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曼看著上座的阿提力,心煩意亂。呼衍不滿地撅嘴,心裏很不高興。
“三王子,本單於還有兩個幼女,性子看著更適合王子!”頭曼摸摸頭發,不知道這阿提力怎麽了,突然提出要娶阿犁。
“難道單於懷疑本王子的眼光?”阿提力沒有一絲笑容,執拗得很。居仁站在他身後直想笑,這個王子狐假虎威的本事還是有的,發起脾氣嚇嚇人還是夠瞧的。大月氏比匈奴強大,阿提力又是大月氏國王的寵子,匈奴不敢明著拒絕阿提力。但是頭曼一想起已經暗許左賢王,又忌憚秦國,覺得迎回阿犁真是個天大的錯誤。
冒頓氣得渾身冰冷,要不是右賢王緊緊拉住他,他簡直想上前狠揍這個大月氏王子。阿提力感覺到冒頓的眼光,冷冷瞪了回去。
“這事畢竟關係阿犁終身,容本單於問問女兒!”頭曼歎了口氣。冒頓心下不滿,雖然大月氏強大,但是匈奴根本用不著這麽低聲下氣。
“公主,公主,大月氏王子說要娶你!”服侍阿犁的女奴跑得氣喘籲籲。阿犁大驚,和汐汐對望良久,有些愣怔。“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啊!”阿犁焦急踱步,覺得太過意外,“我要去問問他!”阿犁放下書簡,快步出帳。汐汐大驚,趕緊跟上。
“阿犁?”頭曼吃驚地看著阿犁,眾人的目光不禁都集中在阿犁身上。大月氏的隨行貴族發出一片讚歎,難怪王子如此上心,這簡直就是漠北第一美人!
“單於,女兒聽說您要把我嫁人?”阿犁行了個君臣之禮,目光淡定地看向阿提力。阿提力看著阿犁美麗的身影心裏很是高興,頓時露出目眩神迷的笑容。居仁翻了個白眼,用力咳嗽了一聲。
“阿犁,先下去,這裏交給單於和我!”冒頓皺起眉頭,不喜歡身邊這些男人色眯眯的眼光。
“王子,你為什麽要娶我?”阿犁沒有理會冒頓,定定地看著阿提力。阿提力頓時收斂了笑容,臉色變得嚴肅:“你是我見過的最溫柔最美麗的女人,你的眼光比星光更動人,你的笑容比春花還燦爛,我希望保護你,我也有能力保護你!”冒頓握緊拳頭,臉色變得鐵青。這個目中無人的東西,冒頓恨不得跟他到外麵一決生死。
“可是你並不了解我!你所看到的不過是膚淺的表麵!”阿犁淡淡一笑,那絕美的笑容讓阿提力的心猛地一動。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是怎麽樣的人!很少有女人能夠擁有像你一樣明澈的眼睛,隻有單純善良的女人才能擁有你這樣的眼睛,我不會看錯!”阿提力自信地笑了起來。
“夠了!三王子未免也太小看匈奴了!”冒頓一拳砸向案幾。
“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阿犁定定地看著阿提力。
“阿犁!你瘋了!”冒頓心裏湧起不安。呼衍眯起眼睛看著阿犁和阿提力步出單於大帳,心裏也有隱憂。如果阿犁成功嫁到大月氏,大月氏必會支持冒頓繼位,那到時候自己和崗薩就非常不妙。
“我在秦國嫁過人,還差點生孩子!”阿犁望向遠處的山坡。隨著日光的移動,山坡上的胡楊透出不同的光影。“我知道!我不是還在秦國撞見過你的夫君嗎?”阿提力釋然一笑。阿犁轉身看著阿提力的眼睛:“聽說你還沒娶王妃,你的正妃似乎不應該是我這樣擁有中原血統的雜種吧!”“誰敢這麽說你!”阿提力大怒,“撐犁公主,我不敢說我了解你,但是我和那些庸人不一樣!我喜歡你,我想保護你!”
