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跆拳道

第9章 處女宣言

　　蕭湘回到寢室時，她的影子內閣蓋雨倩正在電腦前聊天。見蕭湘回來，馬上說了一件新鮮事，也可以說是一件“醜聞”吧。

　　說的是外語學院要搬新宿舍，結果校工在幾個女生寢室的床下掃出了好幾種品牌型號的安全套，校工知道這也是一件希罕的事，所以交給了保衛處。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事不知是搬家公司還是校工還是同學自己傳出去的，反正下午發生的事，一到了晚上就傳遍校園，有好事者甚至把此事拱上了BBS。要知道凡事一上網，那一切都呈不可遏製之勢，有的時候控製不好，甚至會鬧出大事件的。

　　蓋雨倩在說這個“安全套事件”時，口氣是一驚一乍的，好像她就在現場一樣，她說有的還是用過的：“那個惡心和膩心啊，有的還是用過的，滑膩膩的，沾滿了灰塵……”

　　蓋雨倩就有這個本事，她能夠把惡心和膩心描述出來，這是她的本事，這一點她要比蕭湘要強。本來她就是學生會的一個幹事，不過正準備競選自律部部長。所謂自律部，也就是負責紀律啊安全啊保衛啊等等——這個安全套事件當然是她所關心的事。

　　“這麽一來，我們學校的名聲不是被搞壞了嗎？”蕭湘也是憂心忡忡，剛才還在聽金大元談愛情的堅貞問題，可現在“愛情”馬上就被物化成安全套了——這不是很具有諷刺意味嗎？這個時候的蕭湘真想問一下金大元：在韓國的校園裏也會有這樣的事情嗎？如果有，那麽碰到這樣的事情該怎麽辦？

　　蕭湘雖說沒有像蓋雨倩似的大驚小怪，但也覺得此事的確比較可笑荒唐。話劇社裏也有幾個外語學院的，以前大一大二排練時是有不少擁躉的，有的還是校外的，當時蕭湘也沒有在意什麽。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一點也不希罕的，何況那時候蕭湘也正在跟柳成剛拍拖，親熱的時候難免會有會些情難自禁，柳成剛也提出過那種要求。有一次他們在就曾在一個冷僻的轉街處接吻，結果轉頭一看，旁邊就是一個“安得安”，他們不禁都相視一笑。當時柳成剛還拿著一個硬幣往裏麵扔，蕭湘要阻攔也來不及了，於是他們倆都好奇地等著那個東西掉出來，結果等了好幾分鍾什麽都沒有出來，倒是那個硬幣被吃掉了。後來學生會也接待過計生委和什麽委的人，他們在全國艾滋病宣傳日的前幾天裏來接洽想在大學生中搞宣傳，結果柳成剛匯報給學生處的老師之後都沒有獲得同意。

　　作為那一次對安全套的“零距離接觸”，是蕭湘惟一的體驗；如果那一次真的從機器裏出來一隻安全套，那說不柳成剛會鬧著交到蕭湘的手裏，但事實上那是一次未遂的事件，就像蕭湘和柳成剛之間一次次的曾經有過的親密接觸，那也基本是未遂的性質。為此，柳成剛是有所不滿的，而蕭湘是頗為驕傲的。其實蕭湘不是那種古板的人，隻是她覺得還沒有必要或者說還不到時候，要把整個身心都交給對方，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柳成剛因為深愛著蕭湘，所以他能理解蕭湘所作的堅持。雖然這種理解也帶有一點苦澀的成份。

　　“我們一定要維護我們女生的名譽，我們想個辦法吧！”蓋雨倩顯得比蕭湘更為激動一些，這也是不少男生會在背後議論她的一個原因。其實她長得也是顯山露水的，並不是那種醜女形象，但是不知為什麽，她屬於那種不可愛型的女生，或許女生的可愛也是需要在男生的注視和嗬護下才能培養起來的。

　　“那你說有什麽辦法呢？”同室的另兩個女生顯然是蕭湘和蓋雨倩的陪襯，她們對於能跟蕭湘和蓋雨倩在一個寢室是頗為自豪的，起碼，她們對於校園新聞的來源要比其他寢室早一點，因為她們多了一條來自官方的通道。

