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深山,走進山水,走進詩篇畫卷,我的魂魄在青山中青翠,在綠水中清澈。當我走進山門,當我步入木板路,當我在你的台階上抬腳,我的心是向上的,掩飾不住喜悅,可否大喊一聲,可否觸摸你挺拔的意誌,讓我魂也牽掛,讓我夢也夢著的紅鬆林。
手臂能丈量你的腰圍,這是膚淺的行為,再長的手臂也無法丈量你的年輪,年輪上刻滿的滄桑。看到你筆直的筆,也會驚歎你高聳的肩膀,就要觸到白雲,飄飄灑灑的時光。一千年或者更久遠,那個時候我還沒出生,還不知道紅鬆的紅,紅鬆的品格,在興安嶺的眉頭崇立。
在斜坡上,在山穀的低窪處,在石壁的縫隙,你依然是你,直立而威武。鬆樹中最優秀的讚美詩,在時光的坡度上,分濺出安靜、自信、恬適,在陽光的水中,像蒼莽的胡須,掩映著溫暖。樹枝爬到了目光的上方,要看看遠處的鳥影,要看看雲脫落的羽毛,在降落的路上,化成了點點的雨。腳下的溪水聞聲起舞,從岩石上飛躍,似乎下麵有一對等候的翅膀,它們一會藏到了草根,不敢呼吸,怕山鷹發現了蹤跡,一會兒像脈搏一跳一跳,說著紅鬆的心事,汩汩流走。那麽多的日子過去了,那麽多的風雨被石頭收進了內心,那麽多的四季被紅鬆拿起放下。
蝴蝶是養在身邊的女孩,清純而羞澀,寒冷讓花朵緊閉雙唇,一抹陽光就能打開萬朵心結,蝶的出現,夏天就離愛情很近了。我喜歡那些依偎的白樺,將堅貞寫在臉上,將浪漫貼上標簽,出售給在迷離中流轉的泉水,水中瑪瑙般潔淨的小石子,擁有不一樣的天空。小魚小蝦,將一個個帶在身上,快樂或者憂傷,屬於自己。
撲倒在地,一顆紅鬆放開了生命的雙手,閉上了樹皮上麵枯萎的眼神。如果不是在中途瓦解了向往,思想的重量壓倒了自己,回到出發時的百年,一個鬆鼠不會把路轉移到它的身上,鬆枝上還寫著:請勿打擾。我看見你的腳趾上又長出了一棵春天,在風中一搖一搖,再搖就出了一棵紅鬆。
沁涼的氣息,悄無聲息的濡染了我的心情,炎熱成為回廊裏的題外話。我永遠癡迷你林立的鬆塔,它們有佛塔的外衣,有真實的內心,這些不會說謊的果實,要像鈴鐺一般搖響,在枝頭顯露出智者的光芒,當日光在頭頂直接揮灑,我在心中開始念起釋迦牟尼佛。紅鬆林微微回響,你就是你的吉祥。
回頭,還需要回頭,一口群山的井,一口鬆針的井,記住了你來我往,記住了我來你去。不要約定吧,紅鬆,在歲月的下一個出口,有人進來,有人出去,看見我,請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