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少年·雙重少女

No。10 戀

　　海水開始冷了，而千葉的眼睛開始明亮了，她看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沙島下方的結構像樹根一樣，有無數的樹枝伸出來，而那些樹枝上竟然用鋼索係著無數的——透明棺材！

　　千葉嚇得再次浮出了水麵，拚命地喘著氣。

　　“千雪姐姐！”

　　千葉轉過頭立刻看到了站在沙島上的葉靜雨和太生。

　　太生伸出手將千葉拉上了沙島，“你怎麽跑海裏去了？”

　　“這下麵有好多棺材！”千葉已經顧不上說太多，隻想到這句。

　　“什麽？”葉靜雨的這句話剛脫口而出，太生已經以一個漂亮的姿勢跳進了海水中。

　　海水並不冷，太生憑著自己良好的水性很快就找到了沙島底下的那些棺材。

　　一共有十一口，都很奇特。

　　之所以說奇特是因為這些棺材不光是透明的，而且每個裏麵都是一男一女。他們看起來睡得很安詳，而這其中一對正是太生在街頭所見到的那對被車撞死的男女。

　　這事情越來越奇怪。

　　太生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葉靜雨和千葉同時伸出手將他拉上了沙島，那條天使之路眼看就要消失，三個人來不及做過多的交流快速地朝海岸邊跑去，直到踏上了岸後三個人才癱坐在地上拚命地喘著氣。

　　“你看到了吧？”千葉問道。

　　太生點點頭，“一共十一口透明的棺材，每個棺材裏都是一對男女。”

　　“你們說得也太恐怖了吧？”葉靜雨雙手抱胸，不停地打著冷戰。

　　“其中有一對就是咱們兩個在街頭見到的那對。我猜一定是他們死後，有人去收屍。”太生此話一出，葉靜雨立刻叫了起來，“我們還是先去報警吧！讓警察過來幫咱們找栗。”

　　“我覺得小靜說得對。”千葉說道。

　　太生看了一眼海麵後也點了點頭。

　　三個少年站起身準備朝前走去，千葉卻突然站住，因為她總感覺身後有人，可是她回頭看的時候卻什麽也看不到。難道是錯覺？千葉聳聳肩，繼續朝前走，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肩。

　　千葉痛叫：“啊——”當她回頭時又對上了栗的眼睛。

　　葉靜雨和太生聽到千葉的呼叫後立刻回頭，卻看到栗舉著一塊石頭砸向了千葉的頭頂，頓時一股鮮紅的血順著千葉的頭頂流了下來。

　　千葉望著栗，而栗也看著千葉。突然，千葉筆直地倒在了地上。就在葉靜雨和太生要奔過來的時候，栗卻突然照著自己的頭頂用力砸了一下，又是一股鮮血流了出來，栗直直地倒向了海裏，他的手拉住千葉。就這樣兩個人都掉進了海中，海麵一片鮮紅……

　　“栗！千雪姐姐！”葉靜雨衝到海邊想要拉住他們，然而她不會遊泳，太生卻看到自己身後一個人影閃過，於是立刻追了過去，留下葉靜雨一個人癱跪在海邊哭著。

　　“栗……栗……”突然，她感覺自己身後有聲音響起，她本來以為是太生，但當她哭著回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你是誰？”葉靜雨警惕地看著對方。

　　“已經十二對了，如果算上你們就剛好十三對。”那個男人顯得很興奮。

　　“我們？我和誰？”葉靜雨根本聽不懂男人在說什麽。

　　“你和剛才的那個男生，隻要你們也死了一切就結束了。”男人笑了，笑得很狂妄，他解下自己的腰帶朝葉靜雨走去。

　　葉靜雨嚇得倒退著往海裏走，就在這個時候，海水突然飛濺起來，緊接著栗和千葉同時自海水裏站了起來，二人一起撲向男人，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就被一把按倒在地。

　　葉靜雨驚訝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太生恰巧在這個時候也跑了回來，幫著栗將那個男人雙手反捆起來。

　　葉靜雨走到栗和千葉身旁看著他們的頭，吃驚地說道：“你們沒事？”

　　栗聳聳肩，“本來就沒事。”

　　“這麽說你是裝的？”葉靜雨問道。

　　“他當然是裝的，我還奇怪他死就死吧，幹嗎要拉著千葉下水。當我看到水麵上漂起的血時就知道是假的了。”太生笑道。

　　“你怎麽看出來的？”葉靜雨不解地問道。

　　“你沒看那紅色液體根本沒有完全散開，笨！”太生拍了葉靜雨頭一下。

　　“是番茄醬，”栗補充道，然後看向千葉，冷著臉說道，“你腦子怎麽那麽慢？”

