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

第24章 有形無形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聖人雲：“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在向陳玲闡述完自己的無商之道後，江北秋就回到了紛眾集團。看到江北秋恢複了神采熠熠的狀態，大華、劉凱、王莉、李娜等一幹老員工興奮之餘，對集團的前景又燃起了希望。

　　在紛眾集團總經理辦公室內，江北秋坐在老板台後聽著每個人的匯報。看到這些與自己一同闖天下的戰將江北秋也感到非常欣慰。

　　“要是白雪也在就好了。”所有人匯報完工作後，王莉忽然歎了一聲。

　　江北秋沉默了。大華輕輕拉了拉王莉的手，王莉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低下頭，不敢再看江北秋。

　　“白經理現在怎麽樣？”江北秋抬起頭問大家。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王莉開口了，“白雪一直在和小顧鬧離婚，倆人分居一年多了也沒離成。為了管理公司，小顧特意把遠在加拿大的顧慧蘭請回來。白雪住在娘家，什麽也沒做”。

　　“哦”江北秋點了點頭，說：“你們都出去做事吧”。

　　幾個員工相續退了出去。江北秋站起身，走到寬大的落地窗前，凝望著外麵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城市，喟然長歎。他意識到，如果自己要想在廣告界做出一番大事業，沒有白雪的助力是很難的——一定要把白雪請回來！他這樣想著。

　　白雪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好。這樣想離舍不得，想合又合不成的局麵折磨得她和顧正平都筋疲力盡。她知道要想讓顧正平重新接受自己還需要時間。

　　白雪的娘家距海邊不遠，她每日黃昏便去海邊散心。落日的壯美，海的波瀾壯闊會令她暫時忘卻煩惱。她正坐在海邊的岩石上眺望遠方，一個柔美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雪兒妹子，你在想什麽呢”？

　　白雪緩緩轉過頭，不禁一下子驚住了——陳玲。

　　陳玲依舊那樣美麗而優雅，可是，白雪卻憔悴了許多。陳玲心頭不由一陣酸楚，她輕輕來到白雪身邊，同她並肩坐了下來。

　　“姐姐，你怎麽來了？”白雪問：“薑哥他恢複得怎麽樣了”。

　　“北秋恢複得不錯，他前天已經回公司上班了。”陳玲輕柔地說。

　　白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隻是迷茫地眺向遠方灑滿落日餘輝的海麵。

　　“你和小顧怎麽樣了？”陳玲關懷地問。

　　“還能怎麽樣？”白雪幽然歎了口氣，不作聲。

　　“都是北秋害的！“陳玲也歎了口氣，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姐姐能夠不恨我，我已經很滿足了！”白雪說。

　　“我知道你是真心愛過北秋的！”陳玲說。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不要再提它好嗎？”白雪幾乎用哀求的語氣說。

　　“好吧，我們都不提了！”陳玲說：“我今天來找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姐姐找我什麽事？你說吧！”白雪說。

　　“北秋讓我來請你回紛眾集團擔任副總經理。”陳玲真誠地說：“紛眾集團的發展離不開你”！

　　白雪驚愕地看著陳玲，隨後一聲歎息，“謝謝姐姐今天能來看我，可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你說我還能回紛眾嗎”？

　　“不管怎麽說，紛眾也是你的一部分啊！“陳玲動情地說：“北秋這次九死一生，還決心要在廣告界做一番大事業。難道我們就不能拋開兒女私怨助他一臂之力嗎？

　　在廣告界做一番大事業也是你一直的心願啊！雪兒，你是做大事的人，我相信你”！

　　白雪感激地望著陳玲沒有做聲。陳玲則把目光投向了大海，尤自歎道：“看到了嗎，海是如此遼闊，落日是如此壯美。我們的人生又何嚐不能波瀾壯闊呢”！

　　江北秋正在辦公室中醞釀新的計劃，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江總，我來向你報道了！”一個溫柔的女性的聲音。

