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球狂

第11章 蒙麵黑客

　　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美少女沒有吭聲，小mike也沒有吭聲，他那手機也從此如人間蒸發。美少女們也不知道她的手機丟了，隻是這幾天再也沒有收到他的短信，也沒看到他提著相機到處轉到處哢嚓了。

　　小mike這顆炸彈暫時息火了，而另一顆更大的新聞炸彈卻在學校裏爆炸了。或者說這就是一顆導彈了。原來，星城俱樂部青年足球隊的選秀場要放在星城高中。而星城高中也有兩名候選人，一名是楊奔奔，另一名就是高三（2）班的徐楓了。

　　據可靠消息說，奔奔和徐楓，隻能上一個，因為青年隊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踢後腰的人選，而奔奔和徐楓又都是踢後腰的。相比之下，徐楓的模子和體力都要比奔奔好，奔奔的優勢是比徐楓小一歲。

　　被選到青年隊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走向職業隊的第一步，意味著你在理論上可以成為貝克漢姆，至少可以向李鐵孫繼海看齊了，意味著可以出國訓練，意味著優秀球員會向一線隊伍輸送。當然青年隊隊員平時還是可以在學校念書可以邊讀書邊訓練的。

　　通知一出，校園就沸騰了。特別是在BBS上麵，各種言論都有。沒有辦法，你不能去封堵人家的嘴，但是你可以有你自己判斷的心。從網絡的意見看，徐楓和楊奔奔是不分伯仲的，雖然擁躉不足以影響選秀組的判斷，但可以看出人氣指數。

　　網名大米：奔奔來自高二，我們全力支持；但是徐楓來自高三，同樣會得到高三的擁躉；現在的問題是要爭取高一和老師們的支持；

　　網名水藍色女生：我們女生堅持支持大帥哥——奔奔！

　　網名山那邊是海：可能人家選 秀組早就定了，這隻不過是一個秀場，逗大家樂唄。

　　網名快魚吃大魚：說得是理，你們知道奔奔的老爸就在國外，奔奔遲早會去國外打球上學的；

　　網名堅硬的豆腐：你們知道徐楓的老爸是幹什麽的嗎？他可是星城的股東之一……

　　網名直接任意球：你們知道選秀組住在哪個賓館嗎？他們喜歡吃什麽嗎？我有一份菜單，想不想看？

　　網名淚流滿麵加一：哇塞，那奔奔還有什麽奔頭，回教室裏去泡著吧。

　　議論歸議論，奔奔的訓練可一點也沒有懈怠。跟徐楓比，他很清楚自己的不足是在於體能方麵，因為畢竟比他小一歲（實際上整整小20個月），但在意識和靈巧方麵自己並不遜色於徐楓，這就看選秀組要什麽樣的隊員了。

　　“奔奔，你要練—練—練射門嗎，我給你把門。”這是東東。

　　“奔奔，我給你做人牆，你練定位球吧，你再怎麽踢我也不躲G開。”這是隊員甲。

　　還有其他的隊友，也都紛紛表示願意陪他練球，因為奔奔本來就是隊中的核心和靈魂，如果他能被選到青年隊，如果今後奔奔成為貝克漢姆式的人物，那隊員們也是心存驕傲的。

　　網上總有那麽多的口水，而內心總有熱情的大海。奔奔很是感激同學們的熱情，他想不管最後選秀的結果如何，自己可得為自己的支持者爭氣，特別是要為二（5）班爭氣。加入青年隊，這是他夢想的第一步，現在他跟這夢想似乎隻有一步之遙了，可是有一個人卻跳了出來阻礙他參加青年隊。

　　這個網名叫溫柔一刀的人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大奔的QQ號，她先是給貝克大奔暗送秋波，要求“加我為好友”，奔奔當然放她到好友名單中來了。加為好友之後，她又說如何仰慕奔奔，反正都是大話西遊中的那幾句話，如滔滔江水什麽的，一下子倒也把奔奔吹得有點雲裏霧裏了，困為她說她最喜歡的是曼聯，最崇拜的偶像是貝克漢姆。吹捧過後，又說起星城俱樂部說起選秀之事，言談之中好像是資深球迷。她說奔奔根本不用去參加什麽選秀，星城的實力和水平，比起人家大連實德上海中遠那差遠了，真犯不著，要去也要去曼城的青年隊。那才叫有意思呢。

　　一開始奔奔有視為知已的意思，但後來聊著聊著，奔奔覺得這個溫柔一刀怎麽對自己這麽了解啊，而且口氣也越來越不像女生了。奇怪啊，會是誰呢？歐傑嗎？他打籃球我踢足球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不搭界呀。

