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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奈何情殤

  怡然到了市府門口,隻見幢幢大樓燈火通明,她想黃灝今晚肯定在的,便心急火燎地朝他辦公室奔去。辦公室裏有好幾個人在忙得不可開交,但不見黃灝的影子。

  怡然站在門口,輕輕地問一個年輕人,“小夥子,你好!請問黃灝今晚加班嗎?”

  “喔,你是上次來過的客人,他去廁所了,一會兒就來。這麽晚了,你有急事找他嗎?我們這裏忙得一團糟,你進來等他吧?”

  “謝謝!不麻煩,我在門口候著。”

  黃灝剛邁出衛生間的門,就遠遠地瞧見怡然靠在辦公室門口,便悄悄地從旁邊的樓梯下去。回到家裏才給辦公室打電話,“小王,我拉肚子了,現已回家,對不起!你們也早點休息。”

  “哦,我知道,這裏有位上次找過你的姑娘在等你呐。”

  “噢,麻煩你叫她回家吧!”

  “女同誌,黃灝身體不舒服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哦,請問,上洗手間怎麽走啊?”

  “在樓道盡頭,一直走過去便是。”

  怡然到衛生間找黃灝,沒找到。原來這一幢樓有十二間,兩頭都有樓梯,也許出來時瞥見自己,偷偷溜走了。

  怡然傷心欲絕,萬念俱灰,連最後見一麵的欲望都不能滿足,難道他真的為了升官,而絲毫不顧念六年的深情厚愛嗎?回到家裏,靠在沙發上搜腸刮肚了整整一夜,淩晨四點,她拿出紙筆寫下一封遺書。

  亦帆:你好!

  首先說聲對不起!我決定走了,去父母那裏享受疼愛和關懷。世界上隻有父母的愛是最無私、最偉大,最不需要回報的,可我在生沒有享受到。剛出世沒了母親,十七歲又失去了父愛。現在我活得疲憊不堪,雖生猶死,有心事卻不能像別人一樣在父母麵前傾訴。你和黃灝都說如何如何的愛我,會讓我快樂幸福地生活著。可是,事實上又是怎樣的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太脆弱了,脆弱得不堪一擊。

  當初你向我承諾,隻要我肯嫁給你,決不反對我與黃灝來往。可是,如今你因為我與他交往,而經常賭氣不回家,連生活費都要像叫花子那樣伸手向你乞討。我活得毫無尊嚴,為了帶孩子,我成了全職主婦,而你卻無視我為這個家所付出的一切,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嗎?我身邊隻剩下二十一元了,還要留給兒子買奶粉。你二個星期沒回家,你能猜想我吃的是什麽嗎?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但既然是夫妻,嫁人嫁漢,穿衣吃飯,你總要給我基本的生活費吧!

  我也不知道黃灝為什麽不理我,你們誰都不告知我真相。也許毛煊炫說的是真話,但我不死心,我要黃灝親自對我說出絕交的理由。僅僅一個多月,對我來說猶如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黃灝不接我的電話,我去市委秘書辦找過他二次,他一見我便逃。既然這樣,當初難產,何不讓我去見父母呢?何必輸給我600CC的鮮血呢?

  男女之間難道唯有愛情,沒有親情和友情嗎?不論他怎麽拒絕我,我的身體裏總流淌著他的血呀。我是為他而活的,如今他不領這份情了,此生再也不見我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呢?我做人別無所求,隻求能擁有一個知我、懂我、愛我且能與我平等溝通交流的知己朋友就夠了。我以為黃灝是我徹頭徹尾的知己,可他這段時間對我的冷若冰霜,令我措手不及,猝不及防,形容枯槁,心如死灰。我不在乎生命的長短,隻在乎能與心愛的人歡快地度過每一天。那樣,即便英年早逝,我也會含笑九泉。如今,我唯一的夢破滅了,生命也行將結束了。

  再說,你那位同事江嫻妤非常愛你,我每次提出協議離婚,你都不同意,我走了,希望你與嫻妤能結成連理。她與方皓也挺有緣的,把孩子托付給她,我在陰曹地府也會瞑目的。

  晨曦將露,手已疲軟,心早涼透,不再囉嗦,再一次懇請你理解,請求兒子原諒。別告訴兒子我是自殺的,就說病死好了。拜托啦!