　　江北秋抬起頭——白雪神采熠熠地站在他麵前，儀態端莊而大方。此番重逢，二人竟有了恍如隔世般的滄桑感！

　　“白雪！你終於回來了！”江北秋愣了半響，突然起身繞過老板台走到白雪麵前，伸出手去。

　　白雪彬彬有禮地同他輕輕一握，微笑著說：“我來聽候江總的調遣”！

　　江北秋親自搬來一把椅子放到老板台對麵，說：“我這次重回紛眾帶著一個稱霸濱海，進軍全國的夢想。現在你回來了，我這心裏也就有了底”！

　　白雪的心裏忽然升起一陣要哭的衝動，可是，此刻的白雪畢竟不是從前了，她微微一笑，從容地坐在江北秋的對麵。

　　江北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雙手扶在老板台上，身子向前傾斜，認真地問：“我正在思考集團發展的前景，你跟我講講你的想法”！

　　白雪從容地說：“集團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依我的意見應該迅速擴大我們的業務範圍，同行業巨頭們展開全麵的競爭。”！

　　“是到逐鹿中原的時候了！”江北秋頓有英雄所見略同的感慨，問道：“你認為我們首先應該在哪些領域發動攻勢”？

　　“印務方麵是吉強廣告公司獨霸天下的局麵。價值半個億的海德堡印刷機我們目前也無力購置。即便是我們進入印務領域，也隻能在中低端市場與其展開競爭。這樣做會得不償失。因此，印務領域暫時無論如何是不能涉足的。”白雪有條不紊地說。

　　江北秋微笑著點頭，白雪雖然離開廣告界一年有餘，但她對於廣告界的洞析卻從來沒有停止。這使他更加堅信自己把白雪請回來決策是正確的。

　　白雪繼續說：“由於我們在亮化工程上取得了巨大成功，其它一些行業巨頭也開始加強對這個領域的關注。今後，亮化工程領域內的競爭將更加激烈。因此，亮化工程也不是我們應該發起挑戰的領域。”白雪繼續分析。

　　“那你說我們首先應該在哪些領域發起攻勢呢？”江北秋微笑著問。

　　“影視廣告！”白雪堅定地說：“市電視台廣告部與時代廣告公司的合作在四個月後結束。在以往的合作過程中，雙方有過很多不愉快的經曆。以我的判斷，市電視台廣告部無意再與時代公司進行合作，他們一定會另尋合作夥伴。吉強、華府、金鼎他們的強項又不在影視廣告領域。因此，這是我們率先發動攻勢的絕佳領域和絕佳時機”！

　　“未出茅廬而天下三分！白雪，你真不愧是我的女中諸葛啊！”江北秋由衷地讚歎，“就按你說的，我們馬上成立紛眾影視廣告公司！而且，這個項目由你親自負責”！

　　江北秋激動得站了起來，身子繼續前傾，說：“白雪，你想聽聽我對為商之道新的理解嗎”？

　　“當然！”白雪笑吟吟地說：“我這身本事都是跟著你學來的，你的新理論我當然要洗耳恭聽了”。

　　江北秋淡然一笑，重新回到座位上，說“吉強、華府等行業巨頭的實力還不是我們現在所能抗衡的。我們無論在任何領域向他們發起攻勢都不能硬拚，而要以智慧為上。”江北秋說道：“我想做的是化有形為無形，增加我們無形的實力。以我們無形的實力去搏擊他們有形的實力……”

　　“化有形為無形？”白雪喃喃地說，靜聽江北秋的闡述……

　　“無商是我今生對為商之道的最終理解，我想找個機會來證明它。在證明完自己的商道之後，我就準備退出商海！”江北秋感慨著，“所以，我想讓你來幫我完成我在商界最後的願望”！

　　白雪聽完江北秋闡述無商之道的理論，情緒尚未從激動中恢複過來又聽他說要退出商界，驚愕之餘不由歎道：“待我功成之日，即當歸隱。世上真正能有臥龍先生這種情懷的又有幾人！江總要做其中一個嗎”？

