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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複活的鳳凰

  30多年來,關於克虜伯的書及報道的作者們一直都在爭論,克虜伯這個被解散的康采恩能夠如此神速地崛起,這究竟應歸功於阿爾弗裏德克虜伯呢?還是應歸功於貝托爾特拜茨呢?人們無法非常肯定地回答這個問題。

  1952年,阿爾弗裏德要尋找的“第二個我”終於找到了,那就是貝托爾特拜茨。自此,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就越來越少在公共場合露麵,而把媒體戰場留給貝托爾特拜茨來應付。那麽,他獨自領導克虜伯的時候,即自1951年2月他從蘭德思堡監獄出來,到1953年11月貝托爾特拜茨到克虜伯工作,在這段時間裏,克虜伯情況如何?了解一下它,應該會更有意思的。

  早在阿爾弗裏德還在監獄裏之時,克虜伯人就已經重新開始生產了。威狄亞工廠獲得英占軍軍官的批準,首先開始工作。威狄亞工廠生產的硬金屬是重建階段急需的物資。第二個允許開工的是機車維修車間,它們為火車提供維修保養服務。最後萊茵浩森鋼鐵公司也可以打開大門了。阿爾弗裏德從監獄裏出來的時候,共有12700人在克虜伯公司工作,這大約是他被捕前職工人數的二十分之一。

  而這些開工的工廠也隻是“一些多多少少能獨立生存下去的工廠的混合體,它們已經不再是一個強大的康采恩。它們中間還缺少公司原來那顆可信賴的心髒,埃森鑄鋼廠。克虜伯公司始終首先是一個鋼廠,其他的子公司無論是提供原材料還是生產成品,它們都依附著這個鋼鐵廠,他們就象一棵古老的參天大樹的枝節。但自從盟軍法律將德國的重工業解散以後,阿爾弗裏德現在隻有這棵大樹十二分之一的枝條,而且其中的樹木也折斷了。樹幹死了。”一位克虜伯老作者(諾伯特米倫)用散文詩式的語言描寫了一個簡單的事實:占領軍將他們不喜歡的克虜伯康采恩分成了兩部分。盡管兩部分仍然屬於阿爾弗裏德,盡管他簽署了梅萊莫條約,他也隻將其中一部分的支配權收了回來。

  公司的第二部分,也是對康采恩至關重要的那一部分,根據與阿爾弗裏德簽定的協議,屬於出售範圍。受出售威脅最大的一些公司是萊茵浩森鑄鋼廠、漢諾威一哈尼巴爾硬煤礦、康斯坦丁大帝煤礦有限公司、羅森瑞礦山、艾姆舍

  利坡煤礦股份公司。由於阿爾弗裏德應該與這些公司分開,條約簽署的另一方盟國決定,阿爾弗裏德對這些公司的股東權不應由他,而應該由受托管理人來行使。於是就出現了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狀況,克虜伯康采恩最重要的部分盡管仍然叫克虜伯,而且也屬於一個克虜伯,其利潤也將歸這個克虜伯,但就是同樣的這個克虜伯卻不可以對公司決策施加影響。阿爾弗裏德認為,這種狀況有損他的尊嚴,是侮辱性的,因此他拒絕去查看那些受托管的公司。“我不能到我自己的家裏去做客”他認為。盡管如此,他當然要維護他的經濟利益,後來,一旦法律上以及實際情況允許,他就派貝托爾特替他去參加監事會或者董事會。

  1953年,這些想法都還屬於未來的音樂,阿爾弗裏德目前的首要任務是要使留給他的那些企業正常運轉起來,並能夠重新取得經濟效益。阿爾弗裏德目前擁有的康采恩,基本上由那些原來隻是二梯隊的企業組成。其中的重點企業隻有機械製造廠,這個廠生產鏈條和電動機,能夠參加架橋的大型工程,這個工程應該使德國的道路,鐵路網重又運轉起來。此外,康采恩更象一個生產公司與貿易公司的混合體,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想盡可能好地度過困難期。

  阿爾弗裏德還沒來得及重建那些剩給他的企業,就有一個嚴肅的問題擺在他眼前。有幾千位原克虜伯人尋找工作和麵包,幾千位退休老人指望著克虜伯付給他們退休金。

  阿爾弗裏德不顧他的一位財務經理的反對,他決定,從他剩下為數不多的流動資金裏拿出錢來,先將退休金付給16000個退休的克虜伯人,即使所付退休金隻是其應得的50%。

  他的經理們認為,應該先將錢投資到重建工廠和購買機器上,阿爾弗裏德平靜地回答:“人在先,機器在後。一百年來我們向來如此。”他對其職工的責任感,是他與生俱來的,這是一代又一代教育的產品;阿爾弗裏德的榜樣是他的外祖父阿爾弗雷德,阿爾弗雷德認為他有責任,將其財富用於給盡可能多的人以一份高薪工作崗位(現在,這個事實已經獲得史學家的承認。不斷有人發表論文,描述阿爾弗雷德克虜伯與他的雇員之間的複雜關係,這種關係是我們今天很難理解的。

  我認為年輕學者約翰保羅的反應是非常典型的,令約翰保羅氣憤的是,阿爾弗裏德克虜伯竟然窺探那些住在工廠住房的職工們的思想。當有人閱讀社會主義報刊時,郵差必須通告那個老克虜伯!那麽,如果他知道,阿爾弗裏德

