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跆拳道

第13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蕭湘的變化能不能看出來呢？

　　隻要她走在路上，隻要知道她名字的，不管是否熟識，都會對她指指點點，把她當作處女宣言的發起人，這多少有點冤枉她的成份，但沒辦法，蓋雨倩反而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誰讓她長得不如蕭湘呢？在最近的一次學生會選舉中，蓋雨倩沒有能當上自律部部長，一氣之下的她也去練擊劍了。

　　《醜聞》的排練開始了。有人說了，金大元成了校園最忙的人，此話不為過。說金大元是最受寵的人，也不為過。因為他要在道館和排練場之間來回穿梭，而且一次又一次地被女生的目光所撫摸，這也不奇怪，以前的韓流都是無形中形成的，那麽這一次麵前有了這麽一個真實的人，雖說不算大帥哥，但鼻子眼睛長得很有韓國特色的，這在校園裏是別有一種味道的。而其中在蕭湘心中引起的波瀾也最為強烈。

　　蕭湘正在經受內心的考驗，一方麵是孩子般的柳成剛，另一方麵是眼睛裏很有內容的金大元，特別是處女宣言之後，她覺得柳成剛的脾氣變得很怪了。以前從他眼睛裏讀出的盡是溫柔，可是現在好像有了暴戾之氣，特別是從蓋雨倩那裏聽說柳成剛好像對一個叫沈鬧鬧的大一女生很感興趣，這又有點讓她看不懂。怎麽會喜歡一個打打鬧鬧的人呢？柳成剛是一個動中有靜的人，蕭湘喜歡的是他臉上還有著一種羞澀的表情，這在現在的男生中已經尤為可貴了。一般來說，被人寵愛是一種幸福的感覺。一個柳成剛給他一種幸福的感覺，而現在一個金大元，對戲時眼睛裏火辣辣的水煮魚式的熱情，讓她感覺到有一種幸福的麻辣感。

　　對手戲的排練很是順利。蕭湘要扮兩個角色，一個是淑夫人，一個是趙氏夫人，發揮的空間非常大，這差不多是給蕭湘度身定做的，蕭湘很喜歡。

　　金大元在排練中非常投入，這可能跟他是編劇又是主演有關，還跟她演對手戲的是蕭湘有關，如果演對手戲的換了是蓋雨倩，他可能也就沒多大興趣了。他覺得在蕭湘身上還留有一些中國女子的古典美，他覺得在韓國已經沒有了，起碼在韓劇中都不多見了，雖然蕭湘的行為處事也很現代的，但是他發現了她身上的一種古典美，而處女宣言反而增加了他對蕭湘的好感。

　　蕭湘還是導演兼主演，並且要張羅跟排練和演出有關的所有事務，她的樂趣很簡單，那就是把戲排好，讓所有同學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關注，這就有了無窮無盡的樂趣，而且作為文藝部長，在老師那裏在學生會那裏也有了一個交待。

　　隻是在排練的時候，蕭湘一直在想著柳成剛。以前想著柳成剛，有一種渴望被擁抱的感覺，有一種隱隱的衝動，而現在好像有一點點本能上的拘謹，而且覺得有好多話要解釋，但是終歸沒有機會解釋。

　　是柳成剛不給她機會？是的，但也不完全是。兩個都是極愛麵子又極脆弱的人，又都不肯主動地跌倒，所以兩人的關係進入了冷戰期。

　　冷戰是一種心理上的冷，也是一種生理上的冷。所以當金大元放射出燦爛火花的時候，蕭湘並沒有說完全被感動了，包括排練時的擁抱，蕭湘能感覺到金大元的投入，而她卻本能地保護著自己，這種保護意味著她雖然張開了懷抱，但身體卻是僵硬的，因為這個時候的心還是冷的。

　　這是一種刻意的冷，是放在冰箱裏的冷，因為戲的情境很熱，氣氛很熱，對手金大元的一切似乎都很熱。

　　有人說這正是戲劇上的離間效果。在假戲真做和真戲假做之間，有一條線，但誰也說不清這條線的界限在哪裏？隻有內心是知道的。

　　不過現在剛好來了個機會，一個電視台的邀請書，寄到了學生會，是邀請學校學生會派人去參加類似才藝大賽的選秀活動，要能唱能跳最好還要能打。說到打，蕭湘本來是最反對的，可現在，她作為文藝部長，隻好去找公關活動部長了。蕭湘也知道，現在在才藝表演中來一段跆拳道表演，這好像是很時興的套路了，好像現在凡女子拉二胡者，必然是旗袍或短裙，必然是要站著拉一樣了。

　　蕭湘隻好去找柳成剛了。她給他發了手機短信，並約他西城影城看電影。柳成剛馬上回電了，說晚上七點不見不散。

　　學校離西城影城也就三四站的路。柳成剛到的時候，蕭湘已經在了，兩人到票房窗口掃了一眼，都覺得沒什麽可看的，於是就決定還是去咖啡網吧坐坐。這裏的咖啡網吧比較有名的，可以邊喝咖啡邊上網，而上網剛是免費的，咖啡一般也是清咖為主。

