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你

第二十六章 依依不舍

　　怡然回到鄉裏，去裏間換衣服時，看到一個大蛋糕，還有十一支紅玫瑰，興奮得跳起來。

　　“嗬喲，今天是農曆七月初八啊！我都忘了自己的生日了，謝謝你，衷心地謝謝你。”

　　急忙跑出來抱住黃灝熱吻，衣服還沒換，弄得黃灝胸部濕漉漉的。

　　“快換好衣服，把兒子接回來吧！”

　　怡然換好衣服出來，黃灝上前摟著她的肩頭問：“你真的要進山麽？”

　　“是的，八月底之前到高東村掛職鍛煉，體檢合格，我終於如願以償嘍。”

　　“我舍不得你進山。”

　　“遲啦，文件已下達，我決定的事情誰也別阻攔，我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後年換屆，你要力爭提拔為副市長，我們可以通信的，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哦。”

　　“怡然，你太狠心了，二年時間你就不想我，不牽掛兒子麽？”

　　“想啊，我分分秒秒都在思念你們。如果離別能夠勾起我們因聚在一起而引起的疏忽的細節，離別真的不好嗎？再說，我病未好你就回去了，可是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還道什麽舍不得啊？甭假惺惺的啦。”

　　“怡然，我是想促使你與錢琛的姻緣，不敢打擾你，我不能給你一個安定的港灣，想讓錢琛給你一個家，你領情麽？我每天強迫自己忘記你，可是沒用的，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又急忙去訂蛋糕，買紅玫瑰，買衣服。我給你買了二套連衣裙，二套套裝。”

　　“衣服多得我眼花繚亂，你為什麽又買了四套喔？”

　　“這次買的都是長袖，上次托錢琛帶的是短袖，你試穿一下吧！”

　　“晚上試吧，我先去接兒子回家。”

　　兒子一進門見到黃灝，歡快地喊著，“叔叔好、叔叔好！”一頭撞進他的懷裏不肯出來。

　　黃灝抱起他又是親又是吻的，脫口道：“乖兒子，爸爸想你都快想瘋啦！”

　　“黃灝，說話注意點。方皓，叔叔剛才講錯了，你別聽他瞎說。”

　　方皓看看媽媽，瞅瞅黃灝，驚奇地問：“叔叔，你剛才說是我爸爸，什麽意思啊？”

　　“叔叔想讓你做我的幹兒子，然後喊我幹爸爸，別再叫叔叔，你願意麽？”

　　“媽媽同意，我就願意。”

　　“叫你幹爸爸，你要送紀念品給兒子的。”

　　“這很容易，我把他接回城，讓他自己挑選。方皓，快喊幹爸爸，黃爸爸，好不好？”

　　方皓看了看媽媽，轉頭歡快地喊道：“幹爸爸好，黃爸爸好，我真幸福，我有二個爸爸嘍。”方皓興奮地站到沙發上蹦來跳去。

　　“晚上，我這個幹爸爸做東，去這裏最好的酒店吃飯，行麽？”

　　“好好，現在就去，媽媽抱我去，我不想走路嘍。”

　　“幹爸爸抱你，好麽？”

　　“好好，幹爸爸抱，幹爸爸抱。”一家三人去安然酒店吃飯。

　　今晚黃灝顯得異常興奮，兒子喜歡吃什麽就點什麽，怡然的目光一直沒離開他。

　　“黃灝，你從來沒這樣快樂過嗎？今晚好像樂瘋癲嘞。”

　　“曾經也這樣樂瘋過，那就是在大一下學期，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時候，我興奮得又唱又跳，顛來倒去，一夜沒睡，同寢室的同學說我患了樂癲病。今晚兒子終於喊我爸爸了，這是我人生莫大的快樂，都是你賜予我的，此生沒齒難忘，我將一如既往地陪伴你到達人生的終點。”

　　“別說太長了，男人十個九個花，沒有永恒的愛情，隻有永遠的利益，我不敢奢望你愛我一輩子。”

