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楠回到單位上時,已是第二天上午,林若楠一到單位,就先到書記李朝政的辦公室,向他匯報了此行情況,並把龔小龍與程翔合夥開辦的“龍翔化工廠”的具體情況匯報給他聽,李朝政聽了,連拍大腿,高興地說道:“好呀,林鄉長,這次出去收獲真不小啊!”,李朝政歡喜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根線了。
但隨即李朝政也告訴了林若楠一個非常令人懊喪的事情,上次市計生檢查,陂龍鄉被戴重點管理鄉的帽子。文件剛剛下發到了各個鄉鎮,林若楠聽了,很難過,問道:“那次檢查反饋不是說沒什麽問題嗎?這會子怎麽又突然戴上重點管理鄉的帽子呢?”
李朝政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這次誰檢,誰倒黴,十一個縣抽檢十一個鄉鎮,要定九個重點管理鄉鎮的帽子,這種情況下能不戴嗎?計生的現狀,誰不清楚呀。”
林若楠聽了,心裏窩得慌,雖然大家都知道靠目前這種老掉牙的檢查辦法隻會勞民傷財,助長造假之風盛行。但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林若楠回到單位後,開始車水馬龍的應付縣級各個部門的半年檢查。
每次聽到檢查來客,林若楠就要忍不住微皺眉頭,看到林若楠那無可奈何的樣子,李朝政總會笑著說:“鄉鎮工作就是這樣,每個檢查的部門都是爺,你得好好地侍候著,現在的工作一大半看關係看人情,這是行情,哪裏都一樣。”
林若楠苦笑道;“這種狀況就不能更改一下嗎?我感受我到來陂龍鄉上任沒多少日子,但起碼有一半的日子是在應付各類檢查,難道各個部門對於哪個鄉鎮工作搞得好壞還會不知道嗎?非得每次都要下來查看才能確定?”
李朝政說:“這你就不懂了,顯現權力,就在於充分的運用權力。”
林若楠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表情。
李朝政安慰道:“你不要過多擔心了,聽說縣裏今年考核方案上會有大的改變,早些天,我到縣裏開會時,聽到趙書記談了一個觀點,說有些部門考核工作根本無需下到基層,隻需對照年初下發的文件,根據各單位一年來工作進展的情況就可評定,公開量分,確保公平。趙書記還是蠻體諒我們基層幹部的難處,幾次聊起自己在鄉鎮工作時應付上頭的無奈。”
林若楠聽到李朝政這麽說,心裏也略為心安了些,這段時間的檢查讓她實在頭痛得很,你得陪吃陪喝兼陪聊,往往是檢查一小時,其他一整天,最為頭痛的是陪喝了。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來者都是客,檢查人員是貴客,哪個感情你能淺得?林若楠總得硬著頭皮,拉開架勢,陪上。
林若楠剛到鄉鎮,秉著自己做人的原則,喝酒也很實在,根本不懂在酒桌上如何偷奸使滑,所以每次喝得都七葷八素。林若楠在團委上班時,應酬較少,所以對於一些社會現象有時根本理解不了,直到今天,自己走到了鄉鎮領導崗位上,才深切明白人們常說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走,不能離了酒;人在江湖飄,哪能不喝高。
林若楠每次被酒水灌得難受之後,就會無限感慨鄉鎮領導幹部的無奈。
前前後後,各個部門檢查工作持續了將近一個月,這一個月,林若楠都呆在鄉鎮,而沒有回過家裏一次,隻是隔天打個電話給老公,問候一下小孩的情況。
周六,終於忙完了各部門的檢查,才得空回家陪陪小孩和家人。
林若楠一家三口吃完晚飯,就手牽手來到附近益江公園散步。
