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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愛的魔咒

  1.特殊檢查

  “你看,我穿這一身怎麽樣?”當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走進朝煙的閨房時,朝煙得意地對我說道。

  我坐在床沿上,隻見她橫躺著,隻穿著胸罩和三角褲。這是一套嫩綠色的新內衣,做工很粗糙,杯罩上還掉著線頭。

  不過這是一套很有誘惑力的內衣,尤其是那三角褲,三角區是網狀的,可以清晰地看見裏麵黑黑的一片。

  “多少錢?”我捏了捏胸罩。

  “20塊錢一套。”她翻身起來,抱住我的脖子,“好看不?”

  “快脫下,快脫下,都是化纖織的,又不透氣;而且還沒有洗過吧,怎麽就穿了?”我的鼻子裏酸酸的。

  她撅著嘴巴說:“人家特意買回來穿給你看的,你卻這樣說,真掃興!”

  我撫著她光滑的額頭說:“好看是好看,但也要注意衛生。你自己摸摸,這料子多差,穿在身上怎麽會舒服?而且,這些衣服從工廠到商店,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上麵不知有多少病菌呢!快脫下,快脫下!”

  “你幫我脫,你幫我脫。”她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我兩個指頭一拉一鬆,掛鉤分開了,胸罩掉了下來,露出她那玉般光潔雪般晶瑩的背。

  我明顯地感到,她現在比以前更需要我了,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過後我坐了起來,靠著牆。她像一隻小貓,偎依在我懷裏,嘻嘻哈哈的,兩隻手還不安分地到處亂抓。

  我一邊捉住她的手,一邊心疼地說:“以後千萬別買這種貨色,穿了會得婦科病。這都怪我,沒有給你買內衣。”說著,我伸手從搭在床頭櫃上的褲子兜裏拿出錢包,抽出幾張票子,遞給她,“呆會兒去買兩套內衣,要棉質的。”

  她一把打落那票子,“我又不是賣淫的,你在床上給錢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經常這樣啊?”

  我哭笑不得,悻悻地說:“我也是為你好啊。”

  “好個毛!你以為我什麽都不懂啊,我是看這衣服好看,才買回來穿給你看的。一點兒情趣都沒有。”

  上大學後,她的最大變化是話裏帶髒字,這“毛”是她的口頭禪。不知她在別人麵前會不會這樣說。

  “健康是最要緊的,沒有健康,要什麽情趣?”我還在嘀嘀咕咕。

  “你煩不煩,你以為我是圖便宜呀?我真不該穿給你看!你越來越�唆了,像我爸爸。”朝煙說完,在我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哎呀,痛死我了!”我推開她的手,在她的P股上輕輕拍了兩下,“那我就教訓教訓你這不聽話的閨女。”

  “Sorry,sorry!”她忙湊過嘴唇去親那剛剛被她擰過的地方。

  “癢死了,癢死了!”我在床上滾超來。她就騎在我的身上,整個身體都壓上來。受此刺激,我就用力抱住她。自然而然,我們激情四溢,又做了一次剛才做過的事情。不過,這次是她在上麵。

  “我發現,”我喘著氣說,“我發現,你的勁兒越來越大了。”

  “是嗎?這不都是你教的嗎?”得到滿足的朝煙睜開迷離的雙眼,懶洋洋地說。

  “我真不該教你做這些事,”我悻悻地說:“現在倒好,讓你回來折磨我。”

  “我現在對你不放心,”她忽然坐了起來,“我怕你又去勾引別的女生。”

  我摸著她那手感極佳的乳房,色色地說:“有了你,我還會去勾引誰呀?”

  她歪著頭,“例如例如……我不說了。”她賣起了關子。

  “例如誰呢?還會有誰有我們這樣大的膽量?”我得意洋洋地說。是呀,在整個一中,有哪一對師生敢像我們倆這樣,上課時眉來眼去,學生一畢業,兩人就躺在一張床上呢?

