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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競考秘書

  春節將至,亦帆終於回家了。兒子見到爸爸回來,興奮得上前抱住他左親右吻。方皓已滿十六個月了,走路很靈巧,說話像個小大人,小嘴似塗了蜜糖,逢人便打招呼,可愛得人見人愛。

  春節,黃灝帶著曉雅來看怡然一家人,買了好多禮物,怡然忙著泡開水、削水果,亦帆上街買菜。方皓叔叔阿姨喊個不停,見有人到家裏作客,總是跑來跑去,高興得又蹦又跳,玩具散得遍地皆是。

  黃灝看著方皓,心裏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痛楚。隨後緊盯著怡然上下打量,見她略顯憔悴,禁不住關切而輕柔地問:“怡然,這段時間看書很累吧!是不是經常熬夜?怎麽又消瘦了呢?你要多注意身體,我給你買了夠吃二個月的補品,你可別忘了吃喔。既要帶孩子又要看書,曠夜別太深,晚上十點以前務必休息,考不上沒關係,機會總是有的,而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聽著黃灝那清越婉轉,溫和柔軟的語調,曉雅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醋興大發,“你對她倒挺關心的,那麽聲情並茂,溫婉動人的語氣,我第一次聽到。我們認識交往將近二十年了,怎麽沒聽你對我說過啊?”

  曉雅一邊說一邊唾沫四濺,劍拔弩張般地上前,緊抓住怡然的手大聲斥問:“肖怡然,你手上的戒指是不是黃灝送給你的?我聽說你結婚的時候,他送給你一個名貴的首飾,是戒指還是項鏈?應該物歸原主了。乖乖地做你的賢妻良母,別再做狐狸精啦。”

  怡然默默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方皓睜大眼睛看著二個女人,跑過去問黃灝,“叔叔,我媽媽與阿姨打架,你想幫誰啊?”

  黃灝甚覺驚奇,年近一歲半的孩子,怎麽會提這個問題?黃灝沒有回答。方皓拉住他的手,睜著一雙期待的目光又問道:“叔叔,你回答呀?”

  黃灝更加詫異了,脫口道:“我幫你媽媽。”

  “不對,你應該幫阿姨,她是你老婆;我要幫媽媽,你說對不對?”

  黃灝瞪著方皓大吃一驚,這麽小的孩子,卻能找到如此美妙的答案,真是個神童啊!

  他們在對話的時候,曉雅已摘下怡然手上的戒指。怡然含著淚,靜靜地望著曉雅,不開口也不動手阻止她。黃灝轉身見狀,大發雷霆,一邊罵一邊上前抓住曉雅的衣袖,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曉雅氣急敗壞,哭罵著奪門而出。黃灝氣得臉發青,恨得牙癢癢,匆匆告辭,悻悻而去。

  黃灝回到家裏,父母便問:“為何你們一塊兒出去,卻不見一同回來呀?”

  毛煊炫見兒子滿麵怒容,不解地問:“出什麽事了?”

  黃灝恨恨難辭,坐在椅子上歎氣道:“我娶了一個潑婦,你們還以為我很幸運,與官家攀上了親戚。上午去看望怡然一家人,她卻無緣無辜地尋怡然生事,硬把怡然手上的結婚戒指捋下來,硬說是我送的,還罵得入骨刺耳,凶神惡煞似的。我氣不過,打了她一巴掌,她隨即跑回來了,怎麽還未到家?”

  這時電話響了,黃灝接聽,是嶽父的聲音:“是黃灝嗎?你憑什麽打我女兒?趕快來上門道歉,否則,對你不利。你送戒指給情人,我女兒想要回來,沒有錯。你若對我女兒不忠,三月份你那位情人筆試即使考上了,麵試我也會設法把她擠掉,不信,你走著瞧。”電話掛啦,曉雅去娘家惡人先告狀嘍。

  母親問:“那個戒指是你送的嗎?我記得他們結婚時,你確實送過一件首飾呀。”

  “我送的是項鏈而非戒指,她從沒戴過,退給我二次,我送回去了,她收藏著。”

  “你是否還愛著她呀?為什麽每次提到她,你的眼神就來電啊!”

