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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世末遺忘

  “1”北岸寫給揚子的情書

  其實周末到舟赫家去寫文章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也不是第一次。琦漫不喜歡逛街,也不喜歡見陌生人,所以過去每逢周末,有遇到朋友來約她玩的,她都說周末有朋友約了。在舟赫看來,他家都快成了馮琦漫的避難暫居地了。

  這天,舟赫陪琦漫在龍泉散步,琦漫已經有一個學期沒來龍泉了。每次到此她都像被釋放了一樣,玩得忘乎所以。但這一回,琦漫顯得格外安靜,舟赫卻說天說地的,有點煩人。琦漫的晚飯沒吃飽,心也怪四川的麵條太虛弱,元氣不足。吃到辣味菜,就灌了幾聽冰可樂。舟赫有些替琦漫可惜,可惜琦漫在成都呆了一年多還不能吃辣,可惜她錯過了太多美味佳肴。

  “其實呢,要說沒口福的人那肯定不會是我呀,沿海人最有口福了!”

  “為什麽呢?”舟赫見琦漫心情好轉,自個兒的精神麵貌也被嚴重傳染。

  “看,你吃什麽都要放辣,沒辣味兒你就受不了,那不是很多生鮮的原味都品嚐不來了嗎?要知道,海洋中的生物可比陸地上多處N多倍哦!”

  琦漫看到路邊有賣辣椒的,且辣椒品種多樣,就好奇地問舟赫:“辣椒貴不貴啊,我看食堂的辣椒總放那麽多,不要錢似的!”

  舟赫就拉了琦漫到老農麵前問:“其價幾何?”

  老農一一做了介紹,琦漫學著四川話說:“其價太昂,其貨外實而中空也!”

  舟赫哈哈大笑道:“你終於會開玩笑了啊,我還以為你這輩子要冷酷到底了呢。”

  龍泉的景致還是那樣,車輛依舊,行人依舊,霧蒙蒙的天空也依舊。

  到了書店,舟赫沉迷在軍事書籍裏不可自拔,琦漫很隨意地亂看。文教部裏的黃岡海澱習題精編多如牛毛,琦漫看在眼裏,痛快在心裏。前年的這時候,琦漫差點被那些習題淹死,去年北岸也還在掙紮之中。想到這,琦漫感慨萬千,縱使北岸不再忙高考了,卻似乎比高考時還忙。不禁感歎一個東北人,一個東南人,這樣的未來可真是渺茫。

  其實琦漫不想永遠留在東南,一如北岸不想永遠留在東北,有時的緣分就是歪打正著地湊合在一起的。

  這時,琦漫的手機作響起來,是誰打來的她也沒仔細聽,隻知道那個人說:“你知道麽?北岸在上海有了女朋友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網上看他們的校友論壇,地址我已經發給你。”

  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這是真的?!琦漫沒有相信,她撥電話給北岸,北岸的手機裏傳出“您所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琦漫催舟赫回去,舟赫問:“琦漫怎麽了?”琦漫把事情跟舟赫說了,舟赫也有些不相信。

  到了舟赫家,琦漫打開了北岸的校友論壇,翻了幾頁,裏邊有篇署名為“北方的岸”發的《寫給揚子的情書》,後邊有一署名“揚子”的網客回複道:“親愛的岸,如果太忙就不要天天打電話給我了,愛你。”琦漫關掉了IE,臉色一變,方才的笑容又消失無蹤,一臉的憂愁又爬了上來:“我說他怎麽不回我短信不給我電話呢。”

  舟赫說:“那不是太奇怪了,他為什麽一聽到你病了就馬上過來看你呢?”

  “我知道了。”琦漫恍然明白,“我說他怎麽那天才來一會又回去了,他一定有什麽事瞞著我,他才不會專程來看我!”

  “你說的有理,我說他怎麽老對你那麽若即若離的,真夠嗆!”舟赫是個渾身是膽的大男孩,此刻更是義憤填膺,“你一定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到底他是怎麽想的,他把你當成什麽了,難道因為相隔兩地就可以對感情這樣隨隨便便嗎?此仇不報非君子!”

  “喂,舟赫,你別亂來啊!”琦漫雖傷在心裏,可還是不希望發生惡性事件,她想起李翔為哥們報仇而被全省通緝的事,至今還是膽戰心驚。

  “難道你打算就此作罷嗎,他在玩弄你的感情哎!”