公園新近進行了一番整修和人工雕琢,較之原來要清爽靚麗的多,往年頹敗荒蕪的氣息早已蕩然無存,現在的園子到處綠鬱蔥蔥,充滿著生機,到公園裏觀遊、休憩、健身的人們較之原來也多了,草地、河堤岸邊,亭樓、走廊,湖邊,到處有人閑聊、健身、養神。河堤建了護欄,一邊是綠色為主題的公園,一邊是波光粼粼的甘江河。江水粼粼,直抵護河堤麵,由東向西滾滾奔流,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金色的光芒,與遠處群山盡染,紅霞似鱗的天際相接,構成了一副完美的圖畫。河堤處有一排柳樹相依,絲絲柳枝垂於河堤斜坡,像一處綠絲屏簾,半掩著公園內景,似乎在遮擋著一個欲語含情的嬌羞美人,讓人更添幾分神秘和向往。園內栽了不少的樟樹、水杉、和許多不知名的常青樹,一排排,一簇簇的紅花和矮灌綠樹,鑲嵌於嫩綠青草地裏,讓園內時時充滿著綠色生機,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把綠地和花圃勾畫的錯落有致。
林若楠牽著女兒的小手,一邊打量眼前的美景,一邊讚歎,沒有想到幾個月的時間,公園裏的景色早已煥然一新,看來趙書記說要把甘寧打造成一座如詩如畫的小城並不是大話。
林若楠到陂龍鄉上任以後,還是第一次這麽有閑情到公園裏遊賞。從沿江兩岸和公園內景變化,林若楠相信不久的將來,甘寧的居住環境會越來越美、越來越好。
“若楠,你上任以後,我們還是第一次出來散步,感覺我們一家三口這樣出來散步還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丈夫吳海俊說道。
“是啊,我也很久沒有這種愜意的感覺了,原來呆在縣城不感覺什麽,隻有自己深入到鄉鎮,才知道鄉鎮幹部的不容易,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與自己家人團聚,時間常常自己做不了主。”林若楠感歎道。
“是啊,媽媽,你去陂龍後,我的作業都是爸爸輔導,爸爸每天為我做飯、洗衣可辛苦了。”女兒叫嚷道。
林若楠聽了,心裏很愧疚,尤其是對丈夫的愧疚,想到自己在海州差點就做傻事,心有餘悸,還好,最關鍵之時,林若楠用理智戰勝了自己,雖然情感上,是多麽的無奈感傷,但隻要肉體上沒有背叛,多少還是心安了不少。林若楠不由得想到了趙飛揚,他此時在做什麽呢,林若楠回到鄉鎮以來,就再也沒有上過網,也不知他最近忙什麽,她知道,他是一個自製力極好的男人,這麽久以來,他隻打過她一次電話,就是告訴她,龔小龍過一陣子就會到甘寧縣來考察,僅此而已。
星期一上午,林若楠正在召開鄉幹部例會時,突然接到弟弟林若強的電話,他說母親因為阻止拆遷辦拆樓,而從樓上跳了下來,現被摔傷住院。
林若楠聽到這個消息,驚得魂飛魄散,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母親怎麽會做出這麽激烈的事情來。林若楠忙向李朝政書記請了個假,半途離開了會場,連忙叫司機開車送她到縣醫院。
林若楠到了縣醫院住院部15號病房,隻見母親頭上紮著繃帶,手上掛著點滴。丈夫吳海俊立於床側,弟弟則立於一旁抹眼淚。
“媽媽,你怎樣了,頭還疼嗎?”林若楠緊張地問道。
林若楠的母親搖了搖頭,弟弟則在一旁說道:“姐,剛剛醫生說了,媽媽的傷勢沒大礙,隻是摔破頭皮,流了些血就是。”
“媽媽為什麽要跳樓呀?”林若楠不解地問道“拆遷辦今天來人,說第一個就要拆我們家的房子,因為按照合同規定,我們第一個領了那五萬元補償款,但今天拆遷辦來人後,母親卻堅決不同意拆,要求增補20萬元才同意,對方哪能同意呢,說早已簽字畫押了,豈能容許這樣出爾反爾,幾番爭執後,拆遷辦的人沒有理會母親的阻攔,繼續拆除,哪知母親一激動,就跑到樓上跳下來,當時把拆遷辦的人都嚇壞了,他們沒有想到媽媽會來這一招,手忙腳亂把媽媽送到醫院後,並急忙給我打了個電話,所以我連忙請了假趕過來,好在樓房不高,隻是擦破了頭皮。”林若強解釋道。
“媽媽,這是怎麽回事呀?你不是同意拆除嗎?為什麽突然也跟著無理地吵鬧著要這麽多錢呀?”