　　“你看著我的眼睛吧，我就是那十個中的一個，我說的是掏心窩窩的話，肝膽相照，明月可鑒。”

　　怡然看他說得情真意切，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說：“我領情了，吃飯吧！”

　　方皓看他們光說話不吃菜，便下地踮起腳尖給爸爸媽媽夾菜。

　　“兒子快坐回到桌上去，要跌倒的。”

　　黃灝幹脆把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去坐著。

　　“兒子，你想吃什麽？爸爸給你夾過來。”

　　“別再喂他了，看他的肚皮快撐破啦！”

　　黃灝摸了摸他圓鼓鼓的肚子問：“飽了麽？還想吃什麽？”

　　“太飽嘍，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媽媽回家吧！”

　　黃灝見兒子真的不舒服，知道他吃太多了，便結賬回鄉。

　　一家人到了二樓，方皓嚷著要去錢琛那裏玩，怡然不肯，方皓不走，黃灝抱著他上樓，他還是哭鬧著要去，怡然無奈，待洗漱好把他送到錢琛那裏。誰曉得錢琛病了，躺在床上有氣無力，滿臉通紅。

　　“錢琛，你是否感冒了，臉上這麽紅，發燒啦？”

　　怡然一邊說一邊用手掌試探，好燙好燙的額頭，“方皓，你上樓請叔叔下來幫忙，錢琛叔叔感冒發高燒了。”

　　方皓蹬蹬地上樓，到了四樓氣都喘不過來，說不出話，用手指指樓下，拉著黃灝的手，要他下樓。

　　“方皓，什麽事啊？”

　　“叔叔病了，媽媽叫我來請你幫忙。”

　　黃灝趕忙抱起兒子下樓，“哪一個房間？”

　　“我帶你去，第五個房間是叔叔的。”

　　黃灝進門看到怡然扶著錢琛喂開水，隨後拿了一條濕毛巾敷在他額頭，心中有些不悅。

　　怡然聽見黃灝進來便說：“他感冒發高燒，我們送他去醫院吧！”

　　黃灝背起錢琛下樓，開車去山坪鄉中心衛生院。經醫生診斷錢琛得了病毒性感冒，會傳染的。

　　怡然說：“黃灝，你帶兒子先回鄉睡覺，我陪他吊鹽水。”黃灝不走，鹽水掛上後說：“怡然，我們一起回去，這裏有護士沒關係的。”

　　“我不放心錢琛，決定留下來陪他，你別催我啦。”怡然見黃灝臉露慍色，又急忙說：“我生病的時候，都是他陪我的，我不能那麽自私，撇下他不管，你帶方皓先回去吧。”

　　黃灝無話可說，怏怏不樂地離開。

　　怡然坐在床邊看著錢琛，一個半小時過去了，怡然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燒已退了，錢琛也睡著了。

　　怡然便靠在床沿打瞌睡，猛聞得錢琛在說夢話：“怡然，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你也曉得。為什麽你的心裏隻有他呢？他比我好麽？他有妻子有家，你有什麽呢？嫁給我吧！我會好好珍惜你的。”怡然握著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水順著麵頰汩汩地淌了下來。

　　鹽水快吊完了，怡然去找護士，沈醫生過來複查後說：“他燒退了，睡著啦，你過來幫他開些藥就可以回去了。”

　　藥拿來後，錢琛剛醒過來，看到怡然抱著藥瓶過來，驚恐地問：“嗯，你怎麽還沒回去呀？黃灝呢？”

　　“我叫他帶方皓先回去了，我在這裏陪你。”

　　“你男朋友會生氣的，趕快回去。”

　　“不會的。”

　　“愛情是排他性的，極端自私的產物，說不定他賭氣走了呢？”

　　“走了，那不是我愛的人。說不定他等方皓睡著後，回來接我們回鄉。”

　　話音剛落，便聽見黃灝的腳步聲近了。

　　“他來了，我沒說錯吧。”

　　真是黃灝，一進門便問：“錢琛退燒了麽？我接你倆回去。”

