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跆拳道

第2章 美女的眼淚是真是假

　　入夜後的校園就顯得寧靜了，雖然校門口依然停著不少小車。現在的大學校門自然都是敞開的，各種培訓補習班幾乎能讓所有的人都能進入校門，隻是那些小車永遠也不能開進去。這是規矩，所以當沈鬧鬧從切諾基上跳下來的時候，那車就非常誇張地轟鳴著開走了。不知為什麽，這一幕一直留在了柳成剛的腦海中了，除了那個飛腿的動作，好像能把柳成剛踢倒似的……正當柳成剛在想像那個動作時，左腿一陣發麻，不用說短信來了。

　　短信是蕭湘發來的，讓柳成剛晚上8點鍾在學生會的辦公室等她。學生會的辦公室，實際上就是學生處辦公室又隔了一塊出來，像一個小會議室，沒有專門的辦公桌，但學生會的部長們都有鑰匙，所以有時這也就成了柳成剛和蕭湘借工作名義約會的場所了。也真是奇怪啊，今天一天，還真沒有想起過蕭湘呢。

　　每次兩個人單獨見麵，總要親昵地摟摟抱抱，這是少不了的規定動作，而且也總是柳成剛主動一點的，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今天當柳成剛想要親熱的時候，蕭湘卻把臉揚得高高的，在躲避著什麽。這令柳成剛不解。像以前雖然每次都是柳成剛主動，但蕭湘也會回以熱烈的擁吻，隻是柳成剛想進一步的時候，蕭湘才會緊緊抓住他的手，以保持她最後一點神聖的領地。每每這種時候，柳成剛反倒也冷靜了，他想，她整個人都是我的，整顆心，隻是時間和場合問題罷了，也許每一次在辦公室的約會是有點不夠浪漫的，學生會中至少有七八個人有鑰匙的，柳成剛也撞見其他同學在這裏親熱的。所以柳成剛對蕭湘的堅持表示理解。

　　但是今天這是怎麽了呢？

　　今天奇怪的是，蕭湘拒絕了柳成剛；更奇怪的是，今天一天，柳成剛就沒有想到過蕭湘。這更是匪夷所思的事。在平時，一天中大約有兩次，早上九點和下午四點，柳成剛是最想蕭湘的。最想，也就是身體氣味聲音笑容等全都融為一體了，也就是說，一天中至少有兩次，這一切都會緊緊包圍住柳成剛。雖說同在一個學校，但校園太大，有時要見上一麵也並非易事，所以當最想最想的時候，柳成剛都會給蕭湘發短信，以讓對方知道他的心思，有的時候，柳成剛也會想到，這可能是因為他們還有一點距離的緣故吧，所以那種在小說裏在影碟中出現過一萬次的情景，自己畢竟是一次也沒有體驗過，所以有的時候會特別想。

　　而每次收到柳成剛的短信，蕭湘都會會心一笑。應該說，這是她最為幸福的時候，起碼她是這樣認為的。這樣的基本每天兩次的短信頻率，大約有一年了，也就是說，大約有365天，無論寒假暑假，蕭湘都到感覺到來自愛情的那樣一種震動。

　　可是今天沒有。女孩子的心是十分纖細敏感的。上午在報到處，蕭湘已經注意到了柳成剛看章沈鬧鬧的眼神，這種眼神，正是一年前柳成剛看自己的那種眼神，這不是一種信號又是什麽呢？這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又是什麽呢？而且另一種信號卻沒有來，手機的短信信號。下午的也沒有來，憑蓋雨倩的密報，她知道了柳成剛把新生帶到了跆拳道館，柳成剛想在新生中發展會員的司馬昭之心已經路人皆知了。蕭湘是在自學戲劇的，最懂得察言觀色了。

　　“你怎麽了？”柳成剛關切地問。

　　“沒什麽。”照以往，蕭湘肯定是這樣一句台詞的。以往，蕭湘會把所有的不快和煩惱全部向柳成剛傾訴的，可是今天卻沒有了，今天的蕭湘隻是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戀人間的沉默是不是也這樣呢？要知道今天是蕭湘呼柳成剛到這裏來的啊，來了卻沒有好臉色。

　　“今天實在太忙了，沒給你發短信……”

　　“我現在發幾條好玩的給你，好嗎？”

　　“別這樣一聲不響嘛，告訴我為什麽好嗎？”

　　“求求你了，到底怎麽不高興了？”