  “石榴青哪!”她終於說出了這3個字。

  我的心戰栗了一下。這倒不是說明我對石榴青有過什麽企圖,我隻是覺得朝煙越來越成熟了,什麽可能都能設想出來。

  “你可不能亂說,人家還是個學生呢!”我嚴肅地說。

  “我不是學生嗎?”她氣憤地掐了我一下。

  我痛得眉頭跳了一下,解釋道:“她是正兒八經的高中生,你呢,是大學生。”

  “大學生就可以讓你欺負呀?”她又撅著嘴巴說。

  “我沒有欺負你吧?愛都來不及呢!”我把她抱了起來。

  她把我的頭推開了,“還說沒有欺負呢?想舔就舔,想壓就壓。我也欺負欺負你吧。”

  我什麽也不說,一把按住她,又壓了上去。

  半天,她才睜開眼睛,“啊,性真是一樣好東西。”

  “是嗎?”我眯著眼問。我也有點累。

  “唉,我現在放心了。”她喃喃地說。

  “放心什麽?”我艱難地側過臉問。

  “你這兩個星期沒有做壞事呀!”她得意地說。

  “你你你你……”我不知說什麽才好,“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如果你做了壞事,哪有這麽大的勁兒呀?我每次回來,都要把你喂得飽飽的,讓你不能碰別的女人。”她摸著我的胸脯說。

  “原來如此呀,”我笑道:“除了你,我還會對誰有念頭呢?”

  “石榴青哪!”她又酸酸地說。

  “別提她行不行?”我有些慍怒。

  “喲,心疼了,是不是?”她還在嬉皮笑臉。

  “我不和你說了。”我閉上眼睛道,“我要休息一會兒。”

  “不行,陪我說話,”她撥開我的眼皮,“這個星期還有好多事要向元老師匯報呢。”

  我疲憊地睜開眼,“說吧。”然後又閉上了。

  “不理你了。”她轉過身,拿背對著我。

  2.進補

  小城。

  冬夜,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我樓著朝煙,走進街角的小巷裏。小巷裏比大街上熱鬧多了,小飯館裏飄出陣陣狗肉或羊肉的香味,一些口袋很小但酒量很大的人在裏麵吆五喝六。當然更有特色的是那一家挨著一家的“休閑屋”或“美容美發店”,一律是磨砂玻璃上欲蓋彌彰地遮一層薄紗一律透出曖昧的粉紅色燈光,極盡挑逗之能事。

  “你進去呀!”每當經過這樣的門前,朝煙總是會調皮地推我一下。

  “你少發瘋。

  “哼,我不在家的時候,誰知道你逛了多少回?”她邊說邊笑。

  “我寧願……”我沒有說完,停了下來。

  “寧願什麽?”她站住了,死死地盯著我。

  “不說了,不說了。你別亂猜好不好?我元無雨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會去逛這種地方吧!”

  “你說,你到底寧願什麽?”她的眼睛告訴我,如果我不說出來,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盡管現在是冬天。她的狂風驟雨是不受季節限製的。

  “我寧願手淫!”我終於說了出來。

  “惡心惡心,真惡心,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她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是你逼的呀!不談這些,談正事。”

  我們的正事是找一處吃飯的地方,用朝煙的話說,就是要“補一補”。“不但你要補,就是我,也要補一補了――下午太累了。”她側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閃著在床上的那種粉紅色的光芒,這隻能說明她還沉浸在下午的放縱之中。

  我把她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北風,回過頭說:“用什麽補呢?”

  “我們寢室的女生說,狗肉蠻好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你們寢室討論的問題還蠻廣泛的嘛!”我半帶嘲弄的口氣說。

  “虛偽!我們為什麽就不能討論這些呀?還有男生在我們寢室過夜呢!”

  我猛地掉過頭去,嘴巴張大至了極限,幾乎可以同時放進4個雞蛋,“有男生在你們寢室過夜?他媽的,你讓他看了沒有?”

  “你別緊張啊,不是我睡的那間寢室,是我們隔壁的寢室――你知道我們寢室是教師宿舍改成的,三室一廳,住8個人。是另外那間那女生的男朋友。我和大胖這間怎麽會讓男生進來呢?”

  “可是,這樣也很危險哪,因為你們8個人共用一個衛生間,這小子還可以占你的便宜呀!”我憂心忡忡地說。

  “你放心好了,我會為你守身如玉的。”她邊說邊從後麵緊緊地箍住了我。盡管穿了厚厚的冬衣,我仍感到她的乳房抵在我背上。她的乳房變得如此挺拔也是我的功勞。暑假裏她第一次讓我碰那個地方的時候,它還像案板上剛做好的饅頭坯子,而現在則像剛出籠的饅頭。

  我反卷兩臂,緊緊地箍住她。她邊喘氣邊喃喃地叫:“傻瓜,輕點,憋死我了。”

  正在這時,我發現一對男女站在一旁不動,死死地盯著我們,仿佛在看一出好戲。

  “看什麽看?”我在心裏罵道,“老子又沒有耍流氓!”