  “媽媽,對你沒什麽可隱瞞的,我此生隻愛她一個,以前是,現在是,今後還是,我對曉雅也說了這一句話。”

  “你已經結婚了,得罪了曉雅對你爸爸不利。你爸爸現在是農業局局長,聽說五月份換屆選舉,張韜可能提升為市長。如果他真的當上市長,你爸有望再升個職務,這對你也有利啊!倘若你與曉雅不和睦,他爸不會幫忙提拔你們父子的。既然木已成舟,你就認命吧!孩子。”

  “我是你們的殉葬品啊!難道我命中注定,此生要傷害二個女人。同床異夢,同夢異床。人生苦短,曇花一現,我隻求與所愛的人過一輩子,而非官職財富,這要求過分麽?媽媽,你懂我的心麽?你們關心過我麽?你們知道我心裏的苦楚麽?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怡然,好想好想去幫她的忙,在家坐如針氈,但又不得不克製,我活得好累好辛苦,真正是生不如死,你知道麽?”

  黃灝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奪眶而出。這時電話又響了,黃灝故意走開,毛煊炫便伸手怏怏不樂地拿起話筒。

  “黃灝,你知趣點,上門道個歉,把曉雅接回去。說白了,為了你老朋友的前途,該委屈的時候還得委屈一下,大丈夫男子漢,能屈能伸嘛。”電話掛了,張韜以為是黃灝接聽。

  “兒子呀,人家官大一級壓死人,如果你真的愛怡然,為了怡然的前途,你還是去登門道歉,接回曉雅吧!為了你愛的人,退一步海闊天空。”

  黃灝尋思當官的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倘若自己不去接她回家,這樣耗著對怡然肯定不利,隻好委曲求全,負荊請罪接妻子了。

  妻子接回來了,可是一個睡沙發,一個睡大床,互不理睬。

  “張曉雅,以後我們夫妻吵架,不要去驚擾父母,這樣我會對你好一點點,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曉雅沉默不語。

  冷戰持續了整整二個月。1994年3月22日是怡然筆試的日子,曉雅與黃灝還未言歸於好。黃灝擔心張韜會做小動作損及怡然。

  3月28日,怡然接到東洲市市委、市府麵試通知書,3月30日上午在市委黨校麵試。二百九十八名應考者中,怡然筆試得了全市第一名。總分三百分,她得了二百八十八分。真是奇跡,一個為人妻為人母的女人,竟然擊敗了任何一個單身姑娘,黃灝為她倍感自豪。

  3月28日晚上,張韜打電話對黃灝說:“怡然筆試得了第一名,與第二名僅差四點五分,如果你答應與她一刀兩斷,從此不再往來,我不幹擾。否則,即使她麵試順利通過,考察時,我叫女兒告她是第三者,道德品質敗壞而不能錄取,你信不信。我對你說白了,你自己權衡一下,務必在十時之前回答我。”

  黃灝痛苦不堪,實在難以定奪。若將此事告知怡然,怡然肯定不去麵試的。他深知與怡然斷交,怡然會生不如死,更何況自己未嚐不是如此。怎麽辦呢?他拿不定注意,去找父母、姐姐商量。

  “爸爸、媽媽、姐姐,張韜逼我與怡然斷交,否則要把她擠掉,你們說我該怎麽辦哪?”

  黃鑫說:“灝兒,為了怡然的前途,我們的意見是應該先答應張韜的要求,走一步算一步,你覺得如何?”

  “我於心不忍啊!我怕怡然出事。”

  姐姐唉聲歎氣道:“真的斷交,不知會發生什麽事,二人愛得那麽深,況且又有一個愛情的結晶,不告知她實情,這樣莫名其妙地與她斷絕一切來往,她受得了嗎?”

  媽媽語重心長地說:“兒子啊!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但是,你這樣義無反顧地去愛,反而會傷害到你所愛的人。怡然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考取一個政府職員,挺不容易的,你要克製自己,為了她的前途,放手吧!”

  父親說:“你對曉雅溫和一點,主動與她言歸於好,這樣對怡然也有利。”

  黃灝已無路可退,強忍住摧心裂肺的疼痛,含淚給張韜打電話,姐姐按住了話機說:“你這樣哭著打電話,他會信你嗎?待心情平靜一點再打吧,現在還隻有九點。”

  “姐姐,我若把此事告知怡然,你從女人的角度思考一下,她會怎麽決定?”

  “她也許會放棄這個職位的競考,而選擇你們的情誼。你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人分開了,可心分不開啊。”

  “還是姐姐知我心啊!”

