖，他抹一把濕潤的眼睛，把這一碗摻著淚水的玉米粥吃了。然後他心急如焚地走出家門，徑自朝二叔教書的學校走去。田一波深刻地意識到，如果他想走經商的道路，就必須貸出款來，要想貸出款項，就必須懇請二叔幫助，隻有得到他二叔田永治的竭力相助，才有可能順利地取出這一部分貸款。除此之外，因為人窮路窄，別無選擇！

　　田一波在田家灣村綠樹成蔭的中學校園門口，恰巧和他二叔田永治不期而遇，他誠懇地對他陳述了貸款的充足理由。田永治麵對他勝券在握、信誓旦旦的一番陳述之後，仍然沒有拒絕他，也沒有答應支持他貸款經商，而是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前天我遇到在銀行工作的王二貴了，王二貴對我說，如今貸款又需要房產證作抵押呢！我得考慮一下，看怎麽辦合適。另外，你先跟你舅舅說一說，你看他去不去？他說中了，那我就去；如果他說不中，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田永治不冷不熱地對他說罷，轉身走進田家灣村的學校，給學生們上課去了。田一波獨自佇立在校園門口，注視著走進校園的二叔田永治，他不理解二叔阻止他貸款經商是為了哪般？他甚至有些責備求全地看待二叔的行為，認為二叔是因為膽小怕事，擔心他將來以後經商失敗，為他承擔還款的風險。此時，他深刻地意識到，血濃於水的親情，在利害關係麵前，竟然顯得這般蒼白。田一波迷茫不知所措地離開校園，無可奈何地朝他舅舅家奔去。因為他毫無退路可走，目前所努力做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有一種勢不可擋的趨勢。恰如一種不可逆轉的生活激流，在推動著他向前行進！

　　田一波獨自行走在田家村外的一條羊腸小道上，內心矛盾重重。因為他擔心見到舅舅，對他如實地說出想貸款的願望之後，他的舅舅可能會拒絕為他的貸款擔保。畢竟他所貸的不是一個小數目，對一個普通老百姓來說，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父母親不支持他貸款，也自然有他們不肯支持的充足理由，二叔田永治沒有爽快地答應他，這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因為任何生意都有風險存在。他是一個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沒有任何還款的能力，假如他將來經商失敗了，所造成的一切嚴重後果由誰來承擔？他能經受得了失敗的打擊嗎？這一切無論是對於他們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可預測的未知數。

　　田一波不知道舅舅會不會像他的叔叔一樣推辭，或者是像他的父親一樣，斷然地拒絕他。他躊躇滿誌地來到他舅舅家門前，在大門外徘徊片刻，才猶豫不決地走進院子。

　　翟順發和一位生意場上的朋友在談一筆生意，是關於養雞場擴大經營規模的煩瑣事務。他們在飲酒、品茶的過程中，很快談好了生意，那位客人起身告辭離去。翟順發起身送走客人，直截了當地問道：你現在急三火四地來找我，肯定有事情求我辦吧？

　　田一波了解舅舅為人耿直，不需要拐彎抹角，所以就開門見山，如實地對他陳述一番曾經對二叔說過的話。翟順發聞聽此言，收斂起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得做生意……如果說不依靠做生意，單靠耕種幾畝薄田維持生計，到何時才能脫貧致富呢？可是你做生意需要承擔很大風險，現在你貿然貸款經商，將來如果經商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銀行的貸款都是驢打滾的賬，見年光利息就幾千塊錢！你現在年紀太小，又沒有經商的經驗，我建議你——暫時最好不要走經商的道路！翟順發年輕的時候販賣過老鼠藥，到內蒙古大草原倒賣過牛羊，在村子裏開辦過麵粉加工廠等，這幾年他又在家鄉開辦一個養雞場，因為他經常在生意場上與人周旋，天長日久，他日漸對商業中的遊戲規則十分熟悉。可是，田一波認為自己的想法十分成熟，他渴望貸款經商的願望十分強烈，無論是誰善意勸說，都無法動搖他選擇貸款經商的決心！他心急如焚地對舅舅說道：我的確年齡太小，在生意場上沒有經驗。可是我如果放棄貸款經商，也沒有更好的出路可以選擇。我想在生意場上闖一闖，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有很多人貸款做生意，我為什麽不能貸款經商？

　　翟順發麵對他的執著，像田一波的二叔田永治一樣，對他講解了一番經商的道理和可能存在的風險。田一波無法接受他們苦口婆心的善意勸說。他孤注一擲，決心要走貸款經商的道路。翟順發意識到他是啞巴吃秤砣——鐵了心。他無奈之中話鋒一轉，言辭慷慨地說道：這次我一定支持你經商，你準備何時辦理取款手續？

　　田一波真希望立刻就把貸款取出來，盡快到洛陽經商去。他忙不迭地說道：我想……越快越好。

　　翟順發掐滅煙蒂說道：你現在回去吧！再對你二叔說一說，如果他願意為你擔保，咱們就今天上午去吧！晚一天去也是去，早一天也是一樣的去，幹脆早一點辦了算啦！免得夜長夢多，再耽誤了你的事情。

　　田一波折身返回學校，對田永治說明了情況。田永治為此優柔寡斷，似乎不情願前去，因為他擔心侄子經商失敗，留下一個爛攤子，最終無法收場，可是他又無法拒絕他的苦苦請求，最終不得不勉強答應他一起前去。

　　他們在中山縣銀行找到王二貴，開始辦手續的時候，王二貴卻又對他放心不下，他顧慮重重地麵對前來做貸款擔保人的田永治和翟順發說道：說句實在話，這兩萬元貸款，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如果都是十元一張的人民幣，把它捆成捆摞起來，恐怕有半尺高。他現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凡事不計後果，一心一意想貸款經商。這原本是一件好事情，年輕人嘛！想在生意場上闖一闖，也許是條出路。現如今，都是市場經濟左右一切。不過你們作為他的親屬，今天為了他的貸款而來，我不得不如實對你們說，你們作為貸款擔保人，將來如果他經商發生意外，你們需要承擔責任……大家都仔細想一想，等考慮好了，咱們立刻就辦手續。

　　田永治對王二貴說道：我既然和他一起前來，這一切都已經考慮好了，就給他辦理手續吧！

　　翟順發在一旁插話說道：你不支持他貸款也不行，他心勁用到這裏了，就幫助他一次，下不為例。

　　王二貴又掃視大家一眼繼續說道：要說也是這麽一種情況，孩子這麽小的年紀，為了這兩萬元貸款，據我所知，前前後後已經花了幾個月工夫，現在能順順當當地把貸款取出來，也的確很不容易。我看這樣吧！你們倆既然沒有什麽異議，咱們現在就辦理手續吧！

　　王二貴很快辦完了貸款手續。田一波從銀行取出兩萬元的貸款，在田永治和翟順發的囑咐聲中，急匆匆地搭乘一輛疾馳而來的公共汽車，徑自前往洛陽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