  “喲,這麽親熱啊!”女看客終於發出了驚歎。

  隨著這一聲驚歎,我和朝煙的手在百分之一秒裏就鬆開了。因為,即使那聲音是從銀河係之外傳來的,我們也知道是出自穀天晴那塗滿口紅的大嘴。

  雖然那次在車站裏不期而遇,但這樣赤裸裸的親熱,還是第一次曝光啊!

  “你們也回來了?”朝煙裝做很鎮定的樣子。

  “是呀,你們逛街喲!”穀天晴邊說邊用那雷達一般的眼睛掃我。可惜巷子裏光線較暗,她看不見我尷尬的表情。

  倒是穀天晴身邊的夏多寒頗具男人的美德,掏出了香煙,“元老師,抽一根。”

  我本來不抽煙,甚至把抽煙與男人吃瓜子和校長講話一同列為“三大不可忍受”,但在此時此刻,為了解除窘迫,我也半推半就地接過了前學生遞來的玉溪香煙,還裝模作樣地伸手去口袋裏找打火機。

  “嘭”夏多寒早已將打火機湊了過來,那火苗嗤嗤地響。我叼著煙湊過去,猛吸一口,濃煙湧進口腔,我嗆得猛咳起來。

  “夏多寒,你怎麽也拖元老師下水,把他教壞了,不怕朝煙找你算賬?”穀天晴道。

  我真想變成一隻螞蟻,找個地縫鑽進去。

  “男人的事,你就別管了。”夏多寒神氣活現,哪像以前在一中時那個唯唯諾諾、為穀天晴買飯提水的“奴隸”。

  “哎喲,現在管不了啦?”朝煙也趁機開起了玩笑,這樣可以轉移話題呀。

  “是呀,管不了啦,你可要管住――元老師,對不起了,我這是實話實說――要管住他呀,你別忘了,還有人在一中複讀。考上二類大學不去讀,還回母校複讀,哼,怕是司馬昭之心呀!”

  這個穀天晴,去年上課聽MP3被我逮住了,到現在還記仇,想著法兒挑撥離間哪!

  “石榴青?”夏多寒來了興趣,口裏的煙掉了下來也渾然不覺。

  流氓就是流氓,怎麽裝也還是流氓。我心裏暗罵道。

  “瞧你那樣,那麽熱心幹嗎?人家是民漂亮,但輪不上你呀!”穀天晴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暗罵道:小妖精!

  “隻要石榴青看得上,我願意零價格轉讓。嘻嘻嘻!”朝煙故作幽默地說。

  穀天青陰謀沒有得逞,隻好說:“你們玩吧,我們先走了。你們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唉,師生戀,多麽浪漫,多麽時尚。See you!”

  他們一走,朝煙就不理我了,一個人在前麵走,步子也是不曾有過的快。

  我忙追上去,抱住她的肩膀:“怎麽了?不該讓他們看見的。”

  她一甩手,“放開我!”

  “到底怎麽了?我又沒有惹你!”我十二分委屈地說。

  “沒有惹我?”謝天謝地,她終於停了下來,“沒有惹我?我問你,她為什麽考上了大學不去念,跑回一中複讀?”

  “人家想考一類大學嘛,人家成績那麽好,沒有上一類大學不甘心。”我說完這幾句話,腸子都悔青了,我應該裝做什麽都不知道才好。

  但老天可以作證,我元無雨這3個多月裏隻見過她3次,而且,隻是禮貌性地打個招呼而已。石榴青也似乎比以前成熟了,看見我的時候,眼睛裏的光彩少了許多。我倒是多次在遠處望見她和一個高個子男生很親密地走著。但是,我知道,這時候不能和朝煙解釋,更不能提“石榴青”這3個字,否則她會更生氣。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沉默。

  “哼,我早就知道,你們又勾搭上了,連人家不上大學的原因都這麽清楚。元無雨,你是個渾蛋!”她開始討伐我了。

  我知道沉默是金,不再說話。

  “你說。你們還做了什麽?”她用力扭著我右手的中指。這是她新開發的拷打我的專門辦法。

  “沒有哇。”我心裏想,就是我願意,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哪。我對朝煙這樣胡亂玷汙石榴青的清白還是有些看法的,但我知道此時千萬不可替她辯解,否則朝煙會把我的中指折斷。我隻好在心裏請求石榴青原諒自己了。

