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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結緣,給彼此機會

  “喂,老李,你還真打算在我這裏持久戰啊!”梁落遞過來一個橙子,不滿地揚眉,“怎麽看你這架勢像是要待上兩年似的,待得我心慌。”

  “待兩年你就心慌了?”李子睿垂頭看著手中的文件,漫不經心地回答,“你忘了剛來J市的那會兒,你接連四年擠在我租的房子裏了?”

  “得,你比王婆還�唆。”梁落不滿地側頭,“你那時候的滴水之恩,我也算是湧泉相報過多次了。”

  “那也得繼續報。”李子睿頭也不抬。

  “你到底和你老婆怎麽了?”梁落終是忍不住憋悶,再一次問道,“電話也不打一個,麵也不見一次,你們倆是屬倔驢的吧?就這麽一蒙眼走到黑?”

  “走一步看一步。”李子睿微微一怔,眼前出現顏希曉今日的表情,就那樣悵然若失地看著他,一眨不眨的,仿佛經曆了極大的挫敗與傷害。其實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的柔弱,不是沒有發現她的無助,甚至也將她的示好都收在了眸中,卻還是不能再次走過去。

  一旦走過去,就怕再也沒有心思折回。所以,還不如就此狠心,離開。

  梁落見再問他也是這個答案,深深歎息之後便進自己臥室休息。疲累兩日,李子睿睡意漸濃,便抱著資料回到臥室。

  仿佛被什麽蠱惑,他竟控製不住地老翻看手機,一夜平靜,顏希曉自從分手後就再也沒給過電話。李子睿拿著手機翻來覆去地思索,眼前再一次出現臨別時她的表情,慢慢地,一種不祥之感騰湧上來。

  手機屏幕上已出現了那11個數字,他隻要輕輕一按,便可以撥通她的手機。可是,到了最後時候,他卻突然心生煩躁,“啪”的一聲,將手機甩得老遠。

  因為用力過大,手機電池被遠遠拋落。李子睿不願收拾,扯開被子,閉上眼睛。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敲門聲。李子睿以為是幻聽,蒙上被子又繼續睡去,不一會兒便聽到拖鞋踏地的聲音,一聲迷糊的“誰啊”之後,下麵的兩個字便讓李子睿徹底驚醒。梁落竟一聲驚呼:“嫂子!”

  隨即顏希曉的聲音便在客廳回響:“不好意思,我想問李子睿在這兒嗎?”

  還未等李子睿徹底反應過來,門已經被顏希曉打開。梁落衝著門縫對他吆喝:“哥,識相點哈,嫂子可是親自接你來了!”

  聽聞此話,希曉臉上抹過一絲不自然,隨即走到他的床邊坐下。

  李子睿這才發現,她呼吸急促粗重,仿佛是經曆了很重的體力勞動,不由問道:“你跑上來的?”

  “爬上來的。”顏希曉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這個小區晚上竟然停電梯……雖然是六樓,但爬上來還是有點難度。”

  “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見她如此,他突然有些心疼,刹那間所有的別扭與自製全都消散,他連忙到客廳倒了一杯水給她,“你給我打個電話,我下去接你。”

  “你電話不接……”顏希曉麵有難色,“我打了四次,都是無人接聽。”

  李子睿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正處於支離破碎的狀態,連忙找回來解釋:“不是不接,是掉到地上摔壞了。”

  “哦。”顏希曉捧著杯子喝了一口,便不再說話。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他看著她呼吸平緩了一些,這才問道。

  “你以前說過這個朋友,當時我便記住了這個小區,然後問了問傳達室的大爺,就摸索著來了。”

  “哦。”

  剛才因同情而散發的本能已經退去,一旦冷靜下來,兩人麵臨的又是無盡的尷尬與無奈。麵對希曉的突然到訪,一向能言善辯的李子睿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覺得心中霎時被一種莫名的感覺填得滿滿的,卻又因此而漲得心口發痛。

  這一次,是顏希曉首先打破的沉默:“李子睿,回家吧。”

  簡單的一個“家”字讓李子睿周身一顫,他抬頭,定定地看著那雙閃著璀璨光芒的眸子:“家?顏希曉,你覺得那還像個家嗎?”

