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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林鍾英不知去向 巡撫府再起波瀾

  九月九日重陽節,這天,清安泰興致勃勃地按照漢人習俗,帶領府內的屬下與幕賓們到城外郊遊登高。並非是附庸風雅,也不是真有此閑情逸致,這是他籠絡人的一種方法。

  可老天不作美,行前朗朗的碧空上萬裏無雲,豔陽高照,剛剛出門,天上就飄來陣陣烏雲。一行人沒走多遠,老天就淅瀝瀝下起小雨。

  清安泰笑道:“得,我就是個窮忙的命,好不容易今兒個想跟大夥出來玩玩,老天卻不幫忙。諸位,別猶豫了,打道回府唄。”

  幸虧轉回的快,他們剛回到巡撫府,雨就嘩啦啦下大了。

  眾人乘興而出,掃興而歸,失去一次曲水流觴,飲酒賦詩,可以在巡撫大人麵前展露才華的機會,一個個都有點不大開心。

  清安泰看在眼裏,笑了笑,對眾人說:“別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是不是老婆被和尚拐跑了啊?你們都給我開心點,等會我叫‘遊人醉’酒家送幾桌酒菜來,諸位就在這裏賞雨、飲酒、賦詩,我這園子比那蘭亭也差不到哪兒去。”

  眾人笑道:“大人別是耍我們,把我們酒癮勾上來了,最後卻沒那回事。”

  清安泰也笑道:“一人二斤花雕,誰也不許少喝。賬房,你看看要幾桌,現在就去辦,別琢磨著給我省錢。”

  眾人一聽,立即個個喜笑顏開。

  清安泰今日心情特別好,他笑著跟石靜山說:“好久沒跟先生手談了,咱倆也偷偷閑,下盤棋去。”

  石靜山笑吟吟跟著清安泰來到議事房,找出副圍棋,就在平日公幹的桌子上擺開戰場。

  清安泰執黑,剛開局,文案就派人送來了臬司衙門的公文。

  清安泰一看,是朱理寫的關於林鍾英家案情通報,說臬司已傳喚了原告,但原告林鍾英已經不知去向,存檔待辦。

  清安泰對林鍾英“不知去向”雖然也感到有點奇怪,但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打官司半途而廢與中途撤訴的事畢竟也不稀罕。

  他隨手把通報遞給石靜山,自己依然對著棋盤苦苦考慮著棋局形勢。石靜山一改小飛守角的定式,弄險使出打入對殺的怪招,使清安泰舉棋不定,陷入沉思。

  但石靜山看了朱理的通報後,卻以他刑名特有的敏銳,向清安泰提出疑問:林鍾英一直在執著地打官司,好不容易巡撫大人過問了他的案子,要按察司“速提確訊,俱實詳辦”,朱理也準備審理了,怎麽在這個時候他卻“不知去向”了呢?這太不合情理了!難道這個林鍾英被人害了?!

  清安泰覺得石靜山所慮不差,溫州府別再平地裏冒出個殺人滅口的人命大案來!他可不想出什麽亂子,於是決定派個細心能幹的捕快暗中到林鍾英家附近去打探打探。

  待安排好這件事,雨也住點了,“遊人醉”酒家把筵席也送來了。

  正好棋局的形勢也不妙,清安泰一笑起身,投子認輸:“甘拜下風,走,喝酒去。”

  清安泰派出的便裝捕快來到平陽北港,直接找到地保李玉生家。說明自己是省裏的公差,找林鍾英有事。

  李玉生告訴他不知道林鍾英去哪了,他也好久沒見到林鍾英。估計,興許是出遠門了。

  便裝捕快問李玉生最後一次是幾時見到林鍾英是什麽時候,李玉生說是在莊以蒞周年忌日的時候,就是八月中下旬。

  然後便裝捕快決定到林中英家問問。

  林鍾英家裏,林溫氏帶著林詠蓮在供桌前燒香。

  中堂前的供桌上麵又加上了一個供桌,上麵的供桌上,供奉著一尊白瓷觀音菩薩造像,觀音菩薩前有個香爐。

  林溫氏站到凳子上,把點燃後的佛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爐內。然後,林詠蓮把林溫氏攙扶下來。

  林溫氏拉著林詠蓮一起跪下,恭敬地磕了三個頭。說:“菩薩在上,弟子林溫氏,今日許願:若能保佑我家打贏這場官司,弟子當為妙果寺親寫血經《金剛經》一部,以表虔誠,阿彌陀佛!”

  磕完頭,林詠蓮問:“奶奶,你怎麽叫人把兩個供桌摞在一起了啊?”

  林溫氏嚴峻地說:“這就叫燒高香,許大願。”

  林詠蓮:“哦,奶奶向觀音菩薩許的是什麽大願啊?”

