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最棒的“壞”女人

4、老夫少妻有“代溝”

　　娶了柳如是之後，錢謙益為她造了座“絳雲樓”，買來大量古籍陳列於此。兩人經常在樓上吟詩作畫，或打趣說笑。錢謙益麵黑頭發白，柳如是膚如凝脂，頭發烏黑，外貌上很不般配。有次，錢謙益笑著說：“我愛你烏個頭發白個肉”，柳如是戲謔回道：我愛你白個頭發烏個肉。“此事不脛而走，成了笑談。”柳如是一下子安定了下來，謝三賓這個小人也不再來煩她，柳如是的生活變得明朗起來。而且不同於那個時代的女性，柳如是經常穿儒服接待四方賓客，錢謙益常在人前喚她為柳儒士。的賓客中有一位李待問，曾與柳如是有深交。原來，李待問曾贈與她玉篆“問郎”一印。如今相見，柳如是取出這珍藏已久的玉印，並送還給李待問，了卻了這一段情緣。李待問極為讚歎其直爽與豪情。錢柳二人還一同攜手祭拜南宋名將韓世忠與梁紅玉的墳墓，又慕名憑吊梁紅玉當年金山擂鼓的戰場。柳如是仰慕愛國人士，而不是如尋常庸俗女流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在那個女性唯夫是從、不能展示自我的年代，柳如是無疑刻畫了女性桀驁不馴的形象。對於錢謙益，柳如是從心底裏感激他。然而時間長了，錢謙益這個風月場中的老手，又開始尋花問柳了。柳如是看在眼裏，很是傷心。於是她恢複了原來的習性，常與前來拜訪的青年學子忘情說笑，彈琴唱曲，猜謎飲酒，把錢謙益的“半野堂”鬧騰得如妓館一般。有時還一個人到旅館中去，通宵不歸。錢謙益知道她的性格，加上自己理虧，也不好說什麽。柳如是雖委身於錢謙益，卻很是心高氣傲，不甘心過著錦衣玉食的自在生活。就算流連於通宵的說笑玩鬧中，她也時時關注著天下的局勢。大明王朝已經江河日下，她敏銳地感覺到，改朝換代的劇變即將上演。崇禎十七年（1644年）初，李自成領軍推翻大明江山。明朝的亡國遺老們紛紛南下逃入金陵，閹黨餘孽則擁立了昏聵無能的福王朱由崧為帝，改元弘光，史稱南明。柳如是進入金陵時，別出心裁作昭君出塞打扮，以昭君遠嫁匈奴作比，表明自己不惜身侍滿人而換取大明江山。與妻子相反的是，錢謙益竟以東林人士的鮮血換取弘光朝廷的宰相之職。幾乎與此同時，吳三桂引清兵入關，滿清鐵騎一路南下，朱明王朝在東南數省勉強支撐殘局，南明政權岌岌可危。清軍攻陷南京後，李待問堅守鬆江。直到最後關頭，清兵破城而入，李待問寧死不屈，被清兵殺害。後來陳子龍在鬆江一帶奔波，聯絡有誌之士，也不幸被清軍俘虜。在行船押往南京受審的途中，縱身投水而死，年僅40歲！柳如是先後得知兩位知己的死訊，傷心不已，想不到上次送還玉印竟是最後一次與李待問相見，更是心痛陳子龍英年早逝。清兵攻占金陵之後，錢謙益還率百官出城跪迎！當年秋天，清廷降旨欲招降臣前往北京，眾降臣領妻攜妾，唯有柳如是堅決不從。她隻身穿著大紅衫立於路邊為丈夫送行，眾臣目瞪口呆，因為紅顏色即是朱明王朝的“朱”。她冒著殺身之禍以此抗議，令眾人慚愧至極。錢謙益到京城後被封為禮部左侍郎，做了半年，實在難以忍受降臣之名，便以疾病告假，回到家鄉。柳如是對他已不像從前，態度很冷淡，錢謙益心中有愧，也不便發作。不久，錢謙益帶著她到蘇州遊玩，時值春天，池水清澈誘人，錢謙益忍不住脫靴洗腳。柳如是見狀冷笑：“你以為這是秦淮河的水嗎？”意在諷刺他降清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