  她點頭:“我一直覺得那是我唯一的家。”

  “那你給我一個回家的理由。”他突然勾唇淺笑,眸中流露出無奈酸楚,“你告訴我。”

  她怔了怔,隨即搖頭:“你先給我一個不回家的理由。”

  “我的理由很多,顏希曉,”他定定地看著她,苦笑道,“我不是那種無堅不摧的男人,我曾經也以為我能忍受一個女人在我旁邊懷著別人的孩子。可是後來我努力了,盡力做了,卻發現還是做不到。”

  “這是一場協議婚姻,我們當時的目的都很明確,就是為了落戶。但是顏希曉,我高估了自己的把控能力,我原本想,反正咱們的目的很明確,感情過往什麽都可以不談……可是生活太複雜了,我沒法將你和那些條款完全融於一體,於是,到了現在,我舉步維艱。”

  “看到你說起陸祈晨時候的哀苦落寞,你總以為我漫不經心,其實我卻心如刀絞;聽到你站在他角度上考慮所有事情,甚至為他保全這個孩子,你總以為與我無關,其實我卻苦不堪言;覺察到你對這個孩子的堅決保護,你讓我成為他的名義父親。顏希曉,我真的想過就按照你的意思走下去,可是不行,我做不到。”

  “我無法忍受自己成為一個人祭奠另一段感情的工具,而且這個人是我在乎的人。這幾天,公司傳言陸祈晨要出獄,我立即就想到了以後的路子。到時候事情敗露怎麽辦?你如何麵對陸祈晨,我又如何麵對這個社會?”

  “顏希曉,這就是我思忖的所有結果。我們這條路沒法走下去了。”他看著她苦笑,“都怪我當初設想得太簡單,如今想要全身而退,都會牽連出一身疼痛。”

  顏希曉久久未語,過了半天才說道:“你一直在想這些?”

  “嗯。”

  “你一直覺得我留下這個孩子,是為了陸祈晨?”

  “嗯。”

  “李子睿,你原本可以早問我。而且我也說過,我為的是我自己。”她咬唇,說出醫生的診斷結論,“醫生說我子宮壁薄,一旦做流產手術,稍有不慎,很可能以後都會不育。可我想做個媽媽,我想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所以,就想把這孩子生下來。”

  “自始至終,關於孩子,我絲毫沒有考慮過陸祈晨。”她輕輕一笑,“你應該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最想與陸祈晨劃清界限的是我顏希曉。那個晚上已經人財兩清,又如何期望以後再有關聯?”

  李子睿沒想到她留下孩子的理由竟是這個,一時間�睜。

  “即便這個孩子生下來了,我也絕對不會讓他與陸祈晨產生關係。斷了的就是斷了,我從沒想到再從頭凝合。而且,今天喬越也來問我這件事情,我已經表明了態度,說這孩子不是陸祈晨的……是你的。”

  “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莫名地給了你一個孩子作為負累。可是李子睿,我沒有辦法。我要向前走,就必須有個支撐。還是那句話,我求你給我的孩子一個身份,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這便是我的所有理由。”

  “即便是這樣,你又憑什麽認為我會回那個家?”李子睿微微皺眉,“顏希曉,我不是聖母,不是救贖者,不是這個世界上最萬能的上帝。有些事情,看似容易,走起來卻很難很難。”

  “我知道。”顏希曉抿唇,突然抬頭看他,“不過,如果我也犯了第二十一條呢?”

  “什麽?”

  “我說我也發現自己犯了第二十一條,這麽一來,你有過的我亦有過,是不是就可抵消?”顏希曉看著他,緩緩地說道,“李子睿,並不是隻有你有七情六欲,我也有,而且不比你少。”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因二十一條需要受到的懲處是淩遲處死,而我,至少要滅九族。”她的唇角慢慢勾出笑容,“我的罪行,要比你深得多。”

  “顏希曉……”

  李子睿的眼睛掠過一彎質疑之光,在暗黃的台燈照射下星星點點閃爍,更顯得猶疑不定。她的話仿佛是結成了一個冰塊,僵硬地梗塞住他的所有思維,隻能被動地,看著那雙粲然分明的眼睛。