  肖怡然 絕筆

  1994年5月7日淩晨

  天終於亮了,看著熟睡中的兒子,怡然淚如雨下。她選擇逃避,對嗎?為了黃灝而拋下兒子,是否太殘忍了?對兒子公平嗎?怡然想著想著,竟嚎啕大哭起來。

  兒子被哭醒了,睜著睡眼惺鬆的大眼睛盯著怡然問:“媽媽,你怎麽哭啦?誰欺負你呀?告訴我,等我長大了,一定替你出氣。”

  小小年紀,出言不遜。怡然趕忙拭去眼淚對兒子說:“沒有人欺負你媽,是媽媽看悲傷的小說,而灑下同情的淚水。現在還早,你繼續睡吧!”

  怡然抱起兒子,輕輕地哼著搖籃曲,哄兒子再睡。怡然溫柔地拍著兒子的後背,可是兒子再也睡不著了,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

  “媽媽,你是不是與爸爸離婚了,上次我聽說你要與爸爸離婚,爸爸現在都不回家了?離婚是不是爸爸與媽媽不在一起睡覺啊?”

  “離婚是爸爸和媽媽分開過日子,永遠不在一起,孩子要麽選擇爸爸,要麽選擇媽媽,隻能選一個。現在媽媽和爸爸還沒有離婚,也用不著離婚,媽媽已經想通啦。”

  “那我要跟媽媽在一起生活,我不要爸爸。爸爸老是跟那個江阿姨在一起,我討厭他們在一起,爸爸應該同媽媽在一起。”

  “他們是工作上的搭檔,江阿姨是你爸爸的秘書,當然天天在一起嘍。”

  “爸爸會不會不要我們而要她呀?”

  “爸爸要我們的,別胡言亂語,哪有小孩子想這麽複雜的問題,快閉上眼睛睡覺,媽媽準備早點給你吃。”

  方皓閉上眼睛,慢慢地睡著了。怡然拿著剩下的錢去外麵買了早點和奶粉等食品回來。見兒子還在睡,不忍心叫醒他,去浴室洗澡。待洗好出來,兒子醒了。母子二人吃了早餐,兒子在玩積木,怡然在精心打扮,穿上黃灝送給她的衣服,戴上黃灝送給她的鑽石項鏈,帶上念大學時黃灝送給她的手表,隨後把兒子送到江嫻妤那裏去。

  嫻妤接過方皓,見怡然煥然一新,甚是驚愕。

  “方皓,你媽媽要去什麽地方啊?今天好靚喲!”

  “我勿曉得哩。”

  這時,嫻妤發現方皓頸上掛著鑰匙,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啊。她為何給兒子鑰匙呢?哦,也許要出躺遠門,沒多想,便顧自忙開了。

  怡然送走兒子回來,心情出奇的平靜,默默地想人總是要回歸大自然的,與其活得雖生猶死,還不如早點入土為安。隻可惜今年僅有24歲,就此輕生,對不起父母的在天之靈,更對不起年幼的兒子。可是生的欲望已經沒有了,活著也是行死走肉,何必像乞丐那樣活呢?她把遺書裝進信封,封麵寫上方亦帆親啟,隨後放在床頭櫥上。再次去衛生間審視自己的裝束,感到滿意了才出來,筆直地躺在床上,哽噎著喚了一聲,“方皓,對不起!媽媽走了,讓上帝保佑你健康成長吧!”然後拿起一把剛買來的新刀,使勁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下去。

  不知為什麽,這時方皓在辦公室裏不由自主地驚悚了一下。嫻妤問:“方皓,你怎麽啦?是不是冷啊?”

  “我不冷,我覺得媽媽有點怪怪的,早上她哭得很傷心,我害怕,阿姨你陪我去看看媽媽,好不好?”

