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惑的天空

第十八節 在世界最高峰

　　從皮皮加入開始算起已經3個月了，夥伴們克服了數不清的困難，在到達大海之前先來到了這裏。

　　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比這兒擁有更開闊的視野、更幹淨的空氣和更藍的天空。

　　右邊，山壁垂直向下3千米，海拔7千多米的仙女峰和其他群山一覽無餘。再低處是棕綠色的山嶺，起伏的大地依稀可辨，一片黃綠之中有星星點點的藍，那是湖泊與河流。左邊已經看不清有什麽了……隻有如羽毛般飛旋的雲團，抬頭向上，除了藍色天際，就是藍色的風。

　　一塊岩石上清晰地刻著：世界最高。

　　“啊！難道這裏就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阿惑的心劇烈地跳動著，“我們，居然爬上來了！”

　　“厲害啊！居然是世界上最高的山！”溢溢向四處張望，“我們下山之後，就離大海不遠了吧？”

　　“嗯，不遠了。真沒想到我們登頂的居然是世界上最高的山！”皮皮真誠地說，“謝謝你們了，陪著我走了那麽多的路。”

　　“沒關係，我也想找到雲之國的人們，也很想去看看了不起的大海！”

　　阿惑對皮皮笑笑，拿出了水壺。

　　“我也想看看大海，一路上的旅程，讓我成長了很多呢！”小凱走到皮皮身邊，望著遼闊的大地，“我想，我已經不一樣了吧，從我登上這座山，看見這樣的景色開始。”

　　“嗬嗬，我也很開心啊！和大家在一起旅行真好呢！”溢溢一跳一跳地落在他的身邊，“謝謝你給我們帶路！大海還有多遠？”

　　皮皮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想很快就要到了吧。很多個夜裏我都可以清楚地聽見浪濤的聲音呢。”

　　“嗯！那我們就加油吧！”

　　不一會，阿惑站了起來，“水燒好了啊，大家快來喝吧，吃點東西就準備下山。”

　　“好。”溢溢搶先飛了過來，拿起了杯子。

　　“孩子們呀，這麽快就要走了嗎？”一個巨大的聲音不知從哪裏響起。

　　“哎呀！”溢溢嚇得把水都灑了。

　　“別怕別怕。”那個聲音繼續說，“我是來祝賀你們登上頂峰的。”

　　“你是誰？”阿惑大聲問。

　　“嗬嗬。你們還沒有聽出來嗎？我就是這座山啊。”山說，“你們這些孩子還真讓我大吃一驚呢。”

　　大家都不作聲。山用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已經幾百年沒有人登上我的頂峰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我是世界上最高的一座山。”

　　“可我們隻知道你是一座很高的山，爬上來之後才知道你是世界最高的。”溢溢頑皮地做了個鬼臉。

　　“嗬嗬。”山笑了笑，繼續自己剛才的話，“大家都互相傳說著，世界上最高的山和其他高山是完全不一樣的，要冒著比爬其他高山多幾百倍的危險才能登頂。雖然能夠登上我的頂峰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但大家卻都被嚇倒了。狂風，雪崩，酷寒，還有雪怪和冰妖……”

　　“真的有雪怪和冰妖？”溢溢害怕起來，“那我們怎麽下山啊？”

　　“嗬嗬，傻孩子。你沒有你的夥伴們勇敢哦。”山頓了頓說，“其實它們都不在這裏，隻存在於那些害怕它們的人的腦中。”

　　阿惑和小凱對視一眼，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一閃，但又抓不住。

　　“嗬嗬，你們兩個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麽了嗎？阿惑？小凱？”山笑了，“別奇怪。當你們站在這裏的時候，我就可以聽見你們心裏在想什麽。”

　　“我還不知道。”阿惑老老實實地說，“我隻是覺得我們能爬上這裏有很多特殊的原因。”

　　“是呀，你們知道嗎？上一次登上頂峰的，也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山說完就不再說話了，似乎要給大家一段思考的時間。

　　“山爺爺，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或許那些阻擋我們向前跑的東西，僅僅隻是存在於我們腦海裏而已。”小凱從沉思中抬起頭來。

　　皮皮接過話：“而且，隻要我們有勇氣向前，勇敢地去麵對它，它說不定就自己煙消雲散了。”

　　“不要太相信別人說的話，很多事情要自己試一試才知道是怎麽回事。”阿惑也抬起頭大聲說。

　　“成功不像想像中那麽難啦！”溢溢剛一說完，山就發出了“嗬嗬嗬”的一串笑聲。

　　“孩子們，你們真不簡單啊。”山的聲音聽起來很快樂，“真是一群令人驚訝的小家夥！我太高興了。現在看來，就算你們事先知道我就是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知道那些恐怖的傳說，或許你們也還是可以走到這裏的。”

　　“你們不但有目標，還有試一試的勇氣。溢溢說對了。”山又笑了，“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成功不像你們想像中的那麽難！”

　　“隻要你們一直懷著這樣的心，一定能做到那些讓你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山說，“我也不挽留你們了，你們是該不斷向前的。臨別前你們每人告訴我一個對自己最重要的詞，我會以此為你們祝福的。”

　　“藍天！”阿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大海。”皮皮的神情很虔誠。

　　“詩。”小凱很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詩。”

　　大家說完了，等著溢溢。

　　溢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著這個詞：“夥伴？飛翔？家園？快樂？綠之眼？……”很多詞語在她腦海裏閃現，循環播放，它們似乎都很重要，但溢溢就是無法確定哪個對她來說是最重要的。

　　“好啦，溢溢。”山突然笑了，“我已經知道哪個詞語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了，我會以此為你祝福的。”

　　“哪個哪個？”溢溢連忙問。

　　“因為你現在自己還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但到了那一天，你自然會明白的。”山的語氣慈祥和藹，“我已經在你心裏種下了一顆有生命的種子，它會不斷成長，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助你渡過難關，實現夢想。”

　　“嗯，謝謝山爺爺。”溢溢點點頭。

　　“謝謝您！”夥伴們齊聲和大山告別，邁開了步子。

　　“孩子們，要繼續加油啊！”山的聲音直接注入每個人的心裏，“成功不像你們想像中的那麽難，不過成功也不簡單。但隻要你們一直這樣努力，那就一定可以到達你們想去的任何地方。”

　　大家都沒有說話，大家都靜靜地聽著，大家都努力地向前走去。

　　向著大海和天空——每個人的大海和天空。

　　旅途從走下世界最高峰之後變得更加艱難。

　　迷宮般的溶洞裏藏著嗜血的蝙蝠，湍急的河流中有凶殘的牛鯊，無邊無際的戈壁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眼前浮現出的綠洲隻是海市蜃樓。

　　那些白色的頭骨，黑色的傳言，還有暗夜裏飄忽的灰色陰影嚇退了多少珍惜生命的旅行者。而夥伴們卻一直向前，懷著彩色的夢，走在沒有顏色的世界，就算這是沒有盡頭的旅途也不會退縮。

　　“不是不珍惜生命，隻是在我們的心中，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