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跆拳道

第17章 散打會的挑戰書

　　更大的考驗還在等著柳成剛。

　　第二天的告示牌上，貼出了一封公開信，是以散打協會部分同學的名義寫的，信是寫給學生會的，但看得出那是針對柳成剛而來的。

　　信的主要內容如下：

　　現在我們國家大的項目都講究個公開招標，學校裏的大小事也要講個公開透明。現在有的協會有的人就總是打著學生會的牌子代表學校去參加各種比賽，但是有的協會卻輪不上望眼欲穿。所以我們呼籲要求改變這種現狀，為了學校的聲譽，為了體現公平競爭的原則，我們要求學生會公開去參加各項活動的要求和通知，以真正做到公開公平公正。

　　……

　　柳成剛看到這個，腦子裏嗡地一下，好像頭都大了。從處女宣言到愛得安，柳成剛都感到過頭大，但那畢竟還是別人的事情，不是針對自己的，可是這封公開信，卻把矛盾對針了他本人，不用說這是李勇為首幹的。李勇是散打會的頭，散打會看不起跆拳道早有耳聞了，說跆拳道是花拳繡腿，男人練了都變得很娘娘腔了……

　　“怎麽辦呢？”柳成剛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跟散打會真刀真槍地幹過，哪怕不用跆拳道的套路。自己練過武術，沈鬧鬧也練過武術的，這又有什麽可怕的呢？隻是怕到時候來個團體賽什麽的，這就難說了。趙多多或許還有身體的優勢，到時候哪怕采取摔跤相撲等，也都可能戰勝對手的，可是曾小帥就難說了，平時看起來好像風一吹就要倒似的。

　　柳成剛一回到寢室，趙多多和曾小帥已經摩拳擦掌了。他們也知道了散打會的挑戰書了。

　　“怎麽樣？兩會必有一戰啊！”趙多多還是有著一點幽默感，有人說凡是胖子都有點幽默感的，因為胖子吃得多睡得多快樂啊。

　　曾小帥甚至找出了幾張拳擊題材的DVD，說都是以弱勝強的經典範例。趙多多自然不同意：

　　“誰說我們是弱的呀！放馬過來吧！”說著趙多多擺了一個揮拳的甫士。

　　“我是說我們可以從碟片中獲得一種力量吧！”曾小帥補充道。

　　“我們定個時間吧，用什麽方式？”趙多多向柳成剛征詢道。

　　這個時候的柳成剛雖然說頭還有點大，不過已經基本冷靜下來了。他想這信既然是寫給學生會的，而學生會又是自己在負責這一塊，所以這裏應該公私分明。於公，那是要跟學生會主席匯報，讓人出麵去解決；於私呢，那就應該像真正的男人那樣接受挑戰，進行一場比武決鬥。

　　柳成剛想了想，這事情還不能讓林教練知道，否則也會給他惹上麻煩的。林教練是最講道的人了，這一點柳成剛覺得還做不到，跆拳道要講道，散打難道不要講道了嗎？

　　正在這麽想的時候，蕭湘的短信來了：“我已經知道了，晚上我想見你！”

　　柳成剛感到了一絲欣慰，他回複過去：“那就老地方吧。”

　　這個時候，曾小帥的電腦裏已經發出拳頭打在皮肉上的“卜卜”聲了，而趙多多一躺到床上就會很快傳來了幸福的鼾聲，有的時候連幾分鍾的打盹都會有鼾聲起來的。曾小帥凡事上心，趙多多凡事不上心，所以兩人在外形上也相差懸殊。

　　柳成剛打開電腦登錄上網，校園BBS上已是一片聲浪了。也難怪啊，這個世界太平靜了，所以隻要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在校園裏都算是大事件了。而在網絡上灌口水，無非是在或正或邪之間，什麽話都敢說，凡是存在的必然是合理的。

　　這個時候，寢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柳成剛覺得好長時間沒有聽到過這個電話鈐響了，當有了手機之後，好多秘密都被手機，確切地說都被手機短信所占據了。

　　電話是沈鬧鬧打來的。確切地說是沈鬧鬧她們三人組合從寢室裏打來的，這也是她們第一次打電話過來，本來作為男生，收到女生的電話是應該會感到幸福的，可是現在卻是因為這樣一件事，這就多少有點讓幸福打了個六折七折的樣子了。

　　電話那邊嘰嘰喳喳的，先是沈鬧鬧說，再是爾雅說，然後好像是胡天亮說。而這一邊，曾小帥推醒了打鼾的趙多多，也是仨人湊到電話筒前。

　　沈鬧鬧她們也看到了那份挑戰書，問怎麽辦？——這大約就是嘰嘰喳喳的最主要的內容了。而其中讓柳成剛感到比較戳的一點是，她們最感興趣的倒是——李勇到底長得帥不帥？是不是跟央視那個李詠似的。