  嫻妤也覺得不對勁,怡然從沒有精心打扮過,今天一反常態,講究穿戴,方皓小孩子一個也顯得神經兮兮的。慌忙放下手頭的工作,帶著方皓回家。

  剛打開門,一股血腥味便撲鼻而來。隻見怡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手上流著血,天哪!她割腕自盡啦。方皓拚命地哭著喊媽媽,嫻妤驚恐萬狀,嚇得寒毛直豎,一邊撥打120求救,一邊打給亦帆,他在總公司開會,趕忙請假火速回家。

  怡然被送進市中心醫院僅剩一口氣,醫生馬上輸血搶救。一個小時過去了,三個人在手術室門外急得牽筋縮脈,惶惶不安。方皓喉嚨都哭啞了,哭得亦帆心煩意亂,驚魂難定。心裏煩躁地琢磨,怡然為了黃灝連命都不要了,自己又算什麽丈夫啊?幹脆打電話叫黃灝過來守護。轉念又覺不妥,自己的臉往哪裏擱呀?再說市裏正在開人代會,他這個秘書何以能請假。算了,男子漢大丈夫,得饒人處且饒人。

  “嫻妤,公司事情太多,你帶方皓先回去,我在這裏陪她。”

  嫻妤正欲抬腿走,手術室的門開了,董助手說:“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但現在還沒醒過來,先轉到病房,最遲今晚十點以前會醒來,你們放心好了。”

  生命沒有危險了,嫻妤帶方皓放心地離開。

  董醫生說:“亦帆,你坐在床邊,陪她說說話,也許會早點蘇醒。”

  怡然輸著氧氣,眼睛閉得緊緊的。

  上午,黃灝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心不在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同事張乾瑜說:“黃灝,上次找過你的姑娘,昨夜又來找你哎,她是你的什麽人啊?為什麽都沒碰上。”

  “她是我大學同學,家裏出了點事,來找我商量,碰到了。”

  “那你為什麽好長時間都悶悶不樂,魂不守舍,做事老是出差錯啊?令人詫異喔。”

  “沒什麽,也許太忙了,晚上又沒睡好,神思恍惚的,你們不要大驚小怪呀!中午我請客。”

  “好嘞,到最好的大酒店去,敲你一頓。”

  “可以!隻要你們開心就行,幫我這麽多忙,理所當然的嘛。”

  一天過去了,怡然還沒醒來,亦帆去問董醫生,董醫生說:“主治醫生已經複查過,沒有危險了,耐心等待吧!”

  到了掌燈時分,怡然還沒醒來,亦帆想回家取衣服被子,可是這裏沒人陪不行,找誰來接替呢?黃灝不行,黃楠總可以吧!她為其弟弟自殺,請她來陪一夜不過份的。那樣會讓黃灝知道的,不可以!那隻有請卓欣悅了。欣悅收到亦帆的傳呼,倍感驚奇,亦帆從未呼過她,今晚怎麽了。回電得知怡然自殺未遂,正在市醫院搶救。她即刻放下碗筷,與聚會的同事道別,飛也似地趕到醫院。

  看到臉色慘白的怡然,欣悅哭了,坐在床邊拚命叫喊,也沒聽見回音。亦帆回家取衣服和錢去了。

  亦帆回到家裏,找襪子時,才發現床頭櫥上的遺書。看了遺書,眼睛濕潤了。他怎麽也想不到,視生命為珍寶的人,經常說要好好地活著,好死不如懶活的人,要對得起父母的人,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而自殺。他把一切的怨恨都記在黃灝的帳上。他把遺書收進抽屜,打電話叮囑嫻妤好好帶著他的兒子,隨即回醫院。

  晚上大約九時左右,怡然嘴巴輕微地動了一下,醫生過來查房時說:“她醒過來了,你們要好好開導她,年紀輕輕的,何必尋短見。”

  這時怡然的嘴巴又動了,好像在說什麽,聲音很微弱,欣悅把耳朵貼到她的臉上仔細辨析,仿佛在喚著黃灝的名字,黃字聽得清楚,灝因力氣不夠發不出聲來。

  亦帆問:“欣悅,她在說什麽呀?”

  “好像在喊黃灝的名字,你自己貼上去聽一聽。”

  亦帆把耳朵貼到她嘴上,終於聽清楚了,“黃灝,我恨你,恨你……。”

  她真的為了他自殺,亦帆氣得破口大罵,“黃灝這個混帳王八蛋,我一定要找他算帳。”

  “你們之間到底怎麽了,一個多月沒見麵,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害得怡然要自殺,為何黃灝不來呀?”

  “我沒告訴他,市裏在開人代會,暫且瞞住,等他忙完了這一陣子,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別揍他了,你是明知故犯,橫刀奪愛。他們二個彼此深愛,同學們那個不知,誰個不曉啊?你自己自作自受,自尋煩惱,何必找人慪氣。我聽說,你正與女秘書搞得火熱,她自殺說不定因你而起,並非黃灝之故,何不自我檢點呢?”