　　這次重新合作，二人都感到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已經完全被一種更廣闊更博大的情懷所取代。在這種更加廣闊，更加博大的情懷驅使下，從前的愛與恨，情與怨都變得那樣微薄。二人之間的感情已上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在有著廣闊胸襟和遠大誌向的男女麵前，愛絕不是最高的情感境界，默契才是！

　　江北秋與白雪的再度攜手煥發出強大的威力，經過不到兩個月的籌備紛眾影視廣告公司就迅速成立，而且人員配備合理，技術力量雄厚。

　　濱海市電視台廣告部與時代廣告公司的合同還沒有到期，江北秋已授意白雪同市電視台就新的合作方案展開探討。接頭和協商工作進行得異常順利，以至於江北秋都要提前召開慶功會了。

　　可是，就在江北秋把白雪派出去，準備和市電視台廣告部的王主任簽合同時，意外發生了——

　　白雪離開公司前去和王主任碰頭，不到半小時，秘書就敲門走進江北秋的辦公室。

　　“江總，白總的電話”。

　　“你快接進來。”江北秋心頭隱隱升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江總，事情可能有些變化。”白雪的聲音略顯焦急。

　　“你先別急，說說具體情況。”江北秋安慰著白雪。

　　“我到了約定的酒店，可是沒有看到王主任的人。我給他打電話，他的語氣也有些含混不清。我預感到這裏麵可能有些變化。”白雪憂慮地說。

　　江北秋沉默了一會兒說：“王主任確定不會來見你了嗎”？

　　“這倒是沒有說準，但聽他推三阻四的語氣，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變故。”白雪說：“我這階段和他們電視台廣告部的一個職員張小南私人感情處得不錯，我打算等他們下班後約她出來見麵談談，看能不能探聽到什麽消息”。

　　“好吧，下班後你想辦法把她約到凱旋門大酒店，就說我請她吃飯。”江北秋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就不要開自己的車去了，我看這樣吧，你打一輛出租車想辦法把她攔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明白。”白雪應著，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江北秋立刻吩咐秘書去凱旋門大酒店訂下一個商務包間。自己則提前半個小時趕了過去，等候白雪和張小南的到來。他感到，原本進展很順利的事情，突然發生變故，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內情不是他所了解的。而要想解開這個內情，尋找對策必須在張小南身上找到突破口。

　　張小南是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大學畢業後就被分配到市電視台廣告部上班。下班後，張小南正走在趕往公交車站的路上，一輛出租車忽然停在她身邊。白雪從車窗內探出頭，笑吟吟地說：“小南，上車”。

　　“雪兒姐，怎麽是你啊。”張小南有些驚喜，上了出租車。

　　“怎麽，不談生意就不能看看你了。”白雪微笑著說。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兩個人的感情已相當融洽。

　　“請你吃頓飯，不算是我行賄吧。”白雪俏皮地說。

　　“那你天天向我行賄吧！”張小南笑著問：“去哪兒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雪淡淡地說。

　　二人閑聊著，車子駛到凱旋門大酒店門口停了下來。張小南有些遲疑，問：“雪兒姐，你請我在這裏吃飯”？

　　白雪微笑著點點頭。張小南狐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我看你是有什麽求我幫忙吧”？

　　“鬼丫頭還挺精的！“白雪輕笑，道：“說實話吧，是我們江總要請你”。

　　“江總？”張小南略顯遲疑。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們薑總不吃人的。”白雪說著，挽起張小南的手向裏麵走。張小南雖有些不情願，但事已至此也隻好隨白雪擺布了。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二人來到江北秋預訂的商務包廂。見到二人進來，江北秋急忙起身，微笑相迎。白雪為二人簡單介紹。見到江北球為人和善並不似一般商人狡詐，張小南心下稍安。

　　“江總是大忙人，讓您請我，實在不好意思。”張小南禮貌地說。

　　江北秋友好地一笑，“這階段我們和你們廣告部協商合作事宜，沒少給您添麻煩。一頓飯而已，何必在意呢”。

　　聽到江北秋說起合作的事，張小南低下頭，默不作聲。江北秋見氣氛略顯尷尬，忙從手包裏取出一張會員卡遞給白雪。白雪會意，將卡遞到張小南身前，說：“小南，這是我們公司頭陣子發給女員工的藍夢鄉美容優惠卡，可以打七折的”。