  “元無雨,我警告你,不要和她眉來眼去的。”說完,她加大了力度。

  “唉喲!”我有些誇張地叫了一聲,做出痛苦萬分狀。

  她忙把我的手指放進口裏又吮又舔。

  苦肉計成功了,我暗自高興,也知道由穀天晴挑起的這場衝突和平解決了,不過我對那個小潑婦恨得要死。

  “你這麽狠哪!”我裝出可憐的樣子說。

  “對不起,寶貝!”她心疼地說,“不過,你千萬別勾引別的女人,我受不了沒有你的生活。”

  我撫著她的頭說:“除了你,我還會看上誰呢?”

  “石榴青啊!別說你,就是我也看會上她,如果我是男人的話。”

  我哭笑不得,隻好說:“咱們怎麽老是說別人,還是去吃飯吧!”

  我們終於選中了一家小火鍋店,走了進去。

  剛坐定,那個胖胖的老板娘就過來了。我最討厭別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和朝煙。在別人看來,我這個瘦瘦的男人帶著一個明顯比我年輕許多的女孩是不正常的,好像隻有大款或大官帶年輕的女孩子才比較正常似的。

  還好,這個老板娘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隻用同她的身體一樣熱情的聲音說:“兩位吃什麽火鍋?”

  “狗肉,有嗎?”朝煙搶著說。

  “有哇,來一份?”

  “對對,狗肉大補,就吃狗肉火鍋!”朝煙大大咧咧地說。

  “好吧,就吃狗肉火鍋,還有別的什麽?”我努力使自己鎮靜一些。

  “魚雜炒泡菜,油炸臭豆腐,要不要?”

  “要要要。”朝煙生怕自己吃虧似的。

  老板娘走了。朝煙笑著說:“我要把你吃窮,吃得你不讓我回來。嘻嘻嘻。”

  “你不回來,我再到學校去找你。我就說我是你叔叔,可以吧?”我說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有一絲絲傷感。

  “怎麽這麽沒有底氣?就說是我老公啊!”她假裝生氣了。

  “可以到你們寢室睡一晚上嗎?”我開玩笑說。

  “可以呀,隻要你敢。”她又顯出了調皮的樣子,故意用看似純潔的眼睛看著我。唉,我當年就是被這眼睛吸引住的。

  “孩子,”我裝出悲天憫人的樣子說,“你離墮落已經不遠了。”

  “是嗎?愈墮落愈快樂!嘻嘻嘻!”她放肆地笑了,“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說完就走了。

  這時,老板娘端著火鍋過來了,內行地說:“這是師院找來的學生吧?”

  “你怎麽知道?”我裝做很有興趣的樣子說。

  “咳,我們這裏多著呢!”老板娘將火鍋放在酒精爐上,在圍裙上揩了揩手,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唰”地點燃了固體酒精,爐心冒出了藍色的火焰。

  “這些學生幹什麽呢?”我裝出好奇的樣子。

  “你說做什麽?你還不知道嗎?”老板娘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嘻嘻地走了。

  我擔心起來。我知道朝煙不會走到這一步,但如果她的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對她的負麵影響總是會有的吧!

  正擔心著,她躡手躡腳地進來了,從後麵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撫摸著兩隻柔滑又有彈性的手,道:“幹什麽去了?”

  “閉上眼睛。”她走到自己的座位邊說。

  我閉上了眼睛。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輕輕放在我麵前,“請看。”

  我張開眼一看,差點兒暈了過去,原來她買了一瓶二兩裝的勁酒!

  “嘻嘻,怎麽樣?”她壞壞地看著我笑。

  我哭笑不得,“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她追問道。

  “喜歡倒是喜歡,但是我不喝酒,你是知道的。”

  “沒有關係,我陪你喝。”她大大方方地說。

  天哪,她在大學是怎麽生活的呀?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3.傷別離

  第二天上午11點,兩人才睜開眼睛。

  我翻了一下身,感到渾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隻剩下一身肉。

  “唉,我要死了,起不來。”我誇張地說。

  “是嗎?都怪我,”朝煙假惺惺地檢討,“怪我太貪了,不過,我是被迫這樣做的啊!”

