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跆拳道

第20章 一個神秘的身影

　　曾小帥的臥底實在沒有多大的進展，隻是拍了好多素材讓柳成剛看，看看也就這個樣子了。曾小帥自己呢倒真有點迷戀上散打了，雖然他的身形和骨架也經不起打的，用開玩笑的話來說，散打散打，一打就散啊。不過那其中的剛烈和跆拳道那種看似“中庸之道”是不一樣的。怎麽說呢，一個更外顯一些，一個更內斂一些。其本質的東西還是一種強身健體修身養性的武道，隻是跆拳道更是罩上了一層迷人暈眩的光彩。

　　因為僅得了一個才藝秀的單項獎，而且也是在沈鬧鬧本人的反對聲中，這獲獎的信息才沒有發布出去，但網上照樣還是傳開了，照樣有風言風語：

　　“一個試圖用跆拳道去征服觀眾的人，最終隻能以所謂的口才獲得了機智獎，這不知是道的衰落呢，還是選撥本身的問題？”

　　指桑罵槐式的尖銳，勿庸置疑的直逼柳成剛，就像一把劍已經封住了他的喉嚨一樣。

　　不能說曾小帥的臥底一點都沒用，起碼的他知道了李勇的QQ號，他的網名叫“智勇雙全”，於是柳成剛就跟李勇在網上先鬥上嘴了——

　　百煉成鋼：怎麽樣，也不用指桑罵槐了，我們單挑吧！說著，還發了一個圖過去，一個人揍一個人的一張圖，結果這個人還被揍扁了。

　　智勇雙全：值得嗎？到時候人家告我一個毆打學生會幹部怎麽辦？說著發了一個人狂踩一隻罐子的圖。

　　百煉成鋼：這隻是我和你個人的比試，不要扯那麽多。

　　智勇雙全：到時候把你打壞了，你不怕那些MM來找我？

　　百煉成鋼：少羅嗦了，你定時間地點吧，就在這個星期怎麽樣？

　　智勇雙全：好啊，你想玩我隻能陪你，不過你最好寫個協議，這樣能證明與他人無關。

　　柳成剛想這家夥說得倒也有道理，於是便開始寫了，但又不知能寫些什麽，想了一會，覺得好像隻是一個證明而已——

　　證明

　　茲證明柳柳成剛和李勇的比武，純屬切磋武藝，並無其他目的。由此產生的一切影響和後果，皆由他們本人自行解決，決不連帶第三方責任。

　　此證明一人一份，雙方保證嚴守秘密。

　　簽名：XXX

　　XXX

　　XX年XX 月XX日

　　柳成剛寫好之後就發給了李勇。

　　百煉成鋼：有什麽意見嗎？

　　智勇雙全：待朕看了之後再給你指示吧。

　　百煉成鋼：別臭美了！

　　智勇雙全：那朕欽旨了：定於本周六晚上七點在市體育館拳擊館比試，九局五勝，以擊倒對手為準……

　　百煉成鋼：原來你是想打主場啊？

　　智勇雙全：誰說呢，那是拳擊館，你應該知道散打不是拳擊，正如跆拳道不是太極拳一樣。

　　李勇話裏藏話，意思還是諷刺跆拳道像太極拳一樣，隻是老人才練練的。

　　百煉成鋼：好了，閑話少說，到時候見吧。

　　智勇雙全：好啊，到時候你就不是百煉百鋼而“白煉成渣”了。

　　百煉成鋼：我打好兩份證明，到時候要簽字的嗬。

　　智勇雙全：君子一言，八馬難追。

　　百煉成鋼：88.

　　智勇雙全：88.

　　柳成剛突然有一個感覺，這個李勇好像還不是十分討厭，起碼他也像個男人似的知道決鬥比拚一番，而不是把精力花在口水上麵。柳成剛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口水男人，特別是那些小男人，口水吐了半天“你過來啊，你過來我就扁你！”其實他們在自己的心裏早把自己給扁掉了。

　　閃下了網，柳成剛才想到還有好多現實的問題呢：誰來做裁判？到底用什麽方式，拳擊還是亂擊？用腿還是手腳並用？

　　可是李勇已經不在網上了，柳成剛又不想打電話再搭理這個人。怎麽辦呢，隻有依靠曾小帥這個臥底了。雖然李勇也知道了曾小帥“曾經”是柳成剛的哥們，但這小子已經完全取得了李勇的信任，而且從曾小帥的心裏，也覺得李勇也挺爽的，特別是散打場上，真的像一頭獅子一樣。那些拍下的鏡頭，雖然不太清楚，但卻能證明這一點。而這些鏡頭，也成為了柳成剛研究李勇的第一手資料。

