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少年·雙重少女

No。2 清潔工在找“人”

　　一大清早，校園裏就充滿了學生們的歡聲笑語，隻有千雪低著頭一聲不吭。當她走進教學樓時，不禁抬頭去看大門上方的那座掛鍾，鍾看起來很幹淨，看來一大早就有值勤的同學擦過了。

　　指針走得很正常，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千雪又去看側麵牆上的那塊黑板，結果發現黑板上隻是一些有關學習的鼓勵語，根本沒有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幾個字。

　　自己的大腦是不是真的出問題了？

　　一隻手突然自千雪身後探出用力地拍在了千雪的肩上，千雪嚇得幾乎跳起來。

　　“哈哈——嚇到你了！”白蕾臉上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千雪拍拍胸口，鬆口氣：“差點兒被你嚇出心髒病。”

　　“這樣就嚇出心髒病了，你也太膽小了吧！對了，你剛才出神地想什麽呢？”

　　千雪又抬眼看了一下那座掛鍾：“白蕾，你說穿越時空的事情存在嗎？”

　　“你在想什麽啊，是不是漫畫和小說看多了？”白蕾取笑道。

　　“白蕾……昨天晚上我穿越了時空，好像回到清朝……”不等千雪說完，白蕾就拉著她的手朝教室跑去，“別做夢了，趕緊去上課了，要不然又要被老師罵了。”兩個女生的背影奔跑在走廊中。

　　大門後，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倒映在地上。靠在門後的栗合上了書本，側臉探向大門內，望向千雪的背影，托了托金絲邊的眼鏡，臉上露出一種讓人一看就感覺到溫暖的笑容。

　　“把那樣東西還給我……把那樣東西還給我……”

　　整節課千雪的腦中都在想這句話，老師在講什麽，黑板上寫著什麽，似乎都跟她無關。她隻是在想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直到下課鈴響了後，她的思緒還沒有回來。她跟誰也不想說話，來到一層走廊右側盡頭的拐角處，坐在了台階上，這裏是學校最安靜的地方，因為樓梯旁邊是儲藏室，平時沒有人會來，所以也沒有人會打擾她。

　　“咚咚——”

　　千雪一愣，頭迅速轉向樓梯旁的儲藏室。聲音竟然是從裏麵傳出來的，可那裏平時是沒有人的。

　　“咚咚——”聲音時斷時續。

　　千雪有些好奇，於是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來到儲藏室的門前，將耳朵貼了上去。

　　裏麵又沒聲音了。真是奇怪。

　　正在千雪納悶的時候，一個磁性而好聽的聲音在她身後頭頂上方傳出。

　　“你在聽什麽？”

　　千雪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剛好撞在對方的胸膛上，當她抬起頭看向對方時，臉一下子紅了。

　　是栗，他正用一種溫柔的目光看著她，竟然是他！他就是千雪暗戀的男孩兒。自打她上高一開始，她就注意到他，他比她大一年級，各科成績都非常優秀，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也是每一個女孩兒都心儀的那種有紳士風度的白馬王子。千雪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仿佛就要飛出來似的。

　　栗低下頭，略微彎下腰將臉湊向千雪：“我叫栗，我們認識一下吧，你叫？”

　　千雪的臉像火燒一樣，她不敢正視栗的眼睛，立刻低下了頭：“我……我好像聽到有聲音。”

　　“聲音？”栗看了一眼儲藏室的門，然後又望一眼千雪，發現她的臉很紅，於是問道：“你怎麽了？發燒了嗎？”栗關切地伸出手摸向千雪的額頭。

　　千雪感覺自己的心真的要破膛而出了：“我……我沒事。”說完這句話，千雪立刻跑了，隻留下栗站在原地發愣。“她怎麽了？”栗托了一下眼鏡，將頭轉回來看向儲藏室的門，忽然他感覺裏麵傳出了什麽聲音，那聲音聽起來……

　　又被罰了，千雪感覺自己的學生生活裏整天充斥著“罰”字，好累啊！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前走著。不知道為什麽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那個儲藏室前。

　　裏麵有聲音，聲音聽起來還很有節奏感，像是有人在砸什麽。

　　千雪將耳朵再次貼到門上，果然清晰地聽到了裏麵傳出的聲音。而就在這個時候，門被千雪不小心碰開了，發出“吱吱——”的聲音。千雪倒吸一口冷氣，眼看著門打開，自己卻沒勇氣逃跑。就在門徹底打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梳著短發的女人背影，她正坐在地上，雙手舉著一把斧子。

　　千雪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真的害怕自己叫出聲來。

　　那個女人慢慢地轉過頭看向千雪。

　　“毛阿姨？”千雪有些意外。毛阿姨是學校的清潔工，因為從小腦子就有些問題，所以想法很簡單，也隻能做些簡單的事情。她看到千雪時給她一個傻傻的微笑：“我在找人。”

　　“人，這裏哪有人啊？”千雪走過去，看到毛阿姨將地已經砸出了一個坑。

　　“有人，一定有人。”毛阿姨繼續砸著地。

　　千雪不知道跟這種頭腦不健全的人怎麽解釋，她隻得問道：“你為什麽說有人呢？”

　　毛阿姨一邊砸一邊說道：“我經常聽到這裏有聲音，有人的聲音，肯定是有人被困住了。”

　　千雪歎口氣，她知道她的智商隻有八歲孩子的智商，所以也沒辦法說什麽。就在她還想勸什麽的時候，卻看到毛阿姨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她開心地指著地衝千雪叫道：“人，人，人！”

　　千雪順著毛阿姨手指的方向看向地麵。被砸開的地縫裏露出了一隻手，是人手！

　　千雪大叫一聲想要衝出去，卻在門口撞到了一個堅實的胸脯。她抬起頭看向對方時，又看到了栗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隻不過此時的他一臉冷漠高傲，全然不看她，甚至將她推向一旁自顧自地朝毛阿姨走過去。

　　他怎麽變了，一點兒也不像白天的他那麽彬彬有禮。隻見他蹲在那隻手旁，仔細觀察，毛阿姨剛想去碰也被他無情地喝止住，毛阿姨嚇得縮到一旁不敢出聲。栗卻蹲在那裏看著什麽，突然他看向千雪，冷著臉說道：“報警。”

　　“什麽？”千雪好像沒聽清楚，隨口問了一句。

　　“我叫你馬上報警！”

　　千雪嚇了一跳，她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當她掛上手機再次看向栗的時候，總感覺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他跟白天怎麽不一樣了？還有，那具屍體是誰？

　　突然，栗衝到了千雪的麵前，一把抓住她的左手看著她手背上的那顆痣，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千雪卻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