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冰雪把往昔的日子塵封,那片記憶的海水卻依然蔚藍而溫暖。曾經有一個孩子寫作業寫累了,就把手藏在我的袖子裏或衣領裏。那些個冬天肅殺而害羞,隻是躲在窗外,沒有進來。小時候我拎著兩個大蒲鞋去上小學,到了教室就可以換上。下課的時候,一溜人擠在牆上取暖,無憂無慮地笑著。隻是記憶的快馬一溜溜地跑過去,如同飛馳的BMW,聽見的隻有風,看見的隻有影。後麵是什麽,竟然記不清了,唯有曾經幼稚的理由和快樂。
動畫片中,機器貓的竹蜻蜓插在頭上就可以飛翔,真是個好東西。除了這個,孔明燈也是可以飛的,可惜我做的竟然從來沒有飛到天上去。不然,可以省卻煙花的錢,那個燈比綻放的一切飛得更高更遠,甚至可以飛到許多個村的魅影外。有一次機器貓飛到天上,用雲在天上做了個遊泳池,真是奇特而開心。走光也不怕,看見PP又如何,那也是天使的PP。在電影《雲中漫步》裏,葡萄園因在山裏雲霧繚繞而美麗,這種氣氛,男主角在月光午夜再拉上小提琴,實在太容易偷心得手。
中國的古籍裏,天是被一個大龜龜的四肢撐起來的。現在宇航員飛到天上去,地球原來是一個圓圓的藍色星球,那也很美麗。距離產生美,就看不見高高的煙囪和茫茫的眼神了。好比湖中的蓮花,高貴而美麗,夜色來的時候,就成了朱自清筆下violin上奏著的名曲。隻是要把蓮花提出水,或水位不經意地退去,那就看到淩亂而敗落的荷葉。所以,有些東西還是遠看的好,還是想念的好。
網絡的距離,思念的距離,寫信的距離。信如鴻雁而來,那是回歸的印記和一箭破空的相思。鍵盤的擊打,是瑣碎的喃喃細語。"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一說這首詩的題是夜雨寄北,一說是夜雨寄內,是給自己的相愛的人的。我以為是後者。縱然可以眺望遠方的渺鶴,我倒寧願那個人就在我的窗前或窗內,無論是嬌若蓮花,或是燦如荷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