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鬧天宮

第四十五章 在尼亞瓜拉最深最黑最急的海溝裏，最凶險的是龍宮隊的主場

　　正當天宮禦花園的動亂平息下來之際，在東海上，散仙隊與龍宮隊這對冤家又狹路相逢了。大夥知道，散仙中的主力隊員鐵拐李呂洞賓藍采和等，當年鬥法術比試過海，各顯神通攪得龍宮一塌糊塗，龍太子年少氣盛，率水族眾將與他們大打出手，雖各有勝負，但龍宮的環境和資源也因此遭到嚴重破壞。雖後來有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調停，但各自也都還有些口服心不服。此事件，成為龍宮水族們勵精圖治的精神動力之一。如今，散仙隊作客龍宮，眾水族焉有不乘機報仇之理。隻是此次較量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球場上罷了。

　　比賽之前，敖廣與龜丞相商量：散仙隊隊員們雖是散仙，但畢竟是上仙，我龍宮這些小魚小蝦，少有幾個能與之對抗。好在這次是我們的主場，我們盡可發揮主場優勢。我們的優勢全在一個水字，要充分利用優勢，你馬上去幹這幾件事：一、選一處暗流最急的尼亞瓜拉海溝作比賽場地，讓八仙隻能顧了念避水訣而無法踢球。二、叫敖順、敖明、敖吉三位龍王備好十日之雨，在比賽當天一齊潑下。三、令天下所有大小海龍王，河伯和江神以及井龍王速帶部下前來助陣，比賽時不叫不喊，隻顧興風作浪便成。

　　龜丞相領令下去，不多時便將事情辦妥回來繳令。敖廣大鬆了一口氣，回宮睡了個安穩覺，養足精神，準備與八仙大戰一場，好將心中窩了很久的火氣發泄出來。

　　事實上，對於多年前的那一次糾紛，耿耿於懷的不獨是龍宮諸水族。散仙隊一方，惦記著此事的也大有人在。鐵拐李自不必說，但因為他是領導，不便將情緒宣揚出來。而藍采和與韓湘子，當年被水族們擒入龍宮，慘遭羞辱，此事已成為為數不多的幾點恥辱深深烙刻於心中。雖後來搬泰山填海，借三昧真火煮海，也使海中諸族慘遭損失，也算報了仇，但因為二位神仙曆來行狀光輝，汙點甚少，故而心性極高，將仇依舊深記於心，此次入龍宮，雖不能砍瓜切菜刀劈斧斫，將眾水族視若砧上之魚，但畢竟可以名正言順將當年未較出輸贏的戰鬥以另一種方式決出勝負。決戰前夜，散仙隊各位神仙齊聚黃鶴樓上飲酒，把盞談笑之間，笑看天地風雲；醉裏擊劍長歌，揮灑殘陽如血。黃鶴樓外，風牆動，龜蛇靜，好一派大戰之前的肅殺景象。

　　比賽如期舉行。散仙隊諸位神仙駕雲至東海之濱，早有巡海夜叉率蝦兵蟹將列隊迎接。那巡海夜叉，雖表麵彬彬有禮，不失分寸，其實暗中早領了龍王手喻，令他不分出水道，眾仙要想入海，自去想辦法解決。巡海夜叉與鐵拐李寒喧一陣，將恭維話和客氣話說了一大堆之後，很有禮貌地頭前帶路，一入水，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藍采和怒道：龍王這廝，欺我等不諳水性，此次客場，必凶多吉少。待下次，我們定將那主場設在火焰山上，將這老泥鰍烤成幹泥鰍拿去喂貓，萬能解我心頭之恨。

　　鐵拐李道：此乃龍王不自信的表現，未曾交手，便已露怯，各位不必介懷，打足精神，此仗我們必勝。

　　當下，眾仙打起精神，念動避水咒，海麵頓時波開浪湧，分出一條通衢大道來，眾位神仙一路殺氣騰騰，直奔深海而去。

　　巡海夜叉其實走得並不遠，隻不遠不近地與眾仙隔著一段距離在前麵帶路。

　　走了一程，忽覺前方黑浪洶洶暗流狂湧。鐵拐李暗忖：龍王這小子忒精，居然要將球場擺在漩渦深處不成？若是那樣，隊員們保自身平安都困難，更甭說還要踢球。於是大聲問前麵帶路的夜叉，此處離賽場多遠？

　　夜叉答道：不遠。

　　鐵拐李暗暗叫苦：果不出所料，龍王使出最頭痛的撒手鐧。如此一來，如何得了，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此時，浪更急，流更凶。眾仙的避水咒辟出的道路也更窄更擠，稍有停頓，便有打濕衣衫的可能。為免沒頂之災，一個個念口訣都自顧不暇，安敢再作他想。

　　這時，漢鍾離有些急了，大叫道：如此比賽環境，即使勝我又如何？各位兄弟，且隨我上天找玉帝理論，好求得個公平競賽的環境。

　　他盛怒之際，口中忘了避水咒，一個浪頭撲來，海水既鹹且澀，險些將他的眼淚嗆出來。

　　鐵拐李道：比賽環境確實不公平，但賽期臨近，如果退場，必然被判棄權，既輸了比賽，還恐被那老泥鰍笑我等怯場，貽為天宮笑柄，莫如我們先到賽場，找比賽監督聲明理由，請他出麵調教，眾仙以為如何。

　　眾仙口中要念口訣，隻有點頭應承，於是大夥齊心合力，念動咒語，加速朝前行進。不多時，聽見雷鼓翻天，比賽場已近在眼前，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鐵拐李也不與接待的蚌女糾纏，徑直往比賽監督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