　　柳成剛幾乎是有點央求了。

　　這個時候的蕭湘也知道，不能說，說了就成為吃醋了，而且是一種莫名的醋，但是不說又不舒服，自己不舒服，柳成剛更不舒服。作為一個女孩子，尤其是像蕭湘這樣的美女，男生的花招也見多了。有的時候他就不太明白，比如她看大一的新生，雖然也有帥哥，但都像小孩子似的，為什麽男生看大一的女生，都會瞪出烏賊似的大眼睛呢？這是一種趙多多等，用亞楠的話來說，是一種生物上的趙多多等。所以她想過了，對付柳成剛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就是冷遇他。

　　可是柳成剛哪見過這個架式啊。一年來雖然也鬧過不快，但那都是有原因的，比如柳成剛約會遲到了，比如蕭湘跟男生說話太多了，再比如蕭湘堅守陣地了。不像現在，蕭湘完全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作，這種由作而帶來的情緒，像江南的梅雨天那樣，會讓你渾身地不舒服。

　　一個是知道的，一個不知道。知道的不說出來，不知道的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蕭湘，就像一條寵物狗用不解的眼神望著主人一樣。柳成剛甚至發現蕭湘的眼裏噙滿了眼淚，這究竟是怎麽搞的啦？柳成剛越看越看不懂了。

　　“你到底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柳成剛畢竟不是寵物狗，然而他的詢問他的關切換來的依然是眼淚汪汪地沉默。柳成剛想摟緊一點坐著的蕭湘，他甚至已經用單膝下跪的方式才能湊近蕭湘，這個動作有點像話劇裏的動作，倒不是說柳成剛真的要給蕭湘下跪，而是蕭湘今天的身體非常僵硬，對柳成剛的任何親昵的動作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

　　身體語言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東西，有的時候我們的身體會背叛自己，有的時候身體又會捍衛我們的心靈世界。

　　不過還是很快的，蕭湘像是緩過了神來，他用麵巾紙擦了擦眼睛，有點幽幽地對柳成剛說：“你一定要搞跆拳道？”

　　柳成剛出了一口大氣，原來是為這個事情啊，柳成剛從釋然到感動，又一把抱住了蕭湘。柳成剛理解為這是蕭湘對自己的關懷和疼愛，怕他練跆拳道而受傷，單純的柳成剛啊怎麽能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呢？

　　“是啊，我是發起人，當然要帶頭啦，有什麽不妥嗎？”

　　“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蕭湘依然幽幽地。

　　“我們是業餘練練，又不會受傷的，你放心好了！”柳成剛鼓起胸脯捏緊拳頭擺了一個甫士。

　　“發起人就一定要參加嗎？你想想，散打、擊劍、圍棋、網球，你都準備參加嗎？你參加得過來嗎？”

　　“我隻參加跆拳道，這個是現在最流行的。”

　　“你不準備考研了嗎？”蕭湘繞來繞去繞了一圈，終於說出了問題的實質。

　　“這不影響我學習的，何況我還沒想好呢。要知道我很喜歡跆拳道運動，就像你喜歡演話劇一樣。”柳成剛隻得用比較推理法了。

　　“演話劇？”蕭湘自言自語了一句。她想，你柳成剛能了解能體會演話劇那種感覺嗎？那一言一語一笑一顰都會吸引全場人的呼吸，哪怕是一個很細微的動作，都會激起全場的喧嘩與騷動，你這跆拳道你一拳我一腳的，能有這個效果嗎？柳成剛的可愛，就在於永遠有一種男生的單純，這是蕭湘喜歡他的一個原因，可是有的時候。又覺得他太不成熟了。

　　“不就是練練身體嗎？我把班搞起來，如果能正常運轉的話，我可以退出的呀！”柳成剛還是在解釋著什麽。

　　“你就是不肯聽我嘛！”

　　蕭湘都有一點怨尤了，柳成剛隻能沉默。

　　蕭湘的怨尤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在蕭湘周圍，不乏追求者，有社會上的人，甚至有已婚的老師，有考研的許諾，有物質的誘惑，但是她覺得還是柳成剛給她的感覺最好，除了帥，是因為他的單純，而這種單純又是她蕭湘所能駕馭和控製的。

　　可是現在柳成剛竟然要我行我素了。這不是一個新的問題嗎？

　　這個夜晚很不爽，無論對於柳成剛還是蕭湘。蕭湘的腦子裏全是沈鬧鬧。柳成剛的腦子裏一會兒是沈鬧鬧，一會兒又是蕭湘。

　　不過柳成剛的想法畢竟和蕭湘不一樣，他的心裏還有著一種隱隱的期待和衝動。下個星期，道館就要正式訓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奧運冠軍要到學校裏來和大家麵對麵，要來為大家作表演了，特別是跆拳道冠軍陳中和羅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這個時候自己不好好表現一下，那怎麽行呢？

　　這時的柳成剛在心裏暗暗發誓，我一定要練給你們看，我一定要成為學校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