  林溫氏:“假如你爹爹這次去京城把官司打贏了,我就每天用鋼針刺破手指,放一小酒杯鮮血。”

  林詠蓮大驚:“啊,為什麽啊?”

  林溫氏:“我立下誓願,要用鮮血抄寫一部《金剛經》奉送給妙果寺。”

  林詠蓮:“啊,哪多痛啊!”

  林溫氏:“那不算痛,心痛才是痛啊。”

  祖孫二人正在說話,聽見有人敲門。

  林詠蓮打開大門,問:“你找誰呀?”

  便裝捕快說:“小姑娘,林鍾英是你什麽人啊?”

  林詠蓮:“是我爹。”

  便裝捕快:“你爹到哪去啦?”

  林詠蓮尚未開口,林溫氏走出門,問:“什麽事?”

  便裝捕快:“請問大娘,林鍾英先生在家嗎?”

  林溫氏打量他一眼,搖搖頭說:“他不在家,出門了。”

  便裝捕快:“林先生什麽時候能回來呢?”

  林溫氏說:“不知道,你是什麽人?找他有什麽事情嗎?”

  便裝捕快:“我是官府的人,來請他去問問你家的案子。”

  林溫氏:“哦,那你請回吧,我們家裏人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便裝捕快:“哦?大娘,這話說不過去啊,難道他出門還不跟家裏的人招呼一聲?”

  林溫氏:“我們的確不知道他到那去了?”

  林溫氏走進門,把門關上。

  便裝捕快不甘心,來到村外路口,走上前在向一鄉民身背糞箕,手拿小鐵鏟在揀豬屎鄉民打聽:“請問老鄉,你最近見到林鍾英沒有?”

  鄉民搖頭:“沒有,我好久沒見到他了。”

  便裝捕快:“哦,那他會到哪去呢?”

  鄉民:“告狀唄,他能到哪去?他隻要出門,就是去告狀。”

  便裝捕快:“哦……”

  捕快花了好幾天工夫也沒能打聽出林鍾英的下落,回來後隻得按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如實向清安泰稟報。

  “大人,小人打聽出林鍾英在八月二十日早上,還在靈溪大門村祭祀莊以蒞,因為莊以蒞是他的姨表兄,但當天下午就再沒人見過他。中午時,北港有人看到他是帶著行李,跟他舅舅溫乃玉一起離開家的。小人到溫乃玉家也打聽過了,但也沒人知道溫乃玉的去向。從林鍾英與溫乃玉家裏人的言談舉止看,他們好像知道他倆的去向,但都守口如瓶,不肯吐露。故小人推測,林鍾英被人謀害的可能性極小。林鍾英的父親是六月初七死的,按道理他還是在熱喪之中,不說守孝三年,以他讀書人的身份,至少也應當守孝百日。何況,當地人人都說,林鍾英是個大孝子。小人覺得,他好像是為著什麽很要緊的事出門的。”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沒什麽意外就好。”清安泰在書房裏悠閑地擺弄著博古架上的假山盆景,自嘲地笑笑,說:“我是看戲掉眼淚,替古人擔憂。”

  石靜山坐在書案旁邊的藤椅上,一言不發,隻悶頭大口吸著他的旱煙。

  “得,咱們是自作多情。”既然這個林鍾英不會有什麽意外,清安泰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把假山盆景上的一個小涼亭換個位置,看了看,又在假山的半山腰上加座寶塔。然後輕鬆地說:“今晚我們到樓外樓吃飯去。你知道他那裏有道叫‘千裏飄香’的菜嗎?嘿,就是一碗臭豆腐!不過,那玩意味道還真不錯——”

  石靜山含著旱煙袋,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既得意又古怪的笑容。

  清安泰奇怪地問:“你怎麽啦?中邪了?”

  石靜山在吞雲吐霧中突然來了一句:“清公,現在是彈劾阿林保的時候了。”

  “什麽?你不是在說夢話吧?”清安泰一聽,再沒心情擺弄假山了。

  “現在是搞垮阿林保的最佳時機。”

  “為什麽?”

  “我相信,林鍾英是進京告禦狀去了。”

  “啊?!”