“可是我的心不會屬於你,我的身體也不會!”阿犁定定地看著阿提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阿提力的心猛地一沉,他轉身看著遠處翱翔的蒼鷹,心中泛起難以言明的苦澀。“撐犁公主,我知道你現在剛從秦國回來,匈奴王廷又讓你很傷心,你現在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我已經快二十歲了,我明白!阿提力,你一直生活在愛護你的大月氏,你不會明白!我從八歲起離開家鄉,在異國掙紮了十年,我並不如你想象中這麽單純!”阿犁淡淡一笑,神情淒然。阿提力幾乎看癡了:“撐犁公主,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不會騙人!也許我在你麵前隻是一個孩子,但是我不會看錯。我知道你吃過苦,而且現在還在吃苦,但我真的隻是想保護你!我沒有惡意!我答應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隻在別人麵前做夫妻,我跟你分床!”
阿犁一驚,淡綠色的眼眸裏流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知道匈奴王廷好多人對你不懷好意,如果你到了大月氏,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我雖然不太可能繼承汗位,但是父王和大哥對我都很好,沒有人敢對你無禮!”阿提力真誠地看著阿犁,看得阿犁的心亂了起來。
“撐犁公主,我是認真的,我可向天神起誓,如果我強迫你做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我就天打雷劈,吃肉噎死,騎馬摔死……”“好了!”阿犁的眼睛有了一絲笑意。“撐犁公主,你笑起來真的好美,你應該每天笑!”阿提力忍不住拉住阿犁的手。阿犁一驚,想掙脫,卻被拽得緊緊的。“這點甜頭總該給我吧!”阿提力做了個鬼臉。“我覺得你會是一個騙子!”阿犁又氣又急。阿提力放開阿犁,從腰間解下刻有大月氏王族圖騰的佩刀。“拿上,這是父王賜給我的刀,在大月氏象征著我的權勢。如果我說話不算話,你可以用這把刀殺了我!”“你是王子,我不敢!”阿犁笑得有些不穩。“撐犁公主,請相信我!我喜歡你,你現在裝在我心底,傷害你就是傷害我的心,我不
會這麽做!做王子沒別的好處,就是女人多啊,我犯不著為了那些惹怒你!”阿提力笑了起來。阿犁的臉紅了,低下頭沒有作聲。“難道你寧可跟著你哥哥?或者跟著那些猥瑣的匈奴貴族?”阿提力使出殺手鐧。阿犁果然臉色慘白,身子微微發抖。“讓我保護你吧,你不喜歡我或者不願意和我同房我都不怨你,隻要你陪著我,對著我笑就行了!”阿提力的眼神中有著毫無保留的寵溺。“你幾歲了?”阿犁覺得這個王子實在太單純了。“十六!”阿提力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比你大三歲!”阿犁笑了起來。“怕什麽,我大哥的生母比我父王大十六歲呢,曾經是我爺爺的閼氏!”阿提力生怕阿犁嫌他年紀小。“希望你說話算話!”阿犁終於接過阿提力的刀。“你答應了?”阿提力大喜,嘴巴大得可以塞下整隻羊腿。阿犁淡淡一笑:“我們的夫妻隻是做給別人看的!”
“那我也滿足了!哈哈哈!她答應了,她答應做我的王妃了!”阿提力跳了起來,嗓門大得阿犁幾乎要塞住耳朵。“居仁,從今天起好好保護王妃!”阿提力大喊,雙手放到阿犁肩頭,“王妃,你的安全從今天起就交給我!如果匈奴敢欺負你,我讓父王出兵教訓他們!”
冒頓在遠處定定地看著阿提力狂喜的神情和阿犁平靜的微笑,緊緊握住拳頭。阿犁,你不能背叛我,你是我的!