  她唇角微勾,似是為難地微微低頭:“李子睿,我覺得我都說清楚了。如果你還願意待在這裏,那麽,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她便黯然轉身。原以為在李子睿麵前那麽別扭地表露心跡之後,他亦會認同她好不容易才積蓄的勇氣。可是,在她好不容易說出之後,他卻已經後退,不給她機會。

  其實,在觸碰到他眼睛裏的遊移之後,她便已經心灰。

  就在她已經撫上那個門把手之時,顏希曉突然覺得胳膊一痛,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被迫反轉向他。她驚慌地瞪大眼睛,清晰地自那雙墨黑瞳眸中發現了自己還未來得及收斂的落寞與驚悸。卻見李子睿唇角一勾,眉宇中那份沉穩與決然再次凝起,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顏希曉,你說的是真的嗎?”

  希曉有些茫然:“呀?”

  “關於二十一條,那是不是你的真心話?”他不自覺將胳膊收緊,顏希曉瞬間在他用臂膀支撐間的狹小範圍內被禁錮。她第一次距離他如此近,近得甚至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泛著激動的節奏,沉穩而又動聽。

  她不再說話,隻是點頭,仿佛已經預料到了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麽事情,眼睛微微半眯。

  下頜被抬起,微低著頭的她被迫麵對那雙暗幽瞳眸,他昔日維持的寒冽竟瞬時不見,轉而蕩漾的,是她捉摸不透的星光閃爍。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寸寸靠近,直到覆上她久久幹涸的那份溫暖。

  如此突兀的吻,卻像是蓄積了很長時間的力量,自然而又霸道。

  先是一點一點遊移,如同小心試探,後來便是狂風驟雨般的襲擊,仿若不耐懲罰。

  顏希曉漸漸由被動接受變為回應,以前與陸祈晨接吻的時候,就曾經被他教育成是天生弱智,而且還具備不求上進的學風,幾年戀愛下來,吻技依然無從進展。

  她曾經納悶那樣連續接吻兩分鍾以上的人到底該具備怎樣的肺活量,為什麽她隻要超過一分鍾,就會覺得喘息連連?而李子睿顯然也料到了這樣的情況,他正處於情熱,而她已經幾近窒息。

  他有些不舍地推開她一些,看著她因激吻而微腫的誘人唇瓣不由輕笑:“顏希曉,你別告訴我你沒接過吻。”

  希曉低頭,點點女兒嬌羞流於眸中,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麽便不再回答。看著她從未流露過的小女兒樣子,李子睿突然將她再次攏於懷中:“希曉,邁過了,以後就不要後悔。”

  “你不後悔,我就不後悔。”懷中的女人一怔,攀上他的腰緊緊依存於他的懷抱,“李子睿,你要發誓,永不後悔。”

  他深深吸氣,沒再說些什麽,隻是不斷以下巴摩擦著她的頭發,姿態親昵而又憐惜。雖然無言,卻讓懷中人安心依賴。

  顏希曉暗暗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談及愛情。

  毫無意外,李子睿不到兩日的離家出走終是在顏希曉的大愛感化下回歸家庭。

  兩人躺在床上,李子睿看著尚有羞意的顏希曉,突然湊過身去,將她的頭置於胳膊之上:“希曉……”

  顏希曉剛欲掙紮的意誌在他一聲柔柔的“希曉”中徹底潰散,她挑挑眉毛看他:“幹嗎?”

  “你怎麽找去的?”想起她的“尋夫”行動,李子睿仍然覺得止不住的幸福,他一向覺得自己在她心中可有可無,可是她卻用行動給了他一個最完滿的答案――她在乎他。

  “就找去了唄。”顏希曉有些羞澀地低頭做鴕鳥狀,“沒想多少……”

  “嗯。”看著她那副為難的樣子,李子睿也不忍心繼續打趣她。微微動了動胳膊,讓她枕得更加舒適。卻聽她突然說道,“我隻是怕不去,以後會後悔。”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李子睿心中蕩起漣漪。

  “李子睿。”她突然主動貼近他,一雙手無助地在他腰間攀附,“以後的生活,怎麽辦?”

