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卓氏之先,趙人也,用鐵冶富。秦破趙,遷卓氏。卓氏見虜略,獨夫妻推輦,行詣遷處。諸遷虜少有餘財,爭與吏,求近處,處葭萌。唯卓氏曰:“此地狹薄。吾聞汶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鴟,至死不饑。民工於市,易賈。”乃求遠遷。致之臨邛,大喜,即鐵山鼓鑄,運籌策,傾滇蜀之民,富至僮千人。出自《史記·貨殖列傳第六十九》
蜀地卓氏的祖先是趙國人,靠冶煉鐵器致富。秦國打敗趙國的時候,要遷徙卓氏,卓氏被擄掠,隻有他們夫妻兩人推著車子,走到遷徙地點。許多同時被遷徙的人稍有多餘的錢財,便爭著送給官吏,希望遷徙到近處,結果遷在葭萌。隻有卓氏說:“葭萌地方狹小,土地瘠薄,我聽說汶山下麵有肥沃的田野,地裏長著形狀像蹲伏的鴟鳥的大芋頭,人到死也不會挨餓。那裏的百姓喜歡交易,容易做買賣。”於是就要求遷到遠處。結果把卓氏遷移到臨邛,他非常高興,就在有鐵礦的山裏冶鐵,籌劃計算,財勢壓倒了當地的居民,富有到奴仆多達一千人。
卓氏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因為害怕辛苦就近安居,而是選擇了比較遠的適宜安居樂業的臨邛,他為之“大喜”,後來果然依靠勤勞大富。這說明了卓氏具有遠見,能根據形勢選擇合適的環境,而不隻顧眼前的利益。
與人交往不僅僅就是一個多聽、多看的過程。《中庸》上說:“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就是要人們要注意外界環境的變化,要學習,要有疑問,要考慮,要分辨,要實行,隻有做到這幾點,才能避免為世俗束縛,也就避免了自我束縛。
鄭板橋說“難得糊塗”,的確,世間的許多時候,不是“糊塗”就可以看穿和解決的。鄭板橋有一次看事走眼,恰恰不是他裝糊塗的時候。當時,揚州有一個鹽商叫王德仁。做生意賺了不少的錢,是當時揚州有名的大款。有錢了就相信什麽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到,這位大款就決定去買一幅鄭板橋的畫。可是畫到是買來了,但畫竟然沒有鄭板橋的題款。大款當然很生氣:“好你個鄭板橋,跟我玩大腕,看我怎麽收拾你!”
鄭板橋是個食肉主義者,尤其愛吃狗肉。當時誰想要他的畫,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他吃夠肉。有噴香的狗肉招待,他就喜歡得不得了,全不知別人是想得到他的畫。大款王德仁知道這個消息後,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妙計上心。
這一天,鄭板橋覺得無聊,就出去散散心,來到一處,已經中午了,肚子也已經餓得直叫了,可四下看看竟沒有吃飯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悠揚的琴聲從遠處傳來,鄭板橋循聲尋去,發現前麵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兩三間茅舍。他走到茅舍近前,一股肉香撲鼻而來。茅屋裏有一位老者,須眉皆白,正襟危坐的彈琴,旁邊有一小童正在燒狗肉。
鄭板橋一見是自己心愛的狗肉,當下饞得不得了。他對老者說:“老先生也喜歡吃狗肉嗎?”老者笑著說:“世間百味,惟有狗肉最佳,看來你也是個知味者。”鄭板橋笑著說:“我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麽比狗肉更好吃的東西了。”老者說:“太好了,我正愁著沒人和我一起飲酒賞景,咱倆也算有緣,就留下來吧。”於是,鄭板橋和老者邊吃邊喝,不亦樂乎。
鄭板橋說:“老人家,你這屋子空蕩蕩的,怎麽不掛些字畫呢?”老者說:“唉!現在的畫家都是為了賺錢,畫得東西都是世俗的東西。聽說城內有個鄭板橋,人品不俗,書畫也不俗,要是能有他的一幅畫,老朽這一生就沒白走這一遭了。”鄭板橋一聽老者這樣的讚揚他,再加上多喝了兩杯,不由自主地說:“您老信不信,您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鄭板橋。”老者立刻站起來,一把握住鄭板橋的手,激動的差點眼淚都掉下來,說:“哎呀!真是我老眼昏花,有眼不識泰山了啊!得罪,得罪!”
接下來,鄭板橋當著老者的麵畫了幅畫。老人說:“賤字‘昌義’,請先生題個款,也不枉今天一麵之緣啊。”鄭板橋一愣:“‘昌義’不是鹽商王德仁的字嗎?老人家怎麽和他同字呢?”老者說:“我取名號時,他還沒出生呢,是他與我相同,況且天下同字之人太多了。”鄭板橋覺得有理,就在畫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老鄭越想越不勁,於是就派人去大款王德仁家打聽。仆人回來說,王德仁將您的畫懸在中堂,正在發柬請客呢。老鄭聽後一拍腦袋,大呼“上當”。
可見,人想糊塗的時候不一定就能糊塗,不想糊塗的時候,他還照樣犯糊塗。所以一個人想避免自我束縛,就要在與人交往中多聽、多看,多問幾個為什麽,若不然,自己都還不明白怎麽回事,錯誤就來了,悔恨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