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荒原

第30章 徐傳化所講的故事

　　狐狸精的故事

　　●南沙有戶人家的小孩想吃綠豆粥，但沒地方去搞綠豆。恰好下沙有戶人家在吃綠豆粥，主人剛端起一滿碗綠豆粥，不知怎麽一來，粥碗突然從手裏滑落，摔在了地上，再定睛往地上一看，隻有一堆碎碗片，粥都不見了。

　　●燒飯的時候，主人拿水瓢去水缸裏舀水，發現半水缸的蛇。晚上臨睡時，也發現踏腳（從前沙地人家鋪在床前的木板）裏都是蛇。

　　●家裏有客人來，沒有菜肴，便請大仙來燒，結果雞鴨魚肉什麽都有了。但狐仙也專門有一本子將這些帳都記錄著的。如該本子找不著了，又要物歸原主。狐狸精連糞都要偷，用雞蛋殼挑，小孩子們看見了，便大叫：“有賊偷糞！”

　　●媳婦與公公有不正當關係，丈夫回來，家裏到處都著火。

　　狐狸精聽見雷聲響便著慌，雷公是專門打擊狐狸精的。

　　騙子故事係列：

　　大騙子與小騙子

　　大騙子坐在涼亭裏歇息，過來個小騙子，手裏提著隻專門用來裝金銀珠寶的妝籃。大騙子不認識小騙子，見那妝籃顯得沉甸甸的樣子，便問：“小兄弟，你這籃裏裝的是什麽？”小騙子道：“昨夜東家家裏搓麻將，東莊的汪老爺、西莊的錢老爺都來了，跟我們家老爺搓了整整一夜，今日早上汪老爺臨走時把一些細軟都忘記在座位上了，老爺吩咐我給汪老爺送回去。”

　　大騙子不由得目光緊緊盯住了那隻妝籃，問：“細軟？那都是些什麽細軟呢？”

　　小騙子道：“東莊的汪老爺是這鄉裏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他家裏拿出來的不是金條金元寶，就是恐怕你我見都從未見到過的珠寶呢！”停一停，小騙子又打了個哈欠道：“昨晚上他們搓了一夜麻將，我也端茶遞水地服侍了他們一夜，到這會兒還不得補睡，眼皮重得要命。老先生能否幫我看管一下，讓我打個盹，把你的皮袍子也借我蓋一蓋。”

　　大騙子連聲說好的好的。

　　小騙子果然困極了，一會兒即鼾聲如雷。大騙子便準備開始動手，誰知手一撳那妝籃的蓋子，小騙子便在睡夢裏嗯地來一下，嚇得老騙子趕緊縮手。直到再次聽見小騙子鼾聲重新響起。大騙子想把他身上的皮袍子再拉上來一些，把他的臉也遮蓋起來。誰知小騙子睡夢裏雙手把那皮袍子攥得緊緊的。大騙子想了想，便悄悄地拎起那隻妝籃便跑。

　　不料未跑多遠，小騙子忽地被驚醒，大喊“捉賊！”人都聞聲趕了來。大騙子嚇得魂飛魄散，慌不擇路地逃到了一處墓地裏，在一穴空墓裏躲到天黑，才敢出來。月光下迫不及待地打開那妝籃一看，裏麵用布一層層包著的居然全是磚塊和石頭。

　　女騙子和男騙子

　　男騙子穿了件皮襖坐在茶館裏喝茶。女騙子進來時，一眼就看出這人跟自己是同行，向跑堂的要了碗茶，放在男騙子對麵的桌上跟著坐下來。

　　女騙子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男騙子不由得朝她多看了幾眼，搭訕著問道：“小姐怎是一個人過來喝，也不找個伴？”女騙子道：“這茶館裏我還是頭一次來，今天隻為在這裏等一個人。”說罷，也不喝茶，眼睛隻是一個勁兒地往那門口瞟，一副焦急等人的樣子。

