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英雄,女性在他們眼裏是花瓶或屠夫的角色。《水滸》也可以稱為一百零五個男人和三個女人的故事,顧大嫂和孫二娘是開黑店的,一大蟲一夜叉。扈三娘應該算個美女,可惜被王矮虎這混混搶去做了壓寨夫人。雖然她們全名也不為人知,總算沒有把丈夫的姓放在前麵,也是革命的勝利。
西方神話裏,救公主的都是深宮大院裏生活的小白臉,拿個小破劍,活該被噴火龍烤了吃。白雪公主最後是嫁了人的。小人魚公主為了救那個負心郎而變成了海上的泡沫。這個可憐的孩子,該看看中國的秦香蓮姐姐是咋做的。小樣要變了心,就讓黑老包把你鍘了。真是個敢愛敢恨可以到婦聯上班的姐姐。
隻是那些美麗的故事,沒有以後或然後。如果說婚姻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渠道,總有上天堂或下地獄的。相對說來,搶海倫的那位最終被一個木馬屠了城,更有史詩般的悲劇色彩。比起把老婆送人的小李飛刀,金庸小說裏楊過的精神就值得敬佩了。在等了十六年之後,還是願意用生命去尋找那或許在另一個世界的小龍女。何其長的守候和相思,何其慘淡的希望,那最後的一跳,也許是把這份感情定格的最好結局。
釋迦牟尼成道後傳教的那個興盛時代,稱為“一代時教”。佛家勸導眾生一切所願所想,看那婆娑世界不過是吃過的果核,刹那成空。隻是佛自身卻有那份布施之心始終放不下,是大菩薩心,也是大慈悲心。他願意每個修行的人能在心靈裏看到自己,能體會布施的真意,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對一說”了。
“你在的時候,你是一切。你不在的時候,一切是你。”對楊過而言,對小龍女的念念不忘,豈不也是這份對一的執著心!梁祝可以化蝶,沈從文願意和張兆和一起看雲行路,莫不是如此。或許白雪公主也會洗一大堆孩子的尿布,這也不是問題。隻要不像《亂世佳人》裏的郝思佳,曆盡風雨後,發現自己真愛的卻是身邊的那個人,讓原本唾手可得的愛就這樣遠去了。造化就是這樣弄人的。
每一個人都願意有一個羅馬假日。於是每一個人,都在20××年的每一個渡口等著,看是否有自己的赫本或格利高裏劃船而來。格利高裏把赫本的手放到了測謊石像的嘴裏,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