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宿命,甚至偶爾會和自己記憶中的某個片斷驚人地相似。
right——愛度多·梅拉
他睜開雙眼——剛睡醒。這個房間對他而言沒什麽意義,他整個人還沉浸在睡意未消的那種虛無的感覺裏。如果說他暫時沒有力氣搞清楚自己所處的時空,即使有力氣估計他也沒有想弄清楚的興趣。不知自己是怎麽從一片廣袤地域來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方,在他意識的核心裏隻有無盡的悲傷。這種情緒太熟悉了。不需要安慰,他隻想一動不動地就這麽躺著。雖然已經沉睡了很長時間,但徹底的舒適和放鬆又讓他進入了一小段淺淺的安睡。突然,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這個動作純粹是條件反射的結果,因為他沒看到底幾點了。他坐起來,看了看布置華麗的房間,抬起手掌放到額前深深歎了一口氣,然後又倒了下去。現在,他徹底清醒了。幾秒鍾之後,他想起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也知道現在是將近傍晚時分,他從午飯之後一直睡到現在。他聽到隔壁房間妻子的裸跟鞋敲打在光滑地板上的腳步聲,心裏覺得好過了點,因為至少他又多了一層意識,忽然覺得自己沒活夠。高而窄的房間,架著橫梁的屋頂,還有牆壁上巨大卻毫無生氣的豔麗圖案,真夠人受的。他打了個哈欠。屋子裏沒通風,下床去把窗戶打開,那樣他應該就能想起剛才的夢。雖然他一點都記不得到底夢見了什麽,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做過夢。窗戶的外麵有天空、屋頂、城鎮和海。
站在窗邊讓清爽的晚風吹過麵頰,夢一定就會重現。可是,他仍舊躺在床上緩慢地呼吸,仿佛又要入睡了。沉悶的房間容易讓人麻木,他躺在那裏不用等待黃昏,黃昏自動就會來到他躺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