　　看樣子她們也是知道了這是李勇他們的散打會所為。多多少少，這是會有一點醋意的，當然也更激發了柳成剛和趙多多、曾小帥的鬥誌。

　　“我們得先想出一個周全的辦法，隻能成功，不能失敗！不想好你在女生麵前也隻會丟臉啊！”柳成剛似乎顯露出了大哥的氣質。

　　“好，每個人想三個辦法，明天討論，不許泄露！”趙多多也有了不凡的氣度了。

　　曾小帥沒忘諷刺一句：“你不會是在睡夢中獲得靈感的吧。”

　　在兩個人的語言對角中，柳成剛走出了寢室。他先要去拜訪的是學生會主席。這一點組織原則柳成剛還是懂的。有老師曾經說過，柳成剛不是一個做學問和搞經營的人才，但一定是個做管理當官的料，因為他太懂得周到的禮節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那樣一種平衡。

　　學生會主席給的意見是這樣的：

　　第一，他會跟散打協會取和溝通，這一次因為時間比較緊，就由跆拳道協會派人參加；

　　第二，要規範各協會的管理，特別是各協會參加社會上的各項活動，各協會也要相互溝通，友好交往；

　　第三，要繼續鼓勵同學們走向社會，要鼓勵同學們為學校爭光。

　　柳成剛想想，這幾乎也是滴水不漏的真理了，這等於說是肯定了他又指出了一些問題——無疑，這種說法是永遠正確的。而這種正確，又多少有點讓人無奈，讓人心裏麵全都是鬱悶。

　　鬱悶的時候，柳成剛就想跑步，可惜今天穿的不是運動鞋，否則他會去操場發泄一下的，因為沒有更好的發泄方式可以跟跑步相比，你永遠想能夠提速想以風一樣的速度奔跑，但是你做不到，百米冠軍也隻是在百米之間像一陣風。

　　柳成剛希望自己像一陣風，如果像一陣風，他想吹到哪裏就到哪裏，他想起小時候武術教練說的話——站如鬆，坐如鍾，行如風，前麵兩點或許還可以做到，但是要做到行如風就難了。越是難就越想做到，柳成剛最喜歡的其實不是武術也不是跆拳道，他喜歡看的是田徑中的百米大賽，那是在瞬間就能決出勝負的事情，非常幹淨利索。

　　柳成剛這麽想的時候，也就不知不覺來到了操場，好多人在踢球，也有的在跑步壓腿什麽的，這些人大概都是為了應付考試的，他們是不會享受跑步所帶來的那種快感的。但是誰又能享受呢，你想行如風，莫非就做一隻風箏，但即使是一隻風箏，也得有好風送我上雲端啊。

　　柳成剛正這麽想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金大元的身影，他在踢球，又是帶球過人又是倒地鏟球還表演了臨空射門……也正是奇怪嗬，每當柳成剛鬱悶的時候，金大元總會出現，這真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的味道。

　　因為突然看到了金大元，柳成剛的心中閃過了一念，如果真要代表跆拳道協會去跟散打協會比賽，金大元總比曾小帥和趙多多要強吧，可是，柳成剛想，即使自己能夠拉下麵子去請金大元，他會給這個麵子嗎？要是林教練請他，或者蕭湘請他，說不定他會同意的，但是跟散打協會打一場哪隻能是秘密狀態下進行的，讓林教練或蕭湘知道肯定打不成了。

　　這個世界已經越來越沒有秘密可言了，有一點秘密不是很好嗎？

　　“能不能利用一下金大元呢？”帶著這個問題，直到見到蕭湘為止。

　　今天的蕭湘穿得非常“韓流”，紅色的T恤寬大而休閑，或許是因為排練《醜聞》的緣故，蕭湘想努力地朝韓國風情靠攏。

　　現在柳成剛每次見到蕭湘，都會觀察一下她手腕上的貼紙，因為據說這是心情的晴雨表啊。

　　今天蕭湘的手腕上是一條魚，那說明蕭湘心情不錯。

　　柳成剛自然會奉承幾句：“哇，今天好靚麗啊！”

　　蕭湘半怪半嗔：“你也學會花言巧語了？”

　　柳成剛露出本真來：“我可是真心的。”

　　“是嗎，那麽說你以前全是假的羅？”

　　“我沒有這麽說呀。”

　　“哈哈……”

　　在鬥嘴方麵，柳成剛永遠不是蕭湘的對手。所以他甘拜下風也是很正常的，有的時候在態度方麵稍微跌倒一些，也是為了讓蕭湘能夠心情好一點，心情一好身體就常常會不設防了。

　　不過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辦公室本身就是設防的呀。也不能說蕭湘不動情，但每一次都是蕭湘及時地製止了柳成剛的“進一步”。