　　對於蓋雨倩的建議，蕭湘覺得也想不出一條好的辦法，因為這種事隻有低調處理才行，雖說網絡上已經緋緋揚揚，但如果大家都參與其中東說西說的，那等於說是承認了。你不承認，那麽人家再怎麽說也隻是傳聞而已，這又不是馬加爵殺人鐵板釘釘的事。

　　“我倒有一個好主意……”蓋雨倩顯得有點神秘兮兮的。

　　“什麽好主意？”蕭湘她們三個都湊近來了。

　　蓋雨倩一向以鬼點子多而著稱。隻是有些點子常常缺乏操作性而被蕭湘所否定，但是這一次，當她們幾個腦袋湊近的時候，蕭湘的腦袋沒有馬上移開。或許，這一次她是要支持一下蓋雨倩，因為她馬上要競選自律部的部長了，自律部跟其他部有點不一樣，因為管人家多了，常常會被人家不理解，那麽現在搞出一點有創意的事情來，一是能增加知名度二是能增加美譽度。

　　一項計劃正在秘密地進行著，或者說一根又長又密的導線索正在校園裏鋪埋著。而那一聲驚雷即將炸響，而現在，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或許在事情過去之後，蕭湘會為此而後悔，因為隨著事情的漸漸推進，蕭湘反而站在了前台，而蓋雨倩則處於幕後的位置了。

　　這照例是平常一天的開始，柳成剛用短信叫醒了自己。有的時候妒忌也是一種推動力，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早日戰勝金大元，但要做到這一點似乎沒有其他的辦法，把腳步踢向桂花樹或者踢向內心都是沒有用的，惟有刻苦訓練。

　　柳成剛從寢室跑到操揚時，在學校的告示牌前習慣地停留了 一下，作為一名學生會的幹部，他會很關心這裏的各種海報，特別是各協會自發的各種活動。今天柳成剛不看則已，一看則大吃一驚——

　　處女宣言！

　　柳成剛揉了揉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蕭湘的名字，再揉了揉眼睛，看到的還是蕭湘的名字，再一看，確確實實是“處女宣言”，而並非光榮榜一類的。這個時候，柳成剛隻能忍住發麻的頭皮忍著看下去：

　　處女宣言

　　為了展示新世紀女大學生的精神風貌和道德情操，為了保持和發揚中華民族的優良品德，為了更好地完成學業為祖國作出貢獻，也為了我們心中最為純潔美好的愛情，我們自動宣誓在校努力做到以下幾點：

　　一，努力學習，潔身自愛。在校期間努力做到不談戀愛，不以戀愛影響學業，絕不做有辱我女大學生的事情；

　　二，與男生保持互敬互學的風氣，堅決遵受學校的各項規章製度，絕不在學生寢室裏做出有違學生思想品德的事；

　　三，我們的口號是：保衛道德底線，保衛愛情，保衛健康，最終做到保衛我們的處女。

　　四，如果有同學讚成並同意我們的觀點和倡議，那請在我們的倡儀書上簽名，不管女生男生我們都一致歡迎，我們特別歡迎男生的理解和支持，我們要對全校師生說：理解萬歲！

　　五，此倡儀同時刊登在我們的BBS上，歡迎大家登錄灌水，網址是：www。cnxy。com。cn。

　　……

　　以下柳成剛看到了簽名，蕭湘是第一個，蓋雨倩是第二個，還有她們同寢室的兩個，再然後是一大批他認識和不認識的女生，在這一陣子的頭皮發麻中，柳成剛馬上作出了一個判斷，這肯定蕭湘她們寢室發起的，而且是針對外語學院宿舍裏的安全套事件的。照柳成剛的理解，蕭湘有了文藝部長的頭銜和劇社社長的知名度，是根本不必在這種事情上搏出位的，一定是蓋雨倩的點子，她想競選自律部長，所以就搞出了這事。唉，蕭湘跟這樣的人綁在一起，也算是遇人不淑啊。

　　這個時候的告示牌前，人越擠越多了，雖說是七點還不到，但早讀早練的人還是把告示牌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了：