  “誰逼了你呀?”我憤憤地問。

  “她呀!”她盯著我。

  “到底是誰?”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她似笑非笑。

  “是真的不知道啊!你不要吊我胃口好不好?”我又躺了下去。

  “石榴青哪!”她哈哈哈笑起來。

  “你別糟蹋人家了行不行?”我真的生氣了,“怎麽老是把人家拿出來說呀?”

  “瞧,心疼了,是不是?我不把你弄成軟蛋,沒有力氣對付她,我哪裏有心思去上學?”她翻過身來,掐住我的脖子,“你再護著她,我就掐死你!”她邊說還邊加大了力度。

  我忙撥開她的手,使自己不至於窒息而亡。

  她卻“嗚嗚”地哭起來,準確地說,應該是嚎,因為她是假哭,沒有淚水,邊哭邊從捂著眼睛的手指縫裏偷望我。

  我閉上眼睛假寐,不理她,心裏卻想,石榴青恐怕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和現任教師上床。不過我又被自己這個卑鄙的想法駭呆了,怎麽能躺在這個甘願以生命相托的女孩身邊,想另外一個女孩呢?即使沒有肮髒的念頭,也不應該呀!

  誰知過了一會兒,我明顯感到那聲音潮濕起來。我嚇了一跳,忙坐起來,抱住她:“怎麽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呀?”

  “不要碰我!”她假裝要掙脫,當然僅是假裝而已。

  其實我也大概知道她發脾氣的原因――又要分開兩個星期了,她得找理由發泄一下。

  “不要這樣,過兩個星期又回來嘛!”我邊說邊揩她的淚水。冷不防,她抓住我的手咬了一口。我慘叫一聲:“哎――呀!你想吃也要等烤熟了哇!”

  “我就喜歡生吃!”她又破涕為笑了。

  我輕輕拍拍她,“你睡吧,我去做飯。”

  我替她掩好被子,走進廚房開始做飯。

  廚房裏吃的東西很多,每次朝煙回來之前,我都要到超市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采購,主要購買奶類、肉類、水果、零食等等,這些除了供她在家兩天的需求之外,還要供她帶一部分到學校去吃。其實菜是昨天就準備好了的:土雞湯,興發羊肉串,切成絲的瘦肉,洗幹淨了的蔬菜和黑木耳。

  我洗了一碗米,按下電飯煲的按鈕,又將羊肉串放進微波爐烤起來,就開始炒菜了。

  這時,有兩條柔軟的手臂繞過我的腰,將我纏住。我知道,朝煙起來了。

  朝煙將臉貼在我的背上,不停地摩挲著。我也回過手去,摸了摸她的臉,說:“寶貝,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她卻舔我的脖子,說:“我要吃鴨脖子,嗚嗚嗚。”癢得我扭了起來,“不要不要,菜糊了,菜糊了。”

  “菜糊了也不要緊哪,隻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歡!”她甜甜美美地說,“而且,我要吃一輩子你做的飯。”

  我也不管菜糊不糊了,扔下鍋鏟,轉身緊緊地抱住她,狂吻起來,鍋裏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陣陣濃烈的焦味撲麵而來,但兩人卻抱得更緊了。

  開始吃飯了。

  和往常一樣,兩人相對而坐,她把腳擱在我的腳背上,還打著節拍。

  她是一個節奏感很強的人,吃飯也是有節奏的,還邊吃邊哼,口裏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這表明她吃得很愉快。如果她默不作聲地往口裏填飯菜,就表明她的心情不好。所以,我希望她把腳放在我的腳背上,邊吃邊哼。

  雖然她再過6個月就滿20歲了,但在我看來,她還是個孩子,所以處處寵著她,比如這時候,她的一碗飯吃完了,我就得趕快起身去添,因為她脫了鞋子啊。其實她穿的是拖鞋,隻要把腳往鞋裏一塞就行了,但她仍讓我給她舔飯,慢了還不行,因為她的腳沒有地方放,懸在空中多難受,所以我還得小跑著幹完這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將我的大腳放在餐桌下,伺候她的纖纖玉足。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這回又給她添了一大碗飯,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腳背被她用力踩了幾下。

  “你想把我撐死啊,添這麽多!”她撅著嘴巴埋怨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賠笑道。

  “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想讓我長胖。元無雨,你居心何在?”

  “老天在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樣吧,你吃不完的,我吃!”