　　更奇怪的是，周末的一天，奔奔的郵箱裏有一封陌生人來信，那主題頁上就是“敦促楊奔奔放棄選秀比賽書”，滿紙荒唐言，全是流氓腔啊，你看——

　　楊奔奔及他的全體擁護者們：

　　二5班的夕陽已經西下，你們的末日就要來臨。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趕快退出選秀活動吧。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要當眾出醜了，不要螳臂當車不自量，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俗話說得好，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人不轉心轉……署名是“告星城全體同胞書”

　　奔奔越看越奇怪，都是些很怪裏怪氣老氣橫秋的社會上的話呀，誰會怎麽做？誰會知道我的信郵還有我的QQ號，誰這麽恨我去參加選秀，真是世道險惡人心叵測啊。原以為在班裏隻有籃幫和足幫的矛盾，誰知道又橫空出世這麽一個“溫柔一刀”，還扮演女的角色，從一開始的溫柔到最後的一刀，終於露出了猙獰麵目了。

　　會是誰呢？足幫的弟兄開始議論了，這樣的事不跟兄弟們說，好像不太說得過去呀。

　　東東還是那個腔調：“那那那那——那還不是明擺著的嘛，徐瘋子嘛。”球隊裏把徐楓叫作徐瘋子的，正如他們把東東叫作“不如唱吧”。

　　隊員甲：“不會那麽蠢吧，大家都知道就他們兩個人競爭，他還敢單挑出來？我看是另有不懷好意者。”

　　“誰吃得那麽空？誰拿走了我的QQ號和郵箱，這個人一定熟悉我，或者說就是周圍的一些人。”

　　“奔奔啊，你可別懷疑我們，你去不了我們也沒戲的呀。”

　　去閱覽室查上機者的名單，裏麵沒有一個可疑之人，包括沒有徐楓。自己在世上跟人家可是無怨無仇的，為什麽要阻止我參加選秀活動呢？

　　奔奔又打開了電腦，隻見那個叫“溫柔一刀”的人還掛在QQ上，奇怪了，電腦房裏並沒有認識的人，要不這個人在外麵上網。

　　照例是訓練，隻有在訓練中才能忘卻煩惱，隻有在奔跑在身體的碰撞在汗水的流淌中，奔奔才能釋放他與生俱來的青春能量。

　　在體能訓練之後，照例是分隊訓練，紅隊和藍隊。李大衛在一旁大聲地吆喝著：

　　“奔奔注意保護！”

　　“徐楓傳球傳球！”

　　“東東不要移動！”

　　……

　　每當打出一個好的配合，都會博得場外觀戰者的喝采，有不少的觀戰者就是來看他們心們中的帥哥奔奔的。這種時候，奔奔的德尼爾森的花式過人就會多一些，當然也想努力多做幾個倒掛金鉤的動作，不過今天，李大衛給他的任務是看死徐楓，所以他像一個影子一樣地貼著徐楓，還時不時扯著他的衣褲。徐楓跑到哪他就跟到哪，寸步不離。李大衛的目的，大概是想提高奔奔的防守能力，因為奔奔雖然技術出眾腳法華麗，但在徐楓麵前還是有點軟，而軟顯然是不適應大賽的。幾次爭搶幾次拉扯，徐楓來火了，趁李老師稍稍走遠一點不注意時，剛好兩人跳起來爭搶頭球時，他便一肘子擊打在歐傑的鼻梁上，“啪”地一下子，把奔奔就放倒在草坪上了。

　　這一動作可沒有逃過東東的眼睛，東東衝上來一把推向徐楓，徐楓則一不做二不休，對著東東就是一拳，東東則飛起一腳，其動作頗像《英雄》中的打鬥，當然是真打，而不是在彼此的意念中完成的。而這一腳剛好被奔奔看到，他厲聲喝斥，但兩人已經扭打成一團了，奔奔趕忙爬起來想去拉開他們，但怎麽也拉不開，就像拉不開兩頭鬥得正起勁的公牛一樣。

　　這個時候兩個班在場的男生都一擁而上，有的勸架有的打冷拳有的幹脆就起哄：“打打打！扁扁扁！”隻聽到“卟卟卟”的聲音落在身上，而這兩邊最為生猛的就數羅東東和徐楓了，兩個人使出渾身的解數，都想把對方打倒，這讓奔奔勸也不是打也不是，身上挨了好幾下無名流拳，鼻子也流血了。

　　聞迅從廁所趕來的李大衛發火了：“你們搞什麽搞？誰想打架？我跟你們打！”