  “我沒有背叛她,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我是心甘情願受委屈的,我知道她不可能忘了黃灝。至於那個女秘書,根本沒那麽一回事。她喜歡我,追求我,是她的自由,我可沒有動搖過。我與她之間什麽事都未曾發生,你從哪裏得此馬路新聞呀?”

  “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與她天天出雙入對的,她對你關懷備至,人家的眼睛難道是瞎的。”

  這時,怡然完全清醒了,睜開一雙空洞的大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

  欣悅上前握住她的手說:“怡然,你竟然這麽傻啊?身體受之於父母,怎能隨隨便便了結呢?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去世的父母嗎?對得起你不到二周歲的兒子嗎?有心事為何不找我聊聊呢?”

  怡然抽出手,搖搖頭說:“我沒有人可以傾訴,隻有去找爸爸媽媽聊心事了。你們為什麽要救我呢?心已死,身在還有什麽用呢?你們放我走吧!”怡然一邊說,一邊用力去拔掉輸液針頭。

  亦帆上前按住她的手,怡然見是他,伸手去按床頭的電鈴。護士進來問:“什麽事啊?”

  “此人我不認識,請他出去,別來打擾我。”

  欣悅隨亦帆出來安慰道:“她在氣頭上,你別計較,這裏有我,你回家帶孩子吧!”

  亦帆氣呼呼地回到家裏,去嫻妤的宿舍接兒子。

  “亦帆,怡然怎麽樣了?你回來誰陪她呀?”

  “她醒過來了,我被她趕出了病房,欣悅在陪她。”

  兒子聽說媽媽被救活了,哭聲才緩和了些,喉嚨已經嘶啞得說不出話來。第二天,方皓依然不能發音,隻好帶他去醫院看喉嚨。

  真是冤家路窄,在市醫院門口碰到也來看病的黃灝。亦帆吹鼻子瞪眼睛,怒視著他,恨不得一巴掌置他於死地。

  黃灝被弄得莫名其妙,心想他因何變得像要吃人似的?微笑著上前問:“亦帆,你帶兒子來看病,怎麽不見怡然一起來呀?”

  “你想見她是嗎?很方便,她就在……”亦帆意識到說漏嘴了,馬上打住。

  方皓目不轉睛地盯著黃灝看,這時,欣悅拎著保溫瓶出來買早點,看見他們都站在門口,倍覺驚奇,順口問道:“你們約好來看……”瞥見亦帆向她使眼色,急忙捂住嘴。

  欣悅拉著方皓的手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方皓用手指指喉嚨,張大嘴巴說話,卻沒聲音。

  黃灝忍不住問:“亦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都神秘兮兮的。怡然在哪裏?方皓為何不能說話?”

  方皓緊盯著黃灝的眼睛,伸手指指樓上,黃灝不知其意。亦帆急忙抱起兒子上樓看病。黃灝回頭見欣悅走了,馬上追出來問她。

  “欣悅,你為何在醫院,怡然病了麽?剛才方皓用手指樓上,是不是怡然住院了。”

  欣悅欲言又止,拔腿就逃。黃灝拉住她不放。“你自己去問亦帆,我不知道。”

  欣悅走了,黃灝靈機一動,去住院部查名單,沒查到怡然的名字。原來亦帆用怡然的小名阿倩登記住院的。亦帆偶然從日記上發現乳名的,怡然、黃灝均不知道此事。黃灝沒查到怡然的名字,開了腸胃藥急忙回市府開會。

  方皓因哭得時間太長,聲帶受到嚴重影響而嘶啞,醫生開了一個星期的藥。欣悅買了早點回來找亦帆,問了方皓的病情後,三人都去看望怡然。

  怡然靠在床頭,臉色蒼白,愁眉深鎖。見兒子進來,微微啟了一下嘴唇,沒喊出來。她見兒子吃力地張開嘴巴喊媽媽,卻無聲音,焦急地問:“欣悅,我兒子怎麽啦?”

