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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中的夢想

  水靈心中的夢想,就是當一個環境監察執法人員。像永強他們一樣,更好地為保護母親河盡一份力量。因此在清漂的空隙,她總是見縫插針地學習。有不懂的,還經常在電話中找永強請教。

  莎莎對永強仍沒死心,一天她又來到監察總隊,永強不在,值班的人告訴她永強到現場監察去了。恰好小東也要趕往現場,莎莎要小東帶她去。

  小東豪爽地說:“好,沒問題,讓你親眼看看我們搞環境的工作有多艱辛,永強同誌有多了不起。”

  莎莎笑了笑,說:“走吧。”

  小東和莎莎趕到執法現場,永強正戴著防毒麵具在取樣。原來元陽化工廠發生了氰化鉀泄露,嚴重威脅江海市的飲用水安全,接到舉報後王天宏他們第一時間趕到事故現場。大家有條不紊地工作著。莎莎的到來,永強一點也不知道,更沒有看見。王天宏黑著臉在現場巡視,看到莎莎,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永強一絲不苟地工作著。小東朝永強豎起了大拇指,對莎莎說:“我說的沒錯吧?”

  莎莎卻皺了皺眉頭,說:“給我一個防毒麵具。”

  小東在車廂找了找,說:“沒有了。我們不走近聞,沒有事的。”

  莎莎使勁用鼻子嗅了嗅,說:“空氣中還是有一股怪味,難聞死了。”

  小東說:“要不,你先回去?”

  莎莎看了看永強,說:“那,那我先走了,你們車子送我一下好不好?”

  小東為難地說:“對不起,我們的執法車除了執行公務,任何人都不能動用的。車子要應付隨時有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

  莎莎為了盡快離開這裏,隻好走了一大段路,然後上主公路打車回市裏了。

  莎莎走了不久,天上忽然烏雲翻滾,幾個響雷之後,下起了瓢潑大雨。莎莎坐在出租車上,又大又急的雨點打得車窗“啪啪啪”直響,街上很快就積滿了水,她擔心著永強的安危,給永強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莎莎想,永強他們肯定已經收工了。

  其實永強他們並沒有收工,仍在繼續觀察取樣。這一場暴雨下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王天宏和永強他們一直在現場監察,半夜才收工,返回時,大家精疲力竭地坐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告訴永強莎莎來過。

  回到總隊,天快亮了。第二天早上莎莎又來到環保局時,永強剛睡下,也剛進入夢鄉。

  莎莎進來時,高跟鞋“嘚嘚嘚”的聲響把永強驚醒了。他睜開眼看到莎莎,氣不打一處來,生氣地問:“你到底安的什麽心?為什麽總要來打攪我?”

  莎莎在永強的床邊坐下,說:“離開環保局,好嗎?你這樣下去,身體早晚會累垮的。”

  永強打著嗬欠說:“累死總比被人煩死好,莎莎我求你了,別煩我了。”

  莎莎看著永強憔悴的麵孔,說:“你經常出入一些有毒的場合,下一代的健康就會受影響。”

  “不用你操心。”

  “我們的孩子會成畸形兒的。”

  永強沒想到一個姑娘家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心裏更反感莎莎,說:“監測工作總得有人去做才行。再說了,我幹什麽你也管不著,孩子健康不健康也與你無關。”

  “你?”

  “我要睡覺。”

  “你父母就你一個兒子,你就不擔心生個不健康的孩子,會傷兩位老人的心?”

  “別拿我父母說事,我父母要是看到我累成這樣,一定會讓我好好睡一覺的。看來我的決定並沒錯,你確實不適合我。”

  莎莎一下子蔫了,說:“對不起,我也不曉得你昨晚沒有休息。我走了。”

  莎莎看著永強,慢慢走出永強休息的房間。走到街上,莎莎一遍遍地問自己:“我該怎麽辦?是放棄還是堅持?永強他還是原來那個清爽俊俏、風度翩翩的永強嗎?他不是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呢?”