　　這一說才讓雙方停了戰。

　　“去，趕快去醫務室！”大衛命令奔奔，“你們太不像話了，都一個隊的還打架，怎麽多人也不勸勸，反而起哄，你們還像個學生嗎，你們是散打隊的嗎？”

　　“李老師，是他他他、他先對奔奔動手的！”東東更加結巴了。

　　“我們這是合理衝撞，你懂得屁！”徐楓在老師麵前還是霸得很。

　　“不許說粗活，一人一張檢討，明天交給我。訓練到此結束，簡直不像話！”

　　話說完李大衛就趕往醫務室了，他實在不放心奔奔的鼻子。他也知道徐楓是很霸的，但是安曉然不是有製衡理論嗎，兩個霸兩個狂的人在同一個隊裏，不是可以起到相互刺激的作用嗎，隻是不能太過分了。今天就算太過分變成暴力事件了。

　　李老師一走，徐楓和東東又在鬥嘴了：

　　徐楓：“我踢的球比你們走的路還多，不要在我麵前老三老四的。”

　　東東：“你算算算——算老幾，沒幾個月好混就要滾蛋了。”

　　“你就不滾了，你就永遠在星城混了，我看你也混不出什麽名堂來。”

　　東東：“有本事你多進球啊，你休想踢進我的門。”

　　徐楓：“我拷，我他媽的巴茨的門也要攻他進去，連你這樣一個說話都說不清楚的人，還敢在我麵前擺寬？”

　　東東“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徐楓：“算了吧，你也是個小嘍嘍，哪個女生會喜歡你，奔奔會把哪一個泡過的MM送給你，做夢去吧。”

　　東東：“你不要血口噴噴噴——噴人！”

　　徐楓：“看看你們帥哥的血口去吧，小心下次我放你的血！”

　　說完徐楓就走了。

　　這個時候，在籃幫那裏，關於奔奔和徐楓打起來的事也早已經是議論紛紛了：

　　“奔奔被徐楓打了，都打出血來了。”

　　“後來是東東跟徐楓打起來了，東東表演了飛腳踢人，可酷呢！”

　　“是嗎，說不靈清是還不如動手。”

　　“管我們什麽事呢，我們用手他們用腳。”

　　大家議論的時候，歐傑總是冷冷的不插話，他覺得打來打去多無聊啊，那個徐楓，不就一個傻冒嗎，奔奔跟他去打不也就是傻冒嗎，還被打出了血，真是的。

　　歐傑總是自視甚高，他當然不會把徐楓放在眼裏。但徐楓真的是傻冒嗎，顯然不是。

　　怎麽來形容徐楓呢，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除了不喜歡上課，其他什麽都喜歡。首先他把自己的身高體重還有全身的肌肉，都已經弄得很斯瓦辛格了，這一點奔奔也不得不佩服。奔奔是瘦長型的，徐楓是墩壯型的。如果是一個力量派的教練，一個重防守的教練，可能在“腰”的位置上，會考慮徐楓而不考慮奔奔，比如像霍頓這樣的教練。而如果像米盧這樣的機會主義者呢，可能會把奔奔當祁宏來用，做一個影子殺手。

　　但是做殺手的代價總是很高的。殺手完成了任務，就有可能被永遠打入冷宮。

　　徐楓不喜歡上課，不等於人笨不動腦子，他除了踢球，還有一個愛好就是泡在網吧打遊戲機，而且已經打到半職業的水平了。他有事沒事就往網吧裏跑，給公司打代練賺“銀子”，然後又把“銀子”賣給遊戲公司。他說過要麽去踢球要麽去打遊戲，而這兩項都是能賺錢很酷的事。

　　很酷的事情，就值得去做。所以他現在惟一的念頭，就是要在選秀中戰勝奔奔，要不擇手段地去戰勝他。

　　在醫務室止住了血，奔奔心裏倒並沒有怪徐楓，他寧可往好的方麵去想，這是他的性格。也許徐楓是被自己盯急了，也許徐楓並不是故意的。這樣的事，怪隻怪自己怎麽一撞就倒，還惹得東東他們跟徐楓打球，都在一個球隊，傳出去自己這個做隊長的多麵呀。

　　出了血流了汗，奔奔就想去洗澡，他到寢室裏去拿了洗具就往食堂後麵的浴室走去。穿過走廊的時候，奔奔碰到了四個男生，一律戴墨鏡一概不認識，就像黑幫片中看到的那樣，他們一字排開手挽著手齊刷刷地向奔奔走來，走廊已經無處可退，奔奔忙問：“你們想幹什麽？”話音剛落，四個人齊齊地壓過來，他們用肩膀撞擊奔奔的肩膀，奔奔的塑料臉盆被撞落在地上，然後又被他們的腳踩過，摩絲肥皂和毛巾也同樣遭受蹂躪。