  琦漫點了點頭。

  “你點頭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呢,其實從頭到現在,他都沒有對我承諾過什麽,我也沒有答應過他什麽。事實上,當關心他成為了一種習慣,就不知不覺的想占有彼此的心,我們並沒有給過對方一個確定的關係呀!”琦漫說著,淚落了下來,心中不覺也有些後悔。“我隻想,就這麽算了吧,一個東北人一個東南人,或許愛情觀上本就有著天壤之別,又怎能相宜呢?”

  “你真的想通了?”舟赫認真地說,“你要怎樣我可都依你哦!”

  琦漫輕輕地點了點頭。

  “哎,這個北岸啊,還以為他真有多麽男子漢呢,最基本的責任感都沒有,跟花花少爺有什麽區別!”

  琦漫歪了歪嘴,不屑地說:“男人都這樣。”舟赫知道琦漫這不屑是做出來的,但他仍舊為她痛心。他說:“你不要把我也包括在內好不好?我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就一定對她忠誠,否則就談不上愛啊。”

  “那是因為你還沒長大。我所見過的專情的男人他們都生活在奧斯卡裏,每看一部獲奧斯卡獎的愛情片,我總是盼望有第三者來打擾一對情侶,希望那第三者不被得逞,結果就是得逞了,或者原先那個女的死去了。”

  “然後你再去當第三者對麽?你可別那樣。”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如果我當第三者成功了,還不是照樣證明了男人都是花心的,那還有什麽意思呢?我還不如默默祝福那個女孩,也好讓那個男人的形象在我的印象裏保持完好,好讓我相信這世上還有愛情。”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的,不是嗎?”

  琦漫想了想,安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嗬,也許愛情注定殘缺,保持不殘缺的唯一辦法就是不愛。”

  琦漫沒找北岸說什麽,既沒分手,也沒想繼續,任時間衝淡這分感情。那些人心惶惶的日子裏,舟赫時常伴隨著琦漫,琦漫的身邊也便很少有麻煩的人相約吃飯或者會麵什麽的。過了幾日,北岸發了條短信給琦漫,琦漫抽搐也似的震了一下,琦漫對舟赫說:“每響一聲消息鈴,我都懸著一顆心去打開它,害怕有什麽事要發生。”舟赫:“是害怕他又說要離開你吧?戀愛中的人都這樣。”琦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琦漫打開那信息,果然是一條讓人心惶的短信。北岸說:“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聰明得讓我害怕,我們身處兩地,彼此都不清楚彼此的狀況,我們不要太認真了,我不想你傷心。”

  琦漫怔營地看著手機,曾經舟赫對琦漫說她聰明的時候,琦漫還被說得很開心,但北岸對她說這句話,她卻莫名地惶惑起來。

  舟赫看了那短信,說:“這麽看來他並沒有認真看待你們之間的感情了,索性你就跟他挑明了,要麽他和他的揚子分手,要麽和你斷絕交往!”

  “可你曾經對我說,有緣牽手就別輕易放手,那麽,我除了等待,也別無選擇。”

  “但我也說過,咖啡和牛奶是絕配,但咖啡不一定非得配牛奶吧?”

  “愛情不是實驗,我不是咖啡,北岸也不是牛奶。”她知道,就算再花心的男人,最後都要成家,都要有個固定的女子陪他過一生,其實,如果最終不在一起,等也是白等,但不等又能怎樣呢,她可不想做試驗。“曾經,有個朋友對我說,我這一生會經曆三次戀愛。如果他注定是我第三段戀情裏的主角,那麽,真正說愛的時機還未到。如果,現在是2004年以後,我在這個時間遇見他,那該多好!也許我們就真的會在一起了……”

  在落單的圖書館裏,琦漫呆呆地望著窗外的銀杏,銀杏的葉兒已經是橙黃橙黃的了,它們如同舞蝶般從瘦弱的枝椏上飛下來,在迷茫的霧嵐中沉落下來,在班得瑞的天籟之音中化做凍土。

  在這深秋的清晨,琦漫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趴在圖書館的桌麵上沉沉睡去。夢裏浮現出三年前那個單純而美好的畫麵:在琦漫一言不發的時候,北岸靜靜地陪著琦漫,走過寒風呼嘯梧桐樹葉亂墜的陸家嘴,走過浮華而蒼涼的外灘,還有隻燃一支蠟燭的晚餐。

  突然,琦漫打了個寒顫,她被凍醒後,輕輕地歎了口氣,氣立刻變成白霧,隨即迅速在空氣中消失匿跡。

  又過了一秋了。

  翌年夏,範編輯到了成都,他約琦漫一起出來談約稿。說是談約稿,不過是他從杭州過來組稿,然後順便找琦漫吃飯。要說見麵,他們還是第一次,在音樂餐吧裏,琦漫忽地覺得她見過他。

  “此話怎講?”