　　這些天柳成剛的腦子裏都在想著如何教訓李勇的問題，這不僅僅是柳成剛個人的事，而是事關跆拳道聲譽的事，特別是沈鬧鬧沒有能拿下全場最佳，柳成剛更是覺得自己身上承擔著拯救和振興的重任，但是自己跟李勇的比武又不能跟林教練說，甚至不能跟蕭湘和沈鬧鬧說。隻有曾小帥和趙多多知道。

　　曾小帥已經犧牲了一回，而且正在犧牲，現在則要輪上趙多多了。趙多多需要犧牲的是自己的肉體。

　　幹什麽呢，做陪練。

　　趙多多模子大身體重，雖然動作不太協調靈活，但是做柳成剛的假想敵來還是可以的，他的最大的麻煩還是他的眼鏡，戴和不戴都是麻煩。所以當其他人都走出跆拳道館的時候，惟有他們三人留了下來，柳成剛從大背包裏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拳擊套，兩人換好了運動服，都是一付躍躍欲試狀，而曾小帥一邊煽風點火一邊又在調試著他的DV機，用他的話說是要“紀錄曆史的每一個瞬間”。

　　“來吧來吧，我把肉體獻給你……”趙多多有點自嘲地先用拳頭錘錘自己的胸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柳成剛的對手，但隻能擺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而且也學著拳擊手的樣子跳來蹦去的，這在電視轉播中是經常見到的。

　　柳成剛有點為難，因為照這個架式，他隻要一個勾拳或一個飛腿過去，趙多多肯定躲避不開的，說不定就倒了。可是不練又怎麽來對付李勇呢。柳成剛自己也承認，散打訓練的對抗性要比跆拳道強，看奧運會上陳中羅微她們比賽，那還是非常強非常狠的。

　　“來呀來呀，別怕呀……”趙多多反而有點挑戰的味道了。

　　柳成剛：“好吧，你能躲就躲開，躲不開就別怪我的拳頭不長眼。”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打完之後隻要還爬得起，我請客。”

　　一人呼，兩人應，晚餐問題解決了，好像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柳成剛想既然趙多多願意陪打，那也好，那就練一下自己的套路吧，不一定真的打到趙多多的身上，但一定要把自己的套路打出來。

　　那麽柳成剛的套路到底是什麽呢？似乎很難形容。

　　隻見先是一陣直拳勾拳和刺拳，但卻並不打著趙多多；然後又是跆拳道的衝和踢，動作規範標準剛勁有力，不過仍然沒有碰著趙多多的毫毛；接下去就是武術的傳統套路了，動作瀟灑而優美，看得趙多多都有點呆了。

　　曾小帥也拍起了掌，也提出了質疑：“你們要打呀，這麽客氣幹嗎呢？趙多多，那你就進攻吧！”

　　柳成剛也鼓勵趙多多：“對，趙多多你先死命地攻吧，我來守，隨便你怎麽攻。”

　　於是趙多多就像猛張飛似的，不，應該就像那個《灌籃高手》中的流川楓一樣，隻會傻嗬嗬的橫衝直撞。但就是這樣的橫衝直撞，也給柳成剛的甩包袱啊避讓啊創造了很好的條件，可憐的趙多多隻能用一身橫肉來忍受暴風驟雨般的拳頭，好在柳成剛並不發力，拳頭隻是點到為止。

　　拳頭之後便是踢腿了，這是跆拳道的特征性動作，如果不使出來，可能也不叫跆拳道了。柳成剛用腳踢，憨憨的趙多多並不躲避，而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誰讓他也是學這個的呢。兩人對踢，這場景好不熱鬧啊，曾小帥在下麵又是拍手又是跺腳，看起來他比他們兩個還起勁呢。

　　趙多多挨了幾腳，頓時臉上火辣辣的，肩上也是一陣刺痛，平時練的時候也被踢到過，比如爾雅的拳和腿也都挨到過，但那算什麽啊，簡直就是溫柔的傾訴啊，但柳成剛的速度和力量明顯不一樣了“在有效的時間裏擊打有效的部位”，這是趙多多和柳成剛都知道的道理，但是趙多多就是踢不到柳成剛。誰讓是陪打的角色呢。

