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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惡氛彌天血火焚

  一股濃煙撕裂鐵皮般躥升,小汽車像出鞘的利刃紮進了卡車那堅硬的鐵殼。小汽車保險杠支離破碎,車體肢解。生命如火似的燃燒。生命的音符隨著烈焰升騰後戛然而止。巨大的衝擊力撞擊著阿次的身體,阿次的頭撞上了擋風玻璃,他的頭部、脖子、胸部遭到正麵襲擊,雙腿的膝關節處仿佛斷裂般疼痛。血從他的額頭漫出……他有知覺,但是,動不了。高磊隻受了輕傷,他跳下來大聲喊叫。車上隱蔽的特務全都被撞得七葷八素,紛紛下車。車禍現場一片狼籍。

  叢鋒在擁堵的人群裏,眼睜睜看到了榮華撞車的一幕,他悲憤地轉過身,擠進人群,很快穿進小巷,消失在夜幕中。無數個特殊身份的人,都默默轉過身去,從街角拐進小巷,綿長的石板路上,留下他們斜長的身影和無聲的淚水。

  風搖曳著大街上的法國梧桐。火燃燒著。人疏散了。警笛聲,風聲,火勢,人喧,亂作一團。所有聲浪驟然轟響,草木皆腥。李沁紅大聲地斥責高隊長,高磊也在發脾氣,阿次的身體被卡住了,高磊想盡辦法才把他給弄出來,阿次昏迷了。所有偵緝處的車無一例外地被擋在了恒吉裏路以外。

  拉網襲擊,徹底破產了。

  叢鋒穿過小巷後,沿著大街全速奔跑,他的目的地是榮華的“華美書店”,他必須搶在特務前麵去焚毀隱藏在那裏的電台或是機要文件。恒吉裏路口上,李沁紅正和聞風趕來的租界巡警交涉,警察局副局長韓正齊也帶著人於第一時間趕到事發現場。

  熊自達氣哼哼地從吉普車上下來。韓正齊是曾經在一次市政府會議中認識熊自達的,當時他隻是配合偵緝處處理一些複雜管區的人口調查,包括租界地段的人口戶籍普查。他對熊自達的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偵緝處曆來有“秘密逮捕”、“秘密槍決”的特權,他們今天如此大規模的卡在恒吉裏路上,一定有特殊的原因。所以,韓正齊主動走過來,禮貌地和熊自達握手。

  “熊處長,你們是不是有秘密任務?”“已經不是秘密了。”熊自達一邊取手套,一邊用手驅趕煙塵。“您需要我們做什麽?”韓正齊公事公辦地問詢他的意見。熊自達沒好氣地說:“你什麽都不做,就幫忙了。”“不,處座,韓副局長來的正是時候。”李沁紅跑了過來。“韓副局長,我們需要你立即替我們查出這輛肇事小汽車的來曆。在上海擁有汽車的家庭並不多,請您馬上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好的,沒問題。”韓正齊說完,立即去辦事了。他叫人抄小汽車的牌號,自己親自打開了烏黑的車門,裏麵的人已經不複容顏……“是個女人。”他說,“應該很年輕。”同時,在另一處卡車旁,高磊和劉副官兩個人滿身大汗地就地搶救人事不醒的阿次。劉副官用力按壓阿次腿上的出血創口,他的手帕已經被血浸濕透了,高磊撕了上衣替代繃帶,替阿次包紮傷口。

  李沁紅再一次來催促高磊帶人去沿街搜捕可疑人員,這一次,高磊不買賬了。“你眼瞎了,阿次傷到動脈了,會死的!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他無所顧忌地高聲咒罵。