  琦漫微笑著,沒有解釋,隻是說:“你現在是不是還喜歡一個人半夜呆在莫幹山路的紅茶坊裏喝茶?”

  “唔?”

  “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在三年前的那個春天……”琦漫用手遮去範編輯的鼻子和嘴,隻留下他的眉毛跟眼睛。然後,她露出了笑,滿足地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去那間茶坊,我沒對你說過吧?”琦漫笑笑,“我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三年前我見過你。因為心情不好,就去了那家茶坊。那家茶坊很精致,也很安靜,但是店麵很小,生意就不怎麽好。一連幾日,我去那裏都會看到你,所以印象很深。”

  “噢……想起來了。”範編輯捋了捋下巴,“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被你這麽一提,我倒有點印象,那可真是有緣了!但那家茶坊早就沒了……”

  “怎麽?”

  “生意太差了,那老板從開店到關店總共就兩個月,仿佛是專為我開的,現在變成音像店了。”編輯又問,“你明年有沒打算去哪裏實習?”

  “嗬嗬,還沒想過,但成都我是不會久留的。”

  “來杭州吧。”

  “杭州是個好地方,到時候再說了,現在的方向還不確定。”

  “也是,到時候再看看哪裏更好發展吧。”範編輯又問,“最近有何大作?”

  琦漫笑笑:“哪裏有什麽大作,嗬嗬,垃圾倒挺多,都是發在報刊上騙口飯吃的。王小波有過‘時代三部曲’,巴金有‘激流三部曲’,我再來個‘垃圾三部曲’,就是《唯美垃圾》、《經典垃圾》、《絕版垃圾》。”

  範編輯吃了一驚,隨即,兩個人都笑起來,那笑也似乎隱藏著許多無奈的,有點人在江湖,心不由己的意思。

  走出了餐館,兩個人說著說著,還是要說到愛情上,範編輯說:“對了,你的初戀男朋友是叫夏尋吧?”

  “這都給你知道了,好賊!”

  範編輯說:“他出書了,你不知道?”

  琦漫搖搖頭。

  範編輯又說:“我看他裏邊寫的一個人物和你挺像。”

  琦漫打斷:“嗬嗬,你都看了?”

  範編輯笑道:“又給你猜對了,是北岸跟我說的。”

  “北岸,唉,很久沒和他聯係了。”

  範編輯道:“你也真是的,他多好的一個男人,可你……啊你,嗬嗬!”範編輯本想繼續往下說,卻欲言又止。

  琦漫覺得範編輯話中有話,等著他往下說。

  “沒什麽了,嗬嗬,不開心的事咱不提,咱認識了這麽久才第一次見麵,說那些幹什麽呢!”

  琦漫愈發感覺不對:“我們既然都認識這麽久了,那你就直說無妨了……還有什麽可瞞的嗎,你這可是不把我當自己人了?”

  範編輯看這想藏也不好藏了,索性說:我覺得你不該背著他跟別人做那樣的事。琦漫突然感到委屈,心一急,趕忙問:“哪樣的事?明明是他背著我喜歡了別的女人,我在網上都看到了他們的對話貼了,看得清清楚楚,怎麽是我不對了!”

  範編輯看著琦漫的眼睛思考了半晌,說:“這就怪了,他也是這麽跟我說的,你和別的男人拍拖,在網絡上留下了行蹤,被他看見了!”

  琦漫感到更委屈了:“我的天哪!北岸那是賊喊捉賊!”

  範編輯一時也辨不請孰對孰錯,自己卻不小心卻卷入了他們中間,趕忙說:“我們來日方長,這還得去組稿呢!”說著就攔了輛的士先告辭了。

  琦漫氣憤地撥起夏尋的電話,卻是連連是關機,琦漫心亂不已,算了,這樣的人還等什麽!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己做了錯事還要怪我,還在一個跟我們毫無瓜葛的人麵前毀謗我!

  “2”男人,千篇一律的在以冷峻的姿態站在女人的絕望之堤

  大四,馮琦漫選擇了留在成都實習。大三的那個暑假,範編輯的苦口婆心都白費了。

  剛搬出來的時候,琦漫暫住在舟赫的家中。生活比在學校舒適,卻常常擠不出時間寫文章,或者一寫就寫到深更半夜,翌日隻好煮濃濃的咖啡來維持一天的精神。

  舟赫說:“何必那麽拚命呢,你這不是搞事業,你是在逃避愛情,是在折騰自己的身體!”