“大王,魏夫人又給您添了個公子!”趙高喜滋滋地奔進殷陽宮,燭光下嬴政正在看各國的軍事圖。
“知道了!讓太醫好生照看!”嬴政沒有抬眼。
“您,不去看看?”趙高小心翼翼地看著嬴政。嬴政沒有作聲,向後靠向椅背,阿犁做的帛墊溫柔地抵著他的腰。趙高有些失望地步出殷陽宮,天上的月亮圓圓的,大王的心卻缺了一角,再多再美的女人也填不上。
嬴政揉揉太陽穴,一眼看到邊上的陶瓶裏一大把梔子花開得正盛,散發著濃濃的香氣,心裏一黯。王師行進不利,軍部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嬴政知道現在自己根本不能雙線作戰,漠北的安定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芷陽!嬴政在心中輕輕呼喚,心裏火燒火燎的,難受得緊。他一拳砸向案幾,心頭暴怒。“趙王遷!你給寡人記著!你們趙國人都該死!”嬴政想起在趙國的質子歲月,心裏更氣,一把將身邊的書簡推倒。
“父王?”小敏站在門口,看著嬴政暴怒的神情有些害怕。
“小敏啊,怎麽還不睡!”嬴政勉強做出溫和的樣子。小敏是阿犁和黎敏的遺愛,嬴政最是疼愛。“睡不著!”小敏委屈地挨近嬴政,嬴政無語地摟住女兒。他又何曾睡得著,每日為朝政累得精疲力竭,但是回到殷陽宮也隻能瞪著床幔,常常毫無睡意。每個夜晚嬴政都會想念阿犁,想念她淡雅的體香。
“父王,您是大王,為什麽您還會不高興?”小敏看到地上散落的書簡,知道嬴政又生氣了。
“小敏,父王現在隻不過是秦國的大王,如果有一天父王成了全天下的大王,父王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高興了!”嬴政淡淡道,心裏泛起一絲強者的無奈。秦國是中原兵力最強大的國家,但是嬴政在統一戰爭中慢慢體會到,每個國家臨近滅國的危險時,爆發出的垂死掙紮之力往往能讓強大的軍隊也束手無策。嬴政現在被困在這膠著的統一戰爭中,思念阿犁,卻無法奪回心愛的女人。這種屈辱和無力感時時壓在嬴政心頭,讓他經常陷入暴怒的邊緣。
“父王,您要高興些。她說過,您笑起來的時候好英俊!”小敏打了個哈欠,蜷縮在嬴政懷裏閉上眼睛。嬴政一愣,看著女兒俊俏的容顏,心裏翻江倒海。“小敏,以後你和子高可以在寡人麵前提她的名字!”
“真的?我可以提母親?”小敏頓時毫無睡意。
“她是你的母親啊!”嬴政摸摸小敏的腦袋,笑得有些淒涼。
“我要告訴子高,他肯定高興壞了!”小敏連蹦帶跳地奔出書房,一路笑得很大聲。嬴政看著女兒活潑的背影,心裏有如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芷陽,寡人沒有忘記你,沒有一天忘記你!寡人很想你!”嬴政突然發現對自己誠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他把臉深深埋進雙手之間,“芷陽,其實你何苦,如果讓寡人在天下和你之間選擇……”嬴政說不下去了,他開始明白阿犁為什麽會堅決回到匈奴,“其實你早就知道寡人會怎麽選,對不對?”嬴政的眼圈紅了,身軀劇烈顫抖。
“你真的想好了?”汐汐看著阿犁。
“我決定信他!”阿犁看著那把刻有大月氏圖騰的匕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啊,不是一個大騙子就是一個大傻瓜!”汐汐哭笑不得,想起阿犁跟她複述的與阿提力的對話,搖搖頭。
“芷陽,我有些話想問問你!”汐汐遲疑著抬頭。阿犁看著汐汐的眼睛,無言點頭。
“你,你心裏到底比較喜歡誰?他,還是大王?”汐汐咬緊嘴唇,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當日在秦國無法問,到了匈奴,汐汐終於覺得是時候解開謎團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阿犁定定地看著汐汐。
“你別管,你想好了再回答啊!”汐汐很平靜,但是她的目光有一絲隱然的悲憫。
“我八歲的時候被呼衍閼氏流放,在上郡做了一年的乞兒,在我快凍死、餓死的時候,是他救了我。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曾經以為嫁給他,給他生兒育女會是我一生的歸宿。”阿犁的眼睛有些迷離。汐汐突然泛起一股心酸,沒想到阿犁曾經有這般際遇。“那你為什麽進宮了呢?”