  水靈好久沒有看到永強了,清漂隊的工作也一天比一天忙。不但要清理河中的垃圾,還要清理岸上的垃圾。一廢棄化學品廠的遺留物由於長期被雨水衝刷,腐蝕後汙染了周圍的土地,所被汙染的地方,黑土變紅土。如果不清理掉,對長江的汙染和危害是很大的,他們不分白天黑夜地挖汙染的土壤。

  他們臉朝紅土背朝天,三伏天揮汗如雨地幹著,開始是手打起血泡,後來血泡幹了,手掌又長出了一層繭,清理了半個多月才清理得差不多了,大家緊繃著的弦才鬆了。在接受市環保局的驗收時,水靈意外地看到了永強。

  永強看到水靈也很高興,他們熱情地打著招呼。由於勞動的原因,水靈的臉紅撲撲的,額前的劉海緊緊地貼在臉額上,一雙眼睛生動地撲閃著,既樸實又美麗,永強的心“噗噗噗”地跳動起來,每次看到水靈,不管水靈是什麽樣,永強都會莫名其妙地激動,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或許這就是男女之間那種特殊的感覺吧。

  水靈看到永強瘦了,人也疲憊不堪,眼睛深陷,顴骨都出來了,這是長期勞累長期得不到正常休息的結果。水靈的心隱隱作痛,鼻子一陣酸楚,差點掉下淚來,這種感覺也是很奇怪的。

  莎莎好不容易逮著永強在家陪父母聊天。那是一個雨過天晴的下午,天氣一改往日的燥熱,變得涼爽起來,空氣中漂浮著潮濕的泥土芬芳。街上的積水還沒有幹,莎莎穿著高統皮靴,打著一把雨傘走進了永強家。夏天穿高統皮靴,顯得有些做作。街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穿涼鞋,有的還打著赤腳,隻有少數喜歡趕時髦的人,穿涼皮鞋或是淺口皮鞋。莎莎的打扮卻要處處顯示與眾不同,顯示她是大都市來的。她和永強的生活標準、習慣愛好整個一個南轅北轍。真不明白莎莎為什麽死心塌地地要追他,非他不嫁。

  莎莎給永強的父母問過好後,有些撒嬌似的說:“大忙人,好不容易逮著你有空,陪我上街買衣服好不好?”

  永強一口回絕了,說:“你自己去吧,我好不容易有時間陪父母說說話。”

  莎莎的眼睛一下子就暗淡下來了,但仍不放棄,說:“伯母,你看嘛,他就是這樣欺負我的,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永強的父母笑笑,不好多說什麽。莎莎生氣地走了。

  莎莎走後,高天柱問永強:“你打算怎麽處理和莎莎的關係?”

  永強皺著眉說:“真煩人。”

  母親說:“小強,我們父母是很開明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做主。不過這莎莎姑娘真的是很不錯的。人也漂亮,又知書達理。”

  永強說:“可我就是無法喜歡她。”

  母親又說:“你一天到晚忙,沒有時間陪人家,要多陪陪人家,多相處,慢慢就會喜歡上人家的。”

  永強搖頭苦笑,說:“我和莎莎不適合,相處一天就讓我不自在一天,隻想離她遠遠的。”

  母親笑了笑,說:“我這就不明白了。”

  父親說:“兒子,我理解你。有些事情,我們男人的感覺是沒有錯的。”

  母親更不明白了,問:“你們男人的感覺?男人什麽感覺?”