　　年輕的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張小南雖不經常去藍夢鄉美容院，但對於那裏的優惠卡還是認得的。白雪遞給她的哪裏是什麽優惠卡，而是藍夢鄉美容院贈送給重要商業夥伴的鉑金會員卡，憑此卡可以在藍夢鄉得到價值五千元的美容用品及為期一年的免費服務。

　　張小南猶豫片刻收起鉑金會員卡，抬起頭，問道：“江總、雪兒姐，你們請我吃飯是想知道為什麽今天王主任沒和你們簽合同的事兒吧”？

　　張小南如此直率倒讓江北秋和白雪吃了一驚，二人相對一視。白雪微笑著說：“我感到很奇怪，我們一直和你們廣告部談得很好，而且，我們的條件也是很合理的，為什麽王主任今天突然變得遲疑了呢”？

　　“那不幹王主任的事兒。”張小南爽快地說：“今天早上，劉副台長把王主任叫去。王主任回來後很不高興，還發了頓牢騷”。

　　看來，這裏麵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江北秋和白雪更加堅定了事先的判斷，靜待張小南的下文。

　　張小南話匣子打開，就再不遲疑，“吉強廣告公司你們應該知道吧。我勸王主任的時候問過他發生了什麽事情。他說吉強的老總張天來找過劉副台長，他們的影視廣告公司也有意要與我們合作”。

　　張天來——二人恍然大悟！

　　從凱旋門大酒店回來的路上，江北秋默默念叨：“張天來！我們和吉強公司的正麵競爭這就算是開始了”！

　　“吉強公司可是個強勁的對手啊，我們得仔細研究拿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才行。不然與市電視台的合作就要落空了。”白雪憂慮地說。

　　在濱海廣告界，吉強確實是一個令所有對手都望而生畏的龐然大物。江北秋沉思良久，忽然說道：“我聽說孫副市長退休前把他的秘書胡鳳文提拔為宣傳部長了”。

　　“是啊，怎麽把他給忘了呢！”白雪驚喜地說：“他要是能出麵，我們這次就贏定了”！

　　“咱們目前還與他和孫副市長共享著深圳路商貿街的路橋廣告位，他怎麽能不出麵呢！”江北秋胸有成竹地說。

　　江北秋正坐在辦公室中籌劃見胡鳳文的事情，秘書敲門走了進來，“薑總，大廳裏有個人說要見您”？

　　“有沒有預約？”江北秋還在想著如何與胡部長打交道，心不在焉地問。同官打交道一定要謹慎從事，不能出半點紕漏。

　　“沒有。”秘書回答。

　　“那就說我不在。”江北秋頭也沒抬地說。

　　“他說……他說他叫黃問。”秘書怯聲聲地說。

　　“黃問！”江北秋驚叫了一聲，霍然起身。

　　黃問是王曉玲大姐的同學，也是文聯的主任。記得紛眾公司在瀕臨破產的時候，就是黃問把首屆民間藝術博覽會的宣傳和布展工程交到江北秋手裏，從而挽救了紛眾紛眾公司一命！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紛眾公司開始走出低穀，邁向輝煌！

　　與黃問短暫的合作，給江北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後來接觸了李剛、孫副市長、胡鳳文這些人，江北秋更感到黃問能在漁龍混雜的官場始終保持一份率真是多麽的可敬可欽可佩的事！

　　“他是紛眾的恩人啊，還不快請！”江北秋激動地說：“不！不！我親自去接他”！

　　看到江北秋如此激動，秘書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也更弄不清這黃問是何方神聖了，隻得機械地跟在江北秋身後。江北秋的辦公室在江山大廈如今的紛眾大廈七樓。江北秋乘電梯直奔一樓接待處。