“我的身份太低,主母不喜歡我,乘他出征流放了我。”阿犁想起當日的絕望,緊緊抓住衣襟,“大王在鹹陽街頭了撿回了失去記憶的我,於是我就誤打誤撞進宮,遇到了大王!”阿犁淡淡一笑,想起嬴政時而暴怒時而溫存的樣子,心裏揪痛。
“你愛過大王,對不對!”汐汐憐憫地看著阿犁,阿犁和嬴政曾經的情意綿綿,汐汐一路看來,覺得阿犁必然付出過真心。
阿犁良久才緩緩開口,“雖然我決定真心與大王相處之初是為了保護他,畢竟我回不到他身邊,既然這樣,我又何苦執著這份會毀滅彼此的情。而大王對我的好我無法忽視,是的,我愛上了大王,雖然大王的脾氣大得嚇人,但是他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我,除了孩子……”阿犁的眼圈紅了。
“其實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汐汐緊緊握住阿犁的雙手。
“當日我恨他,恨他對我的愛中有太多思量。但是在榀陽宮,我慢慢消了氣,我明白他的無奈,明白他這樣做也是想保護我,但是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一份情再濃烈,有了裂痕就無法真正彌合,何況我和他的身份相差這麽多,朝中、宮裏看我不順眼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受傷,隻想一個人獲得寧靜,從此不用想他,也不用想大王!其實我知道大王經常在一邊看我,隻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回望他!我怕自己會心軟,我怕自己會一再重複曾經的錯!我和他們不一樣!這個世間容不下我!”阿犁的眼淚終於暢快地流了出來,心裏一片酸楚。
“所以說,你這次回匈奴也不完全是為了他,也是為了大王!”汐汐摟著阿犁,眼眶也濕潤了。
“大王最大的理想就是統一六國,我不想讓他陷入這種痛苦的抉擇。其實我心裏也很清楚,如果讓大王選,他必然不會選擇我,否則他就不是大王了。但是這樣的選擇太痛苦了,與其讓他左右為難,不如我自己選,讓他把我當成忘恩負義的女人吧!大王身邊不缺美人,隻要他釋懷,他會幸福的!”阿犁看著手腕上那抹鮮紅,泣不成聲。
“他不會的,你忘了他在上郡的目光嗎?這串珠子你當著他的麵扯斷了,以他的脾氣早就該扔了,但是他卻一直留著!”汐汐歎了口氣。阿犁更加覺得傷心,趴在汐汐懷裏哭得很傷心。
“那他呢?臨走前我見他進了你的屋子!”汐汐輕輕拍著阿犁的後背。
“他是今生第一個觸動我心弦的男人,是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人!那天他想帶我走,但是我不傻,我們都逃不開命運的擺布。而且我的心已經不像四年前那麽純淨,跟著他我可能會想起大王,我不想對不起他。”阿犁覺得對不起蒙恬,心裏就像破了一個洞。
“如果,如果你回得去,你會選誰?”汐汐覺得自己很殘忍,但是她很想幫阿犁理清頭緒。
“我不會回去的!以前我的身子和心分裂了,我的身子是大王的,心卻是他的。現在,我的心也裂成了兩半,我在誰身邊都不會幸福!”阿犁淚流滿麵。“這是你回來的真正原因是不是?”汐汐心中湧起無奈。“我是個不潔的女人,我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阿犁渾身發抖。