　　“你們幹什麽，你們是誰？”

　　空曠曠的走廊隻有奔奔的回音，而且聽起來有點恐怖。

　　要讓身體恢複疲勞是容易的，洗個澡，睡一覺可能就會恢複；可要讓心靈恢複寧靜，就不那麽簡單了。

　　一次次地衝涮著，奔奔在洗室裏已經呆了快20分鍾了，他覺得好像唯有那熱水的衝涮才能撫慰心靈的傷痛。會是誰呢？場上挨的徐楓的一肘子，剛才又是四個人無聲地撞擊他，這是為什麽？這四個人是從來沒見過的，他們到學校裏是為什麽？他們沒有說一句話，甚至他們還沒有動手，他們是專門來“教訓”我的嗎？這是為什麽？我得罪了誰？我應該對誰去訴說？

　　跟東東說嗎？他可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雖然結結巴巴，但也要吐光為止。這事傳到班裏那不是很沒麵子嗎？從來都是弱者受欺侮的。

　　跟安老師和李老說嗎？那肯定很無趣了，要作證要調查要搞大了，而且他們會以為自己惹事生非惹上了黑道上的某個人物，他們會向家長和領導匯報，他們會小事變大，他們還由此改變對自己的看法，唉，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那麽跟陳校長說嗎，證據呢，那不是給星城抹黑嗎？

　　她突然想到了菜酸魚的湘妹子，好像隻有麵對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人，才能一吐心中的鬱悶之氣。跟自己沒有關係，為什麽會想到她，想到她那清澈明淨的眼睛，好像山野的天空上掛著的一顆星星一樣，而在城市你是看不到這樣的星星了，就像在高中生中要找出不近視的眼睛，也已經有點難了。

　　走出浴室的時候，奔奔心裏還是一團亂麻。奔奔想還是去閱覽室上網看看吧，哪個溫柔一刀說不定現在正在等著他呢。

　　果然，那個企鵝頭一閃一閃地在動：

　　溫柔一刀：“我知道你會來的，在我想你的時候，你也一定會很想我。”

　　無聊。

　　貝就要貝到底：“我為什麽要想你呢，你自我感覺就那麽好？”

　　溫柔一刀：“因為你總會碰到一些不順心如意的事，所以你很想找個人聊聊，而這個人就是我。”

　　貝就要貝到底：“你就這麽自信？”

　　溫柔一刀：“不自信怎麽敢跟小帥哥聊天呢？”

　　貝就要貝到底：“你是要讓我向你告解？”

　　溫柔一刀：“好朋友嘛，也許我能幫你。”

　　貝就要貝到底：“幫我什麽？幫我找到你，躲在幕後的你？”

　　溫柔一刀：“哈哈哈，想不想聽一首老歌，至少還有你，你可知道你是偶的偶像噯～”

　　還是無聊。奔奔打開了郵箱。又是一封新郵件——

　　“再次敦促楊奔奔投降書”

　　春風吹楊柳綠，春光明媚惹人醉，大好春光莫辜負，球場空流血與汗。

　　楊奔奔，你放下武器吧，今天隻是跟你打一個小小的招呼。我們馬上要聯合盟國向你發動進攻了，我們廢除你的武功，解除你的武器。要知道星城不是你一個楊奔奔的星城，退出綠茵場，回到你遠在美國的老爸老媽身邊去吧，還世界以和平和安寧吧，阿門……

　　哇，什麽亂七八糟的，可氣還可氣在發件人一格竟然是空格，這也能發過來？這個時候，奔奔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是用磁卡打的，一個壓低了的聲音：

　　“正在看郵件吧，怎麽樣，想談條件嗎？想談條件可以提呀，放心，有什麽要說的你回郵件吧，我們不會黑了你的，放心，88……”

　　這不就是威逼利誘和恐嚇嗎？這不就是黑社會嗎？這不就是要玩我嗎？

　　整整一夜，奔奔都轉輾反側睡不著，電話、郵箱、QQ號都被人家掌握，說不定這寢室裏都裝了窺視鏡呢？誰這麽無聊？奔奔隻聽說過有賭錢的勾當，可自己還沒有到那個份上，他們幹嗎要讓自己退出綠茵場。隻有一個解釋，我退出對某一個人有利。這個人是誰呢？是徐楓嗎？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徐楓幹的呢？

　　一夜無眠。直到淩晨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樹葉上，像是一曲催眠曲，奔奔才進入了夢鄉。

　　空氣中有一種血液在燃燒……

　　——韓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