　　回到鄉裏已經十一點了，黃灝送錢琛回房休息，坐在床沿困惑地問：“錢琛，你真心愛怡然麽？你對她的愛勝過我對她的麽？”

　　“為什麽，你要問這個，愛能丈量比較的嘛？能用確定語言說出來的愛，那不叫愛。愛是深藏於心而不願訴諸於口的，你懂麽？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她，抑或是占有她。隻要她過得開心，過得快樂，過得健康幸福，我就感到莫大的欣慰。”

　　黃灝無言以對，道了聲晚安便回到四樓。

　　怡然不在房內，黃灝看看毛巾不在，料想她去洗澡了。回頭一股茉莉花的香味撲鼻而來。

　　“你還沒睡啊？夜深了，睡覺吧！我睡沙發，你去陪兒子睡吧！”

　　“你不願與我一起睡呀？”

　　“我很累，你去床上睡吧！”

　　“那我睡沙發，你去床上。”

　　黃灝把怡然抱到裏間床上去，自己睡沙發。

　　怡然以為他會賭氣悄悄離開，沒料到他不但不生氣，反而早早起來洗好衣服，燒好早飯候著他們母子吃。或許升職為爸爸的緣故，心情好了，火爆脾氣也沒啦。

　　怡然起來伸伸懶腰說：“你什麽時候起床的，昨晚沒睡好吧？”

　　“睡得既香又甜，睡夢中還聽見方皓喊我爸爸呢？”

　　“看你樂的，等一下夠你受的，他現在玩皮得不得了嘞。”

　　裏間方皓醒來高喊道：“幹爸爸，快來抱我去尿尿。”

　　黃灝放下手中的碗，去抱他出來小便後，穿好衣服吃飯。黃灝本想早上回去，因明天是周末，他想多陪陪怡然。正在尋思，怡然問道：“你今天回去嗎？”

　　“你盼我早點回去，是麽？”

　　“沒有的事，我希望你一輩子都呆在這裏陪我。”

　　“那敢情好，我回去馬上申請到此鄉掛職鍛煉就行了。”

　　“跟你開玩笑的，後年換屆爭取當上副市長，把我調回去。”

　　“噢，我記得約定，但願你不會背叛我。”

　　怡然9月5日就要進山了，她多麽渴望黃灝能多陪陪她，可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

　　“怡然，你在想什麽啊？你有心事不告訴我麽？”

　　“嗯，我沒有心事。”

　　黃灝說下樓上廁所去，怡然陪兒子玩積木。

　　“媽媽，你什麽時候回家呀？我天天想你哎。”

　　“媽媽的家在這裏呀，東洲市沒有媽媽的家，你還不知道嗎？”

　　“那幹爸爸說什麽，他的家就是你的家呢？”

　　“小孩子，別問那麽多，積木玩了畫圖畫，好嗎？”

　　“好的。”

　　黃灝去了半個小時，還不見回來。怡然正準備出去找他，他卻上樓了。

　　“怡然，你去什麽地方呀？我有話對你說。”

　　“我要去辦公室一下，你陪兒子玩，有話中午再說，行嗎？”

　　“不用掩飾了，你已辦理了移交手續，回房再說。”

　　黃灝將怡然拖回房間，滿臉怒氣，“你竟沉得住氣，9月5日就要去高東村了，還不告訴我，剛才我去書記那裏問過了，山坪村也掛職一個，領導想把你安排在此，你卻執意要上山。另外一個是與高東村遙遙相對的高西村，這二個村環境路程差不多。怡然，我真的弄不明白，你到底為何非要去高東村不可？聽說村長是女的，三十多歲，她的娘家是鄉政府所在地的山坪村，她是高東村唯一的女高中生，挺潑辣的，與丈夫上高中時自由戀愛結婚的。如今丈夫長期在外掙錢，過年才回來一次，二個孩子在這裏上九年製寄宿學校，你去能幹出多少工作成績來呀？”

