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球狂

第9章 削發明誌

　　晚自修開始了，球隊的訓練也開始了。接著啦啦隊也拉起來了，畫畫、婷婷和今今這三個美少女戰士，也就是小mike送鮮花的這三位對象，都是當然的主將。對於婷婷的加入，畫畫稍稍有點意外，她這樣做是在向自己靠攏呢還是在向自己宣戰？當然最感意外的應該還是安老師，差一點把隱形眼鏡給掉了。

　　第一次收到玫瑰，蘇畫畫的驕傲是顯而易見的，隻是這玫瑰如果是楊奔奔送的，那該多好啊，可是她又不想讓人知道，現在走廊裏碰到東東，他嘴裏都在哼著羅大佑《台北紅玫瑰》的曲調，而且還擠眉弄眼的，一副討厭相，不知這口吃者怎麽會跟奔奔成為哥們的呢。真是想不通。

　　今今是一副潑辣相：“你哼什麽哼呀，你說幾句好聽的給俺們聽聽看，要不也給咱送一把？到時候我為你的球門鼓掌呀……”

　　也真是哪裏有今今，哪裏就有笑聲；就像哪裏有奔奔和歐傑這兩位幫主在，哪裏就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三支隊伍，一看到自己班裏共有8名隊員入選，安曉然隻好去找校長了，她知道，校長是這些運動隊和啦啦隊的後台老板。他是最知道注意力經濟的。是他最早在全市的校長會上提出搞聯賽搞升降級製度的。安曉然知道自己很難說服陳校長，但醜話總得說在前麵吧。

　　“陳校長，你讓我怎麽抓教學管理呢？這五個男生三個女生可都是我班級裏的骨幹呀，他們如果可以不參加課外活動不參加自修，那我就班將不班了……”安曉然在向陳校長訴苦。

　　“你的心情我當然理解，他們不僅是你們班組的骨幹，更是我們星城的精英啊，我們要的就是這樣全麵發展的學生。我們不僅要把目光瞄準北大清華，更要把目光瞄準意甲德甲和英超，要瞄準美國NBA……”校長畢竟站得高看得遠。

　　“校長啊，你講的道理我都懂，我也想送他們出去，但問題是如果這些同學除功課外還要訓練，我怕到時候在家長麵前不好交待啊……”安老師道出了苦衷。

　　“你們班具體情況可以具體分析，我把李大衛派到你們班做副主任，就是為了協助你的工作，至於家長的思想工作，我會在家長會上跟他們說清楚的，我想不會有太大問題的。”陳校長還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那好，我反正不希望他們的成績往下掉。”

　　“你看我的計劃是這樣的，你看行不行？”說著，陳校長把一張球隊的作息時間表給了安曉然，那上麵規定的訓練時間是：早上6點半開始到7點半，下午是3點半到5點半。晚上正常參加晚自修。

　　“具體的，我還會讓大衛跟你多溝通的。”

　　李大衛的工作除了製訂訓練計劃等還要安排寢室，為此陳校長特別關照，讓小mike住得稍微好一點，四人一間的，就讓張歐傑跟小mike兩個人住，讓歐傑這個隊長也可以幫幫他。

　　小mike是個直性子，歐傑沒有問，他自己就倒了出來，說了自己給三位女生送花的事，不過——一定要保密啊。

　　歐傑笑笑，笑小mike的傻，也笑自己的膽小，怎麽就不敢對畫畫有所表示呢？不過歐傑關心的是，小mike為什麽要給三位同時送花？

　　“我想，隻要有一位有意思，我就成功了。”

　　“你知不知道畫畫跟今今是死黨？你知不知道今今跟婷婷也是死黨？如果她們三個人一通氣，你就什麽戲都沒了！”

　　“那是我不了解情況，我一定向你請教。”

　　“那你送了花之後，她們都沒有表示？”

　　“沒有呀，不過我還臥著底呢，沒有暴露身份給她們呢。”

　　“是嗎，恐怕她們早知道了。”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我以前也不知道畫畫是你的偶像，以後我就進攻今今和婷婷，你可要多多指導嗬。”

