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相信警方,我們馬上把布置在醫院的監控撤走。你在這兒等著你的幕後老板來照顧你吧。江東刑警大隊。
“黃經理,你說簽字隻是一個形式,你見過劉芬吧?”龍應天盯著黃驊問道。
“見過。”黃驊的心越跳越快。他心道:好險,幸好之前看過劉芬的照片。
龍應天拿出幾張照片,黃驊指著劉芬說:“就是她,她老公叫王誌剛,聽說她老公失蹤了。剛簽完,我就後悔了,這類融資的風險太大了。可惜她已經買入了大量西北生物股,我們本想強行平倉,但她說西北生物要重組,平倉會導致股價異動,要是被監管部門發現會很麻煩。我們權衡了一下,隻好信了她。
“你何時見過劉芬?”龍應天追問。
“沒有見過。”黃驊開始惜字如金。
龍應天明白了,冒名之人不想張義民賬戶的籌碼流入江南雪手中。
“龍警官,劉芬有些清醒了,你們馬上過來吧。”電話是醫院的護士打的。
龍應天說:“把黃驊提出來,帶到醫院讓這兩個合作夥伴見見吧。”三人趕到醫院,推開病房的門,隻見劉芬躺在病床上摸肚子,嘴裏還念念有詞,跟瘋子毫無區別。
龍應天很納悶地問旁邊的護士:“你們不是說清醒了嗎?”“剛才清醒了,一個戴墨鏡的女人來過後,劉芬又迷糊了。那女的自稱是劉芬的朋友,她們在屋子裏說了好一陣話呢。”護士很委屈地說道,“不知道那個女的說了什麽刺激了病人,唉,可惜了。”戴墨鏡的女人?龍應天立馬想到了陳嘉。
他掏出電話,問:“小張,陳嘉離出過門沒有?”“沒有,陳嘉一直處於我們的監控中,沒有見她出來過。”監控陳嘉的小張很是肯定地說。
“你確信今天陳嘉的房間裏沒有出來人?”龍應天還是不放心。
“有兩個鍾點工進出過,不過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中。”小張看著旁邊的監視器,“今天的監控錄像我一會兒派人送回去。”龍應天暗暗叫苦,小張的監控出了問題,到醫院看劉芬的女子是陳嘉。
滿肚子火的龍應天把黃驊推到劉芬眼前,沒等黃驊站穩,劉芬突然跳了起來,她一把抓住黃驊的衣領。她歇斯底裏地吼道:“打你個臭流氓,打你個臭流氓。”黃驊使勁推搡,卻掙脫不得。
黃驊氣極敗壞地朝龍應天嚷道:“龍警官,我要告你們。你們拘禁我超過二十四小時,現在又把我帶到精神病醫院,讓神經病人來打我,你們這是侵犯人權。”“你給我放老實一點。”童宇飛一把抓住黃驊的右手,拿出一張拘捕令,“你涉嫌勾結犯罪分子操縱西北生物和違法透支。
我現在告訴你,你被拘捕了。”黃驊衝著童宇飛,臉紅脖子粗地吼叫:“童警官,你要為你的行為負責。我們法庭上見。”見黃驊如此囂張,童宇飛一個耳光扇在黃驊的臉上,“我今天要讓你小子好好看看,什麽是依法拘捕。你自己睜開你的狗眼看看。”童宇飛把張義民的賬戶轉賬與交易材料往黃驊眼前一遞,“你看清楚了,這是江東證券的報案材料。你小子居然透支公司資金交給你大舅子買入西北生物股票,未經劉芬當麵簽字,就把巨額資金貸給張義民的賬戶,你冤枉嗎?你不知道你大舅子從營業部透支買一支快要退市的股票嗎?”黃驊耷拉著腦袋。
“劉芬就在眼前,你給我老實交代,當初劉芬怎麽在你的融資合同上簽字的?”童宇飛見黃驊開始規矩了,便趁熱打鐵,希望黃驊老實招供。