  冰冷的外殼已被瓦解,一旦發現自己對他形成如此依賴,反而不忍看他委屈。

  李子睿微微蹙眉,唇角勾出一彎顯不可見的無奈,語氣卻是堅決的:“該怎麽辦怎麽辦。”

  “我們作個約定。”顏希曉突然抬頭,定定地看向他,“一旦你有悔意,真的覺得撐不下去了,一定要事先和我說。”她的聲音慢慢低下去,“被拋棄一次便夠,我隻想要個事先緩衝的機會。”

  麵對這樣的她,李子睿忽然感覺心疼,將她緊緊攬在懷裏道:“傻子。我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

  可是到後來才知道,承諾許下得太輕,後來的實踐竟有那麽艱難。

  這頗具有戲劇性的一夜便在兩人的懺悔希冀中慢慢過去,因李子睿早上還要起來上班,顏希曉便強撐著睡意起來給他做飯。

  她剛剛坐起,李子睿便大手一攬,又將她拖下去:“今天出去吃,陪我多睡會兒。”

  “外麵的不衛生。”希曉把他的手撥到一邊,“你先睡會兒,做好了叫你。”

  正弄著雞蛋羹,身後突然傳來慵懶低沉的聲音:“今天吃什麽?”

  顏希曉頭也不回:“雞蛋羹,肉絲餅,豆漿……”還沒說完便覺得腰間一緊,她身子猛僵,攥著的勺柄差點掉下來,卻見李子睿親昵地攬著她的腰,耳畔盡是他溫熱的呼吸繾綣:“有老婆就是幸福啊。”

  希曉紅著臉嗔他:“一邊兒去,又不是以前沒給你飯吃。”

  “以前和現在的滋味不一樣啊。”李子睿鬆開手,就著希曉手中的勺子先盛了一點肉絲吃下去,繼而享受地深呼吸道,“果真美味。”

  “少誇張,這些東西以前也是做給你吃的。”希曉不以為然,“你這副惡狼樣子,好像我以前老虐待你。”

  “希曉。”他又貼身上來,在她耳邊軟語道,“你不知道,我以前就想過這樣的日子。有老婆給煮飯,然後送著去上班,回家也能看到人,一家人齊樂和美。”

  希曉突然被他觸動,主動靠了靠他臉頰,她低聲道:“我也是。”

  兩人的相處氛圍和以前其實並沒有太多不同,李子睿吃完飯後便要上班。希曉原想送他到樓下,分別之時卻看他突然轉頭:“顏希曉。”

  那一瞬間,他的眸瞳暗光閃爍,顯然是有什麽話要說。

  “據說陸祈晨真的要回來了。”他微微抿唇,“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想好了。”她笑,“我隻有兩個字,不見。”

  “那如果他來找你呢?”

  “他不會。”顏希曉笑,“當時斷得那麽徹底了,陸祈晨心高氣傲,我又不是什麽香餑餑,死纏爛打並不適合我們倆。”

  “那如果萬一呢?”

  希曉突然覺得這樣遊移不定的李子睿讓人莫名傷感,仿佛是料及了以後的事情,眸中帶著那麽多不確定的因素。她湊上前去,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笑道:“那也好辦,我告訴他,我是有老公的人。我的老公,叫做李子睿。”

  那三個字落定的瞬間,李子睿勾唇淺笑,轉身邁入電梯。

  身貼冰涼的電梯壁,李子睿不由深深歎息。盡管顏希曉態度堅決,盡管他們的關係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但是想到以後,還是會忍不住千般思索。別人的婚戀關係都是單純,頂多搞好兩人的關係便好,可是他們,需要麵對的是三人的存在。

  想起那個她腹中的孩子,李子睿便有些頭疼。他是男人,喜歡就必然在乎,在乎就更加介懷一切無關於兩人感情的存在。那個孩子現在還未出生便如此敏感,要是出生以後,還不得是個炸藥筒子?

  還有,自己真的是那種為感情不顧一切,歡歡喜喜去做別人孩子的爹的人嗎?

