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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節 《何海霞畫集》序

  那一年,當我從鄉下搬居來西安,正是何海霞從西安遷居於北京;京城裏有了一位大師,秦都乃為之空曠。我們同存於一個時代,卻在一個完整的城牆圈裏失之交臂而過,這是我活人的幸運和遺憾。

  登臨華山,立於下棋亭上,喝幹了那一壺“西鳳”,聽誰個粗野的漢子狼一般的吼著秦腔,我就覺得棋亭裏還坐著趙王匡胤和那個陳摶(tuán),我不知道了趙匡胤是不是何海霞,還是何海霞就是了陳摶(tuán),我仰天浩歎:他為什麽要離開西安呢?

  哪裏黃土不埋人,長安自古難留客。何海霞走了,古城牆裏卻長長久久地流傳著關於他諸多的神話。

  已經是很不短的時間了,熱鬧的藝壇上,天才與小醜無法分清。不知浪潮翻過了多少回合,驚濤裂岸,沙石混沌,我們並未太多地在報紙上電視上見過何海霞;但京城消息傳來,他還活著,他還在作畫。好了,活著畫著,誰也不多提他,提他誰也心悸。百鬼多猙獰,上帝總無言。他的藝術是征服的藝術,他的存在是一種震懾。

  麵對著他的作品,我無論談論某一方麵的見解談出都失水準,行話全淪為小技,露出我一副村荊從病痛中振作,怯弱生勇,改造我的性格。這個時代有太多的委瑣,也有太多的浮躁,如此大的氣勢和境界,實在少之甚少,是一個奇跡。打開他的畫冊,我曾經獨坐一個晌午又一個晌午,任思緒在那創造的大自然裏靜定神遊,作一回莊子,化一回蝴蝶。但是,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近照,枯老羸瘦,垂垂暮年,我感覺到了一個寂寞的靈魂。啊,正是精神寂寞,他才有大的藝術。

  知非詩詩,未為奇奇,海是大的,大到幾乎一片空白,那燦爛的霞光卻鋪在天邊,這就是何海霞。真正的中國的山水畫,何海霞可能是最後的一個大家。

  1992年5月3日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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