  “弟弟,你不要告訴怡然真相,永遠都別告訴她,先答應張韜的要求,以後你們想見麵還是可以的,人生何處不相逢。隻要隱蔽一點,盡量不要被他們察覺就是了。”

  黃灝給張韜回電話,“張市長,您好!我答應你的要求,從今天開始與怡然絕交。但您一定要答應我不幹預此事,做到公平公正合理選拔。”

  “好的,我決不插手此事,你我共同遵守諾言。”

  曉雅在娘家得此消息,心裏稍稍踏實了一點。

  3月30日上午的麵試,怡然順利通過,得了全市第一名。經過一係列的考察、調查、體檢等相關手續,終於被錄取為東洲市婦聯秘書職位。五月份二代會結束,預定八月份正式上班。

  4月5日,怡然接到錄取通知書,急忙給黃灝打電話道喜,黃楠接的電話,“你是怡然啊,黃灝不在家。”就掛了。怡然感到納悶,黃灝顯得反常,自三十日麵試至今,黃灝一直沒給她打電話,怡然打過去,家人都說不在,打傳呼也不回。4月6日晚上,怡然忍不住又打給他,“請問,黃灝在家嗎?”

  黃楠說:“他不在家,在單位加班,二代會馬上要選舉了,黃灝忙得不可開交,你不要再打擾他。”

  “黃楠姐姐,能否把黃灝辦公室的電話告訴我呀?”

  “我不知道,你別再打擾他。”

  怡然還想說什麽,黃楠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黃灝就坐在電話機旁,怡然焦急而憂傷的語氣,令他倍受煎熬,心裏隱隱作痛。當著曉雅的麵,任憑淚水似斷線的珠子滴滴嗒嗒掉在地上。曉雅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上樓。黃灝心裏實在憋得難受,想見怡然的欲望愈來愈強烈,好想找機會溜出去見她,可是曉雅盯得很緊,且放有眼線。心想怡然還有許多關卡,在她正式上班之前,決不能輕舉妄動,連電話也不能接,否則會毀了她的前程。

  怡然心力交瘁,亦帆每天忙於上班,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每天晚上回來不是十二時,就是淩晨二、三點,甚至天亮,一回來倒頭便睡,不知他在外麵都幹了些什麽?夫妻猶如陌路人,怡然的積蓄都用光了。

  “亦帆,我和兒子的生活費沒有了,你給我二百元。”

  “你有手有腳的,為何不自己去掙錢養活自己啊?”

  “好,孩子你帶著吧,我去外麵打工餓不死。”一邊說著一邊把孩子抱給他,整理好衣服日用品,準備一走了之。

  亦帆見她真的要走,慌了手腳,故意把孩子弄哭。方皓哭著喊“媽媽別走,媽媽別走。”

  亦帆覺得自己說錯了,拿出二百元錢放在桌上。孩子哭得一塌糊塗,怡然狠不了心,隻得留下來。

  由於近來吃不香,睡不好,怡然病了,莫名其妙的下身奇癢難忍,用潔爾陰洗了幾天也不見效,一搔癢便出血,實在難熬,她隻得去市婦產科檢查。

  莊醫生檢查完畢,目不轉睛地盯著怡然,皺著眉頭嚴肅地說:“怡然,情況不妙,你得的不是婦科病,而是會反複發作的性病——尖銳濕疣。”

  檢查結果猶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擊得怡然暈頭轉向,忙驚慌地說:“莊醫生,我從未與別人有染,一直在家居住,怎麽會得性病呢?麻煩你再仔細複查一次吧!”

  “我是位老醫生了,檢查過好多性病患者,絕對不會錯的,我給你開藥吧。”

  怡然拿著病曆,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裏。癱倒在沙發上,中飯、晚飯都沒吃,亦帆給她的二百元錢已經買藥了。

  晚上約八時許,聽到門外亦帆和江嫻妤有說有笑地回來。孩子蹦蹦跳跳地跑進門。推門一見怡然疲倦地躺在沙發上,江嫻妤知趣地離開了。

  “飯吃了嗎?上午死哪裏去了?孩子睡在家裏,當母親的卻不知去向,像話嗎?”

  怡然沒有回答。

  方皓拿著藥瓶過來問亦帆,“爸爸,這是什麽,是不是媽媽病了?”

