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呢?”水兒的意思是你父親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出現過嗎,從來沒有來找過你們嗎。
“我沒有父親。”楚禾眼裏顯出冷漠,“父親給予我的所有東西除了生命,就隻有這個了。”楚禾從衣領裏摸出一根項鏈。
這根項鏈墜著一個形狀很奇特的墜子,墜子的邊緣呈鋸齒狀,好像隻是一半,應該還有另外一半。
水兒覺得自己從沒有看過這麽形狀奇特的項鏈。
“這是母親臨死前留給我的,是那個男人留給她的,母親說一定要我好好保管。說總有一天這墜子的兩半邊會合二為一的……”楚禾仿佛又回到了與母親訣別的痛苦時刻,臉有些抽搐。
水兒想安慰他,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我之所以戴著它,完全是因為我的母親,隻要這根項鏈還在我的脖子上,我就覺得母親每時每刻和我在一起。”楚禾的眼睛裏又閃現出熠熠的光,仿佛母親就在不遠處看著他。
水兒想到了與母親離異後獨自一人遠赴海南打拚的父親,不覺也有些黯然神傷。
沉默。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後院裏好寧靜,隻有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過了一會兒水兒問。
“一個人悶得慌,想找個人說說。”楚禾揪起一叢小草。
“此時身邊恰恰隻有你,所以你就成了唯一的聽眾了,就這些,沒有別的理由。”楚禾的理由很簡單。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水兒托著下巴。
水兒想問楚禾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是跟著父親回香港認祖歸宗,還是拒絕父子相認繼續留在這裏讀書。但是怕再觸及到他的傷心處,於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每個人都有本難念的經。”水兒把手裏的小草揉碎了撒在腳下。
“是啊,我們一天天在長大。”楚禾把一棵青草含在嘴裏咀嚼,有些答非所問。
“哎,什麽時候有空了,我也向你說說我的過去吧。”水兒幽幽地說。
“好啊,走吧,回去吧,要上自習了。”楚禾站起來,拍拍P股上的土,然後把水兒拉起來。
兩個人走出了後院。
暮色一下子把後院包圍了,外出的鳥兒又開始返回樹林裏來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還沒有上晚自習,一些同學在做作業,一些同學在聊天。
地球以它本來的方式旋轉著,可是水兒卻覺得眼裏的某些東西變了樣。
水兒偷偷地向花道遒望去,結果發現那個臭小子居然也在偷偷地看自己。
看見水兒在偷看自己,那臭小子居然衝水兒悄悄地做了一個眯眼,還嘟著嘴巴,做了個Kiss的動作,一臉的壞笑。
臭小子,要死啊!水兒做了一個要打的動作,趕忙把頭掉轉過來,抓起一本書,假裝翻著。
可那上麵的字,一個也沒有看進去,滿腦子晃動的都是花道遒那小子的厚嘴唇和一臉的壞笑。
水兒再去看喬巴,隻見那小子埋頭在完成要交的作業。頭勾得很低,正眼也沒有瞧一下自己。
這死小子,在家裏對他約法三章,不準他對外暴露自己是他妹妹,原以為他是信守承諾,想不到他是心中另有他人,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
哼,氣死我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水兒把下巴擱在課桌上,手裏旋著筆。
喬巴對自己並不感冒,而且對自己的母親也就是他的繼母抱有成見,可自己幹嗎在乎在他心中的位置啊?水兒有點自怨自艾。
是不是對他有點那個意思啊,可那小子在家連話都懶得與自己說。
水兒把下巴擱在課桌的書上東想西想。
自己幹嗎在乎他心中到底喜歡誰啊,還讓花道遒那小子去調查他的秘密,結果…
…
唉,自己剛來東川沒有多久,怎麽這麽不爽啊,水兒手中的筆一下子旋到了地上。
這時,上課鈴響了,同學們唱起了那首《童話》,水兒沒有跟著唱。
因為她覺得有些東西,不都是童話裏描寫的那麽美,特別是剛才在後院樹林聽了楚禾的故事之後,水兒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2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