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不過

第十四章

　　我喜歡北京的幹燥，地麵看上去幹淨堅實，不像南方城市的地麵不堪一擊的樣子。人很多，卻同我都有距離。我喜歡這種距離感，它使我感到安全。幹燥顯得空氣潔淨，人似乎變得單純些了。幹燥還若隱若現透著小小的傷感。由於沒有大片的水域，人的注意力聚集在整個陸地上，忽然有了荒涼的心情。

　　我選擇到北京其實也是一時興起。我也可以去上海。不知道為何在這兩個城市之間，我選擇了前者。可能因為北京離水較遠，帶著些陸地的飽滿感覺。我從小在靠水的環境中長大，濕潤的空氣和街道已經讓我感到厭煩。“濕”讓我覺得四周細菌繁衍，怎麽打掃都難以潔淨。生活在“濕”城裏的人，老有種發黴的味道，連人的脾性都是半吊子狀況，不徹底。吃是吃一半的飯，睡是睡一半的覺，連玩兒也是見好就收。人和人之間雖是罵罵咧咧的，可一行動起來便各持一半勇氣，留一半後退的路。

　　另外，我看夠了這座城市裏的菜市場。不知為什麽，城市裏的菜市場那麽多，每經過一條街道，總能看到一個小菜市場。在路邊叫賣的菜農，滿地被雨水浸濕而腐爛的菜葉和垃圾，還有人的氣味，空氣中濕乎乎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我反胃。火車站邊上還有一個最大的菜市場，老遠看見那裏麵的人，就像成天爬在菜葉上靠它活命的肉蟲子。

　　我喜歡北京的幹燥，地麵看上去幹淨堅實，不像南方城市的地麵不堪一擊的樣子。人很多，卻同我都有距離。我喜歡這種距離感，它使我感到安全。幹燥顯得空氣潔淨，人似乎變得單純些了。另外，幹燥還若隱若現透著小小的傷感。由於沒有大片的水域，人的注意力聚集在整個陸地上，忽然有了荒涼的心情。

　　有一絲隱蔽的古舊氣息和沉鬱傷感滲透在北京幹燥的城市氣候中。當風生硬地刮過臉頰，心裏便會莫名地百感交集起來，一絲苦澀的刺痛感湧出，覺得自己的生命是存在著的。喜歡這清醒和潔淨，為感到自己同外界有了距離而欣喜若狂。我想，一個自戀而討厭規則的人十分適合生活在這座城市裏，並且，它還帶著未來將要發生一些事情的誘惑。哪怕這誘惑泛著腐朽和頹敗的氣息，可畢竟是新奇的、令人期待的，適合安置和放逐我年輕而躁動的心。

　　這是我快離開球隊前和隊友的合影，其中一個就是老幫我打架的女孩。地點是宿舍前的田徑場，我最害怕上田徑場訓練，每次上田徑場腿就開始發軟，好在沒過多久我就要離開了，田徑場是我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