  父親說:“我相信我兒子的選擇,老婆子,我們就等著瞧吧。”

  永強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吃飯時永強不停地給父母的碗中夾菜。

  賦閑在家的原市長如何打發退休後的日子,成了永強和她母親的一塊心病,生怕老頭子會憋出什麽病來。過了一段時間,看到老頭子身體沒有大礙,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由於沒有以前的操心勞累,身體反倒比以前胖了。老年人長胖,也並不是好兆頭,永強曾勸父親跟其他老同誌一樣,多參加社會活動,可父親都不為所動。

  其實永強的父親已經找到了最有意義最能鍛煉身體的方式,他猶豫了很久,現在終於下定了決心。

  一天,水靈正在河邊清漂,她看到一個穿得體麵的老人正提著一個袋子在河邊撿垃圾。當老人把頭上的紅帽子摘下來當扇子使時,水靈看到這個老人氣度不凡,不像是個貧困得靠撿垃圾過日子的人。老人撿了一口袋垃圾後,朝水靈喊道:“姑娘,把船劃過來。”

  水靈把船劃過去了。老人把袋子中的垃圾往水靈的清漂船上一倒,用手拍打著腰,說:“河岸的垃圾太多了,總也撿不完。”

  水靈說:“是啊,總有清理不完的垃圾。您也來撿垃圾,您是環保誌願者,對不對?”

  老人看著奔騰的長江,說:“我欠了母親河的債,現在還債來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為母親河做點什麽。”

  “您以前是辦企業的,汙染過母親河?”

  “我辦的企業太多了,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你是大老板?”

  “是啊,大老板。該給環保投入時沒有投入,現在母親河汙染這樣嚴重,我有愧啊。”

  水靈想,這個大老板現在資產肯定上億,就說:“您現在認識到環保的重要性,您可以加大環保的投入啊。”

  “晚了,晚了。”

  “不晚不晚。還來得及。”

  老人問水靈:“你怎麽幹上清漂這樣的工作的呢?”

  “我跟你一樣,也是環保誌願者。我正準備考試,到環保局當一名執法者,同汙染母親河的人鬥爭到底。”

  “有誌氣,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碧水夢一定會早一點實現。對了,姑娘,我忘了問你名字了,叫什麽呢?”

  “江水靈。”

  “好名字。是不是從小喜歡水,父母給你取了這個名字?”

  “是啊。名字是我爸爸取的。”

  “你爸爸是幹什麽工作的?”

  “我爸爸已經不在了,他原來在人民公社當書記,喜歡修水庫,修了五六座水庫呢。”水靈一談到父親,就無比的自豪。

  老人定睛看著水靈,問道:“你是江心誠的孩子?”

  這下輪到水靈吃驚了,急忙問:“您認識我父親?”

  老人回憶說:“在江海市,帶領群眾修了五六座水庫,活活累死的隻有一個江心誠啊。”

  “我怎麽不知道我爸爸認識你這個大老板呢?”

  “你爸爸的追悼會就是我來開的。在追悼會上,我還抱過你呢,小時候你好瘦弱啊。”

  “那您,您是誰呢?”

  老人歎了口氣,沒有正麵回答,問道:“你奶奶還健在嗎?”

  水靈點了點頭。

  “你媽媽身體還好吧?”

  水靈又點了點頭。

  這時上遊又有垃圾漂來,老人說:“姑娘,敵人來了,我們活捉了它們。”

  水靈和老人趕忙打撈河中的垃圾。傍晚時老人乘船走了。老人說:“我明天還來。”

  老人一直沒有告訴水靈他是誰。

  第二天,水靈到河邊時,戴紅帽子的老人早早地來了。在老人的身後,又多了一個戴黃帽子的老人。戴黃帽子的老人追上前麵戴紅帽子的老人,說:“喂,老哥,你也來撿垃圾啊?”

  紅帽子老人抬起頭來,看到黃帽子老人,愣住了。黃帽子老人看到紅帽子老人,馬上氣鼓鼓地用手指著對方,說不出一句話來。前麵的老人也用手指點著對方,兩個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卻是異口同聲地說:“是你呀——”

  接著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黃帽子老人說:“你活該撿垃圾。”

  紅帽子老人說:“你罵得對,所以我撿垃圾來了。”

  水靈早上出門時,從院壩的橘樹上摘了一些八月黃,她大聲對兩位老人喊道:“我帶了橘子,快上船來歇一會兒,吃橘子。”

  兩位老人同時說:“還早呢,中午一塊兒吃飯。”

  兩位老人在河邊撿垃圾,水靈在水中打撈著垃圾。

  中午時他們把各自帶來的幹糧、水果湊在一起,來了一個聚餐。

  紅帽子老人說:“老周呀,撤了你幾次職,你是不是現在還在怨我呀?”