  亦帆匆匆一瞥,嚇了一跳,走過去從茶幾上拿起怡然的病曆,翻開仔細閱讀,驚得目瞪口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藥瓶。心想她足不出戶,從未與外麵的男人來往,莫非自己還有病毒存在傳給了她。

  亦帆心裏忐忑不安,給兒子洗澡完畢,哄他睡覺後,他走過去坐在怡然身邊問:“你是不是病了?”

  “你是否得過叫尖銳濕疣的性病?醫生說潛伏期有三、四個月左右。你經常出差,是否在外麵嫖妓了?若是良心未泯,就如實相告,我沒力氣再問了,二百元錢已買藥,我沒錢買飯吃。”

  “是我對不起你,上次出差,那個公司的老板故意把我灌醉,使用了美人計,當我一覺醒來時,才發現那個女人睡在我身邊。第三天,我就發病了。她給了我特效藥,十天以後痊愈,因此事耽擱,我推遲回家。沒想到還是把病毒傳給了你。世上沒有後悔藥,隻有懇請你原諒,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我們離婚吧!孩子歸我,你與江嫻妤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與她在一起笑逐顏開,與我在一起噤若寒蟬。早點離婚對我們都有好處,孩子的生活費一次性付清。”

  “我不會與你離婚的,她喜歡我,我知道,但我與她找不到男女之間的那種感覺,從未想過與你離婚娶她。我與她之間是清白的。你也知道,我愛的人是你,而你愛的人是黃灝,你也有錯啊!他已經結婚了,何必還要離婚呢?況且離婚對你來說,無疑是結束一個痛苦又製造另一個痛苦,為了方皓別抖落這個婚姻枷鎖。”

  “既然我錯了,從未愛過你,為何還要湊合呢?待你出錢把我的病治好了,就辦理離婚手續。房子是你單位的,你把生活費一次性付給我,我和兒子搬出去租房住。雖然這個半死不活的婚姻對我來說就像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我還是想盡早把它棄掉。”

  “我不會與你離婚的,執之之手,與之偕老。我也是個守舊的人,否則情人也有一大串了。再說,人間沒有不凋的花,男女之間隻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恒的愛情,未必見得黃灝會一輩子愛你。”

  “你在外麵難道沒有情人嗎?你當我是傻瓜呀,心靈的背叛比肉體的出軌更嚴重,你知道嗎?道理我比你懂,情人似鮮花,雖豔麗無比卻轉眼凋謝;雖激情洋溢,卻稍縱即逝。但我不是他的情人,我們的離婚與他無關。”

  “我從心靈到肉體都沒有背叛你。那個交際花女人之事,我也是個受害者,不提黃灝也罷,求求你原諒我一次吧!”

  “不行,婚遲早得離。”

  亦帆抓住怡然的手,不停地磕頭道歉,怡然站起來厭惡地推開她。亦帆拉住她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她寬恕,淚眼漣漣。男兒有淚不輕彈,怡然最見不得男人當麵垂淚,隨即心軟了。亦帆見她不說話,便站起來去廚房做了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麵條,端到她麵前。怡然實在太餓了,勉強吃了半碗。

  亦帆陪怡然去性病科治療,專家醫治,丈夫關心體貼,一個月後,經全麵體檢複查,病根已徹底鏟除了。這一個月,亦帆除了上班以外,都陪著她,悉心照料母子二人,怡然幾次欲提離婚之事,均開不了口。

  性病好了,而心病無藥可救啊!怡然被感情折磨得生不如死,想見黃灝的欲望與日俱增,再也抑製不住強烈的衝動,把兒子交給嫻妤,徑直去東洲市委找黃灝,她打聽到市委秘書辦,在大門對麵一幢六層樓的四樓東頭第一間,便急如星火地往前跑去。

  辦公室門開著,裏麵有二個人在忙忙碌碌,怡然怯怯地問:“你們好,請問黃灝同誌在這裏上班的嗎?”

  “是的。”

  “他今天沒來上班嗎?”