  的確,和舟赫呆了這麽久,隻有他最了解琦漫。琦漫是個得了戀愛恐懼症的女子。她曾經想過,杭州是個好地方,那裏能看到碧水青天,能看到日出和星星,而那些美好的事物到了成都,就像被那灰白的雲團和潮黏的空氣吞沒了似的。但,杭州離北岸太近了,琦漫不想負荷那種心理壓力。她甚至有種感覺,連福建的家都不想回了。

  這天,琦漫從電視台裏出來,一條短信倏地鑽進了她的手機,是範編輯。

  如今的範思鳴已不是過去的範編輯了,他在杭州的一家電視台裏做策劃,琦漫便改口叫他範思鳴。範編輯聽不習慣,就讓琦漫叫他哥哥。琦漫從小到大還真沒叫多少人哥哥過,除了安城,就包括她的表兄長,琦漫也都是叫名字。

  那段時間,傳來了豬流感,鬧得真是天翻地覆人仰馬翻,舟赫的母親從廣東的弟弟那裏得來了消息,天天在廚房裏燒醋,她的弟弟是喝醋喝得胃穿孔了,自己便以燒醋來消毒空氣。所以,那些日子,舟赫家裏時常洋溢著醋酸味。

  光棍節那日,琦漫幫舟赫的母親煮醋,思鳴打電話過來了,他讓琦漫猜個問題:“現在有兩包煙放在我的麵前,一包五元,一包十元,你猜我會先抽哪包?”琦漫不假思索,心想思鳴近來真是無聊,隨便答了個“五元”。思鳴說:“猜對了,真聰明!”“就算我選十元,你也一樣會說對。”思鳴大讚:“看來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然後琦漫不說話了。思鳴問:“怎麽不說話了?”琦漫說:“你別安慰我,我知道我好笨,不然就不會被北岸騙得團團轉了。”然後兩人沉默了半晌,就說再見了。

  在一旁玩電腦的舟赫聽到了琦漫的電話,琦漫也無所謂的,這些年,講電話都是這樣講的,一點防備都不用,琦漫有多少秘密舟赫都掂量得出來。

  舟赫家人有潔癖,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舟赫。那日,舟赫拿了三百塊錢放進微波爐裏消毒。琦漫當時就覺得不妥:“會不會真鈔一消毒就變成假鈔了啊?”

  舟赫笑道:“琦漫小白癡,琦漫真是小白癡,你從這間房間進去,再從那間房間出來,你說你會不會由馮琦漫變成了舟赫?”

  琦漫雙臂繞著放在胸前,一副惜目以待的架勢。舟赫下巴一抬,很了不起的樣子,就到廳裏看電視去了。

  過了幾分鍾,隻聽微波爐裏“鐺”的一聲完成了消毒任務,琦漫打開微波爐門,哭笑不得地說:“尊敬的舟赫同誌,請您觀賞。”舟赫看電視看得忘其所以,琦漫把他拉過來,舟赫一看愣傻了眼:三百元鈔票變成了三根銀線。

  舟赫嘀咕了一句:“不對呀,上次消毒內褲怎麽還好好的。”

  光棍節剛過,舟赫便和一個女生拍拖上了。琦漫就自覺地搬出了舟赫家。

  等著等著,情人節就在眉睫了,情人節前夕,琦漫很意外地接到了北岸打來的電話,北岸的口吻很和順,卻也讓琦漫感到沒語言。他們從來沒有說過分手,也從來沒有要弄清楚網絡上的帖子究竟怎麽一回事。

  似乎都在忍,都在做出退讓和包容,有時兩人心情不好,就很久不聯係,卻也依舊是那種不尷不尬的曖昧關係,誰也說不清是為什麽。

  北岸說:“琦漫,或許我真的常常忙得把你忘掉,但是你要明白我希望我人生的另一半,能由你來完成。”琦漫心裏的氣又上來了,但還是按捺著,她倒要看看,究竟誰更有能耐耗下去。

  “過去的情人節你理都不理我,今年怎麽這麽特殊啊?”

  北岸用很虧欠的口吻說:“過去忘了,今年我一定彌補好麽?到時候,我絕對給你打電話,你再等我一次好麽。”琦漫被北岸說得心軟下來,心想北岸一定是跟那個叫“揚子”的女人分掉了,否則怎麽會主動來和自己聯係。

  男人男人,男人都是如此,千篇一律的在以冷峻的姿態站在女人的絕望之堤。

  他們熱情的極限永遠在你的預料之內。你已經看清他們的底色,說明你是理智的,冷靜的。承受,這在任何時候都是殘忍的。而冷靜才是捕捉問題答案的最佳方式。你霍地想通他為什麽不回短信,並且猜到是因為那個女孩,這便是冷靜的答案。

  他們默默地走進你的生命,再狠心離開,不知道人的一生會有多少次這樣的邂逅,算了,把一切都交給未來吧,否則你會很累的。琦漫這麽對自己說。

  情人節那日,舟赫的女朋友丁微在舟赫生日時送他的手套一時洗了沒幹,那日舟赫大老遠的找琦漫借吹風機吹幹,哪料琦漫說:“我的吹風機也壞了,我幫你想想辦法吧!”舟赫就說:“那隻好試一試微波爐了。”

  琦漫說:“你吃了一次虧還不懂學乖點啊!”

