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兩尾魚

”（73）衝動，男孩滾燙的唇與囈語

　　“大驚小怪。”渝西民吐了一個煙圈，“不抽煙還叫男孩子？”他望著自己吐出的煙圈，好像很滿意自己吐煙圈的技巧。

　　“也是。”九九兒附和了一聲。聽彎彎說，班上很多男孩子都抽煙，包括喬巴，有幾次她就聞到了喬巴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再來。”渝西民熄滅了煙頭，再次舉起了酒杯與九九兒的碰了碰，然後一飲而盡，接著又倒上了。

　　看見男孩子這樣喝酒，九九兒還是第一次，她用手扇著有點苦又有點辣的舌頭，輕輕嗬著氣。

　　這是九九兒第一次喝酒，而且是和一個男孩子在酒吧。事後九九兒也不知道當初這酒喝得究竟是應該還是不應該，就像有些事情，根本分不清對錯一樣。

　　“人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麽會長大，為什麽會有一些東西像影子一樣跟在我們身後，揮之不去，好煩……”渝西民接連喝了幾大杯，話開始多起來。

　　九九兒覺得他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同時對渝西民的話也有同感，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話也開始多起來：“人在這世上到底是來做什麽的？讀書、作業、熬夜、考試、分數、嘮叨，真累啊……”

　　她用手攏了攏額前一綹長發，把杯子向渝西民舉了舉，然後一飲而盡，像渝西民那樣。

　　酒越喝越多，渝西民腳下的地板上酒瓶橫七豎八地歪倒著，他點燃了一支煙，眼神有點迷離，長長的頭發耷拉在額頭，在散漫與不羈之中顯得更加英氣逼人。

　　“我有一個秘……密……隻告訴你一個人……”渝西民舌頭有點打卷，用手指著九九兒說。

　　“秘……密……告訴我……”九九兒也有點興奮，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尖。

　　“對！你，隻告訴你一個人。”渝西民站起來有點搖晃地走向九九兒身邊，手撐在小皮椅上，俯瞰著九九兒的臉。

　　九九兒有點心虛，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想站起來卻被渝西民用手勢止住了。

　　“噓！”渝西民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又四處看了看，像是搜尋有沒有人偷聽。

　　“他……他們不要我了……”說完，渝西民哈哈哈哈地笑起來，但聽起來像夜貓子在哭，讓人不寒而栗，“他們一直瞞著我，以為我不知道……不要我了！”他用手抓住長發，臉痛苦地抽搐著。

　　“誰不要你了？誰啊？你說。”九九兒有點暈乎乎的。

　　“對哦……不對！”渝西民猛地坐到地上，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頹然地坐在了地上，頭垂得很低，整個身子像散了架。

　　渝西民坐在包間的地板上，雙手捂著臉，長發耷拉著，低低地抽泣。由於他在極力壓抑，使自己不發出聲來，所以他的雙肩看起來在微微顫抖。

　　地上的酒瓶東倒西歪，煙頭到處都是，桌上未吃完的生日蛋糕像一個小孩堆砌的沙城堡被水衝刷後隻留下了殘缺的幾個角。

　　九九兒是第一次看見男孩子哭，沒有嚎啕的聲音，隻有壓抑的啜泣和身子的戰栗。

　　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煙味和酒氣，九九兒感覺到有些窒息。

　　此時的渝西民，完全沒有了平時的玩世不恭與桀驁不馴，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在漆黑的夜裏蜷縮成一團，等著母親的愛撫。

　　九九兒站了起來，感覺頭暈得厲害，她搖搖晃晃地蹲到了渝西民旁邊：“你……怎麽了，為什麽……哭……啊？”她抓住渝西民的手，想把他拉起來。

　　突然，渝西民手上一用力，九九兒也跌坐在了地上。

　　渝西民猛地把九九兒擁攬入懷，滾燙的嘴唇覆在了九九兒的唇上，同時含糊不清地囈語：“你……不能……不要我，不能……拋棄我，……像他們一樣……”兩行淚從他的臉頰滾落，沾濕了九九兒的嘴唇。

　　九九兒被渝西民緊緊地抱在懷裏，心跳得快要蹦出胸膛，她睜大驚愕的眼睛，看著渝西民古怪的行為和迷亂的神情，心裏慌得不行。她想推開渝西民，掙脫他的懷抱，但是由於飲酒的緣故，全身癱軟無力。

　　渝西民被一種痛苦和興奮刺激著，越來越狂亂，他噴著酒氣的滾燙的嘴巴像一個吸盤，把九九兒緊緊地含在了嘴裏。懷抱中九九兒想起了夢裏出現的兩尾魚。

　　渝西民的手開始在九九兒的後背遊走，額上的汗珠開始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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