　　“誰告訴你的？”

　　“東東呀。”

　　“這家夥怎麽說得清楚呢？”

　　什麽時候你開車我們帶她們兜風去吧。

　　“你想得倒美。”

　　歐傑怎麽會不想去兜風嗎，開學那天把車開來的目的並不是為炫耀，而確實是想把車停在學校裏，到時候畫畫不是要去歌舞團舞蹈培訓的嗎，那就給她搭便車，這不就是接近她了嗎？

　　訓練開始之後，每個人都很投入，都是一副要拿冠軍的勢頭。隻有一個人頭腦很冷靜，這個人就是足幫的幫主楊奔奔。因為他小學校裏那幫足球班的同學都散落在各座中學裏，他知道彼此的份量。也就是說，照目前這支校足球隊的實力，要向進入前六名都難，更不要說奪冠了。怎麽來增強實力呢？星城的原則是寧缺勿濫，絕不降低分數招特色學生（校訓之第39條），那麽人才隻有在自己學校裏找，高三雖說有幾個還不錯的，但人家的心思照花在今年6月的決戰上了，如果你讓他來參加集訓，家長和任課老師說不定都會來找你拚命了。現在隻有徐楓一個肯死心塌地，而僅有一個徐楓肯定是不夠的。

　　奔奔是個有心人，這種有心使他常常會對李大衛獻計獻策。

　　“李老師啊，人才還是有的，就看你要不要了？”

　　“你說還有誰？隻要好的，我一定把他們招進來。”李大衛聽說還有漏網之魚，他把眼睛瞪得都比燈泡大了。

　　楊奔奔不慌不忙“李老師，我不怕你笑話，起碼還有兩個主力隊員。”

　　“誰，你快說！”

　　“張歐傑，小mike。”

　　“有沒有搞錯啊？”李老師故意用誇張的聲調讀“搞”字。“他們可是籃球隊的雙塔，絕對雙嬌啊。”

　　“李老師，他們是籃球隊的主力沒錯，但憑我的觀察，他們倆的足球天賦並不在籃球之下……”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我覺得他們的身體素質不錯，特別是小mike，但是籃球和足球完全不是一回事，你莫非讓他們用手球用上帝之手來射門？這隻有偉大的馬拉多納才能做到的呀！”

　　楊奔奔不依不繞“為什麽不能試一試呢？”

　　李大衛也是不依不繞：“這不行，我不能犧牲兩個籃球明星而來成就一個平庸的足球選手。我兩個冠軍都要，但當隻有選一個的時候，我要考慮保證一個，而不能兩手都沒貨。”

　　說白了，李大衛還是不相信楊奔奔，雖然他明白奔奔的心思，而且有一點主動向張歐傑伸出橄欖枝的味道。大衛自從做了副班主任之後，也感到了籃幫和足幫之間的鴻溝。但是他想，這是很正常的學生小團體呀，可不能大驚小怪的。哪幾個人說得攏就走得近一點，但是不能為了要走得更近，讓籃球隊和足球隊交叉換位，這肯定是不行的，他不能同意楊奔奔的建議。再退一萬步講，即使我同意了奔奔的想法，歐傑能不能接受還是個問題，他接受了行不行也是個問題。做一名足球選手踢滿全場跟平時腳癢了玩幾腳那完全不是一回事。

　　訓練開始了。每次訓練周圍都圍了一圈人，特別是籃球場邊，幾乎就是小mike和張歐傑的個人表演。一個黑哥一個酷哥，格外吸引小MM們的眼球，她們哇哇地叫成一片，於是圍觀的人便越來越多。

　　叫聲傳到了足球場上。好在因為有楊奔奔在，足幫也總有喝彩聲，但是足球的訓練總是比較枯燥，進球也隻是籃球的零頭，所以觀賞性並不高。李大衛也是球衫短褲滿頭大汗的，但是對於隊員的基本功還是很不滿意。有的呢花拳繡腿的蠻漂亮，但身體一接觸一碰撞，蠻漂亮的球也都拿不到了。