  舟赫隻道:“沒事,沒事,以前還微波過內褲呢!”

  那日,舟赫真的把丁微送他的手套放到微波爐去微波,結果手套和微波爐同歸於盡了。

  琦漫守著自己的手機,她突然害怕錯過了北岸的電話。記得昨天,北岸說過會給她打電話,或許,他就快要打來了。

  那天,其他朋友亦成雙成對地創造他們的羅曼蒂克去了,沒人陪伴琦漫,琦漫莫名地落寞起來,她獨自一人行蕩在寒冷的節日街頭,從這家書店進去,又從那家書店出來,無的放失。痛定思痛,心已不是那麽痛,卻鬱得慌。

  每個架子上擺放著不同寫手的書,每個寫手都能用最動情的文字籠住你的心。琦漫想,每一個文人的虛偽隨時都會不小心傷害到叫做愛情的東西,也許自己也是這樣的吧。

  午夜十一點的時候,琦漫看到兩個情侶在梧桐樹下的摩托車上接吻,人隨著車子倒下,他們爬起來拍拍P股繼續接吻,全然不顧摩托車噪音的打擾。

  琦漫的心都有些難以負荷眼前的景致了。

  北岸,你為什麽還不給我打電話,你為什麽每次說話都不算數?琦漫在節日的街頭向空氣裏默問。空氣不回答琦漫。琦漫等了一日,等得心灰意冷。每過一條街,琦漫都對自己說,過了這條街,或許北岸就來電話了;每過一條巷,琦漫都想,等我走完這條巷子,他再不打來我就關機。

  可當她晃過成都的大街小巷,最後進了一家酒吧,依舊沒等來北岸的電話。

  節日的味道隨著夜的消沉而消沉,琦漫在酒吧裏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打烊的時候,吧主都拿她無可奈何。

  這時一個年輕男子認出了琦漫,那個年輕男子是高中生的模樣,他的手裏有本雜誌,恰好那期雜誌登載著琦漫的專欄。那個學生也便覺得這女子似乎在哪見過,忽地想起,竟產生出崇拜的心理。他把琦漫安頓到一家招待所,手機響起的時候,是那個學生接的,那個學生“喂”了幾聲,北岸一聽是個男人的聲音便沒再說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第二日,男子早早的到了招待所,他把相機都準備好了,待琦漫醒來之後,便要求和琦漫合影。這是情人節遇到的唯一的感動,帶著點受寵若驚,盡管當時麵容憔悴,眼袋深重,還是和那個男孩拍了張照片。然後,琦漫把該付的房前還給了那個男孩。

  “3”摔倒,堅強爬起,再摔倒,她還能獨自前行多遠……

  大學畢業,丁微和舟赫就領了結婚證,這速度確實有些驚人。卻讓琦漫好生羨慕。那時候,琦漫已做好到美國看望戴琳表姐的準備。回首大學走來的歲月,真是如夢一場。

  眼看著人家幸福的大門已經邁進一隻腳了,而自己還未排解去心中對愛的恐慌,琦漫的心裏便鬱鬱的難過。

  他們默默地走進我的生命,再狠心離開,不知道這一生會有多少次這樣的邂逅,算了,把一切都交給未來吧,否則你會很累的。琦漫對自己這麽說。

  戴琳打電話來問琦漫什麽時候走,琦漫把時間推遲到八月十六日以後。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她甚至連日本都嫌近,這究竟是在逃避什麽?