  李沁紅伏下身子來看。果然,楊慕次臉如白紙,呼吸困難,他左腿的傷口處血勢凶猛,鮮豔的紅色呈噴射狀湧出。高磊費力地按壓住阿次的股動脈,以免失血過多。“該死!我根本無法鬆手!”“你叫手下來做。”“你以為誰都會做嗎?楊慕次是杜先生的愛徒,他要不明不白地死在我手上,你認為杜先生會放過我嗎?”“你怎麽知道他是杜旅寧的徒弟?阿次告訴你的?”“是杜先生打電話告訴我的,要我看著他!”高磊在吼。“叫擔架。”李沁紅終於妥協了,“最近的醫院在哪裏?”“春和醫院,就在附近。”一個小特務說。“快,送醫院。”一輛軍車很快掉轉頭,開過來。高磊、劉副官等人親自把楊慕次送上車。李沁紅見高磊包紮得太狠,怕缺血引起股頭壞死,親自上車給阿次鬆止血帶,兩三分鍾鬆一次,她和高磊換著來。他們兩個跟著車走了,劉副官留下來,帶了一隊人,挨家挨戶地盤查可疑人員。

  韓正齊從另一側,默默地看著那一邊的混亂和焦慮,他看不清傷者的臉。這時,他的一個手下跑來了。“報告局長,車子查到了。”“誰家的?”“上海榮家。”“榮家?”韓正齊愣住了,“車主的姓名?”“榮華。”“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是,局長。”“回來。”韓正齊叫住了他,“這件事,不要再告訴第二個人。”“是。”韓正齊走到自己的汽車前,他來回巡檢一遍,悄悄地鑽進一個臨街的綢緞店,櫃台上,有一個醒目的紅色電話機。

  晚上八點半左右,正是華燈初上之時,阿初正準備出門去梅花巷。他已經買下那套荒蕪的小院,並請人去打掃幹淨了,野草也除得差不多了。嶽嬤嬤提議在院子裏掛上紅燈籠,喜慶。她說,楊家很久沒有什麽喜事了,不如借著買新房,放放炮仗。

  阿初知道嶽嬤嬤誤會了,她以為自己有了女人了。阿初不解釋,他喜歡保持沉默。阿初的貼身保鏢劉阿四進來,告訴阿初的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阿初出門之刻,客廳裏電話鈴聲大作。“喂。”阿初接電話。電話那邊是夏躍春的喘息聲:“阿初,你弟弟出事了。”阿初心裏猛地“咯噔”一下,穩住神問:“什麽事?”“車禍。”阿初的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凝住氣再問:“人還在嗎?”“在。”阿初心口順了一口氣,“在哪裏?”“我的醫院裏。”“清醒嗎?”“昏迷。”“有沒有生命危險?”“有。”躍春又補充了一句,“很危險。”“出血嗎?”“大出血。”“靜脈還是動脈。”“動脈。”“血壓?”“測不到。”“他需要血漿,你知道,他和你一樣是Rh陰性A型血。我已經把你預存的血漿全部取出來了,先給他用,估計還不夠,你必須來。”

  Rh陰性A型血,是稀有血型,在國內的比例是千分之三。阿初是學醫的,他知道自己的血液屬於稀有類,所以,為了預防萬一,他在夏躍春的血庫裏,預存了自己的血漿,沒想到救了阿次。

  “我馬上來。”阿初剛掛電話,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他拿起電話,說:“我馬上到。”“先生!是我。”電話裏傳來韓正齊的聲音。“有事嗎?”阿初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要出大事,或者說,已經出了大事了。“榮家二小姐沒了。”“沒了?怎麽死的?”“車禍。”阿初下意識地一跺腳。“榮二小姐開車撞了警備司令部偵緝處的軍車,現在他們正催著我查這輛車的主人是誰。我正在拖延時間……”“做得好!”阿初說,“半個小時後,你告訴他們答案。”“好的,先生。”“還有,韓禹在家嗎?”“在。”“你馬上給他打電話,叫他立即到春和醫院,我需要他幫忙。”沒等回答,阿初就掛了電話。一邊疾步如飛,一邊吩咐劉阿四,“帶上幾個弟兄,馬上到‘華美書店’,二十分鍾內,燒掉那家書店。”“燒?”劉阿四愕然。“燒!”阿初全速行進,走到車門處,說:“全燒掉,要燒得一幹二淨,才能保證二先生絕對安全。告訴陸良晨立即找到少爺,送少爺到春和醫院,越快越好。”阿初坐上車,急馳而去。