“我說什麽,說了我就死路一條。”黃驊看了看劉芬吼道,“你他媽的還裝,你們把老子害慘了。”“接著說下去。”見黃驊說了個話頭就打住,龍應天擔心他背後另有隱情,“你現在已經被拘捕了。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頑固下去,等著接受法律的製裁。量刑的時候會考慮你的態度問題。二是跟我們合作,爭取寬大處理,警方會保證你的安全。”“龍警官,你說笑話吧?王誌剛在警局羈押室差點被人給打死了,誰能保誰的命?”黃驊的嘲諷讓龍應天頗為不爽。“你小子到現在還油腔滑調是不?我們可以馬上放了你,不用任何理由。知道你離開我們,你的下場是什麽嗎?”龍應天冷冷一笑,“你身後的人會相信你是因為我們找不到證據而放的嗎?我們都把你帶到劉芬這裏了,他們會怎麽想?你現在就可以消失了。”被龍應天這麽一說,黃驊開始有些後怕了。他終於明白,他現在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他守口如瓶。
“警官們,你們把我黃驊給斃了吧,讓我死個痛快。至少,我的家人也會因為我死在警局裏而得到安寧。”黃驊說完,又開始沉默。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劉芬抓住黃驊的衣服不停地撕扯。
黃驊沒有還手,任由劉芬拉扯。
龍應天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江南雪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怎麽突然又提起了江南雪?”童宇飛問道。
“以後你會知道答案的。把劉芬和黃驊一起帶走。”龍應天下令,“下一個目標是人民醫院。”“應天,你不會是將劉芬帶到王誌剛病房吧?”童宇飛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王誌剛中途醒來過一次,時間不到一分鍾,醫生說這種狀況是最糟糕的,可能會第二次醒來,也可能永遠醒不來,植物人一個。”“別忘記了,王誌剛之前是個江湖混混,跟過黑社會大哥,屬於不怕死的硬漢。他能承接暗中交易的任務,就有失敗的準備。當然,他也有他的軟肋。黑社會出身的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有了自己的骨肉時最脆弱。”龍應天嗬嗬一笑,“王誌剛能醒來一次,證明他生命力頑強,也證明他還有很多東西放不下。可能在一個不經意的刺激下,他又會醒來。”驅車趕到人民醫院,陪護醫生正在對王誌剛做心靈呼喚。龍應天把病房的窗簾拉開後看了看王誌剛,隻見王誌剛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與活死人沒有區別。
“應天,將劉芬帶進來,大家注意一點。”龍應天走到王誌剛的床前,伸手摸了摸王誌剛的脈搏,“王誌剛的意誌很堅強,一定能醒來的。”說著,馬小春王誌剛的脈搏激亢。“快,帶過來。”馬小春催促道。
劉芬還死死地拽住黃驊的衣服。
“你放手,瘋婆娘,那才是你的男人。”黃驊一個勁兒地甩劉芬的手。
劉芬揉了揉眼睛,說:“哈哈,那是你的男人,老流氓。”她說著左手又抓住黃驊的衣服,右手指著王誌剛的臉問馬小春,“他是誰?怎麽躺在我床上,叫他滾下去,滾下去!我要睡覺。”“應天,把這小子帶回去嚴審,就是金剛,我也要讓他開口交代問題。”童宇飛看了看時間說道,“估計小張已經把監控帶子送回局裏了,或許能讓我們找到線索。”劉芬使勁地推搡王誌剛。護士走了過來一把將劉芬推開,批評說:“龍隊,你們怎麽把神經病人帶到這裏來了?一不小心,可能就弄出人命來了。”護士彎腰給王誌剛整理被褥,突然護士激動起來,“龍隊,王誌剛的眼睛在動!不,睜開了一條小縫。”童宇飛和龍應天等人圍了上去。護士拉上窗簾道:“不能讓病人看到強光,否則會短暫性失明。”王誌剛的眼珠子慢慢地轉動著,轉在劉芬的身上停了下來。隻見劉芬待在一邊,目光呆滯。
王誌剛的手動了動,是要翻身。
護士抱著王誌剛,王誌剛的手在護士的幫助下抬了起來,他指著劉芬。龍應天拉著劉芬的手抓住王誌剛,王誌剛又輕輕地動了動手,慢慢地移向劉芬腹部。