　　趙多多的另一個麻煩是，戴眼鏡不方便，不戴呢又看不清。

　　柳成剛停了下來，因為趙多多已經好幾次都快爬不起來了，他不忍心再打，倒是不服輸的趙多多仍在鼓勵柳成剛：“再來啊，把你所有的套路都打出來……”

　　這個時候的柳成剛才體會到了什麽叫兄弟的情誼，這真是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連愛情也是無法替代的！

　　“那好吧，曾小帥你也來，你們兩個對我一個！”柳成剛決定給自己增加難度，他也知道練散打的李勇絕不是一個軟蛋。

　　“你是在說我嗎？”曾小帥放下了DV，臉上掛滿了疑惑。

　　“是啊，我們兩個打他一個，你還怕呀？”趙多多將了曾小帥一軍。

　　“誰怕誰啊？”曾小帥也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可是我沒有拳套啊。”

　　“你就抱腿摔吧，反正是亂打嘛。”趙多多想以體重的優勢用摔跤的方式來放倒柳成剛。

　　於是一場混戰開始了，從拳擊、散打、跆拳道現在發展到了摔跤，趙多多努力地想抱住柳成剛的身子，但是這個時候的柳成剛卻像一條泥鰍似的怎麽也抓不住，倒還是曾小帥機靈，不顧一切地抱住了柳成剛的一條腿，然後趙多多才抱住了柳成剛的腰，三個人的力絞在一起，誰也別想摔倒誰。有時仨人力的方向一致，它就像一股卷風，嗖地往一個方向刮，有時又像一秤砣一樣，沉沉地往下沉，那時因為每個人力的方向不一致。也許是因為柳成剛的腳被抱住往上撐起，趙多多便用自己的體重努力地向壓去，柳成剛也終於頂不住了，於是三個人就都倒在了地上。

　　如釋重負。這個時候三個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的，他們癱倒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地上是那麽地踏實那麽地令人放鬆。

　　第一個爬起來的是柳成剛，三個人中也隻有他沒有鬆了那根弦，跟李勇去比試的是他，而不是曾小帥和趙多多，所以他想千萬不能歇下來，一歇下來，力量和勇氣都會成為泡影了。

　　“起來起來，再打再練！”柳成剛拖起了趙多多和曾小帥。

　　趙多多嘟嚷著：“晚上到底誰請啊？”

　　曾小帥則微笑不語。

　　“我請啊，不管輸贏，你們都是我的好哥們。”

　　一聽此語，趙多多像一像旋轉的螺砣似的很快地站了起來，喝了幾口水，一抹嘴巴：“好，舍命陪君子了。”

　　曾小帥見此狀，也哼哼道：“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啊！”這話多少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的味道。

　　三人又準備開打，正商量怎麽打的時候，忽然看見門口有一人影一閃，好像是一個突然開門出去似的。

　　“誰？”

　　沒有人應答。柳成剛覺得那身影有點像金大元。他來幹什麽呢？刺探情報？在又為什麽？

　　或者是李勇的探子？莫非他們也有無間道了？

　　真是有點蹊蹺。

　　心裏一旦有心事，動力就不足了。後麵的摔打練習，總是有點放不開了。

　　門口一閃的那個人，正是金大元。他是在執行任務，蕭湘給他的任務，讓他暗中保護柳成剛。這說來有點可笑，但是金大元卻很認真的在進行跟蹤和保護。

　　剛才訓練完之後，金大元就注意到柳成剛他們三個人的表情有點怪異，以他的觀察，本來嘛訓練一結束，曾小帥總要有事沒事地找胡天亮聊的，趙多多也是這樣的，爾雅看起來雖然要矜持一些，但趙多多的讚美並且借機給她好的碟片看，她還是很樂意的。敏感的金大元發現，今天訓練一結束，胡天亮和爾雅都早早地走了，趙多多和曾小帥也沒有去搭訕她們，而且憑他的直覺，柳成剛和沈鬧鬧之間的眼神中也有了好多的內容，這內容一般的人還看不出來的，可是這一回，他們的眼神也沒有太多的交流。金大元覺得中國人真的都比較含蓄，愛一個人也不說出來，起碼是不敢大膽地表現出來。後來金大元又發現柳成剛他們仨人又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於是他也很知趣地早早走了。

