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文集·藝術批評卷

8、《西遊記密碼》

　　密碼之前：

　　最近，在相關的媒體上，看到了許多紀念玄奘的文章，諸如他在印度15年，成為佛教的頂級辯手，他執意要回國的時候，印度人如何接踵相送，淚撒城門。而當他回到長安城的時候，又受到萬人空巷，頂禮散花的待遇。之後，他又如何成為中國佛教史上的四大譯經高手。現代的印度人則感激玄奘為他們記錄了曆史，而當代中國人則似乎有發現了一個國寶級的人物。

　　其實，這個曆史的“發現”，並不應該成為我們今天動容的事情，因為就“玄奘”這個中國曆史人物來講，以及同樣重要的思想財富，在中國的當下被“隱匿”、“忽略”、“淡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也就是說，我們首先需要發現的是自己，而不僅僅是曆史。

　　因為當我們“忽略”了自己，“忽略”掉我們的存在，“忽略”掉我們的文化魂靈的時候——一切的發現隻能是借助於別人的目光。

　　因為當我們感覺別人目光的注視以及思想的聚焦的時候，才惶恐地覺察問題的嚴重，而在這個時候才去匆忙地“發現”和急切地“紀念”，事情背後的危機同樣在這個過程中，被輕輕地抹平了。

　　那個時候，我們其實隻是滿足了我們的虛榮“道德感”。

　　今日有《達芬奇密碼》問世，兩廂比較，《西遊記密碼》也就出世了。

　　遙想當初，初到重慶川美，與小箭過從甚密。緣於兩個單身教師，都是外地人氏。

　　時常結伴吃飯飲酒。酒話酣處，無所不至。而對《西遊記》的肆意解釋，也就不自覺間形成了。

　　密碼1

　　西遊記中設置四個人的含義是什麽？

　　解碼：

　　四個人非四個人，四個人實乃一個人也。

　　唐僧

　　孫悟空

　　豬八戒

　　沙和尚

　　實際上是一個人的分身而化，為化身四人也。

　　密碼2

　　化身中包含的意義何在？為什麽要化身？而且是一定是四人？

　　解碼：

　　唐僧代表一個人的精神層麵，其中信念、理想、信仰不一而足。

　　僧人在中國民間文化指向上，有“因無欲而癡傻”的意思。

　　孫悟空代表一個人高超的能量、善惡的分辨能力與正義的立場，騰雲駕霧，上天入地，達七十二般變化；火眼金睛，人妖立辨；逢妖必殺，遇人必救。

　　猴子在中國文化圖像誌中有祥瑞含義的，如“封侯”的諧音口彩。聰明而憨直。

　　豬八戒代表一個人欲望與弊病，食欲、性欲、貪欲、懶惰、自私、奸猾。

　　“豬”在東西方文化圖像誌中，皆有類似含義。

　　沙和尚代表一個人的道德層麵，如品格與態度，任勞任怨，不計得失，不念功名。

　　和尚有堅韌、正直與忠貞的含義。

　　理想、能力、欲望、態度，四個方麵組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密碼3

　　唐僧取經的含義是什麽？

　　解碼

　　“取經”的含義並不是獲取佛教的教義，對於大眾來講，那些顛峰上的學問更多地轉化為一種象征。初唐時期，戰亂甫定，彰功立表，百廢待興。但是，建立一種政治秩序，尤其是精神的秩序，也就成為統治者重要命題。而對於民眾來說，是尋找生命的新意義與多重價值，也同時是一種新的集體訴求。

　　於是，唐僧去西天取經也就成為自然的事情了。

　　密碼四：唐僧一行四人出國，各自的含義是什麽？

　　解碼：假設1，如果唐僧出國——訪問學者；

　　學者為真理而探討，隻是一個狹窄的專業領域中的事情，專業之外的公眾是沒有興趣去關注的，所以，也就無法成為家喻戶曉的傳誦故事。所以，他的出國模式是理所應當的。

　　假設2，如果孫悟空出國——偷渡客；

　　孫悟空憑借著自己的能力，隨時可以出越任何國境。但他是非法的，因為他沒有經過關牒的驗證，也就是沒有今天的護照，所以，他的出國模式是無所推崇的。

　　假設3，如果豬八戒出國——買春者；

　　豬八戒以欲望目的出國，也可以達到合情合理合法，但是，卻是不體麵的，甚至是羞恥的。所以，他的出國模式是無法推廣的。

　　假設4，如果沙和尚出國——勞務輸出。

　　以自己的辛勤的勞動態度，任勞任怨的工作作風，沙和尚的出國是天經地義的。但是，由於沒有任何的創造性，所以，他的出國模式不是理想的。

　　密碼五：遇到妖怪的時候，唐僧的含義是什麽？

　　解碼：在妖怪麵前，唐僧代表了一種理想、信念、精神。而西天取經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將徹底改變原來生活狀態的一種行為。

　　密碼六：遇到唐僧的時候，妖怪的含義是什麽？解碼：妖怪在唐僧麵前，代表了本土的集體意識。由於唐僧的出現，反襯了土著生活的單調、乏味、自足。尤其是原來的生活信念與價值係統，都受到當然的破壞。

　　密碼七：妖怪吃了唐僧的肉身，可以長生不老的秘密是什麽？

　　解碼：吃掉唐僧的肉身，代表消滅了一個活動的理想、精神與信念，於是，那種危機感自然破除，也就當然地高枕無憂，長生不老了。

　　密碼八：三打白骨精的秘密是什麽？

　　解碼：在唐僧一行出現之前，白姑娘不過是一村婦。賢惠而美麗，夫妻和美，侍奉公婆，日子恬淡安寧。而唐僧一行的出現，卻將要擾亂丈夫阿牛的淳樸的心。於是，吃掉唐僧，消除村子之外的想象，讓阿牛安心地與自己過日子。

　　於是，在保衛精神家園的信念之下，白姑娘發揮了其潛在的智慧與能量，而且充滿了不屈不撓的精神。即使被孫悟空三次戳破計劃，也絕對不放棄自己的信念。

　　在理想的實施過程中，所受到的阻礙，可能更多地來自與善良的口實。它往往是以樸實的美麗麵目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