　　“我怎麽慢了？”千葉一愣。

　　“我都砸了你腦袋，你半天才反應過來！”栗生氣地嚷著。

　　“喂，當時你突然砸向我腦袋，我發現你根本沒用力，還有那些血很甜，所以愣了一下也很正常，但我反應也很快了，你什麽都不說，自作主張裝瘋，憑什麽說我！”

　　“喂——”

　　“喂什麽喂！”千葉瞪圓了眼睛。

　　男人氣憤地大吼著：“你們都得死，你們必須得死！你們這群騙子！”男人的聲音將四個少年的目光集中。

　　太生走上前踹了男人一腳，道：“誰是騙子，我看你才是騙子！”

　　“你們必須死，你們死了，我的小欣才能活！”男人歇斯底裏地吼著。

　　“小欣是誰？”千葉突然想到自己在沙島上發現的那些女人用品，“難道她是你的戀人？”

　　“沒錯，小欣就是我的戀人，如果不是我辜負了她，她就不會去自殺，我一定要讓她活下來，一定！”男人繼續吼。

　　“看來我們有故事聽了。”太生幹脆盤腿坐在地上擺出一副聽故事的樣子。

　　葉靜雨也學著他的樣子坐下。

　　千葉和栗互瞪一眼後也坐在了地上。

　　“你們這算什麽！”男人氣得眼睛瞪得溜圓，“你們知道些什麽，隻要湊齊十三對戀人，再把小欣的肋骨拿下來做成天使之翼，我的小欣就可以複活了！隻要她複活，我們就可以再在一起。”

　　“所以你才編了一個傳說，吸引那些分離的戀人過來，然後用那種類似於精神控製的藥品控製住他們，讓他們自相殘殺。”太生質問道。

　　“都是他們自願的，我沒有強求，我隻是散布謠言。那藥也是別人給的，哈哈——”男人笑得很猙獰，“我誤以為小欣不愛我了，所以才離開了。沒想到小欣一直愛著我，還誤以為被我拋棄，竟然跳海自殺，我不能讓她就這麽死了，所以我要利用那個咒語讓她複活，是你們破壞了我！我是天使，你們都是惡魔！”

　　“別人？咒語？”千葉好奇地問道：“是什麽咒語啊？”

　　“有個女巫婆告訴我隻要將十三對戀人的屍體沉在這座沙島下，我的小欣就能活過來。”男人沮喪地說著。

　　“巫婆？這個年代還有人相信這種騙人的話？”葉靜雨實在是想不通，但她更想不通的是栗，因為她發現栗的眼睛現在雖然不紅了，但之前卻是通紅的，於是她問道：“栗，我記得你是喝了那水的啊，怎麽對你沒作用？而且之前你的眼睛是通紅的，後來為什麽一點兒都不紅？”

　　栗被問住了，“那個紅……”

　　“我看你殺六十分，還以為你真喜歡她呢。”太生也說道。

　　“誰會喜歡她！”栗立刻提出抗議。

　　“我也不會喜歡你的！”千葉生氣地叫道。

　　“撲通——”男人竟然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跳進了海中，“我無法讓小欣活過來，但我可以去陪她！”

　　太生和栗雙雙跳進海中想要救他，無奈男人拚命地向海底遊去，直到四肢已經無法動彈，身體漂向了遠方。

　　太生和栗遺憾地浮出了水麵。

　　天空中又迎來了白天的第一道朝陽。栗像往常一樣陷入睡眠狀態，而其他三個人則坐在他身旁等著。

　　不知為什麽，千葉看著渾身濕漉漉的栗突然想到了他們在海裏的情景，那時的栗也是裝出來的嗎？那時的他真的差點兒殺死了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栗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就給了他們三個人一個燦爛的微笑。四個少年迎著朝陽朝前走去，突然，栗小聲叫住了千葉。

　　“千葉——”千葉回頭看向栗。

　　栗將一樣東西拋給了千葉，千葉接到時卻發現那正是自己在海中見過的那塊漂亮貝殼，她感到非常意外。

　　栗走到千葉身旁輕聲問了一句：“那時的我，是不是很像惡魔？”

　　千葉愣住。

　　夜在下雨，雷聲很大，閃電發出驚悚的光茫劃亮天際，照向高一零班的那片空場，那裏現在已經變成一片泥濘。

　　那雙手一直在挖著那些泥土，直到血流了出來。

　　雨水衝淡了血跡，衝開了泥土，露出了隱藏在泥中的那樣東西。

　　一扇破舊褪色的門。

　　那雙手更加用力地挖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整扇門都顯現了出來。

　　那雙手小心翼翼地將門從泥中取了出來，將它立在了地上。

　　門複活了，而門上掛著的年級牌仿佛也跟著複活了，那上麵清楚明白地寫著——高一零班。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