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的好手,除了楚國的養由基,還有水滸傳中的“小李廣”花榮。李廣為漢代名將,曾把臥石當成猛虎而射之,入石三分,可見其臂力驚人。可惜“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史料中記載,他竟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與此類似的是唐朝名將“南八”南霽雲,也是員善射的猛將,曾一箭射入佛塔上的浮屠,但最終被俘死於敵手。南霽雲的名字有滌蕩之氣,與李廣的悲壯一樣,歲月往來人事代謝,英雄的氣魄卻不曾更改。
當日有良禪客問溫州欽山文邃禪師:“一箭破三關時,是什麽樣的情況?”欽山文邃禪師說:“把你破關後拿下的人放出來看看。”良禪客說:“那麽知道錯了就改吧。”欽山文邃禪師說:“還等什麽呢?”良禪客說:“好箭射不到地方”,便出來。欽山文邃禪師說:“你回來。”良禪客回過頭,欽山文邃禪師抓住他說:“不說一鏃破三關,你試試發一箭給我看看呢。”良禪客打算回答,欽山文邃禪師打了他七棒,說:“看看這個人,迷惑了三十年。”
良禪客是唐代名為巨良的學禪之人。欽山文邃禪師是洞山良價禪師的弟子。他少年時依杭州大慈山寰中禪師(百丈禪師的弟子)受業,當時岩頭全�禪師、雪峰義存禪師亦在大慈座下參學。岩頭禪師和雪峰禪師均已開悟,並獲德山禪師的印記,而文邃禪師則一直疑滯未悟。德山禪師恨鐵不成鋼,曾把文邃禪師打成重傷。所以欽山文邃禪師對“棒打”的功夫還是領會較深的。
“一鏃破三關”,如同一箭一卒能潰滅三軍,“疾風迅雷般擄獲關中之主”,比喻以一言半句截斷一切妄念分別,直顯本來麵目。這本來說的是堪破和悟道,隻是能破三關的箭,如能頓悟大悟的機,也許本就不存在,妄圖以如此的箭破紅塵浮華,有勉力而為之意。就如老鼠給貓掛鈴鐺的那個故事,能提前知曉貓的最好辦法是給它掛個鈴鐺,隻是卻沒有哪個老鼠能夠把這個鈴鐺係在貓的脖子上。這破三關之箭就是貓脖子上的鈴鐺。
國外的童話裏也有類似的故事,比如用無底鍋煮跑掉的兔子。為修行而修行,嘴裏說放下,心裏卻念念不忘,那就是著了相了。本就無關,何來破三關之鏃。真如本無,何必強求。文邃禪師把良禪客打七棒,怪他白白疑惑了三十年,我們很多人對很多事情的執著不放,又何嚐不是。
薑夔在《揚州慢》裏說曆史的滄桑,“過春風十裏,盡蕎麥青青”。那紅粉醉人的揚州逃不過一場戰火,無論是英雄美人終是一場浮華春夢而已。中國唐詩宋詞元曲都是可以吟唱的,恰如西方新古典主義到浪漫主義時期的音樂高潮,隻是古代的詞譜因記載的原因多有流失,殊為可惜。薑夔的詞曲也許不是最好的,但他作為一個音樂家,以工尺譜注自己的詞曲,倒也為中國的古樂留下了寶貴的遺產。
“二十四橋明月月夜”,是二十四座橋也罷,是名為“二十四橋”也罷,玉人不再,簫聲渺茫,又何必計較。現在去揚州的瘦西湖,隻有那座仿造的二十四橋,月影和平山堂的風還是依舊。在瘦西湖的一個側門,擺滿了一條街的布娃娃和布偶,鮮豔可愛,也是一種塵世的熱鬧。
流滯
飛翔的蜜蜂,
凝滯於琥珀。
一滴水,
包含一頭小象,
穿過蓮花和飛天的黑空,
化為如來。
隨塵的軀體,
終將沙藏。
一點若有若無,
到草原
撿起鸚鵡螺。
漁童吹過,
風帆已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