　　“別瞧不起女人，我會與他們並肩作戰，建設新農村的。”

　　“聽書記說，你半個月住村，半個月住鄉，而你則堅持住在山上，不回鄉，除非是開會等其他特殊任務要你下山。你因何變得那麽執拗，簡直是泥古不化，是不是在逃避我呀？”

　　“我是為你好，況且僅僅二年時間，你那麽生氣幹嗎？等你當上了副市長或市長再把我調回去也不遲啊，我還未熬成老太婆哩。”

　　“你變得不可理喻啦，沒想到你那麽任性？”

　　“你是否在慶幸沒娶我為妻啊？”

　　“慶你的頭啊，我的肺都被你氣炸啦，人也被你氣瘋嘞。”

　　“瘋了的好哦，無憂無慮，無煩無惱樂逍遙，那才是快樂人生矣。”

　　黃灝拿她沒轍，文件都已下達，會上也宣布了，一切已準備就緒，何必費口舌呢？隻有囑咐幾句的份兒嘍。

　　“怡然，事情都已定局，我也隻好尊重你的選擇了，誰叫我那麽癡情呢？我是心疼你在山上吃苦，過著與世隔絕的人生。聽說山上經常有野獸出沒，我好擔心呀，怕你二年不到便出事了。”

　　“不用擔心我，那裏三百多人都能過得好好的，我也會隨遇而安的。我曉得你疼我，若你真的愛我，怕我出事，那你爭取後年當上副市長，把我調回去，不要求別人幫忙，爭取自己的地位，再作貢獻，為國、為民、為家盡最大努力去爭取，願意嗎？”

　　“有數，中午想吃什麽，我為你餞行吧！這次相聚後，不知何時才能重逢？”

　　“不用來看我，隻要你記得我就行了。”

　　“幹爸爸，我中午想吃你做的水餃，你做的水餃太好吃啦。”

　　“水餃我回家包給你吃，今天吃什麽由你媽決定，行麽？”

　　“不行，我要水餃，媽媽肯定會同意的。”

　　“好好，就順著兒子的心意，我去買材料，你來做。”

　　“怡然，你連水餃也不會做，今天我來教你，你先看著我做，然後你學著做，行麽？”

　　“哦，讓我先看你做幾個吧。”

　　怡然一邊看黃灝做，一邊拿起麵皮，用筷子夾起餡，小心翼翼地放在麵皮上，兩手使勁一捏。隻覺得黏黏糊糊的，仔細一看，驚喊道：“哎呀，遭啦，黃灝，我用力過猛，擠破了麵皮兒，餡冒出來了，怎麽辦哪。”

　　“什麽怎麽辦啊，再用麵皮急救唄。”

　　怡然趕緊拿麵皮貼上去粘住，誰知餡又從另一邊冒出來了，怡然急忙又用另一張麵皮裹住那一邊，才算堵住了“漏洞”，終於用三張麵皮包了一個餃子。

　　“灝，我很笨呐，幹脆由你一人做吧。”

　　方皓玩皮得很，老是拿粉團揉來揉去。

　　“別鬧了，方皓，去看電視，黃灝，是不是你把他寵壞了。”

　　“我覺得他多玩能開發智力，你站在旁邊靜靜地看吧，別打攪他。”

　　怡然盯著兒子的雙手。隻見方皓拿起一團粉，先捏成圓形，再用小手輕輕揉搓，使它變得柔軟光滑起來。接著，又在上麵揉搓，漸漸分出了豬的頭、耳朵、身和腿及尾巴。隨後又拿起一團粉，揉來搓去，靈巧的小手，隻要幾分鍾，一個像模像樣的甩著小尾巴的小猴子在他手裏誕生了，右手在頭上麵擺弄著，不一會兒，小猴子戴上了一頂扁扁的鴨舌帽。