  “抱!”她伸手道。這表明她需要我用行為來安撫她那嚴重受傷的心靈。

  我隻得彎腰替她擺好拖鞋,然後走過去,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她。

  從這個時候開始,兩人已經進入了別離的狀態。正如柳永在《雨霖鈴》中描寫的那樣:“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雖然隻是短短的兩個星期,但古人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個星期就是40多年哪,對於我們來說,太漫長了。

  過了一會兒,我提議:“吃飯吧,都涼了!”

  兩人又回到座位。

  吃一頓飯,也有這麽多複雜的程序。

  吃完了,該她洗碗,這是我們兩人約定俗成的,雖然她有時也想偷懶,但我總是嚴格執法,除了她那次說自己來了例。

  但她的確不是賢妻良母型的女性,至少目前還不是。她洗碗就是洗碗,餐桌也不抹,灶台也不清理,甚至連炒鍋也不洗。我提醒她,她就狡辯:“我的任務隻是洗碗哪!”

  我就教她,這樣做,那樣洗,她不學,還自作聰明地說:“我才不學呢,學會了,以後你就會把我當傭人了!”

  我哭笑不得,“你總得學會生存吧!”

  “我在學校活得好好的呀!”她得意地說。

  我隻得歎氣,“唉,以後怎麽和你過日子?”

  她捏著我的鼻子,“你有信心我會嫁給你?”

  “不是早就嫁了嗎?”我嬉皮笑臉道。

  “可惡。”她別過臉去,不理我。

  我又抱著她,哄她,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定,自己開始替她收拾行李。所謂行李,主要就是食品,因為她有換洗的衣服放在家裏(我們都喜歡稱這為“家裏”),所以回來也用不著帶衣服了,隻是她每次返校,都要帶大包大包的食品。

  “煩死了,每次都帶這麽多!”她在沙發上嘟噥道。

  “我送你到車站,你下了長途汽車就上公汽,又用不著你提,煩什麽?”我邊往包裏裝蘋果邊說道。

  “我說煩,就是煩!”她的意思是,離開我很煩。

  我知道她的意思,離開之前,她的心情不好,這時候她是不講道理的,我隻好埋頭做自己的事。

  整理好了,我又叮囑:“天越來越冷了,要多穿衣服。”

  “知道。”

  “你們那該死的隧道還沒有修好,回南區要快點,不要耽誤了校車。”

  “知道。”

  “還有,要講究個人衛生,毛巾和被褥要經常曬一曬。”

  “知道。你像我爸爸,煩不煩?”

  “你爸爸有我這麽細心嗎?”我笑道。

  “唉,”她又撲到我懷裏,“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把你當男朋友,還是當爸爸。”

  我嚇了一跳:“你可不能這樣說,這樣說,我有犯罪感!”

  “說著玩的,你也隻比我大9歲呀!”她安慰我。

  我們下了出租車,進了候車室。

  “你等著,我去買票。”我對她說。

  “我也要去。”她像尾巴一樣跟在身後。

  我怕別人看見,才讓她別跟著自己;她反倒希望別人看見我們,所以死死地跟在我身後。我隻得隨她了。

  買了票,就該上車了,因為到武漢的車,一刻鍾一班,買票就可以上車。

  我正要送她到車上,她卻拉著我走到一個人少的角落,抱住我,踮起腳,狠狠地吻起來。說實話,我沒有一點兒心思享受這甜蜜的吻,因為我是教師呀,這小城裏,認識我的人太多了。如果有學生在這裏發現我和自己的前學生在擁吻,該是多麽有價值的新聞哪!

  所以我一邊應付朝煙,一邊賊一般四下裏瞄。

  朝煙感覺出了我在應付,推開我,“你是不是又看見了什麽美女啊?”

  我苦笑道:“哪裏,我怕別人看到哇!”

  “怕個毛,我們又沒有犯法!”她說完,又靠了過來。我隻得緊緊地擁住她,熱吻起來,心裏卻希望她快點上車。

  終於,離開車隻有兩分鍾了,我拉著她上了車,也不管別人奇怪的眼光了。

  她坐下,我說了句“到校後記得打電話”,就下了車,然後卻轉到她座位的窗下,看著她。她從窗戶裏伸出手,調皮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壞蛋,這兩個星期老實點。”

  正說著,車子啟動了,我看見她眼裏湧出了淚水,滴在窗沿上。

  我揮了揮手,“我們再過288小時,又可以見麵了!”

  滿車的人都驚愕地伸出頭來看我。

  她向我揮了揮手,車緩緩駛出了車站。

  我一個人出了車站,悶悶不樂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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