  春和醫院,手術室的走廊上,散坐著高磊和幾個偵緝處的小特務,他們竊竊私語,大約在討論撞車事件的蹊蹺。李沁紅抽著煙,想著前前後後發生的事。

  阿初到了,他行色匆匆、滿臉烏雲。高磊嚇了一跳,他不自覺地轉過身子,看手術室的燈,燈光依然明亮,說明手術還在進行。阿初一看他們,就知道他們是阿次的同事。“誰開的車?!”阿初厲聲問。他的眼底閃著寒光,鋒芒足以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其實,不等他開口問,高磊已經反應過來,楊家興師問罪的來了。他主動站出來,以示歉意。阿初走到他麵前,兩眼冒著火星,逼得高磊不自覺地退縮到牆角。“大……哥,有話好說。”“誰開的車?!”阿初居高臨下地逼著高磊問。“我……對不起。”話還沒講完,高磊已經被迎頭痛擊,阿初動手打人了。偵緝處的人一下子圍攏過來,連李沁紅都覺得非常意外,雖然阿初一進門,她就知道此人會釁事,但是,敢動手打偵緝處的人,她還沒見過。“幹什麽?”“想打架啊?”“有話好說啊。”“不想活了?”雖然有一幫兄弟撐腰,但是,高磊始終覺得自己在阿初麵前腰硬不起來。因為,同一輛車坐著,一個重傷,一個連頭發絲都沒斷,說不過去。“大哥,冷靜點,冷靜。有話好說。”高磊的鼻子雖然出了血,但是認錯的態度很端正,沒有逃避責任的意思。

  “我沒話跟你說。”阿初的話很有力量和棱角。他一把揪住高磊的衣領,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告訴你,我弟弟沒事,萬事皆休!我弟弟要有一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陪葬!說到做到!”他猛地鬆開高磊,高磊一個踉蹌,站穩了腳。

  阿初大跨步,推開手術室的門,徑直走了進去。“他……他怎麽,進去了?”高磊等人都很詫異,為什麽他可以橫衝直撞地走進手術室,而護士不阻攔。正好有個小護士出來,高磊把她截住了。“剛才進去的是誰?”“楊先生。”“他為什麽可以進去?”“他是醫生。”護士的回答直截了當。醫生?高磊怎麽看,他都不像是醫生。李沁紅走過來,問他,“剛才那人是誰啊?”“還有誰,阿次他大哥。”“你怎麽知道是他大哥?”“你看他的臉啊,說實話,他剛進來的時候嚇我一跳,我以為……”

  高磊用手一指手術室,“我以為裏麵的人死了。”“膽小鬼,怪不得剛才臉都嚇得煞白。”李沁紅譏笑。“阿次哥哥是幹什麽的?”

  “醫生?不,不知道,好像不是好惹的那種人,性格也比阿次狠。我當偵緝處行動隊大隊長以來,他是第一個敢當麵威脅我,要滅我全家的人。”

  “我看他不像開玩笑。”“什麽意思?”高磊很不自在。“我跟你開玩笑。”李沁紅說完,大跨步走進手術室。“您不能進去。”小護士喊。但是,小護士很快不吱聲了,因為李沁紅的槍在護士眼前搖晃。李沁紅透過白色的帷幕看過去,她看見阿初在洗手消毒,聽見醫生與阿初的談話。“怎麽樣?”阿初問。“胸骨斷裂,左膝骨折,玻璃片傷及動脈,輕微腦震蕩,幸好顱內沒有出血跡象。不過由於動脈血管破裂,失血過多,輸血後,血壓回升。”

  “收縮壓?”

  “10.8千帕。”

  “脈搏?”

  “每分鍾120.”

  “呼吸?”