　　黃問正坐在接待處前麵的沙發上悠閑地吸著煙，一晃數年未見，他依舊是那副藝術家的神態。

　　“黃主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過罪過！”江北秋老遠就大聲打著招呼，伸出手去。

　　黃問見到江北秋，吸了最後一口煙，將煙掐滅在煙灰缸中，然後吐了個大大的煙圈，站起身向江北秋走去。

　　兩個人緊緊握手。黃問笑道：“幾年未見，江先生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啦”！

　　“這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能忘了您當初的幫助啊！”江北秋坦率地說：“黃主任裏麵請，咱們到我辦公室好好聊聊”！

　　黃問用手點指江北秋笑道：“恩，不錯！還是當年那品性”！

　　二人親熱地來到江北秋的辦公室。江北秋親自為黃問沏上一杯香茶雙手捧到黃問身前，說：“您嚐嚐，這是雲南的普洱”。

　　黃問接過茶輕啜了一口，讚道：“不錯，這味兒地道！不過這幾年普洱炒得有些過熱啦”！

　　“是啊，我擔心早晚有一天普洱要崩盤。”江北秋說著坐到黃問身邊的沙發上。

　　黃問將茶放到二人之間的茶幾上，說：“江先生，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呐”！

　　黃問還是當年直率的脾氣。同這樣的人打交道，江北秋覺著心裏暢快，說道：“有什麽事兒，您吩咐就是了”！

　　“吩咐，我可是不敢。”黃問連連擺手，說：“我是來求你幫忙的啊”！

　　“您說吧，我但能做到一定盡力！”江北秋爽快地說。

　　“那我可就直言了。”黃問說：“希望工程，你聽說過嗎”？

　　江北秋點頭笑道：“黃主任忘了，我就是老師啊，怎麽會不知道希望工程呢”！

　　黃問繼續說：“咱們濱海要興建一所希望中學，專門解決城市及周邊地區貧困孩子的就學問題。為了籌集建校的資金，市委高書記指派我們文聯舉辦一場大型文藝晚會，主題叫‘希望之星’。

　　可是，濱海的工商界人士對這場募捐晚會興致不高。晚會還有一周就要開幕，組委會現在一共才募集到二十萬。高書記發了脾氣，讓我們都下到企業來搞宣傳，拉讚助啦！

　　我也不認識什麽做生意的大款啊，想來想去就想到你了——”

　　黃問說完望著江北球，看他的反映。江北秋思索片刻，道：“建希望中學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我們紛眾集團絕對大力支持！

　　這樣吧，黃主任您稍等，我馬上就給您答複”！

　　江北秋如此爽快倒著實出乎黃問的意料，連日來，他跑企業拉讚助沒少看人家臉色，這對於素來清高的黃問來說不能不算是一個沉重打擊。他激動得一時竟不知說什麽才好。

　　江北秋走到老板台前，拿起電話對秘書說：“讓白總和財務主任馬上到我這裏來一趟”！

　　不多時，白雪和財務主任來到江北秋的辦公室。白雪和黃問也算是老相識了，二人熱情寒暄。江北秋坐到老板台後，簡單把黃問的來意做以介紹後，問財務主任：“李主任，咱們賬上還有多少富餘資金”？

　　財務主任回道：“我們昨天剛收到蒙古狼服飾集團在黑龍江的裝飾款一共是一百五十萬，目前隻有這筆錢暫時沒有用途”。

　　江北秋點點頭，沉思了一會兒，抬起頭征詢白雪的意見，說：“白總，我打算拿出一百萬來捐助希望中學，你看怎麽樣”？

　　一百萬！黃問驚得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白雪也顯得很吃驚，不過她很快明白了江北秋的用意，微笑著說：“捐資助學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我們公司現在有這個實力，為希望工程盡一份心力是我們的責任和義務。

　　再說啦，江總現在還是教師的身份呢，比別人多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啊”！

　　江北秋讚許地點點頭，說：“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下來吧！李主任，你把這筆錢準備好，無論遇到什麽情況都不能動”。

　　財務主任還未從震驚中醒來，木然地點著頭。

　　送走黃問，白雪走到江北秋身邊，輕輕地問：“江總，這就是在踐行你所謂的無商之道吧”？

　　江北秋回過身望著她，微笑著說：“知我者，白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