　　男騙子便以茶當酒，視對麵女騙子的容貌為菜了，看一眼，便喝一口茶，怡然自得。然而茶喝得多了，憋不住要上廁所。女騙子趁機在男騙子的茶杯裏放了點藥粉。這藥粉遇熱，人吃下去會變啞，失去語言能力；遇冷，則又馬上能恢複說話。

　　男騙子解完手，又坐下來喝茶。大約過了個把小時，忽覺嗓子眼不對勁，知是中了什麽毒，這種伎倆他自己過去也使用過多次。便匆匆起身往門外有河的地方跑。女騙子緊緊跟在他背後。

　　外麵天氣有些冷，男騙子想著那河水雖未結冰，但也足以解得了自己身上的毒。然而離河邊還有些距離，便被女騙子緊緊抱住了，不讓他再往河裏靠近一步，逢人便講：“這是我男人，這兩天神經不太正常，一天到晚地想跳河。你們大家一起幫幫我，救救他的命，把他身上的皮襖子脫下來，這樣他感到冷了，就不會再往河裏去。”

　　大家一聽有理，便都幫著她一起把男騙子身上的皮襖剝了下來。女騙子又道：“你們幫我看著他一點，我回去叫我兒子來，一起把他弄回去！”男騙子被人捉住了手腳，眼睜睜地看著女騙子拿了他的皮襖揚長而去。

　　“二八廿八”

　　臨街住著個80多歲的許姓老頭兒，好在別人麵前倚老賣老，常常指責年輕人不諳世事，處處不如自己。後生們聽了都很生氣，決心好好教訓這老頭一番。一位後生哥自告奮勇前往。後生哥挑了擔柴放在老頭兒家的門口叫賣。柴很快賣掉了，後生哥把扁擔往地上一擱，一屁投坐在上麵“二八廿八”地念著算帳。

　　老頭兒正抱著小孫子坐在走廊上，聽著後生哥不止一遍地念著“二八廿八”，便厲聲道：“錯了錯了，哪有‘二八廿八’的，該是‘二八十六’！你們這些年輕人哪——不是我又要說你們，你們走過的路還不如我走過的橋多；你們喝過的水還不如我吃過的油多！”

　　那後生哥一臉溫馴地在那裏唯唯喏喏道：“是是，您老說得對，說得對！”

　　說著，後生哥站起身來，把那扁擔也在牆上扶放好，跟許老頭道：“老伯，我來幫你抱孫子，忙了一個大早還沒有吃過早飯呢！我們一起去那邊小吃店裏吃碗餛飩好不好？我請客。”老頭兒雖已吃過早飯，但聽說有餛飩可以白吃，再說他人老胃口卻仍好得像隻大布口袋，便欣然將懷裏的孫子交給他，一起往街角一家賣餛飩的小吃店裏走去。

　　後生哥叫了三碗餛飩，他自己吃了一碗，剩下兩碗老頭跟他孫子一人一碗，但那孫子小，不會吃，所以老頭一人吃兩碗。待他吃第二碗時，後生哥已經吃好了，嘴一抹，借口那孩子在，老頭吃不安寧，便抱了孩子去店門外踱幾步。老頭也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依然埋了頭吃他的餛飩。

　　後生哥抱著孩子離開了店門口，徑直往前走，到了一家肉鋪裏，跟那砍肉的道：“南街許老頭家裏有事，讓我替他們賒10斤最好的腿精肉過去，肉我先拿走，錢許老頭一會兒自己會過來付的，若不信，可以將他孫子留在你們店裏。”賣肉的便操起葉斧砍了10斤肉給他。後生哥放下孩子拎了肉就走。

　　再說許老頭已經吃完了餛飩，坐在那裏等那後生哥過去付帳，卻久等不來，正在那裏嘀嘀咕咕地罵如今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把他在店裏晾這麽久，就聽見肉鋪那邊傳來小孩子的哭聲，仔細一聽是自己的孫兒在哭，急忙要趕過去，卻被餛飩店裏的夥計拉住了衣服，要他付了三碗餛飩才肯放他走。老頭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隻好付了錢。到肉鋪裏，果然見是自己的孫兒在哭，但同時等著他的還有10斤最好的腿精肉錢要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