  “他去開辦公會議了,大概十一時回來。你要麽在這裏等他,要麽先回去,十一點左右再來找他。”

  怡然看了看手表已十點了,還是在辦公室裏等他吧!她進去坐在黃灝的辦公桌前看報紙。

  黃灝會議結束回來,仿佛聽見怡然與他的同事在說話,偷偷地從窗外往裏瞧,果然是怡然。她找到辦公室來了。黃灝雖然想見她的欲望非常強烈,但為了她的前途,他不得不抑製住洶湧澎湃的內心,毅然決然地離開。

  聽到腳步聲,怡然感覺好像是黃灝的,急忙出來追他。怡然在後麵叫,黃灝在前麵跑,怡然追不上,一會兒,就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怡然悶悶不樂地回到家裏,靠在沙發上,愁眉不展。亦帆回家做飯,沒看見兒子卻見怡然滿臉沮喪。

  “出了什麽事,愁眉苦臉的,方皓呢?”

  “孩子在嫻妤那裏,中午在她那裏吃飯,我不想吃,你管自己好了。”

  “什麽事惹得你如此憂愁煩惱啊?連飯都不吃。我賭博也戒了,每天拚命上班賺錢,還得回來給你做飯,每夜陪著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嗎?”

  “我沒什麽不滿意的,是我自己庸人自擾。你真的很優秀,無與倫比,隻可惜娶錯了老婆。”

  “我們是夫妻,有什麽煩心事能對我說嘛?”

  “我沒什麽事可說,倒是你有心事瞞著我。”

  “我現在就對你說啊!我想自己開一個房地產公司,掙錢買一套房子,你說行不行?”

  “我不懂,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覺得這幾個月來,黃灝很反常,不接我的電話也罷,上午我去市委秘書辦找他,他像避瘟疫似地逃走了,這是為什麽啊?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不論我對你多麽好,你始終忘不了他,你這個賤女人。”亦帆大聲吼道,怡然渾身震顫,男人的醋勁不比女人低,明知不說為妙,為何又漏嘴了呢?

  亦帆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重挫,他那麽愛怡然,為了能贏得她的芳心,痛改前非,一心一意伺候她,可她還是念念不忘舊情。他決定暫不回家,睡辦公室算了。孩子交給嫻妤帶,讓她一個人冷靜地思考,主動上門找他言和。

  一個星期過去了,亦帆、黃灝均不搭理她,孩子也沒送回來。怡然一個人憋得慌,特想見孩子,一大早就去找嫻妤。嫻妤還沒上班,隻好在她辦公室的門外踱來踱去。將近八點,猛聽見孩子喊道:“媽媽,媽媽,為什麽不來接我呀,爸爸說你出差了,真的嗎?什麽時候回來的。”一邊說一邊興奮得跑了過來,一下子撲進媽媽懷裏,嚷嚷著要回家。

  怡然抱起孩子說:“嫻妤,謝謝你幫我帶了一個星期,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沒事,以後你若外出,就送來給我。”

  “噢,謝謝!”

  欲回家時,兒子鬧著說:“我要去見爸爸,我要去見爸爸。”

  “不許去,我才懶得去呐。”

  “不,我要去,我要去。”

  方皓拚命掙脫怡然的懷抱下來。

  怡然不同意,他張大嘴巴哇哇哭叫。怡然無奈,隻好牽他過去。進套間一看,見裏麵一張床,外麵是辦公室,原來這一個星期他是睡在這裏的。

  “你今天回家嗎?兒子我先帶回去。”

  “我不回家,除非你忘了他。”

  “癡人說夢,愛上一個人難,想忘掉一個人更難。當初你就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他,為何還要逞強拚命追我?你明知故犯,關我屁事啊?如果說能忘記,那是謊話,你願聽嗎?”

  “黃灝不理你了,不要你了,他要升官了,你知道嗎?4月22日是黨代會,5月9日是人代會,他嶽父大人要提升為東洲市市長了。他為了自己的官位,還會理你嗎?你這個傻子犯賤。他不接你的電話,碰上了也不想見你,你為什麽還這麽賤呢?算我倒黴,娶了位沒骨氣的賤女人。”

  一聲聲賤女人,罵得怡然寒從腳底生。

  “既然我是個賤女人,幹嘛不與我離婚哪?”

