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跆拳道

第18章 曾小帥的無間道

　　柳成剛終於沒有敢跟林教練說，說跆拳道的人要跟散打會的人比賽一場。看起來這本身就很難成立，好比踢足球的跟打籃球的要比一場乒乓球。而且那樣的比賽又是上不了台麵的事情，隻能悄悄地進行。隻是這幾天的李勇他們比較囂張一些，他們住在學生樓的六樓，柳成剛他們住在四樓，真可謂抬頭不見低頭見。見著的時候，雙方都會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嘴巴裏還念念有詞，這種場景在街邊仔打鬥的影片中經常能夠看到。

　　不過好在是在大學校園裏，彼此都有克製，而且鬥法的方式也不局限於身體的衝撞。在網絡，在隻有你知我知的情況下，“兩會必有一戰”的氣氛甚是濃烈。曾小帥在寢室裏已經收到了挑戰書——用我們各自熟悉的方法來決鬥一場吧，讓窩囊者在角落裏暗自哭泣吧，勝利者一定會笑到最後的……

　　曾小帥是個有心人，他把連這樣的紙條也都拍了下來，他相信這一切都會是很好的素材，不過他現在有更大的一個野心，這個想法還沒有跟柳成剛和趙多多說過，也沒有跟胡天亮說過——他想跟無間道那樣，到散打會裏做一名臥底，名義上是拍攝散打會的訓練生活，實際上是刺探情報，了解底細。曾小帥覺得李勇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不像柳成剛那麽有心計，所以要讓他信任還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他想瞞著柳成剛他們去做這件事，一定會更刺激一些。他想從此要形影相吊獨往獨來，要讓李勇他們相信，他才是真正熱愛散打的人。他是跟散打會的人永遠站在一起的人。

　　他從保安那裏問來了李勇寢室的電話，打了第三次，李勇才在。他向李勇表明了誠意，表明了要宣傳散打會的誠意，說是暗慕已久，如果能跟李勇大哥交朋友那將不勝榮幸。

　　李勇接見了這個願意臣服的“叛將”，地點就在那個砂鍋店。

　　一麵見，兩人就各自“吹”上了。這個“吹”有兩個含義，一是相互吹捧，二是各自吹喇叭，那就是一人一瓶啤酒，不用杯子喝，就像江湖中的兄弟那樣的對著瓶子直接幹，這有點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味道了。

　　曾小帥不勝酒力。到了第三瓶就被李勇拉扯到了衛生間哇哇直吐了。吐完之後搖晃著身體堅持把單買了，嘴裏還直嚷著：“大哥，你不讓我買就是看不起我小弟，大哥……”

　　沒想到曾小帥的演技還挺好的，也許是看片看多無師自通了，如果他去話劇社可能更人盡其才一些。其實曾小帥後來想想也不完全是演技的，兩瓶啤酒吹下去之後，那感覺真的不一樣了，而且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壓抑，好像不醉一次真的不夠爽似的。所以那個時候，有一點真的把李勇當大哥，真的喜歡上了散打會似的。

　　第二天，曾小帥就由李勇帶著上了散打會的訓練場，這情景有點像一名企業家領著電視台的記者拍攝他的公司一樣。

　　散打會不是公司，跟跆拳道協會也不一樣，那裏的訓練倒真的是有那一麽一點肉帛相見的味道，怎麽說呢，它更直接更殘酷也可能更過癮吧。

　　曾小帥一邊拍一邊心裏在替柳成剛擔心，如果現在開戰，跆拳道必然處於下風。你看那裏的幾個女將，哇哇直叫，哪裏像個女生，簡直就是母老虎嘛。胡天亮怎麽能跟這樣的母老虎較量呢，就是有武術基礎的沈鬧鬧，也不是她們的對手呀。那裏的練習，不是跟沙包打就是跟真人打，不靶人打翻，那就不叫訓練了。

　　看樣子知己知彼這句話真的沒有錯啊。柳成剛是個自信的人，正如李勇也是個自信的人，但是兩會必有一戰，光靠自信就夠了嗎？

　　曾小帥為自己的做法而感到自豪。

　　而這一切都是瞞著柳成剛他們的。

　　散打會在熱火朝天，跆拳道的訓練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張曾小帥成了一個串場子的人了。

　　林教練在布置考初段的事情了，他一再強調，絕大多數的人，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考試必須到外麵的道館去考，還得交50元的考試費。評分的裁判也都是外麵的教練，所以為了萬無一失，還得標準了再標準一些，努力了再努力一些。說著林教練看了一眼曾小帥，他擔心骨瘦如柴（自稱仙風道骨）的這個學員是不是會通不過。

　　林教練示範了一遍又一遍，又讓金大元示範，然後讓柳成剛示範，接下去就是沈鬧鬧示範了。

　　柳成剛在做示範動作的時候，心裏還在想著兩件事，一件事去電視台表演的事，一件是跟李勇比一場的事。而這後一件事，是既要戰勝他們，又必須在秘密的狀態下進行，這是兩個必要的要素。還有就是怎麽個打法，一對一，還是三對三，或者是五對五，這都心裏沒有數的。