“阿犁,你不是三心二意,隻不過你遇到的兩個男人都太出色了!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他們給你的愛也不一樣,你深陷其中根本沒有時間好好思考罷了。也許等時光流逝,你終會想清楚的。”汐汐私心間還是傾向嬴政些,但是君王的愛太多雜質,阿犁聰明地避開了進一步陷入對嬴政的依賴。
突然帳門被掀開了,冒頓臉色鐵青地瞪著阿犁。“滾出去!”冒頓一腳踹開汐汐,一把拉起阿犁,幾乎捏斷她的手腕。“你嘴裏的他是誰?是誰?”冒頓大喝,看著阿犁為別的男人哭,心裏暴怒。阿犁聞到冒頓口中的酒味,大驚,死命掙紮:“哥,你喝多了!”“你為什麽要背叛我?你是我的!”冒頓突然吻上阿犁的唇,火熱的雙手緊緊鉗製著阿犁。“放開我,你瘋了!”阿犁大駭,汐汐忍著痛,一口咬向冒頓的手臂。冒頓大怒,一巴掌揮向汐汐,汐汐撞到一邊,昏了過去。“汐汐!”阿犁大驚,想爬到汐汐身邊,腳踝一緊,冒頓抓住了阿犁,一把扯下阿犁的外裙。阿犁驚惶失措,慌亂中突然摸到腰間的大月氏佩刀,阿犁猛地抽出刀,緊緊抵住自己的脖子。“別逼我死在你麵前!”阿犁定定地看著冒頓瘋狂的眼神,沒有一滴眼淚,也沒有一絲猶豫。
冒頓宛如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酒醒了一半:“阿犁,不要這樣!乖,把刀放下!”冒頓溫言勸慰,想挨近阿犁。阿犁手一用力,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不要,不要傷害自己!哥哥出去,哥哥出去!”冒頓大急,看著阿犁眼中冰冷的絕望,心裏大痛:“哥哥喝多了,哥哥不好!”
“出去!”阿犁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阿犁!哥哥是最疼你的人!”冒頓欲哭無淚。“哥哥,你是阿犁最親的哥哥,僅此而已!”阿犁看著冒頓愧疚的神情,有一絲心軟,但是冒頓的所作所為讓她寒透了心。“撐犁!”阿提力一頭汗地衝進帳篷,看著阿犁拿刀緊緊抵住自己,大驚。“你到底想幹什麽?她是你妹妹!畜生!”阿提力大怒,居仁一把抱住他。雖然居仁鄙視冒頓,但是阿提力明顯不是冒頓的對手,在匈奴的地盤還是少惹事為好,這種事情鬧開了大家都不好看。冒頓冷冷地看著阿提力:“你給我離她遠點,不許碰我妹妹!”“她馬上就是我的王妃,該是我警告你,離她遠點!”阿提力臉色鐵青,氣得渾身打顫。
汐汐呻吟出聲,猛地睜開眼睛,見阿提力和冒頓對峙,總算放了心。“出去,都給我出去!”阿犁渾身發抖。“阿犁!”冒頓想摟過阿犁,阿犁大驚,手一滑差點要割向自己脖子。“好,哥哥走,哥哥走!”冒頓和阿提力同時驚呼起來,冒頓一步三回頭地出了帳篷。“撐犁公主!沒事了!”阿提力覺得阿犁的目光有些呆滯,心裏很不好受。汐汐掙紮著起身,輕輕拿開刀,給阿犁按住傷口。“居仁,你好好保護公主,公主傷到一根頭發我廢了你!”阿提力見阿犁眼中仍有戒備,退出帳篷。“我今天睡帳篷外,有事就喊我的名字!”阿提力步出帳篷。居仁搖搖頭,跟著王子出去了。“汐汐,我該怎麽辦?我真是不祥之人,連哥哥都瘋了!”阿犁失聲痛哭。“阿犁,你這麽善良,好人一定有好報!”汐汐咬緊牙關。如果真有天神,請您睜開眼睛吧,既然您把她生得這麽楚楚動人,就給她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