　　甲說：這麽一來，我們學校女生的就業率就會提高了……

　　乙問：此話怎講呢？

　　甲說：你看現在處女如此緊俏，大四畢業還是處女豈不珍貴？

　　乙說：那我們是不是該搞個處男宣言呢？

　　眾起哄：是啊是啊，我們也搞一個吧，反正這畢業體檢又體檢不出來的。

　　眾大笑。

　　丙說了：這也不是新鮮事了，我記得美國早些年就有處女宣言，說是克林頓的女兒也一起參加了。

　　丁說：美國是美國，中國是中國，你看，有好戲看了。

　　這個時候柳成剛發現散打會的李勇也在，他好像發現新大陸了似的喊了起來：“喲，柳成剛你也在啊，你不知道蕭湘是領頭的呢！”

　　話音未落，大家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射向了柳成剛，柳成剛匆忙地跟大家打著招呼，支支吾吾的，隨後一聲“去跑步了”就開溜了。

　　惟一的想法，柳成剛就是把這張告示撕下來；或者就是鑽個地洞，一下子人間蒸發！這麽重要的事情也不跟自己打個招呼，蕭湘也太不在乎他了，柳成剛想你在處女宣言上一簽名，不就等於把自己也曝光了嗎？這等於告訴了世人，你蕭湘跟我實際上也就是一般的同學關係，這等於把一個有關校園的金童玉女的神話給顛覆了。正如奧運會後，媒體要顛覆跳水隊“亮晶晶”的神話一樣。

　　柳成剛氣不打一處出，憋足了勁的向操場跑去。一圈，兩圈，三圈，柳成剛覺得隻有跑得快人家才不會注意自己，隻有跑得趴下了，腦子裏就什麽都不想了，可是在跑的時候，眼睛裏還全是那張海報的樣子，海報上蕭湘的名字被放大了好多倍，一時之間，好像整個世界都是蕭湘的名字。處女——蕭湘！蕭湘——處女！

　　等柳成剛跑步完畢回到寢室時，曾小帥和趙多多已經炸開了鍋，這個時候的柳成剛腦子裏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隻是聽到他們在說“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想想看，連曾小帥和趙多多都覺得過分，那麽柳成剛還有什麽話可說呢？而且問題的關鍵是，到現在為止，蕭湘還沒有一條短信發過來。大家看電視看報紙看多了都知道，一個大國要有什麽大的舉動，一般都要打電話給別的大國，兩國元首都要互通信息交換看法的。現在這麽大的事，而且事關隱私，竟然一點招呼都不打。

　　寢室裏是一片長籲短歎。三個人第一次沒吃早飯。曾小帥和趙多多嘟嘟嚷嚷的：“我們要反擊我們要反擊！”

　　反擊什麽呢？暫時沒有下文。

　　第一節課的時候，柳成剛收到了短信，是學生處孫老師的，說中午有記者要采訪，讓柳成剛準備一下。采訪什麽呢？柳成剛覺得納悶，這又不是搞處男宣言，何必要采訪我呢？柳成剛想不通。上公開課的時候，他的思想又一次開了小差，他拿出包裏的一本《跆拳道攻防大全》看了起來，他現在也隻能靠這種看跆拳道書的方式來發泄了。如果說前幾天還有一明確的人生目標，那就是打敗金大元，可是從今天早上開始，這個目標忽然變成了蕭湘了，可是蕭湘是自己的戀人呀，她怎麽會這樣不懂事的呢？

　　中午過後，柳成剛便很不情願地來到了學生處辦公室，柳成剛一進去，隻見蕭湘、蓋雨倩都在了，還有好多學生幹部和團委的老師。奇怪，連金大元也在了，看樣子他是哪裏熱鬧哪裏都要軋上一腳的。坐在會議室的還有好幾個記者，他們都拿著相機，後來連電視台都來了——原來一個上午來電話的記者太多了，校方才決定召開個學生座談會，索性讓校新聞辦公室通知各媒體，算是對“處女宣言”的一個通氣會吧，這樣也可以統一口徑了。

　　學生處的老師先說了幾句後，就把話筒遞給了蕭湘。這一回的蕭湘倒是很老練地又把話筒遞給了蓋雨倩。蓋雨倩便開始滔滔不絕了，不過說的也都是紙上已經貼出來的話，隻是她補充了好多動機的東西，還特別強調了外語學院女生寢室裏安全套的事情。這麽一說學生處的老師顯然有點不高興了，本來最多是網上流傳的事，屬於未經證實的，現在等於是捅給了新聞媒體，雖然有一點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但現在的報紙往往會炒作新聞，這一來人們的焦點好像就集中在安全套上麵了。