  李子睿覺得自己很可笑,一夜之間由利益在前的大叔突然變成為感情生死難顧的毛頭小子,且態度強硬,頗有些為情生死相許的衝勁兒。

  算了,就當自己是二婚吧。李子睿這樣安慰自己,想起顏希曉昨天那可憐兮兮的表情,他便不由自主地沉淪下去。現在不都很流行帶子再嫁嗎,他娶了個老婆還添了個孩兒,買一贈一其實也算多了點收獲。何況,別人現在並不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想到這裏,李子睿的心好受了些。那份因愛而滋生的期待感又飄飄然起來,春風滿麵的他,以飽滿的熱情投入了一天的工作。

  這樣的日子對於他來說是從未享受過的,雖然看到希曉隆起的肚子有些礙眼,但是回家之後那濃濃的溫馨氛圍似乎更讓他淪陷。他與她不再像以前那麽隔閡,一起去超市購物,去公園散步,去菜市場添置蔬菜,再普通的事情在兩人看來,也如同蜜般膩甜。

  他們像是約定俗成,自那天起,再也不提陸祈晨,再也不提冉若珊,甚至連肚子裏的孩子都很少提及。這樣的逃避為兩人贏得了更大的自由空間,李子睿常常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生死未卜的路者,前途如何不敢思量,隻能像寒號鳥似的暫度此時安生。

  希曉正在沙發上窩著看肥皂劇,突然見李子睿自臥室出來:“這個還有必要存在嗎?”他笑著坐在她身邊,大手攬著她的肩笑道,“這些條款,是不是沒有效力了?”

  顏希曉低頭一看,正是維係他們關係的那段合同。她一把奪下,作勢欲撕,輕笑道:“真的撕掉?”

  李子睿微微蹙眉:“還是不要了。”

  “怎麽?反悔了?”她心裏有一點點難受,卻還是做出笑容滿麵的樣子,“覺得不保險,還是依照協議執行?”

  “是覺得不保險,”他拿著合同,“希曉,我老覺得你會走,也許,這三年的協議期,還是我和你能待在一起的最長期限,我隻怕你待不住這麽長時間,中途就改變了主意。”

  希曉側頭:“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覺得我不該這麽想?”李子睿突然低頭苦笑,“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但是一想到以後,還是難免會沒有信心。你和他,畢竟還有個孩子作為維係。”

  “我說過,這孩子和他沒關係。”

  “顏希曉,你這是氣話。仔細一想,便毫無理智可言。你想過了嗎?一旦這孩子要是太像他而不像你,這個事情該如何隱瞞下去?到時候,即便你再咬牙切齒地說這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我的,恐怕也隻會讓人笑話。”

  話說到這裏,顏希曉臉色驀然暗淡下來。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有考慮到。這幾天,她甚至像是著魔一般,在外麵見到個小嬰孩,便下意識地去尋找她的父母親,看看到底像誰隨誰,一旦要是太過像父親,她便會心裏一沉,繼而一天六神無主。

  孩子的樣貌遺傳是最鐵的證據,一旦這孩子長得像是陸祈晨,到時候,又該怎麽辦?

  “李子睿,要不然,咱們走……”顏希曉突然抬頭,墨色眼睛流露出希冀祈求的光,“咱們回C市吧,別人不認識我們,不就能瞞得過去了?”她頓了一頓,“而且,咱們可以在C市開展新生活,如果我恢複得好,也許可以再生,咱們……”

  “顏希曉……”她的設想還未設計完畢就被李子睿堵了回去,“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麽不可能?能在J市待得好,在C市肯定能活得更好。”她眼睛一眨,突然委屈地看他,“還是你舍不得J市,不願意和我回去?”

  “我是舍不得J市,畢竟J市是我長久以來的奮鬥目標。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李子睿走到她身邊,將她的手掌置於自己掌心相握,“希曉,你想想,躲又能躲到哪裏去?”

  “陸祈晨若是有心,你躲到天邊他也會尋找到這個孩子的下落。還有那喬越,明顯著就是一個視你為情敵的樣子。恐怕你越躲,便越欲蓋彌彰,到時候就算是想要辯解都無能為力。”

  “那李子睿,你說怎麽辦?”聽到他如此分析,她越來越心灰意懶。

  “我怕的不是孩子,我怕的是你。”他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她,唇角突然彎出一抹淺笑,“你隻要別和那陸祈晨再臨時改變主意,上演一場一家團聚的戲碼就成。”

  “李子睿,我不會。”她慢慢靠在他胸膛,盡管心亂如麻,卻感覺這懷抱似是她唯一能休憩的地方,“隻要你別不要我,我就不走。”

  可是,你怕我遠走,我怕你離開。這樣一場毫無安全感的愛情,到底該如何維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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