但母親卻別過了臉,並不看林若楠,也沒有回答這一問題。
母親住的爛尾樓是甘寧縣有名的貧民區,這裏的樓房破舊不堪,地麵坑坑窪窪,是甘寧縣城市建設的“死角區”,前幾任領導一直想規劃這裏,但因為談不攏征地價格,此事就一一直擱淺,爛尾樓裏居住的人們提出的征地價格超高。對此,林若楠曾多次勸說過母親,差不多就算了,你們老這樣將在那,也不是事情,天天窩在這個爛樓裏有什麽意思呀。但林若楠的母親卻不以為然的說,你懂什麽呀,並說縱然我同意簽字,其他人也不同意呀,政府想規劃,同樣規劃不了。
新任書記趙季陽來了後,把規劃爛尾樓區作為到甘寧縣的頭等大事來抓。他了解了爛尾樓區的一些情況後,召開了專題會議,研究爛尾樓區居民補償問題。會上,趙書記做出了令所有參會人員瞠目結舌的決定:一個月內簽訂征地合同,每戶可以按照原有的麵積在縣城東郊區獲得雙倍麵積的土地使用補償,並獲得建房款的補償費:每5萬元/100平方建築麵積。這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原來幾任領導的方案都是按一比一的麵積進行補償。趙書記在會上解釋說,他了解了所有的住房,他們每戶原有的麵積都不足60平方米,且住戶生活水平都掙紮於貧困線下,政府做出適當讓利也是應該的。
此方案一出,當即產生了極大的轟動效應,爛尾樓裏的所有住戶在一個星期之內就全部簽訂了合同。
本來接下來事情進展的挺順利,但拆遷辦來拆房時,爛尾樓裏的人們卻又奇怪的“團結”起來,一律說不拆,條件是建房款的補償費要增加到20萬元。對於這樣結局,甘寧縣的其他縣級領導和一些幹部都很不滿,說是縣委無原則妥協才導致的結果,對此,縣委書記也承受了很大地壓力,他在會上做出了這麽大的讓步,結果事情依然半途而廢。
林若楠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就趕到母親家裏,反複勸說母親,不要這樣漫天要價,政府出這麽大的價也是為了大家建造一個良好的居住環境,何必得寸進尺呢?母親卻說,這不關她的事情,她是同意拆遷的。當時母親還滿口答應帶頭,讓拆遷辦第一個遷她們的房子。這又怎麽會跳樓呢?
林若楠看到母親不語,接著把目光投向了弟弟林若強,林若強抹了半天淚,才小聲地吱聲道:“姐,我們出來說會話吧。”
走出病房,林若強聲音有點哽咽的說道:“媽媽一直不讓我跟你說,其實這次提出要把建房費補償款增加到20萬元,就是母親帶頭提出來的。”
林若楠更驚詫了,疑惑問道:“母親為什麽要提出這樣過分要求呢?”
“媽媽做一切,全是為了我。”
“為了你?”林若楠更驚詫了。
“母親不久前,為我找了個姑娘,姑娘家提出條件,要有新房,要8萬彩禮。”林若強低著頭說道。
“什麽?8萬彩禮?還要新房?她這是放搶呀!這是什麽姑娘家呀?”林若楠聽了很生氣,林若強聽了,則把頭壓得更低。
林若楠看到弟弟那個樣子,猛然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刺耳了,她也清楚,弟弟因為腿有殘疾一直就找不到對象,這麽多年來,他也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想到自己這麽多年來,對弟弟的情感需求的忽視,心中甚感慚愧,同時也明白了母親的做法。
“媽媽跟你介紹了女朋友之事,怎麽一直沒有跟我說起呢?”林若楠有點埋怨地說道。