  “每分鍾15次。”

  阿初走到手術台前,突然,回頭望了一下白色的帷幕,喊了一聲:“是韓禹嗎?”“是!”果然,韓禹跑來了,李沁紅縮到角落裏。“我需要你做助手。”阿初說,他的眼睛仍然盯著白色帷幕。“我兩年沒碰手術刀了。”韓禹在換衣服,戴醫療手套。“你比她們強。”阿初泛指這裏的護士們。李沁紅用槍撥開帷幕的隙縫,看見白布上一片殷紅。“鋼絲。”夏躍春的聲音。他和阿初兩個人合作,用鋼絲纏繞胸骨,扭緊對合。“針,止血鉗。”阿初開始縫合皮下組織和皮膚。“血漿快用完了。”韓禹提醒阿初。“我在這裏,把輸血針管直接接過來。”李沁紅感到惡心,她沒想到自己殺人都不眨眼,為什麽看見做手術,她會有暈眩感,她不理解。徑直跑出了手術室,臉色煞白。“怎麽了?”高磊問,“沒事吧?”他就擔心楊慕次死了,讓自己一個人背黑鍋。“沒事。”李沁紅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阿次的哥哥,絕對是個醫生。”“高隊!”一個小特務跑過來,“高隊,警察局來電話了,肇事汽車的主人是華美書店的老板榮華。”“華美書店?”李沁紅來勁了,“立即去華美書店,快,要快!”高磊也看到了抓捕共黨的新線索和新希望,顧不得還躺在手術台上的阿次了,跟著李沁紅的腳步,帶著人就往外衝。

  他們幾乎是和狂奔而來的楊思桐擦肩而過的。

  “哥!大哥!”楊思桐衝進手術室。“你不能進去,小姐。”小護士在阻擋。“我大哥在裏麵。”楊思桐的聲音裏夾雜著哭腔。阿初不說話,簡單地給夏躍春做了一個截斷的動作,然後繼續工作,夏躍春把手中的醫用剪和鑷子移交到韓禹手上,韓禹接著繼續縫合,夏躍春轉身出去。

  “哥……”楊思桐是在家裏接到的偵緝處的人打來的電話,告訴她,她哥哥出了車禍,叫她家裏人馬上到“春和醫院”來,她心裏一急,連父母都來不及通知,一口氣跑來了。

  “楊小姐。”夏躍春神情嚴肅地截住了楊思桐的去路。

  “我大哥呢?大哥怎麽樣?”

  “他在做手術,這裏需要絕對安靜。”

  “我要見他。”

  “現在不行。”

  “他,他現在怎麽樣?”

  “他失血過多,生命體征很危險。”

  “失血過多?”楊思桐情緒更加不穩定,“我,我可以輸血給他,我是他妹妹。我曾經驗過血,我是O型血,萬能輸血者。夏先生,您幫幫我。”“您幫不了他。”夏躍春說。“您什麽意思?”“他是Rh陰性A型血,您輸血給他,無疑會要了他的命。”“Rh陰性A型血?你們有沒有搞錯啊?我是他親妹妹。”“您要相信科學。”正說話間,陸良晨帶著榮初趕來了。榮初神色嚴峻,一邊走,一邊脫外套,他是來為阿次提供血液的。“您是榮先生嗎?”門口的小護士主動迎上來。“是。”

  “您知道來做什麽嗎?”

  “知道,我是Rh陰性A型血。”“您請跟我來。”護士說。榮初把外套遞給陸良晨,從楊思桐的身邊走過去,在楊思桐眼前,榮初就像是一個英雄,救自己哥哥的恩人。“他?”楊思桐指著榮初的背影。“他是我在英國認識的一個朋友,我知道他也是Rh陰性A型血,特意打電話請他過來的,他完全是出於自願來幫助您的哥哥的。所以,請您稍安勿躁,耐心等候。”“夏醫生,韓先生請您進來。”小護士在裏麵喊。夏躍春禮貌地請楊思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候,自己匆匆走進手術室。楊思桐擔憂地看著手術室的燈光,腦海裏卻浮現出榮初英俊的相貌和雅致的風度,陸良晨站在走廊的盡頭,觀察著來往的醫護人員。他的目光無意中與楊思桐的目光交融,楊思桐居然回敬了他一絲笑容。

