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惑的天空

第十四節 溢溢的試煉

　　這是一個屬於所有生命的地方，動物和植物和諧地生活在這裏。奇特的地貌使得整個王國的輪廓從天空望下去像一隻綠色的眼睛，所以它被命名為“綠之眼王國”。更特別的是，每年的3月，當春天到來，綠色肆意生長的時候，這隻綠色的大眼睛就會睜開，放射出生命的光澤。而當嚴冬來臨，一部分的植物脫下綠裝，從天空望去，好像大眼睛也合上了，整個王國開始修整自己，等待下一個春天的綻放。

　　雖然王國就在一片大沙漠的附近，但高大的綠樹編織成了堅固的圍牆，守護著這片生機。

　　大眼睛的瞳仁中央是一棵奇妙的樹，沒有人能說出他到底是哪一種。大家都叫他“時空樹爺爺”，因為這個綠洲就是從那棵樹的頑強的種子開始的。

　　“爺爺！”溢溢大叫著向時空樹爺爺飛去。

　　“我的小溢溢，你回來啦！”時空樹爺爺開心得張開了葉片，“今天又飛去哪裏玩了呀？”

　　“我要爺爺給我講故事！”溢溢沒有回答，繞著時空樹爺爺撒嬌。

　　“好吧好吧，今天就講——”時空樹爺爺突然頓住了。

　　天空變得血紅，一隻恐怖的眼睛突然在溢溢的頭頂張開。

　　“惡魔之眼！”時空樹爺爺抬起頭。“怎麽回事？”他沉沉的聲音第一次那麽驚訝，“這是什麽人搞的鬼？居然引來了如此邪惡的力量。”

　　“爺爺。”溢溢害怕得直哆嗦。

　　“別怕，快飛進我的懷裏。”時空樹爺爺張開了所有枝幹，“別怕，有我呢！”他突然開始飛一樣地生長，巨大的樹枝不斷延展，直到覆蓋住整個王國。

　　“轟隆隆！”

　　燃燒的火焰從天空墜落，時空樹用自己的枝葉承載住了熾熱的火球，煙霧和火光遮蔽了天空。

　　“爺爺！”溢溢大聲地叫起來，“爺爺！”

　　“沒事，我還撐得住！”時空樹爺爺連說話都變得吃力了，突然他憤怒起來，“你們在幹什麽？”

　　雖然來自天空的火球被時空樹爺爺接住了，但獅子國王卻帶著動物們拿起火把引燃了地麵的樹林。整個王國頓時陷入一片火光。

　　溢溢看見一個穿黃鬥篷的家夥站在獅子國王的身邊。“哈！這下可了，用那麽多植物灰做材料，足夠造出產食機，就有吃不完的食物了……”

　　“別，別上當。”時空樹爺爺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溢溢焦急地大叫：“爺爺！爺爺！”

　　“溢溢，我親愛的孩子。”時空樹爺爺讓自己振作了一下，“讓我把你送到大地的另一邊去吧。那裏依然有繽紛的花朵和蔥翠的草地，你會生活得很好。這也是我現在惟一可以做的了！”

　　“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漫天的火光和濃煙熏出了溢溢的眼淚，“我喜歡這裏，我要綠之眼王國和從前一樣。”

　　“傻孩子，你可以的！”時空樹爺爺對著她笑了，“你還小呢！你很快就會在旅途中長大的。你會遇到很多勇敢的夥伴，你會有自己的幸福。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能回到這裏，把這個國家變成原來的樣子。”

　　“爺爺……”溢溢繼續哭著，“我可以嗎？我——”

　　“可以的！去吧，去長大！”時代樹爺爺使出了最後的力氣，“再見，我的孩子！”

　　溢溢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溢溢？溢溢！溢溢！”溢溢模模糊糊地看見一雙關切的眼睛。

　　“哦，阿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會躺在這裏？”溢溢睜開眼睛，感覺無比頭疼，“這是怎麽回事？小凱呢？”

　　阿惑的身上有荊棘劃破的痕跡，他不說話，轉頭看了看右邊。溢溢往右轉過頭，“哎呀！”她看見了全身是傷口、昏迷不醒的小凱。

　　“是小凱救了你。”阿惑心裏很難過，“我們是在草地上遇見的，然後他看見你在霧氣裏掙紮的影子就衝了進去。我跟上去的時候，他已經被一種奇怪的植物咬傷了，但卻抱住了你。”

　　“我把你們一起背出來放在這裏，那個植物跑得沒我快，我跑到太陽裏它就不再追過來了。”阿惑頓了頓，“但小凱就一直沒有醒來。”

　　“小凱……”溢溢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對不起，我——”她突然看見了小凱脖子上的傷口，形狀好像是一隻蝴蝶。

　　“啊！”溢溢驚叫起來，拉住阿惑說，“那種咬小凱的植物是不是長了長長的腦袋，腦袋上長滿了流著粘液的嘴巴，嘴巴裏還眼睛？”

　　“是呀！你怎麽會知道的？”阿惑感覺渾身難受，“想起來就讓人惡心！”

　　“真的是攝夢草！”溢溢臉色發白，“這是大地上最危險的植物！時空樹爺爺說它早就滅絕了，怎麽會又在這裏出現呢？”

　　“什麽？有多危險？小凱會怎樣？”阿惑叫了起來，“他會死嗎？”

　　“比死更可怕。”溢溢低下頭，“或許很快就能蘇醒，但被攝夢草咬過的人會徹底忘記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徹底忘記自己為什麽而生存。他們都會自己走上毀滅的道路。”

　　“要怎樣才能救小凱？”阿惑站了起來。

　　“沒用的。我們救不了他的，除非”溢溢搖搖頭，低聲地啜泣，“沒用的，我以為攝夢草隻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植物，沒想到……”

　　“除非什麽？快說啊！”阿惑急得不行，嚷嚷起來。

　　“除非在小凱醒來之前去到傳說中的失落之湖。傳說在湖心有一個小島，小島上有一眼泉水。用它洗去傷痕，那麽小凱的一切記憶都還能恢複。”溢溢又埋下頭去抹眼淚，“但那些都是傳說而已，無數偉大的旅行者和冒險家都沒有找到失落之湖，甚至連它是否存在也還不能確定。”

　　“難道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阿惑呆立在那兒，“我不信！”

　　“我不知道這裏是不是什麽失落之湖。”突然一個聲音從他們背後不遠處傳來，“不過這個湖中心的確有一眼了不起的泉水，隻要一滴就可以治愈所有的傷病。但你們休想拿到它，除非能過我這一關！”

　　阿惑和溢溢同時轉過身去，看見了一隻深藍色的動物。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