　　怡然驚訝地喊道：“哇，沒想到我兒子那麽聰明啊！媽媽獎給你一個吻嘍。”說完，激動地抱起兒子臉貼著臉親個不停。

　　“怡然，我僅僅教他做了一次，他就學會了。說一個是媽媽，蠢豬一隻，一個是猴子，玩皮得蹦來跑去，上竄下跳。所以我每次都讓他玩，玩得越多越好，開動腦筋活動手，何樂而不為呢？”

　　“樂樂樂，你應該買橡皮泥給他玩，而不是粉團。”

　　“家裏橡皮泥多著呐，這裏沒有啊！他就地取材，有什麽不好。”

　　午飯後，怡然想去遊泳，怕黃灝不同意，坐在沙發上拿著紅色遊泳衣揉來揉去，注視著黃灝的眼睛，就是不敢說。

　　“怡然，你是不是想去遊泳啊？水太涼了，會感冒的，你還是不用去，好麽？”

　　“是這個原因嗎？那湖水不冰的，你是怕我招來不少男人貪婪的目光吧！”

　　“算你聰明，我們午休吧！”

　　“進山後，不知何時何地能遊泳，你就陪我去吧，方皓去錢琛那裏了。”

　　黃灝不忍心拂逆她，隻好勉強同意。

　　“你也帶遊泳衣去遊幾圈吧！”

　　“好的，遊泳衣有麽？”

　　“有，黑色的，你以前穿過的那件。”

　　二人開車去湖邊，那裏人很多，就是沒有女的，當怡然拿下浴巾，露出紅色耀眼的遊泳衣後，所有的眼睛都火辣辣地向她投來，黃灝急忙給她披上浴巾。

　　“你幹嘛，遊泳要披浴巾嗎？”

　　“你沒看到那些色迷迷的眼睛盯著你不放麽？”

　　“我又不是裸體，讓他們看好了，下水吧！”

　　怡然撂下浴巾，撲通一聲鑽入水中不見了。黃灝尾隨而下，二人在水底相遇，“美人魚，上岸吧，水有點冰，當心感冒，別遊了。”

　　怡然鑽出水麵，黃灝遊過來抱住她說：“你真是一條美人魚啊！不怕男人在水底下騷擾你麽？”

　　“你多慮了，這裏的人很文明耶。”

　　“你經常和錢琛一起來遊泳麽？”

　　“遊過啊，你吃醋啦。”

　　“喔，他有沒有抱過你呀？”

　　“我是一個隨便讓男人抱的女人嗎？”

　　“那倒不是。”

　　“那你問什麽，上岸吧，有點涼了。”

　　回來去找兒子，兒子一個人在學彈琴，不肯上樓。

　　“兒子，叔叔呢？”

　　“叔叔去學校了，你們不在，他叫我在此練琴，哪兒也不許去，我就乖乖地呆在這裏嘍，你們去遊泳了，是嗎？衣服都沒換。媽媽快去換衣服吧！小心感冒哎。”

　　怡然心想方皓僅四歲就曉得心疼人了，真沒白生黃灝的兒子。

　　“怡然，兒子挺懂事的，你想不想聽我說說兒子的事啊？”

　　“以後再說吧，我要換衣服上床休息一下，覺得有點累。”

　　“你快進山了，此次分別後，不知何時才能相聚，你小睡一下就起來聊聊，行麽？”

　　“你這樣說，我的睡意頓消，我進山後，你會來看我嗎？”

　　“勿曉得去山上是否方便？不管怎樣我總會來看你的，一個月或者二個月一次，夠麽？不知村長家能否住得下？是否有多餘的房間？”

　　“嗯，這個我也不曉得，聽人家說，從鄉裏出發開車至山腳下約一個小時左右，登山慢一點要二個小時才能到達村部，我安排住在村長家裏，不知與她同房間還是單獨一個房間，去了就曉得嘞。”

　　“我問書記，電話有一台安裝在村長家裏，由鄉裏的電話總機轉過去的，很不方便。村長家是我們進入高東村的第一戶人家，距村部還有一段路。”

　　“這個我知道。”

　　二人聊到四點鍾，兒子回來敲門，“媽媽，媽媽，快開門，我肚子餓扁啦，我要吃水餃。”

