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惑的天空

第十九節 聽見濤聲

　　這是一個平靜的中午，大家在荒原上搭起了簡易的棚子，決定休息一下再走。

　　“我們，真的能走到大海嗎？”這個念頭在溢溢腦海中一閃而過便立刻被她自己給拋棄了，“如果和這樣的夥伴在一起都到不了大海，那還有誰可以到達呢？”

　　“聽！聽！聽！”皮皮突然跳起來大叫，“我聽見濤聲了！”

　　“我知道呀，你每天晚上都可以聽見的。”小凱放下水壺，“就像阿惑也常常能聽見藍天的呼吸一樣。”

　　“不，不一樣的！”皮皮興奮地說，“你們聽。”

　　“啊！我也聽見了！”阿惑叫了起來。

　　“我也是！”溢溢的神色驚訝得無以複加。

　　一種“呼呼呼”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小凱的耳朵，又或許是“嘩嘩嘩”，反正沒有一個象聲詞可以形容。有些像風劃破雲層，像瀑布墜落山澗，又有些像其他的什麽，和他以前聽見過的任何一個聲音都不一樣！

　　那種聲音一次次敲擊著小凱的心，一層層地漫上來，把他的整顆心都淹沒了。

　　“這就是濤聲麽……”小凱被震住了，喃喃自語，“這就是海的呼喚麽……”

　　“是啊，這就是浪濤的聲音！大家都聽見了嗎？”皮皮跳了起來，“大家都聽見了吧！我們離大海已經不遠了呢！”

　　“快走吧！”阿惑已經收起了帳篷，“還等什麽？快走吧！”

　　在接近傍晚的時候大家踏上了白色的沙地，不必再往前走了，世界鋪天蓋地地充斥著大海的氣息。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特有的鹹味。海風在天空中穿梭，綠色的長著巨大葉片的海草在浪裏搖擺，白色的浪濤一次次湧上海岸，演奏著激動人心的音樂，還有盤旋的海鳥，發出“咕咕咕”的鳴叫……

　　滿腔的激情像大海一樣延伸開去，在地平線那端和天空相連，站在這樣的地方，每個人的心緒都在洶湧奔流。

　　“大海啊！”

　　“這就是大海？”

　　“我們到大海了！”

　　隻有皮皮沒有說話，他飛一樣地向大海奔去。他的背影在大家眼裏搖搖晃晃，細心的溢溢發現沙灘上多了一串細細的水珠。

　　在衝進大海的一刹那，皮皮用盡全身力氣大叫：“我、回、來、啦！”

　　他撲起一大片浪花，“我——回——來——啦！”

　　“大海！我回來啦！”

　　海潮發出更大的響聲回應他，“轟隆隆……”浪濤拍擊著礁石和海岸，“嘩嘩嘩……”

　　那是隻有皮皮一個人可以聽懂的語言：“轟隆隆……嘩嘩嘩……”

　　“歡迎回家……”

　　太陽漸漸向海平麵沉下去，海麵和天空呈現出瑰麗的色彩，無數金色光點在海上跳躍。

　　4個好朋友並排坐在沙灘上，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在這種攝人心魄的風景之前，每個人似乎都不會說話了。

　　“狸貓爺爺也一定在為我高興吧。”皮皮終於緩緩地開了口，“謝謝啊！阿惑、小凱、溢溢，如果不是你們，我恐怕永遠都回不到這裏。”

　　“不用謝。我們還要謝謝你呢！帶我們看見了這樣的美景。”溢溢搶先說，“有你在的一路上大家都很快樂呢！”

　　“是呀！如果不是你可以聽見大海的呼喚，我們一定到不了這裏。”小凱抬起頭來望著紅色的天空和大海，“看到這麽廣闊的世界，我感覺我的生命都變得寬闊了。”

　　“祝賀你！真有些羨慕你呢。”阿惑拍拍皮皮的背，“你的夢，已經實現了，你已經找到了你的夢之鄉！”

　　小凱突然問：“你，什麽時候走呢？”

　　這句話讓大家都沉默了，皮皮的故鄉是大海，他是要回去的，再親密的夥伴也一樣要分開。

　　“沒關係啊，我們還是會回來看你的。”溢溢跳到他的麵前。

　　“我會飛回來看你的！”阿惑握住皮皮的手。

　　“我下次再給你念我寫的詩。”小凱說。

　　“大家……”皮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明白，阿惑他們是屬於陸地的，他們還要繼續去尋找雲之國，尋找他們在陸地上的夢想。

　　這時候浪頭忽然變大了，浪花卷起一個什麽東西，直直地落在夥伴們的麵前。大家都吃了一驚。

　　原來是一隻小小的蚌殼，蚌殼的兩片外殼一開一合，“你們真是些有趣的孩子呀。”

　　“嗯？小蚌殼你說什麽？”溢溢沒有聽清楚，就又問了一遍。“什麽？你居然叫我小蚌殼？”蚌殼生氣了，“你知道我多少歲了嗎？我都可以做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了！”

　　“哎呀！對不起，蚌殼老爺爺！”溢溢連忙抱歉。

　　皮皮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趕緊湊了過去：“蚌殼老爺爺，您聽說過雲之國嗎？”

　　“當然啊！我還和他們的國王說過話，那時你們這些小家夥還沒出生呢。”蚌殼似乎還有點生氣，但看著大家吃驚的樣子，就又開心了起來。

　　阿惑趕緊把蚌殼捧到一塊礁石上，大家圍坐在四周。“蚌殼老爺爺，您可以和我們說說雲之國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