　　兩個人坐下來，相視而坐。柳成剛要了一杯清咖，蕭湘要了一杯摩咖。蕭湘遞給了他一張通知，好像唯有這種工作性質的接觸才是相見的一個借口。

　　柳成剛拿起通知看了起來，其實這種一眼掃起來就知道了，但他卻看了老半天，這也是一種掩飾罷了。

　　在柳成剛認真細致地看通知的時候，蕭湘幾個回車鍵已經上網了。

　　柳成剛覺得這種狀態很奇怪，本來兩人單獨見麵時，都會有些親昵動作的，有時好像是為了一種秀，而有時的確身體有了反應。但是現在呢，還是坐在這裏，卻都一本正經了。

　　誰都知道為什麽，但是又不能挑破。柳成剛把通知放在一邊，就這麽楞楞地看著蕭湘，蕭湘呢隻是埋著頭上網。

　　兩個人都僵著一個姿式，從表麵看都是心靜似水，誰先開口就意味著誰在乎了。柳成剛覺得很好笑，他們也沒有拌過一次嘴，甚至沒有當麵紅過一次臉，但為什麽就這麽冷戰了呢？是因為處女宣言，還是因為跆拳道？

　　都不是，是因為金大元。

　　這個理由成立嗎？肯定成立。但是誰都不肯承認。

　　公認的金童玉女啊！

　　柳成剛站了起來，坐到了蕭湘旁邊。還是不說一句話，一隻手從後麵摟住了蕭湘，蕭湘便很溫順地把頭靠在了柳成剛的肩膀上。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柳成剛想進一步，他的嘴唇湊向了蕭湘的嘴唇，蕭湘給了柳成剛輕輕的一撮，這一撮表明了她的愛意，表明她剛才的所有表現其實都是一種矜持和催弱，雖然他們沒有接吻，但兩人輕輕一撮，已經是屬於比較親昵的動作了。

　　“想我了？”蕭湘溫柔的對柳成剛。

　　“你不想嗎？”柳成剛一臉的大男孩的表情。

　　蕭湘點了點頭，柳成剛又把頭埋了下去，這一回是埋得更深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蕭湘問。

　　“中秋節呀。”

　　“還記得去年的這個日子嗎？”蕭湘又問。

　　“記得呀，月亮她可以代表我的心呀。”

　　去年的中秋節，是他們初吻的日子，所以蕭湘才會這樣提醒。

　　一縷月光，真的照進了咖啡廳的玻璃窗上，音響裏反複播著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楊坤的《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

　　過了好長時間，柳成剛才說了一句話：“那這個事情就交給我辦了。”

　　“是啊，給你一個機會，還我們一個驚喜嗬。”

　　“放心，趙多多和曾小帥一定會很感興趣的，我們還有S·H·E組合，不會比你們話劇社的遜色的。”這個時候的柳成剛還不知道胡天亮和爾雅已經移情別戀了。

　　“我聽說了，怪不得你會這麽熱情啊，原來有好多美女啊。”蕭湘逗趣道。

　　“除了你，我眼裏可沒有其他人。”柳成剛顯得很認真地那種表情，而這樣的表情和這樣的誓言，都是女生所喜歡的。

　　“不會吧，我可沒有管你的意思嗬。”

　　“不過我還是喜歡你來管。”說著，柳成剛又一次在蕭湘的耳環旁親了一下。這一刻，可以算是最幸福的時候了吧。

　　“你國慶有什麽打算嗎？”蕭湘問柳成剛。

　　“打算倒是有不少，隻是口袋不同意。”柳成剛回答得有點幽默，這樣又能避免尷尬。

　　“哈哈，我們可能要利用這個時間排練了，不過抽個一兩天時間還是有的。”蕭湘有點暗示。

　　“趙多多他們在聯係一個活，跟一個風景點，具體好像是世界休博園組織，去作湖泊和濕地的考察，到時候可能會有免費的午餐，我通知你吧。”柳成剛心裏也是非常想跟蕭湘單獨出去玩的。

　　“我們好長時間沒有出去玩了。”蕭湘有點感慨。

　　“是啊，真羨慕那些上班族，一放假就可以出去玩。”柳成剛的眼睛裏閃著向往的光。

　　“今天我給家裏打了電話，父母都問起你考研的事呢。”

　　“嗬，謝謝二老的關心，他們身體都好吧。”

　　“好，你隻要考研，讀博，這樣出國遊玩的機會還會少嗎？”

　　蕭湘的理想總是比柳成剛要大一些。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隻是我們地理係的研究生招得少得可憐。”

　　“你不能改行嗎？”這好像是蕭湘第一次提出的建議。

　　“改行？改你們環境設計，我能比得過你們嗎？”柳成剛無奈地說，不過這倒也是事實。雖然這幾年地理專業有著往顯學路子上走的趨勢，但像多招研究生這樣的事情，畢竟不是跆拳道要多招少招幾個學員這麽簡單。

　　……

　　沉默。

　　不在沉默中親昵，就在沉默中走人。

　　柳成剛和蕭湘，則是在親昵之後的走人。

　　也許必要的親密是一種更為徹底的放鬆，這個時候此種行為跟處女宣言和安全套事件無關。在有些戀人之間，特別是語言係統特別發達的戀人，多餘的語言或者說要強的語言都是無益的，而身體語言是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東西，它能暫時解脫困境，起碼是暫時的。

　　從影城回校的這一對戀人，好像變得盡棄前嫌了。柳成剛沒有提對處女宣言的抱怨，也沒有提到金大元的名字，而蕭湘呢也沒有提這個沈鬧鬧的名字。彼此都知道，提了反而小氣了。但是不提呢，並沒有說心裏麵沒有想法了。想法還是有的，就是要等機會出來而已。好像有人說，非典和禽流感它總是客觀存在的，它像一個幽靈一樣，當它依附在人或者雞身上時，人們才會感到恐懼。

　　既然那是個好地方，那麽我們就像那些武林高手一樣，也要在深山老林中修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