　　黃灝開門抱起兒子說：“中午水餃，晚上也吃水餃，你媽媽沒胃口的。”

　　“那吃什麽呀？”

　　“怡然，你晚上想吃什麽喔？”

　　“隨便，由兒子決定吧！”

　　怡然從裏間出來，臉上紅撲撲的，豔如桃花，兒子看著媽媽的臉歡蹦著說：“媽媽真漂亮，像個電影明星鞏俐。”

　　“是的，你媽媽是個美人胚子，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兒子。”

　　“幹爸爸，人家都說我像你一樣帥，問我，你是不是我爸爸。”

　　“我說是幹爸爸，爸爸前麵加一個‘幹’子，他們都笑啦。”

　　“兒子，你別亂說話，人家問你，你不用回答，記住了嗎？”怡然紅著臉對兒子說。

　　黃灝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吻了一下，“白裏透紅的鵝蛋臉，太美了，太美了，美得讓人心醉神迷。”

　　“幹爸爸偏心眼，隻吻媽媽不親我。”

　　“噢，爸爸來吻你。”

　　黃灝抱著兒子親了又親，兒子笑得合不攏嘴。

　　“好啦，準備做晚飯吧，兒子想吃什麽，對媽媽說。”

　　“我想去食堂吃飯，叔叔說那裏有一大桌菜，還有湯，味道都不錯。”

　　“不知晚上有沒有多餘的，先報名再吃飯的，我去問一下。”

　　明天不上班，有幾個人不吃飯回家了，怡然上樓請黃灝、方皓到食堂就餐。

　　今晚隻有一桌人，錢琛也在，他盯著黃灝、方皓仔細進行對比，左看右看都像是一家人，整整端詳了幾分鍾才移開目光。黃灝故意不理他，隻顧自己吃飯。方皓下了桌子要錢琛喂他吃。

　　“方皓，別鬧了，叔叔要吃飯，媽媽喂你。”黃灝抱著兒子，怡然喂飯。

　　汪涵失聲叫道：“你們是一家子嘛，方皓很像你男朋友哎，為什麽他姓方不姓黃啊？”

　　“阿姨，我爸爸叫方亦帆，我才叫方皓，他是幹爸爸，你知道嗎？別亂說，我媽媽會生氣的。”

　　“開玩笑，沒關係的。”

　　怡然隨口擋住了汪涵欲言又止的模樣。

　　第二天早上，黃灝看怡然兒子還在睡覺，怕吵醒他倆，不敢起來，重又靠在沙發上想心事。這麽遠，這麽高的山，怡然受得了麽？她的肺活量行麽？能適應高山生活麽？一連串的問題攪得他翻來複去睡不著。

　　七點鍾怡然才從裏間出來，“灝，你老早醒啦。”

　　“嗯，我擔心你能否平安度過二年，昨晚整夜沒合眼。”

　　“那你怎麽開車啊？”

　　“我上午補睡一下，吃了午飯再走，六時前到家就行了。”

　　多情自古傷離別，午飯後，黃灝擁抱著怡然依依不舍，眼中噙著淚花，怡然的眼淚早已在眼眶裏打轉了，怕黃灝更難受，強咽住沒流出來。

　　“怡然，五號我要開會，不能來送你進山，也不方便送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我會來看你的，更不會忘了我們的十年之約。我現在是組織部的副部長，可望後年提升為副市長。你也要有上進心啊！我會讓任民政局局長的爸爸，幫助你搞好高東村的建設，你不要太擔心哦。”

　　“謝謝你，我會努力的，你要與曉雅搞好關係，帶好孩子。時間不早了，反正要回去，還是早點走吧！錢琛送吉它給方皓，你就帶去吧，不然他會生氣的。”

　　“我給兒子買一個新的，這個還給他吧，別隨便接受別人的禮物。”

　　“嗯，我知道了，你要帶好兒子，別再讓他出事。”

　　怡然送走了黃灝和兒子，回到房內整整哭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