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兩尾魚

”（33）深夜，暗處閃出高高瘦瘦的男孩

　　小巷裏有些黑，沒有路燈，兩邊居民家的燈光從門縫裏露出來，微弱昏黃的光使巷子看起來有些暗。

　　一個人走在小巷裏，九九兒把書本緊緊地抱在胸前，身子有些縮，晚自習時老師布置的作業明天早上要交。

　　腳踏在青石板路上發出鏗鏗的腳步聲，在空洞洞的小巷裏顯得有些陰森。

　　想起近來鎮上有些輟學少年夜間在小巷打劫中學生的事兒，九九兒心頭有些發麻，腳踩在石板路上覺得有些虛。

　　她把書又往胸前抱緊了些，仿佛需要保護的是那些書本，而不是她自己。

　　女孩行事有時就是這麽好笑，九九兒邊走邊想，在實在沒有外援保護的時候，手裏一個小小的物件能給自己壯壯膽。這也許顯得有些阿Q，但至少是一種心理暗示。

　　“嘿。”九九兒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從暗處閃了出來。聽見這陰惻惻的聲音，九九兒大腦突然一懵，手裏的書差點掉到地上。

　　九九兒低著頭，書本緊緊地護在胸前，不敢看對方的臉。糟了，看來同學們嘴裏說的打劫的輟學少年今天終於讓自己碰到了。

　　把身上的錢給他，所有的都給他，千萬別打我，求求你。九九兒在心裏一邊禱告一邊想著下一步的行動和台詞。

　　“拿去，就這點。”九九兒哆哆嗦嗦地把手伸過去，頭埋得更低了。

　　“我靠。”男孩嘴裏冒出一句。

　　“嫌少啊？沒有了沒有了，就這點還是我明天的早餐費，嗚嗚嗚嗚，再就是這些書本了，拿去賣垃圾也值不了幾個錢，還是留著給我吧，要不然明早又得在教室外站崗。”

　　九九兒想博得對方的同情，聲音裏揉進了一些眼淚的成分，聽起來挺能讓男孩子憐香惜玉的。

　　“是嗎？”男孩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好像不是正常人發出來的。

　　糟了，是不是變態啊，嗚嗚嗚嗚，九九兒把頭努力往胸前縮。

　　“沒有錢嗎？那就……”男孩的聲音好像感冒了，有點甕聲甕氣的，在九九兒聽起來，就像夜貓子在哭，九九兒不寒而栗。

　　真是變態耶，嗚嗚嗚嗚，我九九兒好命苦，少女的花季明天太陽升起之前就要結束了。

　　“啊，別碰我。”九九兒想到了那些電視裏類似情景的台詞。那麽下一步呢？做個烈女，拚死反抗，或是做個可憐的弱女子，順從了他。

　　要是早知道會遇到這種情況，不如像那些書中描寫的那樣，準備一個石灰包，在關鍵時刻向那張醜惡扭曲變形的臉砸去，然後拔腿就跑，九九兒在那裏胡思亂想。

　　一根手指頭戳到了九九兒的額頭上，啊，拜托拜托，千萬別叫我抬起下巴，我九九兒既無閉月羞花之貌，又無沉魚落雁之色，就是長得有點乖而已。

　　不過就這點兒還是喬巴和渝西民那幫臭小子鼓吹的，我自己可從來沒有這麽認為過。

　　這時的九九兒，再也不想長得好看了，隻希望自己突然變成一個奇醜無比的巫婆，讓對方看了嚇得哇哇大叫之後逃之夭夭，然後在轉角處狂嘔不止。

　　“我很醜的。”九九兒縮著身子，嘴裏不知怎麽冒出了這句。

　　話一出口，九九兒就後悔得想給自己一耳光，人家有這樣的趨向嗎？這樣說不是明擺著勾引對方嗎？嗚嗚嗚嗚，人一著急怎麽就弱智啊。

　　“抬起頭來看看。”那個變態甕聲甕氣地命令。

　　果然是變態，嗚嗚嗚嗚，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生得偉大，死得光榮，九九兒索性大義凜然地抬起了高傲的頭。

　　“2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