  琦漫在福州家裏呆了最後一個暑假,那暑假裏並沒有什麽內容,既不應付編輯的約稿,也沒和故友聯絡,隻是睡覺,然後看書,看悶了就看點電視,再睡覺。七月的時候,琦漫突然想到沈陽去找北岸,也真的去了。

  丁微的家在北岸所在的那座城市裏,琦漫每日清早從丁微的家裏出來,走路或者坐車,希望能和北岸再次相遇。琦漫撥起北岸的號,依舊是停機,她沒把握北岸此時會不會在沈陽,他是一個東奔西走的人。琦漫很少和丁微舟赫在一起,她害怕那種扮演電燈泡的滋味。

  琦漫突然想到一個人,那便是Rollin,Rollin有多久沒有聯係了?琦漫問自己。其實在來沈陽之前,Rollin就有去送琦漫,但至今想來,她卻變成很久很久以前活在記憶裏的人了。

  烈日底下,琦漫晃過沈陽的每一個角落,連說話的時候都有了東北腔,卻依舊找不到北岸的半點蹤跡。些許日子以來,琦漫連打了N次電話,北岸屢屢關機,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給北岸撥去,終究是失望掛機。

  魁梧的白樺立在街道的兩旁,抬頭去看,他們顯得空洞的高和大,就像那北岸的肩膀。

  琦漫來到北岸曾經提過的中學,也是他讀書的地方,那天有返校的孩子路過,琦漫似乎看到北岸小時候的模樣,臉上有了一絲笑意。

  她仿佛把北岸對範思鳴說的那些話都忘得一幹二淨,其實不是忘,而是心裏不想再去計較。可以說,北岸是琦漫這幾年來掛念得最多的人,不知不覺間,她已然在北岸的陰影裏越陷越深。

  北岸的每一次關機都叫琦漫產生重新麵對明天的念頭,每一個“重新”都把她的心逼向極地。琦漫依舊害怕認識陌生男子,害怕那種浮躁會把自己變成愛情的傀儡;她也害怕聽那短消息的鈴聲,可是她現在不怕了,她也許再也沒有和北岸相見的機會了。

  琦漫無所謂地行蕩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烈日也很無所謂地掃射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兩者都無的放失,兩者都沒有期盼,隻是各自在天與地的某一點上看熱鬧。琦漫懶懶地在人群中穿越,在和每一個人逆向而行。

  夜晚,城市的天空變換著色彩,無休無止,網著每顆脆弱的心,有多少人表麵看似堅強,內心卻是不堪一擊的啊。

  八月十六日那天,琦漫穿過中山路的第三條胡同,拐角處一輛自行車飛竄出來,她身體一偏,車子躲了過去,瘦弱的身體卻被那硬邦邦的牆撞得生疼。她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一點防禦能力都沒有,摔倒,堅強爬起,再摔倒,她還能獨自前行多遠……

  八月十六日,琦漫有點累了,她不再繼續找。這天是琦漫二十三歲生日,丁微和舟赫陪琦漫去了KTV。

  琦漫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沙發在屏幕光線的反射下,流淌出寂寞的藍光。她把身體靠著沙發,然後閉上眼去,感受那空調的冷氣和震耳欲聾的音響。冷氣教人凍到窒息,音箱的聲音卻大得出奇,能把任何一個人的心都震碎,音樂的疾與緩都會叫人心口發疼。

  丁微和舟赫相互打鬧著,他們把蛋糕上的奶油抹在各自的臉上,然後他們的臉上就會一道黃一道白的,琦漫默默地看著眼前這番景致,像在看那久違的默片,那樣安靜,那樣安靜。

  記得曾在大二的時候,就有好多個夜晚,丁微,舟赫和琦漫在那樣一間迷你包廂裏,或者和幾個演員一起租一個小包廂,然後一覺睡到黎明破曉,偶爾甚至睡到KTV停止營業。

  琦漫坐到電腦處,一頁一頁地翻著女歌手的歌,豁然看到《往日情》,她沒有再繼續翻頁。她按了確定。

  讓我慢慢忘記你

  像朝露蒸發陽光底

  幹幹淨淨的心情從此

  不再背負思念荊棘

  記憶它屬於生命

  誰能輕易抹去

  我隻能全部都藏匿

  腦海裏

  全是過往情景

  我該如何整理

  真教人力不從心

  這份情感如何還給你

  誰能夠代替你

  我畢竟已付出真情

  為什麽 世界好不公平

  先讓我們相遇

  又經曆太多風雨

  午夜夢裏 常常回到往昔

  夢醒難忍傷心

  因為當時有你

  琦漫唱這首歌,似乎這世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包括玩得忘乎所以的丁微和舟赫。琦漫默默地打開這個包廂的玻璃門,任丁微和舟赫在後邊搶麥,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

  她目視著霓彩斑斕的有機玻璃地板,一步一步向大門外走去,像在找尋著什麽。

  外邊炎熱,卻很溫暖,太陽有些刺眼,那雙目如夢初醒般清晰,夾著一點惺忪。每走三五步,就會有人從自己的身邊擦過,來唱歌的人和離去的人絡繹不絕。琦漫不去看他們,隻看自己前方的路。

  二十三歲,應該有新的開始了。

  忘掉所有,重新去麵對現實。她為自己祈禱,也為北岸祝福。

  琦漫忽地覺得地麵底下隱藏著鐵軌,自己在鐵軌上方漂浮,懸走,那腳步輕,那腳步緩,那腳步不可一世,每一個步伐都在思緒落軌的瞬間變幻著不同韻律。

  就在KTV門口,幾個男人從琦漫的身邊擦過,一個男子說:“這個女的好像在哪兒見過!”