  華美書店,烈焰熊熊,霓虹燈碎裂,凶猛的火勢殃及了連街的無辜店鋪。

  二十分鍾前,叢鋒像旋風般衝進了書店,迅捷地焚燒文件和砸毀電台,就在他毀滅痕跡的時候,劉阿四帶人也趕到了,他們強行將叢鋒綁架到車上,然後徹底放火焚毀書店。

  “你們是什麽人?”叢鋒對他們的行為大為不解。“我們是楊先生的人。”劉阿四說,“楊先生不希望這家書店留下任何有關二先生的痕跡,懂嗎?”“誰是二先生?”“您說呢?”劉阿四不回答。叢鋒大約知道阿初的意圖了,畢竟是學醫的出身,阿初要毀掉所謂二先生在“榮華書店”曾經留下的指紋、腳印,甚至頭發。不惜,殃及魚池。

  二十分鍾後,李沁紅和高磊到達現場,火災現場一片混亂,消防局的滅火隊正在撲火救災。李沁紅氣得一拳砸在汽車蓋上。車蓋悶聲微凹,像泄了氣,沒了勁。

  阿次的手術做得很順利、很成功,夏躍春、阿初、韓禹彼此合作得很好,雖然他們三個人是臨時組合的“鐵三角”,但是,嫻熟的技術、冷靜的判斷、準確的配合,是得益於五年來醫學院的學習和臨床經驗。

  當阿初看見自己的血和榮初的血與阿次的血互相交融的時候,他對阿次的感情有了微妙的變化。身世的隱秘從血的滲透中展現端倪,失而複得的血親骨肉,第一次深深地牽引了阿初顧憐之心。

  阿初第一次對阿次有了心疼的感覺。以前從沒有過,他甚至隻是顧及到兄長的責任而已,沒有真心要疼他,或是顧憐他,幫助他。不過,現在,阿初覺得自己很在乎阿次的生死存亡,也許,這就是血濃於水的淺顯道理。

  “阿初,你還真行。”夏躍春摘了口罩。“怎麽?”“人都說,醫生不敢給自己的親人動手術,幾乎成了金科玉律了,你是例外。”“不。”阿初說,“從今夜起,我也在例中了。”“是嗎?”夏躍春不信。“是的。”阿初神色誠懇,“我現在真的對他有感覺了,他是我弟弟。”榮初也出來了,他臉色慘白,腳步有些飄。“冷嗎?”阿初關心地問。“很冷。”榮初回答。陸良晨站在門口,手裏拿著榮初的外套。“照顧好少爺。”阿初把榮初交到了陸良晨手上。“我哥哥怎麽樣?”楊思桐從走廊的長椅上站起來,神色緊張地注視著三個醫生。

  “過了今天晚上,就沒事了。”韓禹說。“真的嗎?”“您不用擔心。”夏躍春寬慰地說。阿初暗中掐了榮初一下,榮初明白過來,一下栽倒在地。眾人“呼啦”一下圍過去。“他怎麽了?”楊思桐問。“他失血過多,他沒事,過一會兒就會恢複的。”夏躍春說。“我來照顧他吧。”楊思桐脫口而出。幾個人都有些意外,她連忙解釋了一句,“他是為救我哥哥才這樣的。”“好吧。”夏躍春看著阿初默許的眼神,答應了楊思桐。

  一夜之間,楊慕次的下線和上線都犧牲了。他的最高領導人向成發叛變革命,被處死了。阿次一夜之間,成了無主的孤魂。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了。“飄風”難道真的要隨風飄逝嗎?問題是,他活過來了。他幸運地睜開朦朧的雙眼,東升的旭日從窗子的縫隙中微笑著擠進來。阿次完全清醒了。又一次在晨曦中禮叩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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