　　羅東東呢，總是想玩依基塔的把戲，恨不得自己上去發直接任意球，自己上去攻門，而且總是屢教不改。隻有一個楊奔奔在清道夫的位置上讓人放心，奔奔適合滿場飛，但沒有一個足球天才吃得消滿場飛，即使他是貝隆他是李鐵，即使像貝哥也隻能在他最為熟悉的左路遊弋而不可能去踢中後衛。

　　而在室內健身房內，學校專門請來了藝校的老師做輔導，揮臂、踢腿、跳躍，差不多都是健美操的動作。這些動作對於蘇畫畫來說，當然是小菜一碟，而對於婷婷這樣既沒有舞蹈基礎平時又很少鍛煉的嬌女生來說，也算是大運動量訓練了，所以一停下來就累得氣喘籲籲的。

　　遠處站在辦公室窗口的陳校長，看到操場上這熱鬧的一幕，很有點唐太宗感歎天下英才盡入我口袋的感覺。他有點站不住了，於是換了一雙球鞋，也下樓來到操場上。

　　“校長來了校長來了”同學們開始叫起來，其實作為學生的，很想跟老師在一個場上打球，這不僅意味著平起平坐，也意味著被尊重。大衛見陳校長換了球鞋來到籃球場，便一個長傳球拋過去，陳校長熟練地一個三大步上籃，博得一片喝彩聲。

　　“我看可以先搞一個師生對抗賽，要以賽代練，還要走出去請進來，要摸一摸對手的情況。必要的時候我們請專業隊來幫我們訓練嘛”陳校長像是對李大衛說，也是對全體選手說這話的。

　　“好啊，我們可以一周兩賽。”李大衛咐和道。

　　接下去，陳校長仿佛也回到他的學生時代，搶籃板，突破，勾手投籃，儼然成了場上的英雄。他和李大衛、張歐傑一組跟小mike等三人打起了半場比賽，隻見李和張都傳球給陳校長並掩護，千方百計給校長創造得分機會，誰知小mike並不領這個情，當張和李為陳拉開了空檔，陳正想穩穩投籃之際，小mike仿佛一個泰山壓頂，啪地一聲給了校長一個火鍋。

　　“哇——”場上頓時像火鍋爆炸一樣地沸騰了。

　　“牛啊，我拷。”

　　“姚明一樣的火鍋啊”

　　“小mike要被開除了，哈哈……”

　　倒是陳校長一個勁地誇小mike“三克油”，弄得小mike好像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在他眼裏，蓋帽是他的天職，他可不管對手是校長還是總統。

　　快嘴在一旁也開始油上了，“各位聽眾各位觀眾，我們現在是在星城體育場給大家現場直播陳校長視察體育訓練的情景，剛才各位大家已經看到了我們陳校長矯健的身影閃現在體育場，他那火紅的運動服象征了烈士的鮮血，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那是因為他是用青春澆灌的……”

　　沸騰的聲音又一次傳到了足球場上。

　　羅東東開始嘀咕了：“沒沒沒沒想到校長也崇洋媚外，咱們是姥姥不疼奶奶不愛啊。”

　　徐楓倒是冷眼冷語的，“你想讓姥姥疼奶奶愛？算了吧，畫畫能疼你一點，婷婷能愛你一點就行了。”

　　正說著，校長往足球場這邊來了，奔奔便招呼大家打起精神來開始射門訓練。

　　“怎麽樣，我來守門，你們來踢點球吧。”看樣子，陳校長什麽都想露一手。

　　“好，校長，我將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穿破你的十指關。”

　　可是徐楓偏不爭氣，一腳將球踢飛了。

　　羅東東稍好一點，球打中邊框，彈出。

　　奔奔呢，本想以一個假動作騙過陳校長的，誰知他站著不動，於是球正中校長的下懷。

　　李大衛看到這一幕，臉上頗為尷尬。

　　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兩情若是長久時，在天願為鳳凰鳥，在地願為馬鈴薯。

　　——小m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