　　學生處的老師幾次給蓋雨倩使眼色，蓋雨倩都沒有反應，老師隻好在蕭湘的耳旁私語了一番，這個時候蕭湘才打斷蓋雨倩的話，比較老練地欲以發言結束這個會：“任何一個行動當然都是有背景可以追溯的，但我們不想過多地扯出一些不和諧的負麵的東西，因為這是我們學校自己的事情，這個處女宣言代表了我們的一種新的精神狀態，或者是在呼籲一種道德的水準吧。我們無意炒作，更不想讓社會的林林總總影響我們的學習。現在社會的各行各業都在講誠信，誠信不僅僅是一種職業道德，更是做人的一種道德……”

　　記者的提問開始了。一個記者問：“校方對學生戀愛有什麽看法？”

　　學生處的老師答道：“學生戀愛一般都是秘密狀態下的，但校方也不完全是視而不見，我們的態度是不讚成不反對不幹涉，但如果是因為戀愛而影響了學生的學習或者違反了學校的規章製度，那校方不會不管的。大學生應充分珍惜在校學習的機會，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學習和社會實踐上。”

　　記者繼續問：“那麽校方支持這個學生提出的處女宣言嗎？”

　　老師答道：“校方關注到了這個處女宣言，這完全是學生的自發的行動，而且剛才兩位同學已經對此進行了闡述，把這個宣言放到一個現代人講誠信講道德的層麵上來看，我認為這就是一種新的精神風貌。”

　　記者放過了老師，開始向同學提問，這個時候是一名女記者的提問，她開始向男生提問：

　　“女生提出了處女宣言，那麽請問男生有什麽想法呢，因為這不僅僅是女生自己的事情啊！”

　　老師把話筒遞給了柳成剛。柳成剛陰沉著臉地接過話筒，他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他本意上不想回答，可此時此刻又不能丟老師和同學的臉，更不能丟自己的臉啊。

　　“我想我作為男生的代表，我能夠理解女生的心態，不管是處於一種什麽目的，她們的行動是值得我們尊敬的。”

　　女記者不依不饒：“那根據你的判斷，女生會處於什麽目的呢？”

　　柳成剛把包袱扔給了女生：“因為有女生在，所以我想你最好直接問她們，否則容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柳成剛的話一話雙關，既是自嘲又有他嘲，嘲笑記者的好事。

　　另一個記者問道：“有外語學院的代表嗎？”

　　沒有人應答。老師故意沒有叫外語學院的代表，這還是不想招惹太多的事情。

　　記者再問“聽說這裏有韓國留學生，請問在韓國的大學裏也有類似處女宣言嗎？”

　　老師把話筒遞給了金大元。這個時候柳成剛注意到了蕭湘雙目發光，一臉地虔誠相，這更讓柳成剛覺得嫉妒。

　　金大元倒也有板有眼：“我上學的時候，也有不少的學生社團，他們也會提出各種各樣的口號，據我知道，在日本因為有援助交際這種事，所以在高中裏就有人提出保持貞潔，包括美國也是這樣，所以我覺得這不奇怪。提出一個理想和目標，朝這個方向努力，至於說能不能做到，這是另一個層麵的事情了。因為也不是所有的目標都能做到的，但是有一個目標總比沒有目標要好……”

　　金大元的“好”是個平聲，像許多老外講漢語那樣地四聲不分。不過他的回答倒沒有多少官腔，還是很實在的，就是說宣言歸宣言，但是做還是歸做，不一定能完全統一。

　　記者還是把話題饒到了男生對女生的態度：“那麽你作為一個男生，如果你有一個在讀書的女朋友，那麽你會尊重她的選擇嗎？”

　　金大元有點不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完全是我尊重她，也有她尊重我，尊重我們的愛情的問題。”

　　大家拍起手來。到底是韓國人，不像我們的男生回答得拖泥帶水。

　　記者會結束了，而真正的風波才剛剛開始。

　　回到寢室，曾小帥和趙多多已經討論得熱火朝天了。這個時候布告欄上的簽名已經越來越多，而在一旁也竟有男生貼出了“處男宣言”，當然這是搞笑版的宣言，所以簽名也是假的，這些男生的口號是“把處進行到底”，他們說“頭可斷血可流，我們的處絕不能丟！”