  “休想,你還在做白日夢,我不會放手還你自由的。不管你如何想他,你終究是我方亦帆的老婆。你命中注定要被相思折磨得半死不活。”

  兒子看父母像在吵架,急忙催促母親回家。

  怡然不相信他的話,回到家裏馬上打傳呼,並留言“若是再不理我,我即死給你看,說到做到。”

  黃灝收到傳呼留言,一笑置之,思慮這麽開朗的女人,怎麽會自殺呢?顧自忙著寫材料。嶽父升為市長,暗示自己將被提升為團市委書記。八月中旬,怡然便可到婦聯上班了,同一層樓想不見麵都難哩,曉雅如何盯梢呢?如今要克製再克製,拚命忘我地工作,轉移自己的思緒。可是說得容易做著難,自收到留言後,黃灝再也集中不了精力做事,老是出差錯,心裏沉甸甸的難受。

  同事小王見他有些反常,疑惑地問:“黃灝,你是否身體不舒服啊?要麽先回家去,我來做好了。”

  “我沒事,一起做吧。”

  黃灝不願回家,他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怡然,他隻有一天忙到晚,才可減輕一點相思的煎熬。不論他怎麽壓製自己的思念和憂慮,再也難以完成手頭的寫作了。同事勸他回家,他不肯,就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怡然不見黃灝回電,越想越氣。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說忘就忘了呢?難道亦帆說的是真話?怡然不死心,又給黃灝打電話。

  毛煊炫一聽是怡然的聲音,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女人真的是很不知趣哎,為人妻為人母了,黃灝已為人夫了,為何老纏著他,怎麽這麽賤啊?黃灝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這個家,早已決定與你斷交了。他在曉雅和嶽父母麵前已經承諾了,此生不再見你,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他一直不理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難道要他當麵說出與你斷交嗎?張韜升為市長,黃灝他爸要他的關照提拔,不敢得罪曉雅,你如果真的愛黃灝,就不要再打擾他了,別再往我家裏撥電話。把當初成全黃灝而速嫁亦帆的精神撿回來,好自為之吧!”

  怡然覺得黃灝並不是一個為了當官,而變得薄情寡義的人,隻想當麵聽到,他提出今生斷交的理由,不然她真的死不瞑目,她又厚著臉皮給黃楠家打電話。

  “你好!我是冷寒星,請問你找誰?”

  “是黃楠家嗎?我找黃楠。”

  “噢,你等一會兒再打過來,她正在洗澡。”

  半個小時後,怡然又撥過去。黃楠猜測也許是怡然。二個人幾個月沒見麵了,每次看到弟弟憂鬱的眼神,她多麽想安排他們見一次麵啊!

  電話通了,“喂,你好!請問你是黃楠嗎?我是怡然呀!”

  “哦,怡然,有什麽事嗎?”

  “懇請你告訴我真相,好嗎?黃灝為什麽躲避我?為什麽呀?自我考上市婦聯秘書後,他就不理我了。如果因為這個緣故,我寧可不要這個職位,去外麵打工好了,我受不了相思之苦。我的血管裏流淌著他的血,我是為他而活著的。如果他今生正如你媽所說的,永不與我見麵了,那我活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到天堂去,祈求你對我說句實話,好嗎?”

  黃楠心裏挺矛盾,這對癡情男女令人同情,弟弟為了怡然的前途,不得不違心壓抑自己的癡情,怡然又那麽死心塌地愛著弟弟。

  沉默了一會兒,黃楠回答說:“我這段時間娘家沒去,都待在自己家裏帶孩子,黃灝因為二代會之事忙得夠嗆的,姐弟倆也好長時間沒謀麵了。我不曉得你們幾個月未相遇,更不知道弟弟為何不理你,你不要焦急,明天我去找弟弟了解一下,再打電話告訴你,好嗎?今晚他也許在市委辦加班,如果你真的很想見他,不妨直接去他辦公室。”

  “我已找到他辦公室了,他一見我就逃,這到底為什麽啊?真的要與我斷交,當麵說清楚了,我絕不會糾纏他的。黃楠姐姐,我受不了,我不想活啦。亦帆不理我,黃灝不見我,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坍塌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你不是有方皓嗎?你是母親啊!別胡思亂想了,過幾天,也許過幾個月,情況就會好轉,放寬心吧,早點睡覺,好好保重身體,免得黃灝為你擔憂。”

  怡然覺得黃楠話中有話,她感覺天真的要塌下來了,失去了黃灝的愛,她確實沒有勇氣活下去,她會一天天憔悴而逝。她拿出紙筆,準備寫遺書,但又不甘心,已經晚上九點了,她決定最後一次去市委秘書辦找他問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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