“媽媽說,這事還不知成不成,所以想先不與你說,再者說了,你到陂龍鄉去後,工作也挺忙的,媽媽是怕你分心做事。”
“那女孩子怎樣?是不是愛財之人呀,我是怕你以後受苦。”林若楠關切地問道。
“其實那女孩子到老實的,是個農村姑娘,樣子也不錯,隻是女方家裏貪圖一些,說一定說要新房和8萬彩禮方才同意。”
從弟弟的語氣中,林若楠知道弟弟心裏是挺中意這個姑娘。林若楠沒有再說什麽,她隻想盡自己能力幫助弟弟,但母親這種做法是絕對不妥當的。
林若楠與丈夫從醫院裏回到家裏時,已是晚上九點。林若楠坐到了丈夫身邊,停頓了一會,還是下定決心的說道:“海俊,我想跟你說件事情。”
“什麽事情?”,看到林若楠這麽鄭重其事的樣子,吳海俊一臉詫異。
“我想拿我們的房子做抵押,去銀行貸款20萬元。”
“貸款?你貸這麽多款做什麽呀?”吳海俊不解地問道。
“貸給我弟弟做房子”。
“我不同意”,吳海俊很果斷的拒絕,神情從來沒有過的冷淡。吳海俊與林若楠買這套房子時隻要十二萬元,首付五萬,吳海俊是靠家裏支助才得湊齊這首付款。之後,吳海俊陸陸續續一直到前年才還清房貸,可以說,雖然房子是吳海俊與林若楠共同買的,但實際上都是吳海俊一個人出的錢,林若楠的工資這些年全部支助於娘家,根本沒有往家裏拿回一分錢,更別說還貸了。吳海俊看到林若楠這些年還是這樣無度的接濟娘家,心中本來就有點怨氣,現在林若楠居然還提出要拿房子貸款給弟弟做新房,這簡直太荒謬了。
林若楠就把母親今天跳樓的原因和弟弟談女朋友之事說與他聽,吳海俊聽了,還是搖頭說,暫時沒這麽多錢,可以緩幾年建嘛,政府不是給他們拆遷房都提供了免費租房嗎?再者說了,你媽媽家現在也沒有欠債,可以積攢幾年再做,沒錢,為什麽非要小腳穿大鞋呢?
“但是我弟弟怎麽辦,他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談過女孩子,好不容易有個女孩子願嫁給他,我能坐視不管嗎?”林若楠有點生氣了。
“你管得會少嗎?這些年,家裏用度開支,你出過一分錢嗎,全是我一個人工資在支撐,這個家就不是你的家?你就沒有一點義務?我們自己都隻能住商品房,沒錢去自建,你弟家不是富裕人家,何苦充這大款建新樓呢?”吳海俊的態度也逐漸強硬起來。
“補償那塊地,按政策:一年之內要動工,兩年之內要建成,並統一按三層半的樓式進行建造,這是有規定的,難道是我媽要充大款嗎?”
“難道不能讓你弟弟他們自己想辦法嗎?你這些年為你家人做得還少嗎?為什麽非得拿我們的房子抵押貸款,這房子你捫心自問,出過一分錢嗎?不管怎樣,我不同意拿這房子抵押貸款,這事沒得商量。”吳海俊說完,憤而起身,返回到臥房裏休息。
林若楠仰望著天花板,心裏很氣憤,這是與吳海俊結婚以來,第一次這麽激烈的衝突,一直以來,吳海俊總是讓著她,但這次,他的態度是那麽決然,毫無商量的餘地。想到弟弟如果因為沒房、送不起彩禮導致這場婚事夭折,林若楠心裏別提會有多麽內疚。但她一時也沒有辦法拿出這麽多錢來,自己手裏頭存的私錢,還不足一萬元,原本是準備送給弟弟結婚禮。但對方家庭要求的彩禮是8萬元,況且建一個房子至少要近25萬元,縱然收到政策5萬補償建房款,那還有20來萬元的相差。林若楠知道弟弟剛參加工作,根本沒有什麽存款,母親家這些年都還要靠林若楠接濟,更沒有剩餘的閑錢。想到這些,林若楠頭痛的要命,現在丈夫卻不肯支持自己,自己該怎麽辦呢?