  “是的,我敢斷定。”

  “憑什麽?你憑什麽就能斷定他是進京告禦狀去了?”雖然石靜山有料事如神“賽諸葛”的美譽,但清安泰還是覺得這個判斷有點玄乎,有點莫名其妙。

  石靜山收起旱煙袋,侃侃言道:“我算了一下,這一兩年之內,林鍾英到巡撫衙門三次,到臬司衙門五次,多次到道台、知府衙門,其中還到閩浙總督衙門去過。這股耐心、倔強,何等堅毅?他焉能輕易罷訴?何況,大人已經嚴命臬司‘速提確訊,俱實詳辦’,他此時哪有外出之理?林鍾英上次在狀上曾說‘惡人朱宇泰因理虧不法,欲求謀和,然無辜刑母大仇,天理國法難容,焉能私了?我與此賊不共戴天!’,連被告想私了講和他都不答應,可見他林鍾英一定是要把這場官司打到底的。再則,作為一個孝子,在父親的熱喪中外出豈非咄咄怪事?八月二十日他祭祀莊以蒞,因為那是莊以蒞的周年忌日,而林鍾英與莊以蒞倆是姨表親。林家的事,直接起因就是溫州府派官兵到他家搜捕莊以蒞引發的。我琢磨著,林鍾英跟他的舅舅一定是進京上告去了!清公,你得弄清了,這林鍾英的舅舅,也就是那個被阿林保屈殺的莊以蒞的舅舅!林鍾英的母親與莊以蒞的母親,都是這個溫乃玉的親姐姐。林鍾英與溫乃玉一起出去,就不單是要為老林家的冤屈上告,他們一定會把屈殺莊以蒞、許鴻誌的事翻出來!為了引起皇上的重視,也一定會把平陽縣私加皇糧,溫州府與阿林保謊報平陽‘民變’的事全部給抖樓出來!”

  清安泰一麵聽,一麵連連點頭:“哦,嗯,嗯,有道理!”

  “清公,我們應該馬上向皇上投遞彈劾阿林保的折子,跟林鍾英上下遙相呼應。我敢說,皇上看了林鍾英的狀子,再見到咱們這個折子,一定會龍顏大怒,頒旨嚴究此事!您瞧吧,別看阿林保的公子進宮了,這私加皇糧,謊報‘民變’,濫殺無辜的事情一旦捅出來,沒他好果子吃,有熱鬧。”

  清安泰來回踱著方步,反複斟酌著,思考著。

  他把嘉慶皇帝賜給他的瑪瑙扳指從手上取下來,又戴上;戴上,又取下來,但還是不能決斷:“林鍾英的去向,先生猜測的很有道理,上折的設想,路子也對,按這個想法去做,結果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隻是……”

  石靜山看出清安泰心有顧慮,問道:“大人在想什麽?您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妥嗎?”

  清安泰坐到椅子上,把眼睛一閉:“我是在想,這林鍾英到北京告禦狀,是我們一廂情願的設想。萬一那個林鍾英沒到京城,或者他在進京的路上生出了什麽變故,比如得病了?甚至讓小毛賊給殺了?這都有可能,要是那樣的話,豈不就隻是我一個人在皇上麵前唱獨角戲了嗎?”

  石靜山想想也是,這個顧慮是有道理的。

  但他腦子轉得快,有得是主意:“大人,這樣辦,咱們派人帶著折子到京城去,先不上遞,等有了林鍾英來告狀的消息後咱再遞上去。他要告禦狀總得要經過刑部,或都察院這兩道門檻,刑部的案子,一般都會同都察院才上達大內。量林鍾英他一介書生,還沒能耐把狀子直接遞到萬歲的龍案上。大人隻要跟左都禦史特克慎疏通一下,請特克慎大人在接到林家的狀子或刑部轉來他家的案子後,跟我們打個招呼。我們到那時再上折子,這樣不就萬無一失了嗎?假如林鍾英去了京城,而咱們沒動作,豈不是錯失良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清公,現在是機不可失!”

  都察院的長官左都禦史特克慎是清安泰老友,也是阿林保的宿敵,要他通告一下這個無關緊要的消息自是沒有問題。清安泰感到這樣安排的確是萬無一失:林鍾英若來京告禦狀,就雙管齊下,同時遞上這本參劾阿林保的折子;林鍾英若是沒有消息,就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等待時機。如此進退自如,一切動作都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甚妙。

  “好,就這樣定,我立刻安排進京的人選。”清安泰說。

  石敬山再次請纓:“這件事幹係太大,還是我親自到京城走一趟穩當。交淺而不可言深,別人去不合適。我跟特克慎大人認識,談過幾次話,彼此還能深談,比別人去說話要方便得多。”

  清安泰十分感動:“去年冬天先生為此事到福州去,連回家過年也耽誤了,今番進京,來回又要好幾個月,我真有點不忍心再勞先生大駕。”

  石靜山笑笑,道:“平日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享盡了清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此時再不出馬,那老朽就真是廢物啦!事不宜遲,我明天準備一下,後天就上路。”

  清安泰:“好,那就勞駕先生,你坐我的馬車去,路上也少受點罪。”

  石敬山:“謝大人!”

  清安泰哈哈大笑,渾身舒坦:“哈哈!想不到一跺腳幾個省都要亂顫的總督阿林保,遇到了林鍾英這條死不回頭的小強驢。沒準,這個不可一世的阿林保,還就會在他林鍾英這小水坑裏翻大船!”