  “還不是為你哭啞了聲帶,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自殺啊?你準備殺幾次才肯罷休喔。”

  怡然痛心疾首,緊緊地摟住兒子的肩頭,淚流滿麵地哽噎道:“兒子,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太累了,想去外公外婆那裏好好休息。”說完母子抱頭痛哭。

  “醫生說孩子不能再哭了,聲帶已嚴重受損,再這樣哭下去,真的要變成啞巴啦。”

  為了兒子,怡然強忍住悲痛,抹去眼淚,溫柔地撫摸著兒子粉嫩的小手,用衣袖拭去兒子的眼淚。

  一個星期過去了,亦帆帶著兒子接怡然回家。兒子興奮地喊著:“媽媽回家嘍,媽媽回家嘍。”看著興高采烈的兒子,怡然不好再拒絕。機靈的兒子把媽媽的手拉去交給爸爸。

  “為了我,以後你們不許吵架,爸爸每天要陪媽媽,不要讓她自殺,不要老是跟江阿姨在一起,我不喜歡搶我爸爸的女人。”

  這麽小的兒子,竟然說出如此理性的大人話,這是亦帆未曾想到的。他抱起兒子點了點頭,扶著怡然下樓。

  怡然剛到家,便接到欣悅的電話,“怡然,對不起!我今天特別忙,沒法抽身去接你,請你原諒。麻煩你將電話交給亦帆。”

  “亦帆,我是欣悅,請你好好善待怡然,別再發生第三次自殺啦!你不需要她,方皓需要母愛。如果你想一家安寧,我建議你把女秘書換成男秘書,這樣,怡然的心情也許會好受些,除非你不想讓這個家再維持下去。”

  “我有數了,你放心,下個星期再作安排吧。”

  方皓想接電話沒接上,拿著話筒問:“爸爸,是不是黃灝叔叔啊?為什麽不來看我和媽媽?”

  亦帆不耐煩地伸手把話筒放回去,吼了兒子一聲:“不是他,是欣悅阿姨,你為什麽要提你媽媽的仇人,如果你不想讓你媽媽傷心,從今往後別再提黃灝叔叔,知道嗎?”

  方皓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盯著亦帆,仿佛在思考什麽,從前這麽要好的叔叔,怎麽會變成媽媽的仇人呢?他聽不懂爸爸的話,隻好去問媽媽。

  “媽媽,為什麽黃灝叔叔成了你的仇人呢?我想見他,要他帶我去玩。”

  怡然摸著兒子的頭說:“你現在還小,聽不懂,長大了,如果媽媽還活著,再告訴你,好嗎?”

  “好是好,可惜我長不大,黃灝叔叔也不來看我了。”

  “每個人都會長大的,到那時黃灝叔叔就會來陪你玩了。”

  這時,亦帆來叫吃飯了,兒子鬧著說:“爸爸,我不想吃麵條,我要吃水餃。”

  “中午那有時間做水餃啊?別嚕蘇,快去吃,不吃餓死不管。”

  “不吃就不吃,媽媽回家了,我還怕你嗎?”

  亦帆滿臉怒氣,上前欲打兒子,怡然轉身護著兒子。他的巴掌落在怡然的頭上,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怡然昏倒在地上。兒子哭著喊媽媽,亦帆急忙把她抱到床上,給她寬衣按摩。半個小時後,怡然醒過來了。她很驚訝,打一個小孩子,出手竟那麽重,把孩子交給他,能放心嗎?方皓爬上床,躺在媽媽裏邊不敢出來,什麽也不吃。亦帆無奈,吃完麵條出去了。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亦帆買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回來了,“方皓,快下床吃水餃。”

  方皓看著怒氣衝衝的爸爸,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睜著一雙機靈的大眼睛,憋著嘴巴狠狠地瞪著他。待亦帆剛出去,馬上下床用手抓起來便吃,隨後打開電視瀏覽節目。

  怡然看到新聞,才知道今天是5月15日,東洲市的人代會上午閉幕,張韜順利當選為東洲市的市長,黃灝在會場中忙著收集東西。

  這時,兒子興奮得跳起來歡叫道,“媽媽,媽媽快看,是黃灝叔叔在電視上走來走去,叔叔真帥,我長大以後也會像叔叔那麽帥嗎?”

  小小年紀,就知道帥不帥,怡然苦笑了一下。終於看見心上人了,他瘦了好多,至少掉了十斤肉,看上去特別瘦,特別高。原本恨他的,現在卻恨不起來了。倒為他擔心起來,是否病了,怎麽才一個半月就瘦了那麽多,怡然隻覺得內心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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