  黃帽子老人說:“說沒有怨言那是假話。唉,算了,不說了,你也有你的難處。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老了,贖點罪,發揮點餘熱吧。”

  水靈聽著兩位老人的對話,雲山霧罩的,兩位老人像有默契似的,都不告訴他們的真實身份。

  之後,水靈總是能看到兩位老人在河岸默默地撿著垃圾,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永強的父親早出晚歸,卻不告訴家裏人他幹什麽去了。一天永強回來時,見父親人瘦了,卻比原來精神。很高興,問父親是怎麽鍛煉身體的。

  父親得意地說他找到了最好的戶外鍛煉身體的方式,是最好的有氧運動。卻不告訴永強是什麽運動。

  大軍對水靈並沒有徹底死心,他雖然丟下了狠話,水靈雖然傷了他男人的自尊,但他還是忘不了水靈,還是認為水靈才是他值得娶的女人,這不,他不要麵子不要自尊,不管不顧地來找水靈來了。他一見水靈就拿出一條帶有寶石墜子的白金項鏈出來,說:“親愛的,你看我給你買什麽了?”

  水靈板著臉說:“誰是你親愛的,你放尊重點。”

  大軍並沒有生氣,一臉的誠意,深情地望著水靈,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水靈,原諒我好嗎?”

  水靈仍板著臉說:“原諒你什麽,我跟你早就沒關係了。”

  大軍仍賠著笑臉說:“我給你買了一條寶石項鏈。跑了好幾個珠寶店才選了這條滿意的。”

  看著大軍那張英俊誠懇的臉,水靈的心軟和下來了,但說出的話卻硬邦邦的:“誰稀罕你的項鏈。你以為多買幾條項鏈就能把我拴住啊?你根本就不懂得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你需要什麽?隻要你高興,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來。”

  “我要你回單位上班,別搞什麽企業了。”

  “這個……”大軍猶豫著。

  水靈望著大軍,誠懇地說:“環保設施跟不上,企業辦得越多,汙染越嚴重,我不希望你成為破壞環境的罪人。”

  大軍躲閃著水靈的目光,支吾著說:“水靈,你太死心眼了,你熱心環保事業是好事,但你不能盯著自家企業啊,我的企業就是你的企業,這個年頭誰跟錢過不去啊。”

  水靈生氣地說:“那你就跟你的企業過,跟你的錢過,永遠不要再來煩我。”說完氣呼呼地往外走。

  大軍忙拉住水靈,說:“你別生氣,我答應你,等賺了錢我一定首先上環保設施。水靈,你聽我說,我真的是很愛你,真的是不能沒有你,我這樣子你可能瞧不起我,但我真的是太愛你了,為了你,我的臉皮不要了,自尊也不要了。”

  水靈沒好氣地說:“你要固執是你的事,反正我不會再喜歡你。再說了,我可是要天天和垃圾打交道,你趁早離開我的好。”

  剛才還一臉討好的大軍,聽了這話馬上就變臉了,說:“垃圾,垃圾,你八輩子也清理不完長江的垃圾,你這輩子別嫁人了,嫁給垃圾好了。”

  大軍抖動著項鏈又說,“把這麽好的寶石項鏈戴在你的脖子去清理垃圾,真是暴殄天物。”

  水靈笑了,說:“本來我對這些就不感興趣嘛。”

  大軍狠狠地丟下一句,說:“我看你有毛病,真是中邪了,哼,這裏麵一定有鬼名堂,有人給你灌迷魂湯。不然你不會這樣絕情。”

  水靈看著臉都氣歪的大軍,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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