  琦漫沒有注意到他,徑自向前走去。

  那幾個男的回頭看琦漫。

  “馮琦漫!”其中一個男子叫道,他大步向琦漫走去,“是你嗎?”

  琦漫回過頭,是北岸!琦漫睜大了眼睛,北岸綻放出笑臉。北岸的笑容,開始是詫異中帶著點驚喜,隨即那種驚喜消失了,參合著一點點疑惑。那笑容已是今非昔比,如此陌生,他是北岸,但是先前的那個北岸麽?北岸不像原先那個北岸,他比過去成熟,眼神也多了幾分穩重;琦漫也不再是過去那個琦漫,她把長發燙成了大波浪,還染成了充滿野性的酒紅色,原先有點蠟黃的膚色顯得白起來,是那種叫人看了心疼的那種蒼白。

  琦漫的驚訝忽而變得很漠然,她念道:“北岸。”

  “4”一切晚了,她選擇用離別祭奠被誤會掏空的昨天

  這天,KTV是北岸高中同學的聚會點,北岸退出了聚會,和琦漫走出KTV大門。兩人再次相逢,仿佛是已經分手了很久再相聚在一起,都沒什麽話好說的,隻是相互寒暄了幾句便陷入沉默。

  北岸帶琦漫去了超市,買了點吃的,就讓琦漫到自己家來。他為琦漫開了門,就去了廚房。家裏很安靜,甚至有點清爐冷灶的感覺,惟獨能給人以溫馨的是窗台上的那盆盛開的百合。

  北岸將CD機打開,裏邊傳出悠悠的布魯斯音樂,也不知道是哪門子音樂,隻是讓人覺得它靜,很愜意的靜。

  北岸拿出啤酒,還有零食,說:“將就著吃吧,我這也沒什麽好吃的東西。”

  琦漫說:“為什麽,那我又需要什麽好吃的呢?”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琦漫震驚了。

  北岸溫柔地說:“其實,我從小到大,就沒過過什麽像樣的生日,也沒幫人家過,每次過生日就吃一碗麵條。”

  琦漫有些驚訝,她不相信,就說:“那你的女朋友呢,你總該陪她過過生日吧?”說完又覺得這話說得不合時宜,但覆水難收,想轉換話題又不知從何轉起,就緘默住了。

  “我哪裏有什麽女朋友。”北岸追憶了一小會,又說:“是啊,曾經是有,在高中的時候,但沒到她的生日就各奔東西了,她就提出了分手。”

  琦漫笑了笑,仍舊覺得這是虛偽的回答,便不做聲。北岸看琦漫不太相信,就說:“然後是你,可是這麽多年了,我早就覺得自己有天會失去你,結果真的失去了。”

  琦漫翻了個白眼,將目光轉向窗台上的那盆百合。

  北岸說:“其實,你不說我都知道的,我總是廢寢忘食地做自己的事情,你如果是個男人你就會明白事業對於一個男人有多重要,有了事業我就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包括你。”

  琦漫被北岸這麽一說,氣上心來,原本還覺得他說的沒錯,卻說道:“有了事業又怎樣,我不希望自己和一個會說謊話的事業狂在一起。”

  “你認為我說謊話了麽?”

  “若你沒說謊話,那便是我在說謊話。”

  北岸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說謊也是有著許多無奈的,我也有錯。”

  琦漫:“你的意思不還是說我欺騙過你!”

  “琦漫,我不追究你的過去,如果我想再追求你一次,你會考慮麽?”

  “真可笑,你想追究我的什麽過去,你說啊!”

  北岸也有點氣了:“難道不是,我都看到你在網上發給舟赫的情書了!”

  “我沒有,哪裏有!”琦漫感到不可理喻,“你簡直荒唐,自己布下了天羅地網,還硬要賴在我的身上,你瘋了!”

  “難道要我把證人揭發出來你才高興麽?除了那封情書,你背著我和那個男人幹過什麽,你總比我清楚吧!”

  琦漫一巴掌要落在北岸的臉上,卻止住了手,淚終於無法控製湧了出來,她拎起包要走,被北岸一把拉住了。北岸擋在門上,不讓琦漫走:“我不追究了還不行麽?”