　　論壇上當然是妙語連篇，當然也不乏無聊文章。也有好事者將整個記者見麵會的問答都搬上了論壇。

　　“我們也得有所行動啊！”曾小帥向柳成剛征求意見。

　　“是啊，關鍵時刻我們怎能感冒？”趙多多也是蠢蠢欲動。

　　可是柳成剛興趣不大，他本來就夠鬱悶了，就隻是想好好練跆拳道，心裏就想著如何打敗金大元，可是沒想到那麽多的節外生枝，破壞了自己的計劃，而且一下子靶人們的注意力從跆拳道轉到了處女宣言上。

　　“我們也搞一個吧！”小平跟柳成剛征詢道，同時也像是對趙多多在說。柳成剛沒有理睬，或者說不置可否。小平覺得無趣，平日熱鬧的寢室又歸於平寂。隻是趙多多在一個勁地做指上運動，他在給美眉發短信呢：“學校裏出大事了，有人搞了個處女宣言，你知道嗎？”

　　校園裏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個事情了，在收到趙多多的短信之前，沈鬧鬧她們的寢室裏已經鬧到一團了。沈鬧鬧說太好玩了，難道這樣的事也可以拿到外麵來說嗎，她覺得學姐們有點偉大的，雖然這種偉大她有點不理解。而胡天亮和爾雅呢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大學的生活一切都是那麽新鮮，不過她們可不想再從中摻和什麽。

　　“她們要出名，我們有什麽辦法呢？”爾雅像是自嘲也像是他嘲。

　　“要出名還得趁早啊，這是誰的話啊？”胡天亮自言自語。

　　“這是張愛玲的話。”沈鬧鬧看樣子還是看過幾本書的，別看她的脾氣像個男生似的大大咧咧的。

　　誰讓她們還是大一呢，大一的天是明朗的天啊！

　　再說從記者會後的蕭湘心情也一直平靜不下來，她不僅僅是從柳成剛的臉色上感到了不快，更是從好多男生的臉上讀出了一種嘲諷，她有點後悔答應了蓋雨倩。她知道蓋雨倩是想為自己拉選票的，所以幫她一下是應該的，但沒想到這個事情還搞得這麽有影響，她現在可不想太出頭露麵的，因為自己可不想再去競選學生會主席什麽的，這個文藝部長已經讓他夠忙的了，還有她和柳成剛的感覺，她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她知道這個處女宣言一定對柳成剛有所觸動，但也不至於把臉拉得那麽長吧。他看沈鬧鬧的時候，或者在沈鬧鬧麵前，他的臉可不是那麽長的呀。

　　金大元找上了蕭湘。他遞上了他改編的劇本。還好，這讓蕭湘一下子沉浸到了話劇的氛圍中。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當你沉到戲裏麵去之後，你就不會管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的了。

　　蕭湘：“你今天的發言很好啊，漏水不滴。”

　　金大元倒謙虛了起來，小眼睛一眯，露出討好的神色：“那還不是幫你們一個忙嗎？”

　　蕭湘裝出驚訝的表情：“那我得感謝你羅，感謝韓國同學的支持。”

　　“怎麽樣，你請客，我買單。咖啡。”金大元也學會了這種話。

　　“好啊，等有時間吧。”蕭湘巧妙地對付了金大元的殷勤。從蕭湘的內心來講，她不反感金大元，甚至還有好感，但是這麽快跟一個韓國留學生喝咖啡那恐怕太引人注目了吧。

　　蕭湘很想把持好自己。雖然她的行為已經超出了人們的想像，或者說已經成了人們議論的一個焦點。如果她不出麵，光是蓋雨倩發動，那肯定影響不如她，好多人是衝著她來的，而好多的議論也當然是衝著她來的。所謂危牆之下安有完卵？

　　這個時候網上的議論已經超過對馬加爵的議論了。馬畢竟是一隻死老虎了，再嚼舌頭也嚼不出什麽來了。而處女兩個字不知會牽動多少人的神經啊，有好事者專門又搬出了各大學的處女排行榜來炒作，這當然是成為一種笑談了。北京電影學院、中央戲劇學院這種有知名度的藝術院校的處女率就幾乎為零了，而農業大學裏倒還是掛著些聖女果的——這些口水在校外似乎更有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