　　一個女生的理智，似乎比激情來得更為可貴。因為激情是誰都會的，而理智，特別是激情下的理智，不是誰都能夠有的。起碼的，那種懷著一種目的和理想的人才有的。正如激情，那也是演員才會有的。

　　“說正經的，你們怎麽對付散打協會的挑戰書？”蕭湘終於切入了正題。柳成剛也知道，她肯定是會問這個問題的，所以他幹脆就反主為客了：

　　“請你賜招啊，你說該怎麽辦呢？”

　　這個時候柳成剛的表情完全是一種大男孩式的虔誠了，這給人一種安全感。女生在這種虔誠的表情下麵，是會產生諸如母性似的情感的。

　　“我覺得應該讓學生會出麵來處理呀……”蕭湘似乎胸有成竹。

　　柳成剛也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畢竟交往那麽長時間了，誰心裏想著一些什麽都是很清楚的了。就像有人說“兩會必有一戰”，因為“兩會”的想法彼此都是知道的。

　　“我已經都匯報了，這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你們的處女宣言和愛得安……”

　　“別貧嘴了。”

　　“還不都是散打會的李勇在幕後策劃的。”

　　“那你不跟他談一次？”

　　“我跟他有什麽好談的？”

　　一時沉默。沉默中角色關係像是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蕭湘越來越像老師，而柳成剛則越來越像無辜的學生了。

　　“我早就說過，沒必要搞跆拳道的，你看，還不是搞出矛盾來了……”

　　柳成剛不響。

　　“你也已經是部長了，除非你想做主席，你沒有必要那麽投入去搞活動的……”

　　柳成剛還是不響。

　　“你應該抓緊時間準備考研了，難道你真的不想讀研？”

　　……

　　在蕭湘“教誨”個不停的時候，柳成剛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兩會必有一戰”的想法。隻有戰勝了散打會的人，那才能真正的名正言順。為了實現這個想法，他必須忍辱負重，包括必須用謙卑的心態來麵對蕭湘。這倒不是說他對蕭湘不好，而是的確他必須在蕭湘麵前變成一隻寵物，畢竟蕭湘是用她的方式在寵愛著柳成剛的。

　　很多時候，麵對蕭湘的柳成剛都會有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怎麽說呢，她似乎太遙遠了，即使你在擁抱她的時候，你也感覺到她的心在另一個世界裏跳動。柳成剛知道他必須克製，必須像電影中的忍者那樣的克製，但是另一麵，柳成剛的血性又渴望迸發和釋放，這就需要用身體的對抗和衝擊去完成。

　　這就是跆拳道給他帶來的快感。有了快感你就喊，就在這種喊叫和打鬥中，青春得到了一種迸發。

　　而這些又是蕭湘所不懂的，她似乎更迷戀於自己的語言和形體，迷戀於被掌聲和目光所包圍，她最新的角色淑夫人就是這樣一個冰清玉潔又風情萬種的女人，她是那種融冰與火於一身的人。而能夠給他冰與火的感覺的，或者說能夠入戲的，能夠絲絲縷縷推進情緒的，就是那個金大元。

　　以前是從來沒有那種感覺的，以前的排戲，蕭湘很難進入那種角色，包括古典的她也演過蘇東坡的女人朝雲，但那隻是在台詞和形體上的進入，從來沒有感情上覺得與角色融為一體了，而這次卻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來自於金大元念台詞的方式上。一個韓國人念中文台詞，這本來是有距離的，但這種距離正好賦予了角色的一種魅力，好像他就是那個花花公子趙元了。本來金大元的長相實在不是那種俊男式的，可是穿上戲裝一念台詞，金大元竟然就是那趙元了，特別是金大元的小眼睛，有著迷人的神色了，而這種色。又跟古典的蕭湘撞出了漣漪。

　　這可真讓蕭湘心裏的那隻小鹿，乒乒乒地跳個不停。如果這是在排練或演出的時候，那也很正常，問題是下了戲金大元看蕭湘也還是那麽一種“色”的方式，這讓蕭湘有點感覺不一樣了。起碼，柳成剛沒有給他這樣的感覺。柳成剛是青春和激情，而金大元的眼睛裏，才有了那麽一點成熟男人的味道，就好像有幾次蕭湘代表學校去參加一些禮儀活動，她能從飯桌上讀到那些企業家和官員眼睛裏的那種內容一樣。然後金大元又因為是演戲的緣故，所以他的“色”似乎又是一種敬業的表現了。

　　這讓蕭湘的心裏很是矛盾。尤其是當自己把金大元和柳成剛進行比較的時候，她為自己有這樣一個想法而感到一絲絲的不安。跟柳成剛的關係算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呢？這個大男孩，會是自己事業和生活上的伴侶嗎？

　　不確定。

　　不確定是大學戀情的一個特點，就像女生們愛貼的文身貼一樣，總是變化無窮的。

　　曾小帥覺得李勇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不像柳成剛那麽有心計，所以要讓他信任還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