　　因為是秘密，所以有點緊張和神秘感；因為是秘密，所以又怕被人知道了。

　　這是三個人之間的秘密，三個人中隻有趙多多隻會呼呼大睡。

　　三個人隻有柳成剛才是最緊張的。一方麵他要繼續排練沈鬧鬧的跆拳道才藝秀，另一方麵又得操心林教練這裏的考級事情，還有更重要的就是，要如何戰勝散打協會，這裏就有一個怎麽打的問題了。

　　何況李勇又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林教練推薦了八個隊員去考黃帶，結果通過了五位；柳成剛、趙多多、沈鬧鬧、胡天亮和爾雅。曾小帥沒有通過。這印證了一句話，女生在考試中總要比男生好一點。

　　不過曾小帥這幾天想的都是無間道，所以也沒有特別的鬱悶，而考出的人，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也並不過份，據說三個女生還專門去吃了頓披薩。

　　柳成剛想，這一下又跟金大元接近了一個檔次。

　　又是一個排練日，沈鬧鬧已經踢斷了兩塊踢板，真正表演的時候也隻要踢斷兩塊就可以了，曾小帥還是拿著他的DV機，脖子上還掛著一架相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的身份僅僅是一名記錄者，沒想到他也還是一名參與者。曾小帥的名言是——以記錄的方式參與。據說這是一位大攝影家的名言，不過他更多的鏡頭是對準了胡天亮，而又不能完全忽視了沈鬧鬧和爾雅，晚上他就在電腦上把照片發給胡天亮，這也成了晚上胡天亮她們臥談的一個重要內容。一開始，胡天亮很不習慣曾小帥這種純自然地拍攝方式，沒有那種美感，連瑣屑的細節都拍出來了，包括在踢打中衣服往上翻飛的情景。胡天亮認為這不美，沒有把她們美的一麵拍攝出來，她們覺得美就是微笑就是靚麗就是衣冠端正或衣著鮮豔……曾小帥沒有少費口舌，柳成剛和趙多多也在一旁幫腔——他們也是深受曾小帥記錄觀念的影響，何況還是行為藝術的共同參與者呢，現在美少女戰士們已經接受了他的觀點，所以他可以左拍右拍上拍下拍毫無忌憚地拍了。曾小帥還有一個觀念，“動口不如動手”。

　　“好了好了，放下手中的機器，開始合排了。”柳成剛吆喝上了。

　　開始排練了。負責排歌舞的是爾雅她們，但是柳成剛又覺得太軟太像街舞沒有特色，可是柳成剛的跆拳道呢又舞不起來。本來嘛這樣的排練如果能夠讓蕭湘來指點一下，那就完全OK了。可是現在三男三女的跆拳道歌舞組合，就屬於六個臭皮匠也頂不了一個諸葛亮，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合練上了。而且請來了林教練，林教練又帶上了金大元。

　　一陣“秀”之後，柳成剛讓林教練指點，林教練還是非常客氣，說金大元你了解這些新鮮東西，你說吧。金大元看了看林教練，又看了看沈鬧鬧她們，便上去也秀了一把，不過他主要是幫沈鬧鬧糾正動作，比如一條腿踢出去的時候，眼神也要跟上去，同伴之間相互要照應，但不能看著同伴而做動作，這樣會顯得比較生疏……沈鬧鬧她們聽了覺得也有道理，隻是柳成剛聽了覺得有點不太舒服，心裏想怎麽什麽事都要插上一腳呢？不過柳成剛心裏也很清楚，現在的主要矛盾是李勇而非金大元，所以他可沒時間跟他計較呢。

　　節目配上音樂之後，倒也像模像樣了，特別是三位美少女的動作，像現在電視上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真的可以跟S·H·E有的一拚了”。

　　“這可是我們學校的當家花旦啊！”

　　也不知是誰的戲謔，女生總是喜歡聽好話的，好話好比巧克力和鮮花，意圖明顯，但女生還是樂於接受的。

　　隻是柳成剛、曾小帥和趙多多的仨人組合，不要說成不了F4，就是連H3也成不了。他們仨從形體上來說就頗有搞笑的成份了，而且因為趙多多和曾小帥做得又頗為做筋做骨的，看上去的效果倒是還可以——因為整個組合，就是男的襯托女的，柳成剛襯托沈鬧鬧的。

　　沈鬧鬧也知道柳成剛對自己不錯，同時她又覺得金大元好像更有味道一些，而柳成剛，你可以說他十全十美，但是特點好像就不夠明顯。什麽特點呢，也許是不夠“壞”吧。那麽你能說金大元身上有一點壞嗎？隻能說，金大元看女生看沈鬧鬧的時候，眼睛裏是有內容的。

　　金大元如魚得水，而且他還能很快地適應水性。

　　當為所愛的人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時，人也是最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