林若楠在客廳的沙發裏坐了良久,才走進臥房,拉開壁燈,丈夫正背對著睡於另一頭,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心裏有氣,知道林若楠進入房間,他也沒轉身搭話,林若楠看到丈夫那個樣,也就換上了睡衣,無限沮喪背對著丈夫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林若楠就獨自來到醫院,勸母親不要再鬧了,拆遷辦要拆就讓他們拆,不要再去無理阻攔了。弟弟建房和彩禮之事,林若楠向母親承諾,她會想辦法解決的。林若楠的母親聽到女兒這樣的一再的勸解,也隻有無奈地點頭。
林若楠隨即給拆遷辦打了個電話,叫他們現在就去動手拆了那老房子,省得日後節外生枝。
拆遷辦人員趕到林若楠母親家時,林若楠已在那裏等候了半個多小時,她正抬頭凝望著這樁自己住了幾十年的老樓,無限的感慨,房子裏已空無一物,東西早已搬運到政府安排的租房裏。
“林鄉長,謝謝你啊,多虧了你,要不然這房,我們一時半會還真拆不了。”拆遷辦的主任感激地說道。
“沒什麽的,原是我媽媽做得不妥,給你們添麻煩了。”林若楠也深知拆遷工作的難處。“要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我們的工作就好開展多了。”
“你們拆吧,我走了,這房子住了這麽多年,我想拆除前看它最後一眼。”林若楠說完,與拆遷辦其他人員打過招呼,就先行離開。
林若楠沒走幾步,看到一輛推土機遠遠的迎麵開來。
下午2點,林若楠接到縣委辦公室主任電話,通知她3點到縣委書記辦公室,趙書記找她有事,林若楠聽了,心裏咯噔一下,平白無故的,縣委書記找她有什麽事情呢?
2點55分,林若楠準點到了縣委書記辦公室。她一邁進裏麵,就看到趙書記正埋頭批閱文件。趙季陽看到林若楠來了,臉上露出了親切和藹的笑容,林若楠心裏直打鼓,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要趙書記親自找她談話。
“小林,坐呀,為什麽站著?”趙季陽熱情的招呼著。
林若楠隨即應聲坐下,並略為不安的問道:“不知趙書記找我來有什麽事情。”
“哦,沒什麽事情,隻是隨便聊聊,你們這批新任的鄉鎮長,我也沒有多少時間與你們交流,平日裏也少見你們來匯報工作。”
“剛到新單位,千頭萬緒的,許多工作還沒有多大的起色。”
“慢慢來嘛,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相信你的。”趙書記寬慰道。
“謝謝趙書記的信任。”林若楠感激地說道。
“哦,你媽媽情況怎樣了?”趙季陽突然話鋒一轉,關心地問道。
“沒什麽事情的,隻是擦破了點頭皮,不礙事,趙書記怎就知道此事啊?”
“拆遷辦主任昨天跟我匯報了,今天的事情也跟我講了。”
“對不起啊,我們家給政府工作添麻煩了。”
“說哪裏話呢,我都應該感謝你才對,你這樣支持縣委的工作,所有的幹部職工都能像你一樣,我們縣裏的各項工作就好開展多了。”
“這麽一大攤子的事情都等著您來處理,您承受的壓力肯定比別人多多了。”
“壓力是其次,隻要在甘寧這幾年,能給這裏百姓做幾件像樣的事情就成了,哦,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說,海州金福有限公司的趙總他們大後天會到我們甘寧縣來,你知道嗎?”
“哦,是嗎?早些天,趙總打過我電話,說過一個龍翔化工公司的龔總會來我們縣裏考察,沒聽說他自己也會來呀。”林若楠聽到這個消息時,很意外,也很震驚,她沒有想到趙飛揚會親自到海州來,上次打她電話,壓根就沒有表示他自己想來之意。
“到時,先把手中事情放一放,全程陪好他們。”
“好。”趙季陽接著詢問了林若楠工作上其他一些事情,坐了大約半個小時,城建局局長進來匯報工作,林若楠看到趙書記工作繁忙,忙識趣地起身,與城建局局長打過招呼後,先行告辭。
出了縣委大院,林若楠撥打了龔小龍的電話,詢問來甘寧之事,龔小龍在電話裏肯定地告訴林若楠,大後天過來,並特意強調了一句,趙哥也會來。
掛了電話,林若楠心裏五味夾雜,他期盼見著趙飛揚,但又害怕看到他,他感覺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魔力,總會讓她把持不住。趙飛揚,這個眼神裏透著滄桑和迷離味道的男人,為什麽會如此牽動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