  克虜伯對他自己的兒子弗裏茨施加了多大程度的壓力,進行了多大程度的“思想窺探”,他又會說什麽呢?不知道他是否想到,把兩種相差100年的狀況相比,是不適當的。)但無論如何,阿爾弗裏德很清楚,隻有在他的克虜伯人的幫助下,他才有可能重建他的公司。有一次,阿爾弗裏德在巡視被毀壞的工廠基地時,他與一位名叫赫爾曼瓦爾德克的職工代表談話,赫爾曼是一位老社會主義者,阿爾弗裏德問他,他認為公司的重建是否是可能的。他回答:“一定會,我們大家都還是克虜伯人。”這就說明了一切。

  在簽署梅萊莫條約之前進行的談判過程中,阿爾弗裏德在公共場合的行動總是非常小心。他剛剛重獲自由,世界就經曆了一場計劃好的戰鬥性的回擊。在他回來後的前6個月內,他就成功地使克虜伯公司在國外的活動得到大力提高。克虜伯奇跡般地重又出現在世界市場上。特別是他從事的業務,當時一直是傳統的英國人與美國人占領的市場,引起人們的關注。1953年,阿爾弗裏德從監獄裏出來僅兩年半時間,他重新掌握公司領導權僅僅半年多,《曼徹斯特導報》就生氣地寫道:“克虜伯作為向地球上不發達地區供應機床的出口商,它已經發展成了英國最危險的競爭對手。”看一看它的銷售額就可以將這個觀點解釋清楚。1950年,康采恩銷售額達994億馬克,其中出口額達5900萬馬克。1951年,銷售額達1385億馬克,出口額達1.5億馬克。1954一年,銷售額達21.39億馬克,出口額增長到334億馬克。50年代中期,除了鋼鐵與武器,克虜伯什麽都生產,什麽都賣。克虜伯公司銷售及出租產品的目錄,跟一本書沒有什麽兩樣,產品目錄書用無法水洗的皮革裝幀,共150頁厚,裏麵以字母順序排列了近4000種產品與服務。

  同時還附有其各類子公司的地址。克虜伯公司幾乎生產所有的東西:從A字頭拆卸用的錘子到Z字頭的海關快艇。

  這是一個龐大的鐵製品百貨商場,其商品麵向的主要是工業而不是消費者,在這個商場裏,唯獨沒有公司的老產品--鋼材。取而代之的是,克虜伯向其客戶提供鋼鐵廠。

  克虜伯做的廣告詞是這樣說的:“我們提供生產鋼鐵與金屬所需的所有設備的總體設計與製造,包括所有的安裝設備、運輸設備與能源設備。”此外,克虜伯為鋼鐵生產提供所有的服務,從派專家幫助確定鋼含量,到成套生產的工廠。

  “不允許再生產鋼鐵的公司,要幫助其他公司生產鋼鐵。”克虜伯史學家米倫這樣寫到。克虜伯公司的新戰略把困苦變成一種美德,利用了克虜伯最偉大的資本,即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而培養出來的克虜伯工人的能力。克虜伯的質量是眾所周知的,用現代的話來說,克虜伯的工人有著很高的素質和積極性。

  阿爾弗裏德回來時,人們向他提出的關健問題之一就是:“克虜伯還生產武器嗎?”特別是那些國外記者在采訪中總是問這個問題。但基於他在紐綸堡軍事法庭上的不幸經曆,阿爾弗裏德決心,要給克虜伯樹立一個和平的形象。隻要他仍是商人,他就不打算再生產武器。但假如有一天,聯邦德國政府請求他們生產武器,他就無法排除他會違背自己原則的可能性。所以他在接受采訪時,總是留一點回旋的餘地,所幸的是,他從來沒有必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此外。他還認為,他的決定即不再生產武器,並沒有丟掉克虜伯的傳統,因為,除戰爭年代之外,克虜伯生產更多的是民用而非軍用產品。

  對此,阿爾弗裏德在紐綸堡法庭上已經做了解釋,“作為第五代鋼鐵生產商和第四代武器生產商,我應該再補充一句:在我父母的公司裏,……我從來沒有從人們的言談行為中親自感受到,他們曾經一直是歡迎戰爭或支持戰爭的。我們公司的象征並不是大炮,而是三個相連的輪子,一個和平貿易的象征。”(紐約時報,52年9月15日)事實上,無縫鋼軌齒輪的發明是克虜伯財富的基礎。從阿爾弗雷德克虜伯時代到今天,三個相連的環一直是克虜伯這個名字的象征,同時也是克虜伯公司的徽章。

  阿爾弗裏德在武器生產及戰爭問題上的“無我”立場與年輕一代的大部分人的感覺是一致的,對於應征參加新德意誌聯邦軍,他們的反應就是這句口號:無我。他聲明,要樹立克虜伯的新形象,即和平的形象,這受到國內各界人士的讚揚。但外國卻對此充滿懷疑。

  阿爾弗裏德就這樣為其公司做了推銷。克虜伯又有了新的起點,輪子又轉起來了。但那些未解決的問題仍然很嚴重。阿爾弗裏德認為,問題太嚴重了,憑他自己的力量無法解決,他需要人的幫助。貝托爾特拜茨於是可以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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