龍應天若有所悟地說道:“難道他還記得劉芬懷孕的事情?那應該也還記得誰讓他和歐陽若塵交換圖紙,這時的王誌剛不會再說假話了。”童宇飛瞪了龍應天一眼,說:“這事不能著急,不要刺激他。
否則他又睡過去,就更加危險了。”童宇飛剛剛說完,劉芬一口咬住王誌剛的手臂。王誌剛痛得啊地叫了起來。
童宇飛一把拽開劉芬,說:“龍警官,不能再刺激王誌剛了。
“等等。”王誌剛斷斷續續說道,“是不是出事了?”龍應天點了點頭。
王誌剛一把抓住劉芬的手,劉芬呼啦一下就把王誌剛的手甩掉了,接著又開始大喊大叫。
“警官,你們帶來的這位女士不正常,趕緊帶走吧。”護士在一旁催促道。
龍應天遲疑了一下,王誌剛醒過來了,雖然身體虛弱,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護士,王誌剛沒有創傷性的生命危險了對吧?”“傷口已經拆線,應該沒有大問題。有點奇怪,他第一次醒後,很快又睡過去了。看他現在的狀態,應該問題不大。”護士說話間,王誌剛的主治醫生進來了。
主治醫生看了看王誌剛的眼睛,後麵帶微笑地說:“龍隊,看來你很幸運,王誌剛沒什麽大事了。”龍應天看了看童宇飛一眼,會心地笑了。
“醫生,現在問訊王誌剛沒問題吧?”龍應天征詢主治醫生的意見。
“病人現在很虛弱。這樣吧,我讓護士掛上葡萄糖水,再去準備一些流食,給病人補充下體能,你們再問吧。”護士的動作很嫻熟,很快就給王誌剛掛上了葡萄糖水。
“王誌剛,你認識剛才那位女士嗎?”龍應天問道。
王誌剛瞪著眼睛一言不發。龍應天明白,是他抓的王誌剛,所以王誌剛對他很抵觸。“王誌剛,你還在沉默對抗是吧?你的幕後老板都把手伸到警局來取你的狗命了,你還不老實交代?現在你醒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應天,王誌剛剛剛醒來,還需要時間調整。你給王誌剛一點時間吧。”童宇飛拉了拉龍應天的衣角,然後故意提高了聲音,“你沒聽醫生說,王誌剛沒有生育能力了嗎?老婆流產了,這麽大的打擊,換成別人也受不了。”吃了一些流食後,王誌剛的精神明顯好轉,說:“你們到底把我老婆怎麽樣了,孩子呢?”“不是我們把你老婆怎麽樣了,是有人把你老婆打瘋了。我相信你知道是誰幹的,對吧?王誌剛。”童宇飛一把把劉芬推到王誌剛麵前,眼睛深深地盯著王誌剛。
“王誌剛,別著急。童隊說話雖直了一點,但是說的都是事實……”龍應天道。
“畜生。”王誌剛突然發力,打翻了護士手上的飯盒。
“應天,這種連戶籍檔案都沒有的人,我們不用白費力氣了,扔進看守所。他現在和人命案糾纏不清,我們把他長期羈押,等案子破獲了,他啥都不用說,等著法律的製裁吧。”童宇飛夾著包做出要走的樣子。
“童隊,你別著急,要給他時間。”龍應天道。
“龍隊,我在警局都遭人暗算,我今天說了你覺得我還能活過今晚嗎?”王誌剛不敢再相信龍應天,更痛恨劉天行。他腦子裏浮現出劉天行叼著雪茄的流氓樣。
“既然你不配合我們,讓犯罪分子繼續逍遙法外,你的安全我們就無從保障了。”龍應天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相信警方,我們馬上把布置在醫院的監控撤走。你在這兒等著你的幕後老板來照顧你吧。”“你們想讓我說什麽?說了你們能抓嗎?敢抓嗎?”王誌剛冷冷地說道,“江南生化還會出大事的。”“什麽大事?”龍應天追問道,王誌剛搖了搖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醫生,王誌剛不會又睡過去了吧?”童宇飛問醫生。醫生掰開王誌剛的眼睛看了看說:“沒事,他隻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