  石敬山:“大人,咱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定能穩操勝券。”

  清安泰:“好啊,走,咱們到‘樓外樓’好好盡興喝幾杯去,今晚就算是我為先生餞行。”

  石敬山:“咱們一醉方休。”

  二人大開懷笑。

  北京十月的天氣最宜人,秋高氣爽,不冷不熱。

  北京十月也是景色最美的季節,彤紅的楓葉,金黃的銀杏,翠綠的鬆柏。此時大自然色彩的對比變化,豐富而強烈。這些高大粗壯的樹木,大多是明朝時種植的,有的還是元代的古樹,它們分布在城裏各個地方,把這個帝王之都點綴得絢麗多姿。

  此時菊花盛開,果實成熟,大街小巷到處可見那些賣鮮花、水果的小販在奔忙叫賣。在各種叫賣、吆喝聲中,時而,會傳來陣陣駝鈴。隨著駝鈴聲,街上會走過一隊隊駱駝,給這個帝王之都帶來一股大漠之風。

  在北京外城珠市口大街過街樓旁邊,有條如意胡同。

  這條普通的胡同裏有個叫寶香山館的官邸,是林培厚的家。

  順治九年《大清會典》對京城四合院的大門建造有嚴格的規定。親王、貝勒、公侯乃至平民之家,大門的建造規格都不相同,違者按律治罪。廣亮大門則是士大夫官僚貴族一類的門第,一般是大門裏麵是一個雕花照壁,依次是正房、廂房、耳房、廳房、後罩房。大門的格局出入不準太大,但裏麵的建築規模則各不相同。

  寶香山館的大門是廣亮大門,裏麵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隻是它的磚雕裝飾帶著濃厚的溫州風格,庭院裏的幾枝青竹與一池風荷,使人們能猜想到主人一定是江南一帶的人氏。

  林培厚,字敏齋,四十五歲,進士出身,官授翰林院編修。他高挑的身材,方臉大耳,濃濃的眉毛下,一對大眼睛炯炯有神。林培厚學識淵博,古文底子尤其紮實,對古文字也深有研究。

  林培厚的故鄉溫州瑞安有座寶香山,他的老家就在寶香山下,故他便以寶香山館為自己的府邸之名。他是個十分重視鄉情的人,三年前,為方便同鄉在京辦事,他與京城的溫州籍同僚們,在宣武門外校場口創辦了溫州會館,為家鄉人做了很多實實在在的好事,深得溫州人敬重。

  十月十九日這天,林培厚上午在國子監給那裏的監生講述了半日《論語》,中午被兩位同僚拉到大柵欄一家飯店吃酒,飯後他又來到他喜歡去的地方,在琉璃廠轉了轉。

  琉璃廠是京城著名的古玩書畫市場,形成於乾隆年間。當時,乾隆為編輯《四庫全書》頒旨向全國征集各種圖書,書庫就設在琉璃廠。雖然有大量書籍圖畫被征集流入進京,但能入選《四庫全書》的並不多,大部分圖書是重複或沒有入選價值,這些大量五花八門的圖書都堆放在琉璃廠。天長日久,這一大批書籍的保管與防火、防水、防鼠、防蟲等事宜,反而成為朝廷的負擔。為了處理這些書畫,後來朝廷幹脆在琉璃廠就地將其廉價傾售。很多書畫轉手倒賣即可賺錢,一時間琉璃廠書商雲集,文人們更是喜歡來到此地留連,自然成為書畫交易場所。隨著時間的推移,琉璃廠進而形成了集書畫古玩文房四寶為一體的交易市場。

  林培厚來到琉璃廠街中的“墨香齋”古玩店,在裏麵轉了半天,也沒見到中意的東西,最後買了一本當代大儒阮元所著的《積古齋鍾鼎彝器款識》,算是不虛此行。他剛剛準備離開,卻聽身後麵有人說道:“林大人請留步。”

  林培厚回頭一看,原來是“墨香齋”的老板奚夢蘭。

  “林大人留步。”肚大腰圓的奚夢蘭攔住林培厚,眯著一雙近視眼,笑吟吟說道:“稀客,稀客!好久不見林大人光顧小店,請到樓上小坐,喝杯茶,夢蘭還有事要向大人請教。”

  林培厚也笑著說:“我今日出來好半天了,沒工夫再跟你閑聊,一說多了我就要上你的當,就要買你的東西。”

  “那是我的東西好啊,要不能入大人的法眼嗎?林大人,今天我要向您請教的這件東西,我包您喜歡,而且您想買我都不賣。今兒個我奚夢蘭是專門向您請教學問。”

  “哦,說來聽聽,什麽寶貝?”

  “跟我到樓上看啊。”

  “行,反正我上你的當也不止一次了,這叫虱子多了不癢。”林培厚一笑,跟奚夢蘭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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