　　金大元在外麵轉了一圈，過了二十分鍾，他又進入了道館，因為他也有一把鑰匙，是林教練配給他的，他悄悄地開了進去，隻見柳成剛他們三個人撕打在一起——這算是什麽套路呢？簡直就是亂打嘛。金大元一下子也懵了，再看下去，才看清原來是曾小帥趙多多他們兩個在抱摔柳成剛一個。看著看著，他也漸漸有點明白過來了。隨後他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為了表達對蕭湘的愛慕之情，為了完成蕭湘教給自己的任務，他隻有把這一“情報”給匯報了，從他個人的性格上來說，他也不願意這麽做，有話不可以公開地講出來嗎？但是越是跟人接近和接觸，他越是感到人家都是那麽地含蓄的，都是把話說了半句就掖著藏著的，包括他跟蕭湘之間的這種關係，既不明朗也不明確。這跟他的個性，包括他所演的趙元的個性相去甚遠，但是既然在人家的屋簷下，那也不得不學一點呀。

　　“你好，你在幹嗎？我想見你。”

　　晚上柳成剛又收到了蕭湘的短信。收到短信的一刹那，柳成剛竟然聽到了自己的心在乒乒亂跳，這是為什麽？

　　以前每一次收到短信，都會馬上產生一種渴望，這渴望像一團火，有的時候在身體裏會熊熊地燃燒起來，雖然因為環境以及蕭湘的堅守，這火焰也終於沒有爆發，但是柳成剛會正視自己的這種火焰，可是現在一收到短信竟然會有緊張感，這是有點匪夷所思的，難道就因為跟沈鬧鬧的那一次接吻才使自己這樣緊張了嗎？

　　無法解釋。

　　“我在準備作業，今天沒時間了。”

　　等到短信發出，柳成剛連自己也不敢相信，怎麽回有這樣一種借口的呢？地理係的作業比起環境設計係來，那是少得可憐的，自己以前從來就沒有找過這種借口。現在竟然找了這樣的借口，這不是很可笑嗎？難道說自己真的對蕭湘沒感覺了嗎，難道自己的臉上被沈鬧鬧“嘬”過一下之後就整個變心了嗎？

　　柳成剛為剛才這個發出的短信有點後悔，於是馬上又補了一條：

　　“我也想你，等完成了作業我再約你吧。”

　　此信一發出，蕭湘的也馬上來了：“你準備考研了嗎，還是在苦練跆拳道？”

　　接著又是一條：“僅僅是也想嗎？如果我不想你也還想嗎？哈哈。”

　　柳成剛隻得又回了一條：“那你說時間地點吧。”一種無奈的口氣。

　　“那改日吧，可不要太辛苦嗬。要注意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柳成剛覺得蕭湘有時就像一個大姐姐似的，十分地關心和關愛他，這種關心和關愛好像越來越剝離了那種男女戀情的關係，而是朝著姐姐關心弟弟這種方向發展了。

　　“我在你麵前可隻有弛沒有張了。”柳成剛有點自嘲。

　　柳成剛想明天，等明天吧，等明天跟李勇的比武之後再來等著跟蕭湘的約會吧。

　　今晚他可想睡一個好覺。

　　可是又哪裏睡得著呢？寢室裏開起了福爾摩斯加希區柯克的討論會，以趙多多為主，曾小帥為輔，主題是——道館裏的人影到底是誰？想來想去想出了這樣幾個答案：

　　一，一個誤入道館的人；

　　二，一個想到道館裏來約會的人；

　　三，李勇派來的密探；

　　四，好管閑事者，比如金大元；

　　五，回來拿東西的人，可能一件衣服忘在這裏了；

　　六，保安或其他什麽人；

　　七，沈鬧鬧、胡天亮或爾雅中的一個，她們也想來加練一下；

　　八……

　　討論的結果，集中到一、二、三這三種意見上麵。再民主又集中之後，認為是李勇派來的密探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誰都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說明李勇也有點心虛，心虛他可能會認真準備，那這樣就可能更難對付了。”曾小帥分析道。

　　“那你怎麽不搞點情報來呢？”趙多多有點怪曾小帥了。

　　“這有什麽情報好搞呢，說李勇P股上生痔瘡了還是怎麽的呢？”

　　“好了別說了，明天看我的吧。”

　　柳成剛這個時候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了。是啊，江湖上大哥也不好做啊。現在是是屬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箭在弦上的感覺，自然不太好受。它是一種緊緊地繃在那裏的感覺，稍一鬆懈就可能滑入萬丈深淵。

　　什麽跆拳道啊武術啊拳擊啊，看起來統統沒用！他有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