  “你告訴我,追究什麽,追究什麽啊!”

  北岸說:“沒有,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好不好?”北岸的眼神裏流露出無辜,琦漫的心便軟了下來,但不論說什麽琦漫都不要回到北岸身邊去了,這會北岸擋在門口,琦漫也無可奈何。

  兩人沉默了須臾,琦漫不再哭了,她說:“北岸,我從來沒有想到你會這樣騙我,我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了,你讓我走好不?”

  北岸突然鬆手,說:“好,我讓你走,但你告訴我,我怎麽欺騙你了,你究竟知道什麽?”

  琦漫說:“你給那個叫‘揚子’的女孩的情書,被我的朋友在網上看到了。”

  北岸看到琦漫說得一臉認真,心中的疑團也漸漸消散,隻是納悶起來,他思考了須臾,似乎察覺出了什麽,說:“你的事是一個叫做‘武天煦’的人告訴我的,他自稱是你的前男友。”

  琦漫突然想起了給她打電話的人仿佛就是武天煦,對,是他!如果不是他……說實在話,她那天接了那通震撼人心的電話,差點暈過去,根本沒記住那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但可以確定,那通電話是個男子打給她的。她打斷北岸的話:“武天煦!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他說你和舟赫在一起,還說……”

  “什麽?”

  “其實我知道的,他是一個好男孩,也對你很好,上次去看你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你們的關係很好,便不想破壞你們,隻是當他告訴我你們同居的時候,我的心就如雷轟頂般崩潰了。”

  “他!可是他讓我看你給‘揚子’的情書啊!難道?”

  兩人一下子恍然大悟,對武天煦這個人恨得咬牙切齒。

  那些被誤會掏空的昨天就像噩夢般過去了,夢魘醒來,還有一絲淚痕。北岸把琦漫擁在懷裏,琦漫又感到了北岸的溫度。

  天色漸漸暗下去,原本昏暗的客廳變得更加昏暗。

  琦漫說:“我該走了。”

  北岸說:“別走!”然後把琦漫抱進了房間裏。

  “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你的家人快回來了!”

  “他們要過完年才回來。”

  琦漫任北岸將自己的身體放在他的床上,這時電話鈴響了,北岸沒有去接。北岸親吻著琦漫,琦漫甚至感覺到了北岸的蠢蠢欲動,北岸撫摸著她,激活了琦漫冷漠的身體。琦漫沒有拒絕北岸,她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著下一秒的疼痛,幸福的感覺在北岸的控製中徐徐蔓延,冰火相融的情欲終於在百合凋零的那一瞬燃燒了。

  翌日清晨,電話鈴聲響起,那時北岸睡得正熟,琦漫接了電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自從那通電話之後,琦漫一直沒再睡著,她索性起床。琦漫來到客廳,撥開窗簾去看外邊的風景,昨夜的大雨打傷了百合花,倒掉的花朵上還滾動著晶瑩的雨珠。

  琦漫寫了張紙條,壓在北岸的書桌上。她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北岸,須臾,便轉身離開了他。

  北岸醒來的時候,發現琦漫不在自己的身邊,他感到一陣惶恐,剛要去找琦漫,卻收到了琦漫發來的短消息:“北岸,我現在在浦東機場,正準備飛往洛杉磯。之所以來沈陽,因為我想在生日之前能把我的過去做個了解,然後,一切重新開始。其實,我早已準備好去新奧爾良了。也許你會覺得這是種逃避,但我想這會是一個新的開始。現在要關手機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北岸看到了書桌上的字條:

  北岸:

  看到家裏沒吃的東西,就出去買了兩個雞蛋,我笨手笨腳的,什麽都不會做,就弄了兩個荷包蛋給你。你以後不能不吃早飯,也不能亂吃零食就算作一頓哦。你不能照顧自己的話,那就要找個好太太在家裏,照顧你,給你做好吃的,懂麽?

  我走了,帶著對你忐忑的愛走了,但還是很滿足能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留給了最愛的人。這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命運讓我們有個特殊的相遇,在我一切就緒的時候,讓這份愛真相大白,再給我們一個特殊的告別儀式。

  上天要如此安排兩個人的愛情,自有他的道理,該來的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也無濟於事。我不會去流浪,一切都是重頭開始,你也是,答應我。

  漫

  8.17

  北岸跑出家門,看著藍天上一圈又一圈自由飛翔的白鴿,白鴿依舊很白。哪個詩人說過,當白鴿在沈陽的上空飛過一圈,就會變成黑鴿。而眼前這景致,難道也是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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