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來是個農民,熱愛土地,眷戀故鄉,進入革命隊伍,服從組織調派,從事文藝創作,進入城市,也還有條件不斷踏一踏故土,愉快的生活在自己的故鄉。隻有反右傾運動受到批判、處分,文革中成為牛鬼蛇神,才痛苦的與鄉親們遠離。改革開放之後,尤其是近幾年,成了鄉親們中的一個,常年生活在故鄉。
生活在故鄉,自然喜鄉親們之喜,憂鄉親們之憂,筆下就容易有情,連續發表出版了《風雨柿子嶺》、《九莊奇聞》等八部長篇小說,盡管藝術水平不高,全是“下裏巴人”自已卻甚感欣慰。
說話間,我已走向老耄耋之年,又有多種疾病纏身,老友們見麵,張口“健康第一”。而我秉性難移,依舊喜鄉親們之喜,憂鄉親們之憂。
時下,“左”的一套已石沉大海,人們理直氣壯的發財致富,大家的生活較前有所改善,而拜金主義思潮也公然的泛濫。
拜金主義思潮,無孔不入,威力無窮。它可以使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善的變成惡的,惡的變成善的;醜的變成美的,美的變成醜的。它可以使真的變成假的,假的變成真的;善的變成惡的,惡的變成善的;醜的變成美的,美的變成醜的。它危害深而廣之。
偏偏就有一些共產黨員,不買拜金主義思潮的賬,目無金錢的誘惑,不被金錢所左右。其共產主義的理想巋然不動,堅如泰山,其共產主義的道德,始終如一,牢不可破,一直是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
鄉親們隻要說起這些共產黨員的高尚,就如在田地裏看到美好的收成,喜不甚喜。我也不由得心花怒放。
也不是一兩個人在拜金主義思潮麵前沒有抗力。
拜金主義思潮之威力也著實讓人驚異,令人憂慮。
一個老實巴腳的農民被它擺布,就會丟失人格,以自己的選舉權換得妄圖以權謀私的人的錢票。
一個天真善良的少年被它擺布,就會丟失善良,無法無天。
一個原正直本分的共產黨員被它牽住鼻子,就會背離自己的信念,以錢買官,再以官謀私,走向自己的反麵。
一個共產黨員被它誘惑的墮落,以騙謀私,能夠狡猾的打出令人想不到的旗號,無恥惡毒的騙取勒索,遭到眾鄉親的唾棄。
甚至一個省部級的高官,都能做了它的俘虜,以權謀私,貪汙腐化,目無黨紀國法,打擊報複,給黨造成嚴重的損失。
更嚴重的是,拜金主義思潮不僅會使腐敗漫延,它還會導致社會主義變質,剝削壓迫叢生。鄉親們豈能不感到痛心,豈能不感到憂慮。
鄉親們的憂慮,讓我情不自禁的沉重。
我之沉重,不是耳聞引起,不是以書本上看到引起,是我自己所經所見引起。我端過舊社會的飯碗,知道剝削壓迫是什麽滋味。我出生農家,家境貧寒。父親一家人求溫求飽,借了地主60吊銅錢的債,要打一眼水井,使三廟五分旱地變成水田,水井打成,三畝五分旱田變成了水地,卻欠下了地主沒頭的債,一家人更難溫飽,年節穿不上新衣,吃不到白麵餃子。父親剛過不惑之年,就憂愁的直不起腰來。
常有鄉親們的喜與憂,就由不得將鄉親們的喜與憂敘說,寫就一部長篇小說。無意之中還有了名字:《艱難的跋涉》,名符其實,我一天隻能寫下四五百字,而且寫寫停停,停停寫寫,花費了四年才有了落結。我放筆之後,將小說擱置下來。心中有數:藝術水平不高,還是“下裏巴人”,擔心找不到出版社出版。流行自費出書,兒子、兒媳齊在工廠裏下崗,家裏難以擠兌出書的費用。小說擱置將近一年,我大膽的將小說送到百花文藝出版社,交予薛炎文同誌。薛炎文同誌甚是熱情,很快選派黃家寶同誌做小說的責任編輯。黃家寶同誌同樣熱情,認真負責,反複修改。我衷心的謝謝薛炎文同誌與黃家寶同誌。
2009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